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紋並不知道段析和黃護法在寒楓集前一直議論着他,而是飛縱回到了寒楓谷之後,接着就朝着殘符崖的方向縱去。
他並沒有回藥谷去看茗兒,從段析的口氣中已經聽出了讓他以後少去藥谷的意思,秦紋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段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他只要能留到寒楓谷就行了,何況現在在藥谷還沒有殘符崖能接觸到這麼多的符紙。
回到了殘符谷之後,剛過正午,秦紋推算了一下時間,能在第二天送殘符的弟子上山之前,可以煉製出一爐丹藥,就把自己所買的靈藥在房中配製好,然後緊閉木門,就在房間內煉製起丹藥來。
等到第二天灰衫弟子上山送了殘符之後,秦紋就又和他交易了七八枚丹藥,這些都是灰衫弟子代別人買的,輕輕鬆鬆的又收進了將近三十枚上品靈石,把靈石放入了儲物袋之後,秦紋就躺在躺椅上開始翻看起殘符來。
雖然秦紋不知道畫符的規律,不過從符紙上的筆畫、深淺來看,這些符紙絕非出自一人之手,而且還有幾個是不同境界的符師所制,有初學者,還有高階的符師,這不禁讓秦紋疑惑了起來,但是他又無法解釋這個問題。
現在只能把這些觸動青龍丹爐的符紙先存放起來,等到什麼時候出谷去找鄭蒲,然後再讓他比對裡面的相似之處,想到了鄭蒲之後,秦紋就想起自己離開將近一年來,韓端他們在天彌教附近的禁區中不知道過的怎麼樣?
不過對於他們幾個人,秦紋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傲羽和霜兒基本上沒有什麼處世經驗,呂墨又不能完全相信,但是韓端和鄭蒲應該能維持住局面,其實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秦紋也不止一次的想過自己以後的修行之路。
依照他最初的想法,就是將秦氏族人安頓好了之後,自己就找一個合適的環境,獨自修行,偶爾煉製幾爐丹藥換取一些靈石,來維持修行即可,直到能達到上一世的境界之後,再想以後發展的事情。
不過恰恰事與願違,自己在秦家竟然遇到了青龍丹爐,本來想只是一個普通的高階法器,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青龍丹爐的秘密卻是越解越多,從東北邊部落內的靈鷹石,再到天彌教的朱雀真身,還和寒楓谷的靈符有關聯,秦紋不由得漸漸的正視起青龍丹爐來,他總感覺到丹爐的背後隱藏着一個大秘密,至於是什麼,他現在還說不清楚。
青龍丹爐內的丹方,還有迷霧中不知道有多少個小丹爐,蒼龍訣、蒼龍八式,這些都在秦紋的腦海中盤旋着,看似沒有絲毫聯繫的靈物、功訣竟然融合在一個丹爐之中,到底煉製出這個丹爐的修士是什麼人,而當初父母又是如何拿到的這個丹爐呢?
秦紋越想思緒越亂,就只得放棄,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起身來到了山坡上的空地,換好了衣服之後,開始修行起蒼龍訣來。
接下來他依舊是日復一日的重複着每天的生活,除了修爲在漸漸的增長,還有收集的殘符越來越多之外,幾乎每天都做着同樣的事情,茗兒從來沒有到殘符崖上看過他,秦紋也沒有去過藥谷,除了每天上山送殘符的弟子,他好像是個被寒楓谷遺忘的弟子。
就這樣,他在殘符崖上過了半年,秦紋也漸漸的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明天又是五天之內可以下山的日子,他就把收集到的殘符都帶好,然後順着扶梯來到了石臺之上,把符紙丟棄到了崖下之後,他突然感覺到下面的靈氣漩渦好像又向上升了一些。
這時秦紋就想到了當初自己在漩渦的邊緣做的一個記號,再順着石壁看去,做記號的那個地方已經被完全抹平了,他心中不由得一驚,看來這靈氣漩渦確實是在上升,不過從做記號的地方到石臺還有將近五丈左右的距離,要是以這個速度上升的話,自己就算是再待上三、五十年,也不會有太大的威脅。
本來他對靈氣漩渦還有些好奇,不過在探查到漩渦的吸力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即使是達到靈階的修爲,貿然下去也不一定控制住自己。
到了第二天下山的時候,秦紋看到木屋內的米麪已經是不多了,就準備買了靈藥之後,回到風谷去領些米麪回來,在這半年多的時間內,他對領這些物品已經是習以爲常了,制訂好了時間和要帶上山的東西之後,秦紋就飛縱下山。
到了寒楓集上買了一些需要的靈藥,回到了谷中之後,就來到了風谷,他並沒有先去帳房領東西,而是直接到了段析的院落,由於他是段析的弟子,所以每次領這些東西都需要段析的簽字才能領,所以秦紋基本上每個月都要見一次段析。
剛開始的時候,段析還會給他說一些正在爲他找丹師的話,現在看到秦紋已經安定了下來,這幾次基本上都不提了,二人也算是都比較有默契的同時迴避這個問題,秦紋連茗兒和藥谷的話都沒在他面前提起過。
和守門的弟子打了招呼之後,秦紋就進入了院落之內,在距離竹樓有三、五丈的時候,秦紋就聽到了裡面有爭吵的聲音,他雖然有些好奇,不過也不敢偷聽,一旦自己動用神識,段析是靈階修士,馬上就會有察覺。
來到了廊檐下,秦紋就躬身開口道:“師父,弟子秦紋拜見。”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後才聽到段析的聲音道:“進來吧。”
秦紋走進了正廳之後,看到段析面色略微有些激動,而他的對面坐着還是一襲白衫的黃護法,黃護法則是悠閒的品着清茶,饒有興趣的看着秦紋,段析微微蹙眉道:“秦紋,你來有什麼事嗎?”
秦紋給段析還有黃護法見禮之後,就開口道:“師父,殘符崖上的米麪已經不多了,我這次下山是想帶上去一些,所以來這裡要你的手札。”
段析點了點頭,順手從桌上取出了一隻毛筆,刷刷寫了一張紙箋,隨意的遞給秦紋道:“好了,這個是你支取兩個月米麪的憑條,這段時間我有可能要出去一下,如果臨時有事情的話,找外面的王楓就行了。”
王楓是段析的大弟子,也是秦紋他們的大師兄,秦紋就點頭答應了下來,朝着段析和黃護法再次施禮,然後纔拿起憑條退出了正廳。
就在秦紋離開之後,段析從書桌上把幾張白紙揭開,露出了下面的一個詳細的地圖,隨即又拿出了那天在寒楓集旁看的紙條,對比着上面的地圖道:“咱們現在已經把整個寒楓集四周都搜查遍了,還是沒有找到正確的地方,我想你這張抄來的圖一定有問題。”
說着話,就緊緊的攥着紙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下手銷燬掉,黃護法則是放下了茶杯,隨意的站起身來,踱步走到段析的身邊道:“這個我也沒辦法,這半年來,門主一直都沒有再看那個地圖,我想驗證一下也沒機會。”
段析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手指不停的在地圖上移動着,開口道:“當初你師父留的遺言就是,這個地方在寒楓集的附近,現在咱們已經順着寒楓集的四個方向找了將近百里開外,還是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現在這件事情只有兩種可能。”
黃護法略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看着段析道:“哪兩種可能?”
段析沒好氣的道:“第一種就是你看到門主所拿的地圖,不是當初你師父所說的那個,第二個就是你師父留給你的這句話是假的。”
黃護法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我師父是不會騙我的,而且他還說過地圖背面的一些記號,門主拿出來的時候,我是覈實過的,他當時只是說要配製好了天心汁之後,才能進入這個地方,至於這是個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
段析又看了一會兒地圖,擺了擺手道:“你師父也真會打啞謎,他直接告訴你什麼地方不就行了,還非讓你看什麼地圖,是在寒楓集附近。”
黃護法也苦笑了一下道:“這個地方我估計師父當初也沒有找到,他說的寒楓集只是一個大致的方位,不過我覺得他當時說的那麼肯定,說不定是咱們找的地方有遺漏。”
段析用手在地圖上指指點點道:“哪有什麼遺漏的,連一個羊腸小道都來回搜了三、四遍,還有什麼地方是咱們沒去過的?”話剛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地圖上,喃喃的道:“我覺得咱們確實是遺漏了一個地方。”
黃護法眼前一亮,急忙走到了他的身後,看着他手指在地圖上所指的方向,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說咱們遺漏的是什麼地方?”
段析的手指順着地圖上寒楓集的方向一直向北滑去,然後畫了一個圈道:“就是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