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龍與他所率領的手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叢林野戰生死較量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然而在並不熟悉怒江上,面對着水下不知名的怪物,他們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使得出來。
此刻,黃興龍等人處於極度被動的情況下,水下莫名其妙的襲擊,使得他們慌了手腳,除了全力奔逃,只能肓目進行反擊。
不過,黃興龍確實有大將之風,面對水下不知是人是鬼還是怪物的攻擊,仍是臨危不亂,反應迅捷的指揮着手下,邊逃邊反擊,正是因爲他的冷靜與機智還有過人的反應,他這條橡皮艇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岸邊,儘管如此,橡皮艇到達岸邊的時候,已經乾癟得不成艇樣了,翻轉橡皮艇的底部,衆人膛目結舌面面相覷的說不出話來,橡皮艇的底部被刺穿了無數個小洞,像是篩漏一樣。
另一條橡皮艇就沒那麼好運了,那艇上的幾人聽到了黃興龍的命令,再想逃跑已來不及,艇身連震幾下,竟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緩緩的開始下沉,而船上的六人還來不及做好準備,腳下已經浸入了水中!
這六人都是暗金皇朝的精英,與秦千的等級不相上下,他們有的是退役特種兵,有的是久經訓練的殺手,極善游泳,但........只限在游泳池或平靜的海面上!
在驚濤駭浪暗藏兇險的怒江之中,原本還想八仙過海各顯一下本事,結果卻是掙扎了幾下,就不斷的下沉,一直都處變不驚的他們開始驚恐萬狀的大叫了起來,誰都能看得出,他們是被人活生生的硬拖入水中的。
六人在江面上只叫喚了幾聲,人就消失在江面上,連個影都沒了,僅剩下慘叫聲仍在衆人耳朵裡面迴盪。
僥倖脫險的黃興龍等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就這樣在眼前消失,個個都是嚇得臉色鐵青冷汗直冒,他們真的不敢想,如果再劃慢一點的話,這會兒恐怕已經葬身水下不知名的怪物腹中了。
是什麼怪物如此的厲害?能夠無聲無息的吞沒數條生命?黃興龍儘管聞多識廣,見過無數大蛇屎,也不免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呆了。
驚魂未定的他連抽幾口涼氣,好不容易纔醒過神來,雖然心痛無辜送命的手下,但還是立即果斷的下令:“此地不宜久留,速速撤退。”
衆人七手八腳的擡起已經嚇得沒了魂的阿黑瑞,迅速的離開這個神秘又詭異還讓人魂飛魄散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們這輩子都不願再回到這兒來。
離了山道,衆人來到公路上,一個手下立即就把藏在草叢裡的豐田霸道商務車給開了出來。
連驚帶嚇已然瑟瑟發抖的阿黑瑞像是條狗一樣被扔進了後排座,兩邊各一人死死的夾住他。阿黑瑞儘管被嚇得不輕,但他的手,一直都緊緊的抱住那個麻包袋,就連他的兒子阿德達落水的剎那間,他所選擇的也不是兒子,而是這個麻包袋。
車子一路狂飆,很快就離開了阿訇人的地盤,待得黃興龍感覺安全的時候,這才命車子停下來。
阿黑瑞早就看出了這些人臉帶煞氣,絕非什麼善類,所以當黃興龍很客氣的把他請下車的時候,他就想說點什麼感謝的話,然後趕緊的帶着他的麻包袋溜之大吉。
誰知嘴還沒張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反抵到了他的腦門上。
“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就給我老實的答一句,如果我感覺你的話裡有一點是假的,那麼這裡將是你的葬身之地。”黃興龍兇相盡露的說。
被冷冷的槍口一對着,阿黑瑞的兩條腿已經開始打擺子,待得黃興龍一拉槍保險,他頓時感到褲檔一熱,一陣腥臊味涌了起來,雙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好漢饒命,饒命啊。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B的,你個老東西是不是想找死,我還沒問,你就說不知道?”黃興龍兇狠的逼視阿黑瑞,他此刻的心情糟透了,任務沒有完成,卻白白的損兵折將過半,這事要是讓尚書大人知道,他不死也得被剝掉幾層皮。
“好漢你問,你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阿黑瑞忙不迭的說。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所面對的,並不是那些對他還包有一點仁慈之心的保安族人,而是完完全全泯滅人性的亡命之徒。
“你知道林曉強嗎?”黃興龍問。
“知道!那個免宰子,我恨不能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呢!如果不是因爲他,我兒子也不會殘廢,現在還......嗚嗚,我可憐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阿黑瑞說着說着,想到了已經淹沒在江裡的兒子,就忍不住悲痛萬分的哭嚎了起來。
“給我閉嘴!”黃興龍沒有興趣聽他哭喪,槍柄一擡,狠狠的敲到了他的頭上,“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別扯那些沒用的!”
阿黑瑞頭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頓時感覺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可是面對如魔鬼一般殘酷的黃興龍,卻再不敢嚎出一句,只能無聲的哽咽着點頭如蒜。
“林曉強現在還在保安族中嗎?”黃興龍再次問。
這個問題把阿黑瑞給難住了,想了好一會,才說:“我不知道!”
“嗯!”黃興龍眉頭一皺,槍柄再擡,再一次敲到了阿黑瑞的頭上,一溜烏黑腥膩的鮮血立即從他的頭上滴到了他的額前,“老東西,你再不老實,我就要送你去跟你兒子團聚了。”
“好漢,大爺,祖宗,我真的不知道啊!當時林曉強在山上失蹤後的第七天頭上終於回來了,可是住進阿怒家之後到現在,卻再沒人見過他,誰也不知道他還在阿怒家,或是早就離去了!”阿黑瑞哽咽着說。
“怎麼回事?把他進山寨的前前後後給我詳細道來,有一點遺漏,我要你的命!”黃興龍陰沉的道。
阿黑瑞哪敢隱瞞,於是就把他所知道的,一點一滴,全都說了出來。
黃興龍聽罷以後,仔細的分晰推敲,覺得這老傢伙並不是在騙他之後,便懶得再搭理他,而是徑自上了車。
然而其中一個手下見阿黑瑞由始至終都抱着那個麻包袋就忍不住問:“袋子裡裝着什麼?”
“沒,沒什麼!”阿黑瑞頓時再次緊張起來,把袋子摟得更緊一些道:“我乃讀書之人,這是我平生最愛的幾本書,身爲讀書人,頭可斷,血可流,人可丟,書是不能扔.....”
“滴滴!”兩聲響,商務車裡探出一個頭來,嚷道:“馬六!你還跟他咯嗦什麼,趕緊走人!”
“迂腐!”馬六罵了阿黑瑞一句,這才掉頭上了車,商務車立即揚長而去。
阿黑瑞看到這夥窮兇惡極的人終於走了,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彷彿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坐倒在地上呼呼的直喘氣,好一會,感覺心稍定,神稍靜了,這才背起了那個有點重的麻包袋趕緊的離開。
僅走了兩個公里,平時沒怎麼鍛鍊又加上受了傷的阿黑瑞就感覺受不了了,擡頭四處張望,卻不禁暗暗叫苦,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該如何是好呢?
正當他感到焦急的時候,一輛破舊的桑塔拿從前方駛來,阿黑瑞大喜過望,趕緊的伸手攔截。
車子駛到近前就停了下來。
“師傅,你能載我一程.....”阿黑瑞的話只問出了半句,當即嘎然而止,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因爲他看到了坐在車上的人,那正是剛剛最後審問他麻包袋裡裝着什麼東西的馬六。
“嘿嘿。老頭,我們又見面了哦!”馬六不懷好意的對阿黑瑞笑着說。
“呃,呃,是啊,真巧啊!”阿黑瑞緊張兮兮的跟他打了個哈哈。
“巧嗎?我倒不覺的!”馬六說着推開車門,走到阿黑瑞的面前,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道:“我是特地回來找你的!”
“找我?”阿黑瑞聽得心裡猛地下沉,故作不解的道:“爲,爲什麼啊?”
“因爲你這老東西沒說實話!”馬六陰狠的目光如刀子般剜着阿黑瑞。
“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你們老大說的,句句屬實,如果我有半句虛言,定叫我五雷轟頂而死!”阿黑瑞立即指天發誓。
“嘿嘿!”馬六陰陰嘴的笑道,“你對他沒說假話,可是你對我說了!”
“.......”這下,阿黑瑞沒話說了。
“你說你是讀書人,嘿嘿,你B的全身上下,由裡到外,哪點像讀書人啊!”馬六罵不絕,隨後沉聲一喝:“麻包袋給我拿來。”
“不,我真的,是讀書人,我這幾本破書,不看,也罷!”阿黑瑞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道。
“拿來!”馬六怒喝一聲,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拳砸到了阿黑瑞的胸口,把他一下打倒在地,然後一把搶過了那個麻包袋,打開一看,表情頓時就凝結住了,隨即兩眼大放光彩,麻包袋裡,全是一疊疊的錢,少說也有二三十萬。
“媽的,老子跟你拼了!”阿黑瑞看到馬六臉上露出的貪婪之色,心知這回是再難有活路了,於是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用頭猛地一頂馬六的腹部。
馬六正沉迷於金錢的魅力之中,萬沒想到阿黑瑞會狗急跳牆,一個不防,就被他撞了個正着,手上一鬆,麻包袋落地,人卻被阿黑瑞帶着齊齊往山坡下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