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吞噬?跟吃飯一樣麼?算了,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繼承你的衣鉢了,你另尋高明吧!”
聽得頭皮發麻,秦政不禁撇了撇嘴道。 !
“我說過,你沒得選。因爲我也沒得選。你也不用一副吃了很大虧的模樣,因爲從某種意義來說,你其實早已經死了,是我,讓你活到了現在,也是我給予了你新生,我已經沒有力量去尋找第二個傳人了,所以,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只能像很多年前一樣,再次將你重啓,然後重新塑造一個人格。”
搖了搖頭,外道依舊是一臉慈祥,但是說出的話卻讓秦政不禁一愣,然後見了鬼一樣的張大了嘴巴。
“你——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之前失憶,從秦皇變成秦政,是你的傑作?”
想到這個可能,秦政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你猜的沒錯。不過那都是因爲一個你太不聽話,也太自以爲是,更太過固執,不符合我的胃口。現在的你很不錯,無論是心性還是做事習慣,都非常的令我滿意。我真的很不捨得再次將你重啓。”
眼閃過一絲複雜,外道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看你不是不捨得,是不能了吧!”
仔細的望了望外道的眼睛,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數次之後,秦政突然說道。
“你的觀察力很入微。”
眼終於是閃過了一絲意外,外道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不是我觀察力入微,是你不打自招。你之前也說了,你快死了,還說當我離開這個世界之時,才能獲得你的傳承。既然如此,那我算現在陽奉陰違的糊弄你,之後再反悔,你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撇了撇嘴,秦政說道。
“沒錯,不過我也有我的保障。你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麼?我說了,我死之後,這個世界會崩毀。從之前那個小子的記憶,我已經差不多瞭解這一世的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在這個世界內設置了一道崩潰禁制,此禁制從我死時開始起效,一甲子後便會使得整個世界崩毀。到時候,你想不走都不行了。除非你甘心死在這裡。”
輕輕一笑,外道老謀深算的道。
“……我很好,你連一個世界都能創造,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秦政隨後轉移話題道。
“看來你之前都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我說了,我們外道魔有個巨大的缺點,那是使用力量越大,壽命的消耗會越大!力量,壽元,是完全可以畫等號的。我雖然強大,但我的敵人更加強大,再加年少時染不少因果,所以不得已與一個大敵發生了大戰。爲了殺死他,我吞噬了整整一億生靈,將本命神通發揮到了極致。最後我雖然成功殺死了他,但自己,也因爲力量損耗過度,將要壽終。本來,我是可以通過吞噬他人魂魄來補回壽元的,但我身邊能找到的高級生命體太少了,很多獵物在不動手的情況下,也很難直接吞噬,所以我只能趁着沒有被其他敵人發現,躲藏在了虛空之,畫下了這片魔域……”
外道深深一嘆,頗爲唏噓的道。
“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個傳承完全是一個雞肋啊!不變強大,會餓死,老死,但變強大了,要尋找更高級的獵物,所以必須要與人動手,但一旦動手,又會損耗壽命,然後繼續老死。這活生生是一個悲劇!”
秦政不禁無語的道。聽了這麼多,他差不多已經明白這個外道魔是個怎麼回事了。
“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只要你能夠熟練運用自己的力量,做一個合格的獵人,用最低的代價獵殺最肥美的獵物,你是整個宇宙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
搖了搖頭,外道輕笑着道。
“呵呵!我怕我活不過十年……”
冷冷一笑,秦政嘲諷的道。他這是氣話,但也是事實。
他長這麼大,沒跟人怎麼打過架,哪怕戰場,他也是站在後面看戲的那個,最多是等自己的部下將人打趴下了他過去補個刀。你現在讓他去獵殺人類,還要精確的計算好獵殺一個獵物需要消耗的代價,這簡直是開玩笑。
“這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我只負責保證我的傳人擁有足夠的智慧合適的心性。至於他能夠活多久,活成什麼樣子,那都看他自己。好了,該說的現在都說的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而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淡然的說着,外道陡然一揮手,整個黑暗空間頓時颳起了一陣大風。
“打個商量——不要毀掉這裡!”
外道突然結束談話,秦政不禁一愣,隨後連忙頂着大風大聲的呼喊道。
他已經相信了外道的話,因爲外道說的很多話,都非常的合乎現實。
“我已經沒有力量解除禁制,想要保住這裡,保住你在乎的人和事,早點離開吧!只要你足夠強大,區區一層禁制,是難不倒你的……”
外道的聲音透露出了些許疲憊,說完,整個黑暗空間便如煙塵揮散,秦政再睜眼時,已經身在沙華城。
“陛……陛下?”
一聲忐忑的呼喚從秦政的耳邊響起,使得秦政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此時,那片銀葉還在他的手,四周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唯一不同的是,公孫無忌已經癱軟到了地。
“他怎麼了?”
腦子裡亂成一堆麻,秦政衝着抱着公孫無忌的蔣崢嶸問道。
“死了!在將那片葉子交給您的時候,直接倒在地沒了呼吸跟脈搏!”
蔣崢嶸同樣是一臉疑惑,說道。
“那我剛纔——我剛纔可有什麼不妥?”
聽說公孫無忌死了,秦政臉色不禁一變,隨後神色閃動的問道。
“沒有啊!陛下只閉了下眼睛,其間不到三息,便又睜了開來。不過……我總感覺現在的您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卻又說不清楚……”
對於這個問題,蔣崢嶸更加的疑惑了。
“剛剛我離得近,倒是發現了一絲不妥。陛下再接觸到那片葉子之後,眼白便開始向翻動,我原以爲陛下會跟公孫無忌一樣昏死過去,但卻不料不到三息,您睜開了眼睛,回過了神來。陛下,可是這銀葉有什麼不妥?”
龍一也是神色疑惑的道。
“將公孫無忌送回東波海,好生安葬,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秦政沒有回答龍一,只是揉了揉眉心,然後便一個人離開了,去了自己的臥房。
而回到了臥房之後,秦政卻並沒有睡下,而是一個人坐在燈火前,不停的回味着之前發生的一切。
公孫無忌的死告訴了她,之前他所遭遇的一切,並不是幻覺。而也正因此,他才更加的震撼跟不知所措。
“離開的鑰匙麼?但你至少也要告訴該怎麼使用啊……現在這算什麼?”
擺弄了一番手的銀葉,秦政不禁吐槽了一句,然後便將那一片銀葉惡作劇一樣的放進了燭火內。
誰知,那片葉子一接觸到火苗便立刻變爲了一陣銀色的煙霧,之後,便彷彿活了過來一樣,陡然撲進了秦政的口鼻!
“不好!”
秦政想捂住自己的口鼻,但卻還是太遲了,那股煙來得太快,在他有反應之前便直接鑽進了他的體內。
之後,一副詭異到了極點的畫面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他彷彿是變爲了一團銀色的光,漂浮在寂靜而又無邊的虛空,孤獨無依,又迷惘到了極點。
他這麼飄啊飄啊,飄了不知道多少年,終於是讓他在一個虛空蟲洞看到了一個別樣的世界。
他發現自己原來並不孤獨,他欣喜若狂,然後用他的方式跟蟲洞對面的世界打起了招呼。
他並沒有想過要殺死他們,他只是發出了一聲友善的呼叫,但卻遭到了那個世界裡的人的誤解。一些極強之人跳出了蟲洞,向他發起了攻擊。
他委屈,然後便是大怒!
在虛空,它近乎無敵,任何法術,任何攻擊打在他身都彷彿是在撓癢癢,而他的每一次咆哮,每一次衝擊,則會帶走一個又一個強者的靈魂!
他突然發現,原來那個世界裡的人,其實並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食物。他失望到了極點,然後殺光了那一整個世界的生靈。將原本一片精彩美麗的世界,變味了一座墳場。
然而殺光了這些生靈,他立刻後悔了,因爲他再次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孤獨的他,再次回到了虛空,開始了似乎永無止境的流浪。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是什麼,也不明白爲什麼整片虛空永遠都是這麼黑,這麼暗,這麼寂寞。
而也是在寂寞,他學會了回溯那些被他吞噬之人的靈魂。通過回溯那些死人的記憶,他經歷了一世又一世的悲歡離合。他發現,作爲一個智慧生命,是一件非常幸福而且精彩的事情。於是乎,他將自己變成了自己那些食物的模樣,然後學他們說話,學他們哭,學他們笑。
他有太多的時間去體會那些弱小生命的喜怒哀樂,因爲身處於虛空,他沒有敵人,也不會衰老。虛空的力量,足夠他任意的揮霍。
不過,他不甘心如此,於是他開始有目的的搜尋虛空,希望能夠再次找到一個蟲洞或者裂縫。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知道搜尋了多少年,他終於是在一片位置的領域遇了一道莫名顯現的虛空裂隙。
他驚喜若狂,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進入了裂縫後面的世界。他原以爲會再遇一些他之前遇到過的那些食物,但他錯了,出了裂縫,他最先遇的,是兩個絕強的異類,他們不同於他之前遇到過的那一羣食物,他們太過強大,而且之前拿到裂縫,是因爲他們之間的對戰所造成。
發現了眼前生物的特別,他欣喜若狂,他決定留在那裡,看他們分出生死,然後與勝利者做朋友。
很快,他的等待有了結果,兩個絕強生物之的一個死在了另外一個的手。
他大喜,抓住了那個失敗者的靈魂,想要與那個勝利者分享。他覺得自己這麼大方的宴請對方,對方一定會很高興,但他又錯了。
發現眼前之人居然是一個以他人靈魂爲食的邪物,那個勝利者立刻與他翻臉了,要將他誅殺!
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已經儘量友好了,將最肥美的靈魂拿了出來與那人分享,沒想到那人不但不領情,還要殺他,這簡直不可理喻。
無奈之下,他只好殺死了那個他原本很欣賞的食物,然後連同他的靈魂一起吞噬到了肚子裡。
也是從那時,他發現了自己的弱點。離開虛空之後,他便再也無法毫無顧忌的出手,因爲每一次出手,他會虛弱一分。不過還好,無論是在虛空內還是虛空外,他吞噬他人靈魂獲得力量的特性都沒有任何消減。
之後,通過兩個強大食物的記憶,他了解了那個被稱爲“大元界”的世界的很多信息,包括大元界之下的諸多下界以及大元界之的界。
他發現大元界像是一個心一樣,被無數精彩世界所包圍!
他決定留在這個世界,他變成了其一個食物的樣子,代替着他,繼續的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