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心和白蓮葉兩姐妹走出白家大門的時候,是抹着眼淚上的騾車。
因爲李氏最終也沒答應要幫她們做主。
叮囑了人送這兩姐妹到白家老宅門外就回來,李氏轉過身卻還是免不了嘆氣:“你說不能管,可是我這心裡,還是有些過不去……罷了,咱們的人不進去是最好的,免得到時候又說是咱們攛掇的。”
“孃親,您心地好女兒知道,可是這件事,當真是插手不得。”白成歡很堅定。
蕭紹昀就要選秀了,選秀的旨意下到虢州來左不過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雖然這姐妹倆口口聲聲說只求個安穩人家好好過日子,但若是有飛黃騰達的機會擺在面前,人家是什麼打算就說不清了。
李氏此時插手,一個弄不好就是這兩姐妹和白二太太兩面落埋怨的事情。
李氏向來聽女兒的話,既然女兒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等丈夫回家了再跟他說說,看他是個什麼說法。
但是想起白大太太和白蓮花的謀算,李氏又是一陣心頭火起。
“真真是打我記事起到現在,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不要皮的人!謀算了你的親事去還不足,還這麼貪得無厭,她們且給我等着,能讓她們再要走一個線頭我都不姓李!”
白成歡想想這事兒,雖然那邊的人這副嘴臉實在讓人覺得難以置信,但是她們還是打算錯了。
在她心裡,這根本就不算是個什麼事兒。
白成歡依舊歡歡喜喜挽起了李氏的胳膊道:“孃親,如今馮家的這門親事,根本就不是我們求着她們,是她們求着我們,真要這麼不知死活地給咱們添堵,那就告訴她們,大不了一拍兩散,誰也別結這門親事了,咱們何必爲這種事情生閒氣?咱們前幾天不是說好了去逛街,可惜端午那日被晉王的事兒耽誤了,也沒能去,要不今日就去,如何?”
李氏被女兒說得一愣,瞬間醒悟過來。
是,如今跟那起子小人,實在是沒什麼可生氣的,誰怕誰呢!
說起來也差點是把答應女兒的這樁事給耽誤了。
“那行,等晌午的的這陣子毒日頭過去了,咱們就去!”
李氏立刻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後,開始吩咐人準備出門的一應事情了。
白成歡也抽空回了趟東廂,進門就看見新買來的阿花和搖蕙正在大眼瞪小眼。
“大小姐,她非要立刻就在屋子裡伺候,奴婢說她她也不聽!”
看見白成歡回來,搖蕙立刻迎上來說道。
搖蕙和小英兩人一起嘀咕了半天,言語間還說起了這個二楞子似的一兩銀子買來的丫頭,沒想到,這個一兩銀子買來的阿花這麼快就給她找麻煩了,私自闖進大小姐的閨房,這是想做什麼?
“我是你買下來的,我自然要跟着你!”阿花也不甘示弱,理直氣壯。
白成歡失笑,看了看阿花那一直揚得高高的脖子,不由得笑道:“可是你的規矩什麼都還沒有學好,是不能立刻就跟着我的。”
搖蕙得了白成歡這話,立刻推了阿花一把:“聽見沒,你得把規矩學好了才能過來伺候,你什麼都不知道,可怎麼伺候?”
“可是我會好好伺候大小姐你的……”那個被一起買下來的小彩嘲笑她只值一兩銀子,她實在是氣不過!
白成歡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就這麼牛心牛性的,但是也肅正了臉色:“阿花,無論你如何,你都是我買來的丫鬟,你第一條要做的,就是要聽我的話,你若是連這一條都做不到,還談什麼伺候我?那我可是不信的。”
說話間,陳管事家的也匆匆趕了過來,給白成歡行了一禮,說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疏忽了,一不留神,這丫頭就跑了出來,卻沒想到是來打擾了大小姐……”
說完,就去拉阿花:“快跟我回去,你如今進了白家,就不要像從前那樣放肆了!”
阿花原本還不情願,但是看了看白成歡的臉色,也只能忍了。
“大小姐,我好好學規矩,學好了,就來伺候你!”
阿花臨出門前說道。
白成歡點頭:“你去吧。”
陳大家的見大小姐並沒有怪罪,心中唸了聲佛,忍不住去說阿花:“你啊,要學規矩,先把什麼你啊我啊給改了,做人奴婢的,就要有個做人奴婢的樣子……”
阿花臉繃得緊緊的,低着頭不說話。
從此就是個奴婢了……雖然不再受那牙婆的打罵了,可終歸是奴籍了。
午後,休息起來,李氏就帶着白成歡出了門。
弘農縣沒有虢州府那麼熱鬧繁華,但小地方,也自有小地方的風情。
走在被前兩日的暴雨沖刷得乾乾淨淨的青石板街道上,耳邊是沿街喧囂的人來人往熱鬧聲,擡眼一看,那巍峨青山卻像是就在眼前。
白成歡很好奇地一家鋪子一家鋪子看過去,最終看到了何記的招牌。
何七隻回來了白家一趟,跟她說了晉王一切都好,就又匆匆回了軍營,不過臨走前,倒是跟她說過,要是等不及別人送消息,來這個何記找他五哥打聽消息也可以。
李氏被女兒帶了進去一看,是家筆墨鋪子,心裡就有些慚愧起來。
女兒明顯是喜歡書畫之類的,可惜,白家遲遲給她請不起合適的女夫子。
“歡娘,你喜歡什麼,先買着……孃親一定會給你想辦法找個夫子的!”
白成歡回頭一看李氏的神情,笑了笑,寬慰她:“孃親,不必着急,我就是看着前些日子,何七送的那套文房四寶匣子上有這家的標記,來閒逛逛的。”
白成歡在鋪子裡轉了轉,小二殷勤地上來搭話,她也就順勢問道:“你們掌櫃的可在?”
“這位小姐找我們掌櫃可是有什麼事?”小二心頭有些打鼓,開口就要找掌櫃,他也沒說什麼冒犯的話吧?
“嗯,也不是找你們掌櫃,是要找你們當家的,你只管去問,就說白家的人要見他,問他見不見。”
白成歡想了想,好像,這鋪子的掌櫃都是外聘的或是知根知底的家人,何七的那個族兄,應該不會成日裡守在鋪子裡,今日權且撞撞運氣,要是能見到人更好。
不得不說,白成歡今日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小二懷着忐忑的心情去了不多時,一個面目忠厚的年輕人就迎了出來。
“可是白大小姐?”那人拱手問道。
“正是。”白成歡還了一禮。
兩人對答客氣,唯獨把一直在一邊看着女兒舉動怪異的李氏驚得不輕,這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