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嗎?
魏昊看了一眼二公主,想到了瑩瑩、白妹妹,如果有一天,自己真有了一個像二公主一樣天真爛漫的女兒,自己會捨得勒死她嗎?
倘若自己這麼做了,自己的人性還有嗎?
一個簡單的事情,卻瞬間難以抉擇起來。
自己孤家寡人慣了,親情這種意味,離自己十分遙遠,但總有一天會不孤單,自己還能保持如今的銳氣嗎?
“我,最恨的便是不公……”
“唯有殺!”
語氣深沉的魏昊,陡然聲音雄渾有力,“魏某刀下,無不可殺之輩!父兄子弟,妻兒老小,凡有踐踏公道者,殺!”
嗡!
轟隆!
一聲驚雷,並非來自天空,也不是來自地下,而是來自“天賜流光鎮魂印”,那一道始終無法融入魏昊身軀的“天賜流光”,頃刻間粉碎,再也沒有了蹤影。
化作一道閃電,直接遁入蒼穹。
而取代“天賜流光”的,是一團雷汞電漿,其中不斷地浮現出一張臉,跟魏昊的面目,完全一致。
這張面目,完全沒有仁慈可言,是魏昊所有的殘暴、狠辣、堅毅、決絕,是煞氣的具象,是有別於“烈士氣焰”的威能。
倘若“烈士氣焰”只能斬妖驅魔,那麼這一團雷汞電漿,便是正道巨擘,也能傷害。
看到這一幕,二公主也好,羊先生也罷,都是下意識後撤,四周小妖小怪們,再次鳥獸散。
桃符另一頭,汪伏波也被魏昊那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給嚇到了,他甚至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饒是他犯下無心之過,只要踐踏公道、戕害百姓,魏昊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絕不留情,沒有餘地!
“無不可殺之輩……”
汪伏波唸叨着這句話,嘆了口氣,“看來,是老夫小看了大象。”
而他心中更是道:大象無形,大象無形,還真是大象無形啊。
當殺戮成爲一種“道”,何嘗不能成爲大道。
誰敢說魏大象的殺戮,不公不義?
“大象啊。”
語氣悵然的汪伏波停頓了片刻,“倘若妖魔席捲之時,或許老夫只能指望你了啊……”
當日呼喚魏大象,正是妖霧又重來。
兩次五潮縣保衛戰,讓汪伏波徹底放棄了對大夏朝廷的妄想,這個朝代,已經走到了末期,什麼時候結束,不知道,但不會太遠。
“縣尊,至少我們現在還有‘第一學堂’,不要太悲觀。”
魏昊語氣澹然,“待我‘春闈’之後,瞭解了一樁恩怨,縣尊看我手段!”
“大象要作甚?”
“且看那妖道要做什麼。”
大水猴子這個癟三,他有一堆的賬要清算。
“大象,萬事小心。”
“縣尊放心,我不會輕犯險境。”
“那就好。”
魏昊具體會怎麼做,汪伏波不去追問,但他思來想去,也不覺得魏昊會比他更瘋狂。
身爲朝廷命官、“五潮傳臚”,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在爲大夏王朝的完蛋做準備,說出去,怕是沒人會信。
中斷通話之後,魏昊感覺有些疲憊,這種通話,消耗精神堪比一場廝殺,好在魏昊恢復快,平復之後,魏昊閉目整理思緒,不斷地強化自己的內心,堅定自己的想法。
睜開雙眼之後,魏昊問羊先生:“那些在此作祟的妖魔,行藏在哪兒,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
羊先生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看着魏昊,“老夫索性就斗膽直說了,魏君可能降服三千年修爲的妖王?”
“殺之如殺雞。”
“……”
一時愕然,
羊先生連忙又道,“那妖王有一件法寶,委實了得,老夫唯恐說了之後,它要是不死,定會來報復。老夫這一生,已經得償所願,死則死矣,但這些孩子,卻不能遭我連累。”
周遭一羣小妖小怪,都是蜷縮到了老羊精的身後,它們多少也是幸運的,能夠開慧;同時也多少有些不幸,被牽連進入妖魔的野心之中。
“你若不放心,可帶着它們先去雲夢澤避一避,那裡有兩位先鋒官,是我朋友,可庇護你們一段時日。等確信此地妖王死了之後,你再返回也不遲。”
“啊?”
老羊精頓時驚了,“魏君還讓我們……回來?”
“爲何不能回?”
魏昊有些奇怪,“怎會問出這種話,這裡不是你們家鄉?”
身軀一顫,老羊精連忙鞠了一躬:“魏君,老夫還是頭一次從人口中,聽到說妖異家鄉。”
“人和非人,我不求共同生存,互不干擾,也就行了。”
魏昊極爲中意的模式,便是夜裡開晦這位掌燈大將的存在方式,一個小小的石碑,便是別有洞天。
凡人要是天天跟妖精打交道,除非妖精變成了人,又或者人人都掌握了神通之力。
這世上的生靈,總有一些天賦神通,凡人最大的神通,就是學習,什麼東西只要去學,總有成果,無非是高低而已。
有的人高,有的人低,有的人不上不下不高不低。
“那老夫就沒有顧慮了!”
老羊精得了一顆“定心丸”,再加上知道面前的行者就是妖邪又恨又怕的“赤俠舉人”,它自然多了諸多信心,看着魏昊鄭重道:“魏君,主持此間諸事的爲首妖邪,乃是一尊看不清面目的妖王,有一柄魔兵,其上流光溢彩,凡中招之後,都是痛不欲生……”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描述極爲詳盡,魏昊認真傾聽,然後發現按照羊先生所說,這魔兵跟“天賜流光”幾乎就是類似之物。
再加上三千年修爲,也確實不簡單。
跟妖怪們廝殺得多了,魏昊也打出了不少經驗來,哪怕是在陰間,也是是大同小異。
凡是大能之輩,任你法力無邊,最要緊的還是兩樣東西,一是自身修爲,二是身上寶物。
修爲是發揮寶物威力的基石,寶物是將修爲威力放大的工具。
少一樣,都是麻煩多多。
比如說“神仙一擊”,清源世子使出來問題不大,但黑心虎王、鬍髯郎它們用出來,就是要賭一把,嚇住了敵人,那什麼都好,自然是無往不利;倘若嚇唬不住,遇上魏昊這種蠻橫無理的,那就糟了,三個死兩個,完全沒有翻本的機會。
這就是典型的修爲不濟,小馬拉大車,純粹是勉強自己。
可若是修爲到了,卻沒有寶貝護體,那也是麻煩,就像是龍墓中的地獄霸主,它們要是有地獄大權,又怎會硬扛不過魏昊,哪能淪落到被魏昊鈍刀子割肉,最後身死道消。
魏昊的“烈士氣焰”,就相當於修真問道之輩的修真功法,而精神體魄,就相當於一般修真的法寶飛劍,只不過魏昊修煉的自身,不假外物。
但是,魏昊的肉身終究不是銅牆鐵壁,該受傷還是得受傷,也是有上限的。
比如“天賜流光”,固然不能融入魏昊肉身,但那是魏昊半點法力不修的緣故,跟“天賜流光”的威力完全無關。
這是神仙大能“白虎”的恩賜,若是轉化成殺意,魏昊當初就已經在地府報到。
所以,聽到羊先生的描述,魏昊心中陡然將這個妖王的威脅度極大提升,修爲這種東西,只能作爲參考,不能當作真正的戰力。
如“南芒劍宗”那些雜魚,哪怕修爲一般,但都修行上等劍法,同等修爲之下,“南芒劍宗”的“劍仙”就是要強,而且是強得多。
“那妖王,居然看不清面目?”
“頭纏黑霧,老夫也沒有窺視之法,如之奈何。”
“身量如何?”
“瞧着跟尋常丈夫相彷,七尺來取,只是雙掌戴着手套,也瞧不出個仔細來。老夫委實看不穿……”
自覺無能,老羊精一臉慚愧。
魏昊想了想,問道:“本地可有土地廟、山神廟一樣的地方?哪怕有個香爐擺放,只要是朝廷認可過的,都行。”
“老夫想想……”
來的時候,魏昊可以肯定,本地沒有土地神、山神的氣息。
但是現在從這妖王的謹慎來看,他又有了別的判斷,覺得搞不好是這妖王毀了本地的土地廟、山神廟。
防的不僅僅是凡間查探,還有鬼神窺視。
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知道有鬼神還好,知道的話,肯定要小心行事。
小心沒大錯,不管是好人壞人,都是一樣。
“老夫記得順道八里外那棵大樟樹下面,有個石龕,祭的是一位土地。”
“我去去就來!”
魏昊說罷,對二公主道,“二孃,你在此不要走動,我去尋個嚮導,很快回來。”
“爹爹可要早點回來呀。”
“八里路,片刻的事情。”
直接甩出“指南車”,催動之後,直接乘風而去,看得老羊精再度震驚,知道此人是“赤俠舉人”之後,卻還是抑制不住驚詫。
實在是古怪神通一個接着一個,讓老妖都目不暇接。
待魏昊走了之後,老羊精卻是好奇問二公主:“小娘子,你家爹爹怎地放心你一個在此處的?”
“哼哼,不告訴你。”
二公主得意洋洋,纔不會跟它們這些妖怪說爹爹能神查三十里呢。
一應殺機只要冒出來,都躲不過爹爹的追蹤。
見二公主如此,羊先生心中頓時有數,怕是這個魏赤俠還有手段。
真要是有人不開眼,怕是反要吃大苦頭。
順着山道,八里外山腰處果然有一棵大樟樹,只是樹下並沒有石龕,倒是有焚燒的痕跡。
魏昊查探了一番,發現此處被人焚燬過,並且澆灌了大量的糞水,污穢不堪,早就沒了神氣。
“開!”
雙目凝視廢墟,火眼金睛看破污穢,於地表深處十八尺,有一堆碎裂的亂石,拼湊起來,就是個石龕。
“厭勝之術……”
“真是稀奇了,從來都是凡人用的詛咒手段,到這裡,居然是妖怪們用了起來。”
“且看看還能不能搶救。”
魏昊忽地擡腿一踏,轟隆一聲巨響,地表開裂,泥土被震得四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底部,碎石亂七八糟堆在一起,上面還有黑色的血跡,魏昊略微查探,發現居然是羊血。
而且不是別家的,正是那老羊精的血。
“看來那老羊能苟活,除了修爲嚇唬人之外,還捎帶着賣血求生啊。”
尋常羊血固然無用,但老羊精再怎麼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妖精就是妖精,拿來鎮壓神韻,倒也夠了。
反向驅邪,大概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希望還有救。”
一根笛子在手,“水龍吟”悠揚的笛聲響起,一股清流緩緩落下,沖刷着石堆上的污穢、羊血,許久之後,石堆重新恢復了本色,魏昊又將它們拼接起來,緊接着拿出“酆都印”,心念一動,所有石塊嚴絲合縫。
再開火眼金睛窺視,只見其中有個蒼老虛影隨時都會消散。
“總算還有救。”
一道道陰氣凝聚,將石龕包裹起來,成爲鬼神的溫牀,只一會兒,虛影逐漸充實,一個矮小老頭兒,終於有了神氣。
“醒來!”
大喝一聲,那矮小老頭兒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樣,此刻卻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
“饒命——”
“嗯?”
“大大大大……大王?!”
小老頭兒趕緊從石龕中鑽出來,給魏昊直接磕了個頭:“小神參見大王,參見大王……”
“你一個土地,怎麼會如此狼狽!”
“小、小神遭了暗算……”
“放你孃的屁!妖怪如何暗算陰神?它們還能掘地三尺,搜索方圓十里?!”
“小神真的遭了暗算,真的遭了暗算啊大王。”土地公連忙磕頭,連連解釋,“大王,小神不曾欺騙大王,那妖孽委實狡詐,它作個要自殺的書生模樣,就在這樟樹上尋死上吊,小神豈能見死不救,當即現形變個獵戶模樣,假裝路過救它,豈料一接觸,就中了招……”
“噢?”
魏昊連忙問道,“是如何中招的?用的是兵器還是功法?”
“兵器,是一柄古怪匕首,只是中了一下,小神法力全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毀了居所,壞了香火。”
“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嗎?”
“這……慚、慚愧,小神並不知道那妖孽是何本相。”
“唔……”
魏昊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然後道,“本地可有相熟的朋友?”
“十里八鄉的井龍王,還算熟絡,逢年過節,多有互相訪問。”
“去通傳一下,然後來這裡見我。”
“是!是……”
土地公連忙點頭哈腰,更是鬆了口氣,他到底也是知道這魏大王厲害的,陰神通傳新任府君的名號脾性,各方土地山神,也是預備着有一天可能要面對這位人間行走的府君。
化作一熘煙,遁入土中,只見草木搖曳,煙塵泛起,不多時,土地公已經土遁十里方圓。
魏昊將諸多信息彙總,但發現自己居然抓不住太多有效信息,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妖王的兵器是一把匕首,能讓鬼神法力全失。
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要麼是消除法力,要麼是吸收法力,總之就是這兩樣。”
“這麼一看,倒是跟我的‘烈士氣焰’有點類似……”
雖說魏昊不能吸收法力,但“烈士氣焰”能夠燃燒法力,拼的就是魄力。
“三千天賜流光……黑色仙韻……”
魏昊喃喃自語,擡頭看着天空,“白虎難道真的蒙難了?怎麼看都是對白虎大不利的徵兆。”
時間沒過多久,又是一熘煙前來,土地公氣喘吁吁,跳出之後立刻大喊:“報——報告大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十里八鄉的井龍王,都不知蹤影,那些個古井,都被人堵塞,裡頭也被灌了污穢之物。”
“呵,好傢伙,真是小心謹慎。看來,對方是知道我的。而且還防着我。”
知道魏昊在陰間有一重身份,那麼就知道魏昊可以從土地神山神那裡打聽消息;知道魏昊在“巢湖之戰”中跟井龍王結下緣分,那麼也就知道魏昊可以跟本地的井龍王攀交情。
對方研究過自己,而且防備到了極點,唯恐曝露任何有效信息。
原本魏昊猜測這是大水猴子,但是從行事作風上來看,或許大水猴子參與其中,但絕對不是大水猴子。
“另有其妖……”
魏昊拍了一下大腿,“妖魔鬼怪,怎麼就那麼多!”
勐地站了起來,魏昊又問:“本地城皇可在?”
“前頭妖魔肆虐,城皇廟被灌了水,怕是也不在了……”
“……”
厲害!
沒了城皇廟,城皇就沒辦法上班,肯定是在陰間待崗。
如此,魏昊就算找到本地城皇,問也是白問。
但這樣也讓魏昊抓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那就是這個妖孽,能夠進入城皇廟範圍。
於是魏昊再大膽一點猜測,這貨……會不會有可能還能進入五泉縣縣城?
“大、大王?”
見魏昊沉默不語,土地公小聲喚道。
“本縣四周,有幾個土地?”
“十個,剛好滿員十個。”
“這麼齊全?”
忽地魏昊一愣,一個縣的周圍,通常土地公不會太多,鬼神的編制,跟本地的人丁數量是息息相關的。
人口多則香火旺,自來就是這樣的道理。
一個縣最多可以敕封的土地神,或者說上報朝廷之後正式供奉的土地,最多十個。
以縣城爲核心,八個方向各有一個,城中分東西兩城,再各一個,一共十個。
滿員十個,說明這地方曾經四面八方都是人口興旺,屬於相當不錯的上縣。
“大王,本地多有歷代封爵,久而久之,千幾百年來此泡湯療養的豪富貴人不計其數。可以說是一姓一山村,一氏一水土。大姓一村上萬人都有,小一點兒的,那也是幾十號丁口。再加上毗鄰漢水,緊靠綠林,沒有天災**,也是‘魚米之鄉’啊。”
“原來如此,倒是忘了這裡以溫泉聞名。”
只論產出,五泉縣如何都比不過魏昊老家五峰縣,但論有過爵位封地的權貴,怕是五峰縣拍馬都追不上。
“難怪我來的時候,見這裡村落佈置頗有韻味,看來是早有貴族的緣故。”
說罷,魏昊摸出一隻葫蘆,晃了晃,裡面頓時嘩嘩作響,遞給了土地公:“把這裡的水,倒一點在水井中,自有淨化之能。隨後井龍王自會感應回來。”
“是、是,小神這就去……”
遠處的經井龍王,土地公幫不上忙,但自己神職範圍內,還是可以搭把手的。
通常古井只要井水不絕,自然而然就會吸引井龍王在此落戶,又或者是圍繞水井而居的百姓心中有念、日夜期盼,希望水井不枯竭,那麼也會有龍種在此應化。
有人的地方,就有水井,久而久之,人望如靈念,井龍王也就應願守護。
但是倘若有一天,人們迫於生計,不得不遠走他鄉,那麼從此以後,本鄉的人兒,在遠方喝的水,就不再是家鄉水。
這就叫背井離鄉。
離開家鄉的路上,背後的那口井,便是人心卷戀。
魏昊交給土地公的一壺水,並無什麼神奇作用,不過是清除污穢罷了,但是井龍王感應到之後,便會以爲過去的人們又回來了,自然就會想方設法趕回來。
離鄉的人兒,一生不足百年,或許在井邊生活了十年二十年之後,就不會再回到這裡。
但是井龍王不同,它們大多眼睜睜地看着一代又一代的離鄉人,離開之後,就再也不回來。
這使得它們更加珍惜僅剩的人兒,不論男女老幼,在它們眼中,大抵上,就是最捨不得最珍惜的孩子。
魏昊之所以篤定這一點,篤定井龍王們感應到之後就會趕回來,便是因爲他在大巢州見得太多。
願意爲凡人玩命的龍族,魏昊是頭一次見到那麼多。
雖說一個個實力低微,但那種決心、勇氣,受得起任何讚美。
魏昊安排好之後,立刻返回妖怪聚落。
“爹爹!”
剛纔還在故作輕鬆擺弄人偶, 又對小妖小怪們吹噓自家爹爹如何厲害的二公主,立刻撲了上來,她剛纔並不擔心有壞蛋過來,但是,她害怕爹爹這一走就回不來。
“放心,我不會扔下一個的。”
“嗯。”
二公主小臉兒通紅,顯然被魏昊看穿了心思。
摸了摸二公主的腦袋,魏昊問羊先生:“縣城中現在還有多少人?照理說現在這麼亂,應該沒有多少人在城中了吧?”
“魏君,這五泉縣城中,非但人變少,而是變得極多啊。”
“嗯?”
魏昊眉頭微皺,“多一萬人就是一萬張嘴,這吃喝拉撒哪一樣不是海量?一個縣城能供養多少?”
“以前是不行,可聽說城中出了能人,能運來糧食,還開鑿了大量泉眼,吃的喝的,都是不缺哩。”
“嚯……”
魏昊聞言,陡然間有一種直覺,這躲躲藏藏妖孽,跟城裡的能人,怕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哪能這麼巧呢?
城外沒有的東西,你城裡就突然什麼都有了。
“二孃,我們就在這裡住上一晚上。”
“嗯!”
一旁老羊精聞弦知雅意,連忙道,“魏君是要夜探縣城?”
“你這是有說道?”
“魏君,五泉縣的護城國運雖說還在起作用,但爲了防備妖孽,城頭城下,佈置了大量機關,其中多有法器,若是翻牆過境,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觸動機關。”
“那我更要去摸一摸這能人的成色了。”
魏昊眼睛一亮,只要有所佈置,就必定露出蛛絲馬跡,自己要做的,就是抽絲剝繭,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