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魂院大比·不速客
最終結果很嚇人,第一魂院實現驚天大逆襲,原本只有兩分,在第二日的賽程過去之後,狂飆到了三十六,在這一輪之中,天嘉的那一張記分牌起了決定性作用——二十五。也就是說,第一魂院其他人只搶到了九分,其中崇禮七分。
左瀾拿到的是二十,整個第九魂院的分數是三十四,跟第一魂院的差距相當小,第九魂院其他人一共搶到了五分。
所以,這一輪下來,九大魂院的排名是——
第一魂院,三十六分;
第九魂院,三十四分;
第三魂院,十八分;
第四魂院,十五分;
第五魂院,十二分;
第八魂院,十一分;
第六魂院,八分;
第七魂院,五分;
第二魂院,一分。
在賽程開始之前,明老就已經宣讀過規則,這一輪最後的三個隊伍會被淘汰,所以第二魂院、第六魂院和第七魂院,這就要離開魂院大比的舞臺了。
當分數和排位在光幕上出現的時候,前面坐着的第二魂院的院長黯然低下了頭,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是第二魂院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一次失敗。
能夠佔據第二魂院這個名頭這麼多年,他們自然也是有幾把刷子的,哪裡想到這一次在第二輪就被刷下來了呢?
臺下的所有第二魂院的學員更是完全無法接受,可是事實就在眼前。
第一輪的時候第二魂院就已經死了首席,第二輪實力大減是一定的,所以成績相當難看,被淘汰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這罪魁禍首,便是天嘉了。
而第六、第七魂院,原本就是排名靠後的魂院,在前面被刷下來也不算是讓人驚訝。只是第八魂院的晉級讓人很是費解,不過在這闖關的過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的身上,也沒人注意到第八魂院,因而暫時忽略了。
只有左瀾,在看到那排名的時候凝眉好一陣。
“左琰在第八魂院,想必也跟着晉級了。”
他笑了一聲,卻也不再去想。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站在了臺上,明老總結了這一次的情況,晉級隊伍站的位置是不一樣的,在圓形高臺的最上面一階便是第一魂院等人,下一階纔是第九魂院,以此順延下去。
左瀾跟天嘉,這個時候總算是站得近了,只是也奇怪,這兩人竟然沒有一個跟對方說話。
一直到下場離開,纔有第一魂院處之前被左瀾奪了刀的季隱出來,站到了左瀾的面前,對着他一抱拳,笑道:“你奪刀的功夫不錯,不過更厲害的是很能裝,哪天你我切磋切磋?”
“切磋修爲,還是切磋誰更能裝?”
左瀾隨口打趣了一句,周圍聽到他這句話的人卻都笑彎了腰。
季隱算是個心高氣傲的,以往認識的人都比較正經,哪裡接觸過左瀾這種“小門小戶”實力還特別變態的人?當下竟然也沒生氣,也跟着打趣了一句:“二者皆可。”
“那便改日。”
左瀾微微一笑,算是答應了下來,話說完了似有似無地向着天嘉那邊一看,卻只看到天嘉的背影,原來已經走遠了。倒是崇禮還在原地站着,有些促狹地看着左瀾,見他望了過來,於是說道:“季隱你回來吧,該走了。倒是左瀾公子,有一句話還是得跟你說說的。”
“崇禮公子想必是有要事了,左瀾洗耳恭聽。”
周圍不知道多少人的耳朵豎了起來,崇禮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摺扇一展,卻笑說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不知左瀾你滿了,該當如何?”
“找個新的容器,不知崇禮公子以爲如何?”左瀾完全是胡亂答的,他知道崇禮這是在說自己太自信。
可事實上,左瀾心裡沒什麼底,因爲天嘉的可怕已經深深印刻在了他心底,成爲一塊無法磨滅的印記。
崇禮沒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朝着左瀾一拱手,左瀾淡然回禮,一副跟崇禮很熟的模樣。
回身便對上了崇遇那奇怪的眼神。
崇遇問道:“你竟跟他交好,不要命了。”
左瀾聳肩:“何解?”
然而崇遇卻不肯說了,這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身爲御座崇一的嫡系,又與崇禮是兄弟,這兩人,一個在第一魂院,一個在第九魂院,到底有什麼目的,誰也不知道。
左瀾知道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單看崇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清楚了。
臨走的時候,左瀾看見酒爐臺上,五位魂皇都飛身而下,他目光忍不住在臨滄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短短的時間之內,他的傷好了嗎?
帶着這樣奇怪的疑慮,左瀾終於還是帶着人回去了,這一戰,左瀾算是一戰成名了,並且迅速飆升到整個大6年輕一輩翹楚的地步,甚或是第一第二人。
一刀劈裂了接天壁,心疼得第一魂院那幫老子頭說不出話來,只會一個勁兒地哆嗦,別提多搞笑了。
後來言深對左瀾說起這事,只會拍着他的肩膀,一個勁兒地說“幹得漂亮”。
還是在原來的那個小院子裡面,左瀾已經覺得很熟悉了,夜半睡不着,出來飛身坐在屋頂上,天上的月亮還不算是很遠,這裡接近整個大6最中心的位置,乃是中原第一魂院地區的第一魂院中部。
中心之中的中心吧?
他打了個呵欠,卻忽然覺得額頭冰涼,睜眼一看,竟然是一隻青瓷的酒壺,那細膩的瓷質貼着左瀾的額頭,自然是冰冰涼涼。
幾根手指搭在酒壺上,有幾分枯瘦的感覺,順着望上去,左瀾就瞧見那那人對比分明的衣服。
“穿得這麼明顯出來,不怕被人發現嗎?”
左瀾問了他一句。
臨滄將酒壺遞給他,自己也一掀衣袍,坐在了他的身邊,頭頂上的月不圓,只是兩個人還坐在一起,就已經是莫大的幸事。
“發現又能怎樣?”
永遠是臨滄的做派。
現在第一魂院這邊可以說是人多眼雜,這樣明目張膽地坐在屋頂上,當真不會被人看見嗎?只怕是已經被人發現了。
不過人已經來了,左瀾不能趕他回去,當下自己抱着酒壺、對着壺嘴喝了一大口,又將酒壺遞回去。
“你是魂皇,你能耐。”
“你是左瀾,你能耐。”
仿照着左瀾說話的語氣和那句式,臨滄也這麼一說,他那張臉在月光下頭有幾分慘白的感覺,左瀾總覺得他是傷還沒好全。
“左瀾哪裡有魂皇能耐?”左瀾自己冷笑了一聲,也不將酒壺遞回去給臨滄,他覺得身上有傷的人是不適合喝酒的,“你跟那薛冰都厲害,還能面不改色地坐在一起成爲魂院大比的觀看者,是我老早就一掌劈死他了。”
“你在這裡說話,興許別的魂皇能夠聽見的。”臨滄不得不提醒這口無遮攔的二貨。
然而左瀾不以爲意,手一指自己的頭頂,“逐月天梯的月,跟這個月一樣嗎?”
“月照千古萬年,哪一年不一樣?”臨滄順着他手指指的方向擡頭,在看到那殘缺的玉盤之時又收回來,隨口說了一句。
“來幹什麼?”左瀾問他。
臨滄答道:“看你身上帶傷,怎麼弄的?”
說起這事左瀾就來氣,之時想到自己此前所聞所見,竟然也不是一句話說得清楚的,只能含糊地說了一句:“因天嘉而起。”
臨滄的表情一下就變了,他跟左瀾並排坐着,聞言冷了眼,半晌沒說話。
“身上有傷我爲什麼還要來魂院大比——這是你想說的吧?”左瀾一眼看破了他的想法,而後卻說道,“你傷好了嗎?”
本來是他問他的,卻被一句話給轉移了話題。臨滄本來打算責問他,只是一轉眼才發現自己跟左瀾是一類人,有的事情,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的,他堅定如此,左瀾也堅定如此。
臨滄隨口道:“好好壞壞都那樣。”
“我覺得要壞。”左瀾灌了一口酒,看着下面的院落。
這屋頂也不算是矮,從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看去,第一魂院倒是有一大半能夠收入眼中。
臨滄說:“別說這些喪氣話。”
左瀾卻笑:“我從不說喪氣話。只是最近就有那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很不安。”
第一次,他如此坦誠地說,我很不安。
臨滄沉默了很久,然後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像是一名長輩。
“族長沒事了,已經甦醒,整個左家盡在掌控。”
這是個好消息,左瀾一下擡起眼,看向他,“你原來還是有事來的,是爲了告訴我這個消息,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嗎?”
“只是單純地告訴你一聲。明日是抽籤會,你記得抽刻着藍色的那一支。”輕描淡寫地這麼一說,臨滄忽地轉頭看向某個角落,“你有客人到了,我先走。”
而後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了空中。
左瀾愣住,還沒反應過來,便瞧見下面自己的院落裡,出現了一道斜斜拉長的影子,光憑着氣息的感應,左瀾就已經認出了他來,“左琰,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