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也就因此而產生了。
在葉風看來,在妮婭如黃世仁一般氣勢洶洶的威逼之下,這嫵媚動人的絕代妖嬈楚楚可憐,這時看上去比楊白勞還要楊白勞。
她們現在簡直就是演一出羅馬版的《白毛女》。
但是如果看過《白毛女》,然後站在磚家叫獸的角度,深入淺出地分析一下。你就會發現,那位成功人士黃先生其實是個悲天憫人的大聖人。
首先,密斯特黃不忍心見楊白勞受窮,借錢給他,幫他脫貧致富。但這楊白勞好逸惡勞,把貸款全揮霍光了,沒有辦法還錢。
黃先生爲盤活不良資產,沒有了其他的辦法,以治病救人、懲前毖後爲目的,又爲了幫助這楊白勞的女兒,也就是喜兒實現了下崗再就業。黃先生抱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態度,不顧家中悍妻反對,幫助喜兒找了一份工作輕鬆、拿錢也多,並且是非常有前途的二奶的工作。
這要是放在葉風原來那個地方,這是多少人哭着、喊着、搶着、白送着,拼了命、打破頭都想要的工作,黃先生還不見得就能夠看得上她們。
葉風不禁搖了搖頭,阿芙蘿這件事情幹得實在是不漂亮。
雖然這並不是階級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事關金錢,也確非小事。在諾曼有句俗語:“殺父之仇可以除,奪妻之恨可以消,但欠債不還永世不忘。”
葉風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嘆了一口氣,道:“阿芙蘿小姐,我想當初我們的協議說得很清楚。按照當初的協議,在前期十萬袋糧食運出之後,你就應該把餘下的款項送過來。但是,當時你說暫時週轉不靈,迦太也需要時間來籌錢,對不對?”
妮婭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看着阿芙蘿,道:“沒錯,看你還有什麼話講?”
阿芙蘿見他提起,不由黛眉微蹙,略想了一下,道:“是這樣的,但是當時你們也答應延期付款了。衆位對災民們拳拳愛護之心,阿芙蘿不敢或忘。”
說着,她站起身向着衆人深深一禮。
妮婭頓時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葉風見妮婭又被阿芙蘿用大義壓制住了,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阿芙蘿小姐,光送帽子可不行。大家都還是要吃飯的。
妮婭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又中了那個可惡的狐狸精的圈套。
她眉頭一皺,當場就要發作。
葉風見狀,急忙使了一個眼色,妮婭當即住口不語。
葉風看着阿芙蘿,笑了笑,說道:“災民的境況,我們都聽你說過好幾遍了。他們確實令人同情。就算不看在他們悲慘的遭遇,看在小姐你爲他們不辭勞苦、到處奔走的份上,我們也很想爲他們多出一點兒力,但是……”
他見阿芙蘿剛要說話,一舉手製止了她。
“但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不是。”葉風不自覺把黃世仁的經典名言話給順口說了出,又急忙改口道:“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他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掰着手指頭,算道:“這一次海盜綁架公爵,又遇到多貝拉舉兵造反,還有這段時間的盜匪橫行。再加上前一次海盜攻城,對了,還有那一次你表演時的大騷亂。”
阿芙蘿插口道:“幸得上神保佑,公爵府全挺過來了,而且越戰越強,威名遠播。現在只要一提起公爵府的大名,迪安海上誰不知道。就算那些海盜們看到掛了公爵旗幟的商船,也無不聞風而遁。”
葉風嘆了一口氣,雙手一攤,接着道:“但這全都要花錢的。西尼亞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之內,經歷瞭如多的艱險,每一個地方可都是要花錢的。我們再想救人,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
阿芙蘿聽了他的話,暗自皺眉,心中想道:在西尼亞,誰不知道鼎鼎大名的赤血龍騎葉大人,越是困難,錢撈得越多。
她強笑了一下,道:“可是葉大人,我聽說所有的人都在講,現在西尼亞公爵府中的金庫都快要爆滿了,說不定搶來的……”
阿芙蘿說到這裡,輕呼一聲,急忙用手掩住了小口,略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對不起,我失言了。說不定裡面的金幣都快要流出來了。”
妮婭聽阿芙蘿話中暗帶諷刺,她長這麼大,何曾有人敢如此跟她說話。就算是公爵的那些政敵們見了她,不管心底是何種想法,但表面上卻依然要對她客客氣氣的。
妮婭不由得心中惱怒。如果不是葉風在旁邊連使眼色,她早就拍案而起了,但仍被氣得呼呼直喘,豐滿的胸脯頂得那薄薄的衣衫不住地緊繃。
阿芙蘿見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陰謀得逞時的狡慧神色。
葉風看在眼中,心道:這個女人果然不同尋常,摸透了妮婭的脾氣,一會兒軟,一會兒硬。完全掌握了談判的節奏,如果如果像這樣讓她一直這樣下去,恐怕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這談判還不會結束。
因此上,他看着阿芙蘿,單刀直入地說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已經履行了合同當中需要我們履行的部分,但是小姐你的錢呢?要知道你……”
葉風攤開雙手,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接着道:“你這樣幹,讓我們很爲難的。”
阿芙蘿一時沉默不語,半天之後,這才道:“可是現在你們把我的糧食一把火給燒了,這又該怎麼算?”
葉風想了一下,道:“這些應該全算在你們自己的身上。與我們無關。妮婭願意給你們三萬袋已經是看在災民們悽慘遭遇的份上,發揚國際主義精神了。要我說一粒糧食都不應該給你們的。”
包括妮婭在內,所有人全沒想到葉風會如此無恥,不由‘咦‘了一聲,全都不解地向他看來。
葉風晃了晃手指,道:“是的,全算在你們自己的頭上。大家不用這樣看我,事實就是這樣的。”
他剛剛在長凳公司裡說了半天,早就口乾舌燥了,端起身邊那杯泡了玫瑰花瓣的飲料,喝了一大口,又接着道:“要知道,當初我們的協議是怎麼樣的,嗯?”
葉風看着衆人還是不解,嘆了一口氣,道:“當初這個協議是我們,不,應該是妮婭跟迦太的漢尼拔將軍定下的。阿芙蘿小姐,你只是一個負責執行人,對嗎?”
阿芙蘿雖不知道葉風究竟想說什麼,但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一沉。她略略回想了一下,點頭說道:“不錯,這協議是當時在十二棵樹莊園裡達成的。是由漢尼拔將軍出面。”
葉風笑了,道:“可是你別忘了。這一次,如果不是海盜們綁架了公爵,我們也不可能傾巢而出。更不可能讓多貝拉有機會舉兵造反,”
說到這裡,葉風想到了公爵的表現,不由連連搖頭。造反那麼大的罪名,而且事情還鬧得那麼大。公爵居然看在一個女人的面子上,就把這事情給蓋下來了,還真不愧是個情種。
衆人等了半天,不見葉風繼續往下說。紛紛向他看,看到他的樣子。頓時明白,葉風又走神了。狄安娜走到了他身後,悄悄在他背上用力一擰,葉風頓時清醒了過來。
看到衆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多貝拉沒機會造反,歐拉自然也就不會一把火燒掉糧食。所以歸根到底,還是海盜猖獗的原因。”
阿芙蘿聽了他的話,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葉風目光炯炯地看着衆人,道:“但是海盜們爲什麼會猖獗,誰又是他們背後的黑手呢?”
阿芙蘿的心頓時沉了下來,自己的胡攪蠻纏在葉風面前沒有起到作用。知道他已經注意到自己正極力掩蓋的東西。
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低聲道:“不……”
葉風不理她,繼續說道:“衆所周知,海盜們的後臺是迦太人。也就是說這件事情背後是迦太人在後面搞得鬼。就算不是他們策劃的,但是最起碼他們不會不知情。”
妮婭立時拍案而起,怒道:“這幫極品渣子,人中敗類。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狗東西。我們好心好意地幫他們,居然如此回報我們的善意。怪不得我一直覺得自己挺有道理的,但就是說不出來。沒想到還真是這麼回事。”
說到這裡,她回過頭看着阿芙蘿,不怒反笑,冷冷地道:“阿芙蘿小姐,我記得當初你是要十四萬袋糧食,可是後來收了大約十六萬袋吧?已經遠遠超過你原來的計劃了。”
妮婭得理不饒人,繼續說道:“雖然後來被大火燒了一部分,可是那是迦太人咎由自取,是你們活該。公爵府不會對此進行賠償了。
阿芙蘿小姐,你看你什麼時間把剩下的貨款送來合適?
我們還正急等着呢。要是欠錢不還,那可就要對不起了。”
她冷笑了兩聲,接着道:“不要怪我不提醒你,按我們羅馬神聖的十二銅表法,債務人可是要被賣爲奴隸的。要是逾期不還,我們只有拿你抵債了。”
說到這裡,妮婭將阿芙蘿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站在葉風身邊的狄安娜,若有所指地故意說道:“我想以你的條件,會有很多人搶着買的。說不定,不用出公爵府就已經有人把你給買下來了。”
葉風聽妮婭這樣一說,心中立知大事不妙。但不等他站起來逃開,狄安娜已經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在他腰間,挑了一塊最嫩最好的地方,用力地擰了三圈。痛得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對着這飛來的橫禍,他只能是欲哭無淚。
正當他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就聽旁邊一個說道:“咦?你怎麼知道我早就想買下來?”
衆人大驚,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寄託了無數人的企望與厚愛,代表了西尼亞無比光輝的未來與不斷勝利的前途,尤里烏斯家族振興的希望,勇敢無畏、聰明睿智的公爵繼承人歐拉大人正眨着漆黑烏亮的大眼睛,看着妮婭。
葉風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果然是我的好徒弟,見我有難,立時拔刀相助。
妮婭看着歐拉天真的小臉,驚訝地黛眉一挑,道:“你?”
歐拉認真的點了點頭。
妮婭一滯,道:“你想幹什麼用?”
歐拉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賺錢了。”
“咦?”衆人聽了,不由得面面相覷。
阿芙蘿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歐拉這個小屁孩子給盯上了,饒是她久歷江湖,也不由得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妮婭看到阿芙蘿的窘態,終於出了胸中一口惡氣,嘴角含着一絲笑意,爲了讓她繼續難堪下去,逗着歐拉繼續說道:“那你有什麼計劃沒有?”
歐拉不屑地道:“我早就有計劃了。只不過當時跟現在不太一樣罷了。”
妮婭驚奇地擡起頭,看了看衆人,道:“噢?”
“你把我的火折作坊收走之後。”歐拉說到這裡,不滿地擡起頭看妮婭一眼,然後又接着說道:“你把我的火折作坊收走的那天,我看到她在花園裡練習唱歌,就想到了這項發財大計。”
妮婭看了看窘迫的阿芙蘿,道:“她大概可是要數萬金幣的,光買下來,就已經夠受了,你還打算怎麼賺錢啊?不要跟我說情面之類的話,我記得你以前說的,生意就是生意。”
歐拉哼了一聲,說道:“你看啊,咱們是一家人,我採用分期付款的方式,這點情分總可以吧。”
妮婭沒想到歐拉居然有如此的商業眼光,不由起了考量之心。
她笑了笑,道:“好吧,不過首付必須要一萬金幣。”
歐拉回過頭看了看阿芙蘿,耐下心來,道:“我可以先從長凳公司貸一部分款出來。布林那說了,要是我借錢的話,一萬金幣以下,可以給我無息貸款。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先把頭期付了。”
妮婭笑道:“然後呢?”
歐拉道:“然後,我就可以讓她出去表演賺錢。以一天表演五場,每場收入五十枚金幣計算,只要一年時間,我就可以收入89000金幣。不僅收回投資。還賺上一筆。更何況還得了一個能繼續賺錢的大活人。”
葉風就聽到自己的下巴‘咔巴’響了一聲,差一點兒就脫臼了。
他急忙用手托住了下巴,然後轉頭看了看,看到衆人也被這強悍的小屁孩給雷的焦黃焦黃的,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歐拉。
他不由得連連苦笑,心中開始懷疑,這孩子是不是真的讓自己給帶壞了。
妮婭半天過回過神來,摸了摸歐拉的頭,然後看着仍在發愣的阿芙蘿道:“聽到沒有,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到時候再不還錢。哼哼……”
妮婭用眼角看着阿芙蘿,冷笑了兩聲,道:“到時候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她不由歐拉分說,拉着他,轉身走了出去,看來是打算去找地方,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有周扒皮傾向的小屁孩。
葉風看看一臉難堪的阿芙蘿,有心上去安慰兩句,但看到旁邊面如冰霜的紅髮少婦立時改了主意。
“今天的天氣……”他哈哈乾笑了兩聲,急忙溜了出去。狄安娜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大廳裡只剩下了阿芙蘿主僕兩人,一時之間四周寂靜無聲。
玲娜站在阿芙蘿背後,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她看到阿芙蘿雙肩開始**,由緩到快,不停地顫抖起來。她上前一步道:“小姐,要不我們……”
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聽到阿芙蘿不顧儀態地發出一陣大笑。玲娜不覺鄂然止步,擔心地着着阿芙蘿。
半天之後,阿芙蘿這才止住大笑,卻仍不時地再次笑出聲來,她擦去了眼角笑出來的淚水,看到玲娜擔心的目光,道:“哈哈,玲娜。沒關係的,我沒事。”
玲娜又看了看她,直到看着她完全恢復了,這才放下心來,道:“小姐,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阿芙蘿笑道:“還能怎麼辦,人家佔着理呢,當然是想辦法籌錢了。”
玲娜一愣,道:“可是迦太那幫混蛋把剩下的錢全吞了,現在怎麼籌?”
阿芙蘿雙手一攤,道:“那我就只好去給他們賣唱了。”
玲娜急得一跺腳,道:“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阿芙蘿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們會籌來錢的,不過不是在這裡。是在……”
她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看向了北面,那是羅馬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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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風從大廳裡信步走了出來,看到公爵仍在樹蔭下寫着他那著名的文章,正打算過去聊上兩句,就在此時聽到府門外傳來一陣喧譁之聲。
葉風不由一皺眉頭,心道:誰這麼大膽?現在的西尼亞已經是固若金湯,還有人敢在這裡鬧事?
他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袍、頭戴着純銀橄欖頭冠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名身着黃銅鎧甲、全副武裝的衛兵,衛兵的頭盔頂上插着的白色羽毛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葉風心中大奇,自己雖然來到這個地方的時間不短了,但是這幾個人裝束,卻還從來沒見到過,更何況他們的模樣也是非常陌生。
那中年人神態嚴肅地站在了前庭中間,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喝道:“在衆神榮光的庇護下的,神聖的羅馬元老院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