龐貝城,獅心公館。
“母親,索菲娜讓我前往皇宮,和她商議聖奧、獸人聯盟的開市問題。”艾倫拿着一封邀請函來到了莉莉絲的房中,雷蒙德已經迫於形勢前往西南軍團任職了,目的是防備大月氏‘進攻’。雷蒙德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商政之事,問你的母親。刀戈之事,問三十三祖’。
三十三祖維利亞是當初的金劍戰神,一生攻無不克,兵事問他自然正確。然而商政之事問莉莉絲,這就讓艾倫不解了。然後雷蒙德和艾倫解釋了,家族中其實所有的產業,都是莉莉絲全盤佈局的,包括艾倫的魔法店和一些魔法城的來往,也是莉莉絲統籌。艾倫這才明白自己的母親爲何能和衆多老祖宗同室而談。
莉莉絲正在做女工,看上去和一般的雍容婦人差不多。然而艾倫把邀請函遞給她後,她拿起來抖平了一看,那一瞬間的氣質,就看到了索菲娜……莉莉絲很快就看完了那簡單的邀請函,她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父親已經離開龐貝城了。”
艾倫一怔,旋即便明白莉莉絲說的是自己沒有人幫手,已經不處於絕對力量優勢下了!索菲娜是特地等雷蒙德走了,這才找艾倫商量開市的事!
“索菲娜果然是我相中的兒媳……”莉莉絲臉上帶着苦笑,這段時間索菲娜接連出手,當真是擋者披靡,連她也敗陣過一次。她本想讓索菲娜成爲自己兒媳,沒想到索菲娜居然成爲了女帝,當真是風雲變幻。她的眼光果然沒錯,只可惜……
“狐人部落的幾個市場讓索菲娜眼紅了。聖奧家業大,但開支也大,要想讓國家興旺,就必須重商。索菲娜找你商議開市的事,你要選好位置,別讓她佔便宜了。另外,各種物品的稅收制定,也必定不會像你原來的一稅制那麼簡單,你得留個心眼……這是大事,不可能一兩次協商就能定下來,你記好了數字,回來我再和你合計。”莉莉絲分析道。
“是,母親。”
“另外,不用太讓着她。聖奧要想穩定,必須大力發展農事,將來她會有求到你的時候,開市的事,她一定會賣你人情,我們只要儘量多爭取就行了。”莉莉絲想了想後,又補充道。
艾倫這才明白,女人的心計有多麼深遠……
“多謝母親點撥。”艾倫的語氣很恭敬,他對莉莉絲算是服了,難怪能支持起獅心家族的家業。
只不過,莉莉絲似乎玩不過索菲娜啊!
“唉,可惜了,天意。”莉莉絲也是一嘆,顯然和艾倫想到了同一件事上。
……
艾倫又來到了皇宮,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和獅心家族的人一起去的了,而是自己一個人去。接待艾倫的是帝國魔法大臣的副手,這也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艾倫旁敲側擊了幾句,沒能從他口中打探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這次是正規的商議,自然不會在花園之類的地方進行。那副手招待着艾倫到偏廳休息了片刻,然後索菲娜沒來,艾倫卻看到了另外一股勢力的人來了……安道爾、巴利克、莎莉葉、帕綺萊爾出現。
前三者對艾倫怒目而視,然而帕綺萊爾卻像是不認識了艾倫一樣,只是平淡又有些好奇的看了一下他,就沒再看。這情況當即讓艾倫心中一緊,接着就看到莎莉葉對自己玩味的笑了笑。艾倫還道帕綺萊爾又中了什麼邪術,在四人轉身的那一瞬間,帕綺萊爾豎在腰側的右手,食指輕輕搖晃了一下,艾倫又平靜了下來。
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次帕綺萊爾連神殿幾人都騙了……
接着魔法大臣招呼雙方到會議室,落座之後,過了許久索菲娜纔來到。
索菲娜穿着精煉,頭髮梳成鳳梨髮型,上面配一些簡單的髮飾,看上去倒落落大方。她進來後坐下,眼神有趣的看着艾倫……之前艾倫先遇到了帕綺萊爾,顯然是索菲娜故意安排的,上次帕綺萊爾失憶的事雖然沒流傳開,但索菲娜肯定是知道的!她打聽到了帕綺萊爾的情況,以爲神殿又用什麼辦法封印了帕綺萊爾的記憶,所以才先安排艾倫和帕綺萊爾相見,這樣一來帕綺萊爾會打擊到艾倫,艾倫憤怒之下,一會兒談判也會和神殿的人卯上……
“索菲娜陛下,不是說要和我商量開市的事嗎?怎麼讓神殿的人也過來?”艾倫不愉道。
“神殿一直是遊離於聖奧勢力之外的勢力,教皇有資格稱皇,神殿本身也有稅收權,當然有資格來分一杯羹……費曼陛下,你的進出口事業做得太大了,以你自己一人之力,是沒辦法抵擋住受誘惑的羣狼的。按照老規矩,但凡是賺錢的生意,就必須要有人合夥,這樣一來衆人綁在利益戰車上,誰和你作對,就是和我們作對……我這麼說你反對麼?”索菲娜笑問道。
艾倫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佔兩國進出口收益,只不過沒想到要被分一杯羹的日子這麼快來到,索菲娜的嗅覺很敏銳,作風也是雷厲風行。想必神殿的人是不會考慮得這麼早的,毫無疑問是索菲娜通知的他們。
“我也知道,一個人吃獨食是不長久的,合夥的事,我沒意見。”
索菲娜笑了:“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那麼,這是我擬定的合約,請費曼陛下看看,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我們再商量改進。”
索菲娜遞上了一份合約,艾倫打開看了之後,就覺得荒謬非常。索菲娜要求在聖奧邊境開七個通商市集,全是歸聖奧統治,要求雙方的貨物運到對方的市集來賣,稅率保持統一一致的價格。
這份計劃看起來很平等,然而平等的背後,代表的卻是不平等!聖奧人口衆多,交通便利,這麼一弄,獸聯盟肯定會被全面壓制。
“這東西簡直荒謬,七個通商市集?這比我們獸人的市集還多!貨物稅率一致更是不知所謂,我們出產的魔獸皮和魔核,都是拿命去換的,你們的布匹和絲綢能換我們的命?”艾倫把東西拍到了桌面上。
“七個市場我們神殿佔三個,聖奧佔四個,從數字上來說,我們都不如你獸聯盟。”安道爾道。
“獸聯盟是我統一的,開市惹得大戰是我扛的,開市的風險是我承擔的,成功之後你們就直接來分一杯羹?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既然你們沒誠意,還找我來幹什麼!”艾倫冷笑道。
安道爾淡淡一笑:“那我和索菲娜陛下就只能限制對外族的交易來對抗費曼陛下你的一意孤行了。”
艾倫手撫到了桌子上,眼神冰冷。
神殿一方都是冷笑,他們有別的計劃,那個計劃一旦達成,開市算什麼?他們純粹是來氣艾倫的,看到艾倫召喚帕綺萊爾而帕綺萊爾不應,看到艾倫被聯合打壓,他們就從心底暗爽……
索菲娜眯着眼睛看着衆人,忽然笑道:“都別生氣……來人,上帕米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