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請講。”
林雲做出傾聽的神色。
對於劍驚天爲何被禁錮在浮雲劍宗，他一直都充滿好奇，以及不解！
沒錯，就是不解！
坦白說師兄劍驚天的天賦和悟性，都不比林雲弱，某些方面甚至比他要強。
如此妖孽，若還在劍宗的話，怕是早已成聖！
“這事說來很長，我們一件一件講。”
牧川看向林雲，整理了一番思緒，嘆道：“就先從九大古域講起吧，崑崙界號稱萬域，可被稱作古域的只有九個，天古域、地古域、玄古域、荒古域、風古域、火古域、雷古域、冰古域，以及至高無上的聖古域。”
“不知。”
林雲老老實實道。
“這是得從龍門說起，遠古時代龍門已存在，乃是神龍紀元至尊聖地！龍門總殿之下有九大聖殿，九大聖殿就坐落在如今的九大古域，是先有聖殿再有古域。”
林雲出言道：“龍門境界是怎樣一個存在？”
牧川搖了搖頭，沉吟道：“我不知道，我只聽師尊說過些隻言片語，龍門雖是唯一的至尊聖地，可卻並不推崇霸道。雖是至尊可卻百花齊放，無論是遠古時代，還是上古黃金盛世，皆有宗派世族可媲美龍門，整個崑崙前所未有的昌盛。”
“龍門並無統轄崑崙之心，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無冕之王，那是一個美好的時代。”
雖是至尊，可卻百花齊放。
林雲心中喃喃自語，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龍門，他聽到太多次數了，在玄黃界都有聽說過。到了崑崙之後，各種遺蹟，包括九帝的存在，都與這樣一個宗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甚至紫鳶劍聖，都與龍門有着莫大關聯，他對這個宗門真的充滿了好奇。
“上古黃金神戰，龍門首當其衝，九大聖殿皆成了神戰之地，被打的分崩離析。那一戰之後，龍門隨着黃金盛世一同覆滅，崑崙進入十萬年之久的黑暗動-亂時代，直到九帝崛起纔將黑暗鎮壓下來。”
牧川頓了頓，繼續說道。
林雲想到什麼，沉吟道：“師兄的事和聖殿遺蹟有關？”
“沒錯。”
牧川點了點頭，道：“九大古域各有一座聖殿，坐落在荒古域的聖殿名爲荒古聖殿，說是聖殿其實是一片聖殿羣，諸多殿宇如同天上的繁星，多不勝數。”
“黃金神戰中，數不清的殿宇如同星辰般墜落，堆積在荒古戰場中。那裡本是神戰之地，聖人都無法靠近，神戰之後被封禁了起來。十萬年來，封禁減弱了許多，神龍帝國後，封禁每隔二十年會出現一次減弱，可以讓生死境以下的弟子進入其中。”
“每次封禁開啓，荒古域八大超級宗派，都會派弟子進入其中探索遺蹟。在玄天宗還未崛起前，劍宗主持大局，各大宗派彼此還算和氣，競爭雖然殘酷，可還未達到血腥的地步。”
說到此處，牧川嘆了口氣，他繼續說了起來。
自從玄天宗崛起後，一切就變了。
天玄子的野心，荒古域中人盡皆知，其獨霸荒古域的心思，從來就沒有任何掩飾。
想要稱霸荒古，就必須擊敗劍宗。
劍宗即便沒落了，曾經也是聖地，何況還有瑤光劍聖坐鎮，在荒古域的威望不是玄天宗可以比擬。
五百年前天玄子成聖後，玄天宗的野心達到了極致，喊出了玄天聖尊，荒古無敵的口號。
自此，每次荒古戰場的開啓，玄天宗針對劍宗的意圖就變得格外明顯。
每次戰場開啓，劍宗弟子都會受到玄天宗的挑釁，雙方除了表面還未撕破臉以外，早已勢同水火。
在荒古戰場中尤其如此，處處都要壓制劍宗。
自天玄子崛起，玄天宗氣運昌隆，除開底蘊之外，其實早已超過了劍宗。
若非劍聖還在，荒古域早已變天。
十九年前，荒古戰場開啓，劍宗由劍驚天帶隊。劍宗上下都憋着一口氣，想要在戰場上找回一點場面，因爲以往在荒古戰場中劍宗幾乎都被玄天宗壓了一頭。
弟子死傷極爲慘重，玄天宗想借荒古戰場，來削弱劍宗實力的心思早已人盡皆知。
“可誰都沒想到，那一次劍宗弟子死的更慘，傷亡接近三分之二。”
“這不可能！”
林雲立刻說道。
劍驚天既然是龍榜第一，肯定能夠壓制玄天宗，劍宗弟子絕對不會死的這麼慘。
“當時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事後才知道，師弟一入荒古戰場沒多久，與他關係頗爲親近的一位師妹，就被玄天宗的人抓住威脅。將他困在了某個區域，等到戰場將要關閉時，那位師妹被玄天宗的人反手就給殺了。”
“這……”
林雲聽的目瞪口呆，還能這麼做？
做到這個地步，玄天宗未免太無恥了點！
先以親近之人要挾不準出手，讓師兄一身本事無處發揮，活生生看着這些人在戰場中欺壓劍宗弟子。
將要離開戰場之時，又反手將那師妹給殺了。
“師弟咽不下這口氣，回宗的路上一個人獨自殺上了玄天宗。他有一件至寶，可以抵禦生死境的強者，等到玄天宗聖人反應過來時，師弟已屠戮近千人。”
牧川回憶起當年往事，神色複雜無比。
從內心深處，他肯定是支持劍驚天的，可冷靜下來想想，這般舉動未免太過沖動。
“最終師尊親自出手，與天玄子交手三招，這一戰也讓見識到了天玄子的實力。他與師尊交手三招，沒有半點劣勢，震驚了整個荒古。天玄子一戰成名，在整個東荒都變得光芒四溢，被尊爲劍聖之下第一人。”
“師尊見師弟已落在對方手中，不好繼續出手，雙方各自退後了一步。師尊將劍驚天逐出劍宗，劍驚天許下誓言，永世不得踏出浮雲劍宗……”
之後，就有了林雲降臨浮雲劍宗的種種事情。
篝火旁，林雲情緒低落，神色變幻不停。
他怎麼也沒想到，此間之事居然如此憋屈，師兄從頭到尾都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即便斬殺了玄天宗千名弟子，與他自身被逐出劍宗，沒有任何可比性。
“很氣嗎？還有更讓人難受的……”
牧川喝了口酒，臉上露出苦澀之色。
“什麼？”
“記得我以前與你說過，劍驚天修煉的不是神霄劍訣吧……他修的是太霄劍訣！”
林雲聞言微怔，道：“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太霄傳承已斷嗎？”
“沒錯，太霄傳承已斷，甚至連師尊都無法補全。可師弟天縱絕倫，於太霄古碑中，參悟出了至今都無人能懂的太霄劍訣，若他成聖，我劍宗龍靈級武學太玄劍典，很有可能會被補全。”
牧川神色憋屈，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怒道：“艹，我一直都有猜測，這一切都是天玄子那王八蛋的手段。甚至師弟殺進玄天宗，他一開始就知道了，就是等他犯下彌天大錯後再出手，即便師尊親自來了也討不得半點好處。”
天玄子！
林雲眼中閃過抹寒意，這人真的太惡毒了。
現在想想，他當初分身降臨浮雲劍宗時的模樣，真的讓人一陣惡寒。
如果當初不是師尊降臨分身，我可能已經死在他手中了吧？
林雲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只覺得此人真的太過可怕，有他在的一天，劍宗怕是永遠都無法安寧。
“這事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再與你說，今日剛好碰到金絕出手，我提前與你講講，你留個心眼。如今這大世，不管你如何天資縱橫，稍有不慎就會隕落。”
牧川神色凝重，看向林雲沉聲說道。
“二十年之期將至，劍驚天的經歷，你也引以爲鑑。”
“荒古戰場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那裡即便沒有龍門聖殿，也是一處遠古寶地，有各種隱秘存在。神戰之後，隕落了諸多絕世強者，殘存着各種寶貴的大道氣息。對宗門來講，裡面的鬼靈級武學，也是增加宗門底蘊的重要手段。”
牧川看向林雲鄭重道：“玄天宗能崛起的如此之快，與他們在荒古戰場撈取的各種好處，脫不開關係。”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林雲都沒發一言。
任憑他如何去想，都想不到劍驚天當年如此憋屈。
空有絕世天賦，卻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硬生生蹉跎十八年光陰。
若非他解開了劍驚天的心結，時至今日，劍驚天還要被困在龍脈之境。
天玄子的心思和手段，真不是一般的惡毒。
“你神霄劍訣已到三重圓滿，師兄今日教你一個小手段吧。”牧川見林雲心情低落，笑了笑岔開話題道。
“什麼手段？”
“一點隱匿氣息的小手段罷了。”
牧川突然盯向林雲，道：“你看我有什麼變化嗎？”
林雲先是察覺不到，旋即眼中閃過抹異色，牧川師兄的氣息變得只有龍脈境了。
無論怎麼看，都是龍脈境的氣息，生死境巔峰王者的氣息絲毫不存。
收斂氣息的手段，林雲也會一些，可要做到像牧川師兄這樣以假亂真的地步，幾乎沒有什麼可能。
牧川道：“這叫玄龜術，是師兄早年冒險在一門玄功中看到的，那門玄功的名字叫做龜神變。你若感興趣的話，可以一併交給你，不過也只有殘篇，能掌握多少師兄無法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