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者是一個牧師,他神情激動地指着前方。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雕工精美,大約半米多高的神像,黃金底座線條流暢,紋飾華麗,雖然這是一個難得的藝術品,但是放在這諸多珍寶匯聚的大廳中,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如果不是這聲驚呼根不會有人去刻意注視。
但是驚異漸漸浮現在衆人的臉龐上,目光更是呆滯一片,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名牧師只能用不確定的語氣來稱呼它了。
赫達米克踏前了一步,揉了一下眼睛,難以置信道:“魔晶雕像?居然真有這東西?我不是看花了吧?”
大陸上從來沒有如此大的魔晶石,這隻可能一座用上古文明工藝讓多塊晶石互相融合出來的雕塑,雖然具體的方法和用途已經不得而知,但是隻看那色澤和光亮別可判斷處這全是由高階魔晶石構造而成的。
“可惜了。”拉斯特祭祀極爲惋惜地嘆了口氣。
法職者都能理解他的意思,不論多大的魔晶石,如今大陸上的使用方法只是單一的灌輸和抽取魔力,一大整塊和數十小塊除了攜帶之外沒有具體的區別,而且在實戰中也不可能有機會無限使用魔晶石,所以雖然雕塑被創造出來的初衷很可能另有深意,但現在無論落在誰的手中都只能算是明珠暗投了。
羅瀾心中一動,手一揮道:“把這個也搬回去。”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是對於上古文明的技藝他還有一定好奇心的,慢慢研究,從中能說不定能找出一些英雄時代的秘密。
這算是正式下達了命令,所有的期待已久的人在拉斯特的指揮調度下保持有條不紊的開始搬運這裡的財富。
赫達米克剛纔早已看好了一把鑲嵌着高階龍鷹晶石地白木法杖,此刻他迫不及待地衝到了那裡,一把抓了起來,愛不釋手地揮舞了兩下。道:“嘿嘿,我喜歡海域文明的絢爛……”
羅瀾向中間的臺階上走去,希婕絲一臉警惕的守衛在身側,即便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絲毫沒有去關注那些珍寶。
羅瀾眼睛一撇,目光落到了一把靠在巨柱上的斬劍,這把劍平平無奇,在滿室的豪光下顯得異常寒酸。不過正是因爲這樣才吸引了他的注意,能被放置在這裡的,絕對不應該是什麼普通地貨色。他俯下身拿了起來。並沒有將其拔開,而是轉過身遞到了希婕絲的身前。微笑道:“這是你應得的。”
“大人。”希婕絲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這個一直波瀾不驚地女聖騎眼睛裡居然透出從未有過激動和不知所措,陡然半跪下來,大聲道:“您的恩賜將永銘我心,我不會有愧於這份無上地榮耀。”
在光明教廷中,當一名高階神職者親手賜予一名劍士或者聖騎士斬劍時,那就是代表着沒有保留的信任和生命的託付。
羅瀾伸手拍了拍希婕絲的柔肩,讓後者身軀不禁一顫。耳畔聽到了一把溫和的語聲:“希婕絲騎士。我從來忘記你的堅毅和忠誠,這高潔的品德甚至讓我生出慚愧,這些又怎麼是一把劍能夠換來的?我決定,建立新教區之後,你,就是我地聖騎士團團長。”
希婕絲覺得雙眼有些迷離,滿目朦朧地絢爛彷彿化爲一股流入心中的暖流。不是那什麼名貴的頭銜和灼亮的光輝。而是那背後的真實情感,隨後她聽到了一聲遠去的腳步。驟然醒悟古來,起身跟了上去,神情重新恢復了一片冰冷,只是目光中多出了幾分溫暖。
羅瀾在廳堂內隨意走動着,他轉到了旁側一個小偏廳中,正裡如同一個陳列室,不知名的金屬架上擺放着一個個精巧地飾品,泛着精緻地光澤。
一串璀璨生光的藍鑽項鍊落入了眼中,心中頓時掠過阿西娜地優美身影,他笑了笑,伸手將其取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卻又看到了一把潔白的牙梳,恍惚中,一個同樣動人身影從眼前晃過,想了想,他還將其拿起,嘆了一聲,放入了空間戒指中。
經過整整一晚的搬運,所有金銀都放入了黑龍的暗道中,爲了避免事後被人察知,在阿多西末的帶領下將所有的痕跡全部抹去。
赫達米克毫不心疼地拿出了十多隻空間屏蔽卷軸,分別佈置在神殿四周,在衆多牧師的聯手下毀壞了支撐巨殿的石柱,這座誕生於上古時期的偉大建築最終隕落。
經過短暫的休整,到中午的時候,他們開始從島中心撤離,這次沒有了深淵生物的阻攔,也無需小心謹慎,所以速度很快,接近傍晚時終於重新回到了島嶼外圍。
他們帶回來的消息是震撼的,黑龍尼姆巴斯特已被殺死!
所有駐守的修士會成團雖然一直在期盼這個結果,但是當此刻真正聽到了,卻又覺得不真實起來,望向羅瀾的目光中不由多出了幾分敬畏。
爲了避免與幾位修士長做過多的接觸,防止被看出什麼破綻,羅瀾裝作極其虛弱的模樣,不過這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對手是一頭高階龍族,如果他全身而退,反而會惹人懷疑。
奇怪是的,修士長們一致保持緘默,既沒有追問黑龍的屍骸如今在哪裡,也沒有與羅瀾再見過面,情勢異常微妙。
不過羅瀾對此並不擔心,因爲他所統領隊列如今是此次屠龍之役保存勢力最爲完整,最爲強大的一支,雖然修士會還有着龐大的人數和戰力,但是真正能指揮得動的精銳已經被黑龍屠戮一空,只要小心防範,暫時是不存在什麼危險的,更關鍵是的,他將黑龍的寶藏消息暗中悄悄散播了出去,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有心思和他們糾纏了。
隨後的兩天,正當修士會準備大規模進發內島的時候,卻突然下起了暴雨,導致推進異常緩慢。
這幾天的時間,幾位修士長的傷勢也在牧師的治癒術下漸漸復原了。
在一座營帳中,摩戈華茲正拿着一封羊皮書信,臉色陰晴不定,眉頭深深鎖起,隨後他把其放在了桌案上,起身走了兩步,怔怔的出神,似乎在仔細考慮着什麼。他身後的侍從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主人猶豫不定。難道是一時的挫折使得他的性格也產生變化了麼?
侍從開始擔心起自己,這壓抑的氛圍讓他原本就小心翼翼的情緒變得更爲趨向負面,正當他感覺悶得幾乎穿不過氣來時,“啪”的一聲把他嚇得差點跳起來。
摩戈華茲的手正拍在桌案上,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他沉聲道:“把那奧拉瑟大人請來……快去!”
望着僕人穿帳而出的身影,摩戈華茲又看向了那封羊皮信,目光有些複雜。這樣的選擇,究竟是是對是錯呢?
沒有多久,帳簾一掀,一身黑斗篷的那奧拉瑟在侍從的引領下走入了進來。
“那奧拉瑟大人,您來的時候沒有被人看到吧?”摩戈華茲又重新回覆了那種處變不驚的神態,優雅地微笑着。
“附近一舉一動都在鷹眼術的籠罩範圍下,我想,看得到的人總能看見,看不到的人永遠看不到。”那奧拉瑟臉容平靜,淡淡說道。
摩戈華茲知道這是對方在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輕輕一笑,並不多做說明,直接將桌上的羊皮信封遞了出來。
那奧拉瑟看了他一眼,狐疑地接過,然後藉着魔法燈朦朧的光線讀了起來,半晌,他放下書信,冷冷一笑道:“原來你早已留下了後手,不過你會給我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沒什麼,”摩戈華茲淡淡道:“單憑我的力量還不夠,所以第一個想到就是你了,相信你和我一樣是有興趣的。”
那奧拉瑟不置可否,反而問道:“梅薇思怎麼看?”
摩戈華茲一揮手,道:“騎士聯盟的損失已經不可挽回,如果有更多的財富,相信她不會拒絕,這點你不必擔心。”
“迪恩蘭斯的意思呢?”
“他已經同意不插手。”原來,你都已經佈置好了。”那奧拉瑟閉起眼睛思考了片刻,隨後緩緩睜開,道:“你確認能成功?”
“他絕對想不到的!”摩戈華茲說得異常肯定。
“那就好,”那奧拉瑟點了點頭,他神情凝重地說道:“如果真是他殺了尼姆巴斯特,那他的實力起碼已經不再我們之下,甚至超出,所以我不希望到時候出現什麼問題。”
“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摩戈華茲充滿自信的一笑,眼中閃動着嘲弄的冷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