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苦肉計
轉了轉空靈的雙眸，桃夭兒邪眼瞟了一下身邊的頌。舒殢殩獍一看到後者那頹廢的樣子，桃夭兒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哇靠！想不到五百年過去了，頌師兄還是這樣呆呆的！
呼呼！只要師兄呆呆的就好，這樣就能幫她完成自己的苦肉計了！哼哼！在回頭看向天空的時候，桃夭兒奸笑一聲。
師父親……你這樣對徒兒，可就別怪徒兒使出殘忍的手段了！
“哎喲！”本來都還很安靜，桃夭兒卻突然按住了了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叫了起來！
旁邊的頌還在神遊天外，一下就被桃夭兒的聲音將思緒給拉了回來。“
“小師妹你怎麼了？”趕緊上前去想查看個究竟，頌望着小師妹那痛苦不堪的樣子，心都頓了一下。“告訴師兄，你怎麼了？”
看着頌如此擔心的模樣，桃夭兒勉強的停止的呻吟，不過按在腹部的手還是沒有拿開，只痛苦的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師兄……其實，其實我早已經活不久了。當日赤子給我種下的魔種，根本就沒有清楚。今日，也到了魔種發作的時候了。我……”
說道這裡，桃夭兒還非常配合的停下來，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旁：算你識相！知道將死之人不能說太多的話！
桃夭兒：瀑布淚……麻麻，你別拆穿我了！不然你兒子就不會回心轉意了！
旁：望天凝思許久。那好吧！這次就隨你吧！
咳嗽完了，桃夭兒復才又說了一句，“我只是想來看師兄最後一眼，既然你過的還好……那我……咳咳！也可以安心了。我死了之後，麻煩你把我活化了。師父那裡，你也不要告訴他。現在他……已經不想見到我了……”
說完，就嚥氣了。
那速度，果決的讓人覺得真的是臨終之前交代最後的遺言的樣子。
轟！頌看到剛纔活蹦亂跳的小師妹突然就死了……瞪大了眼，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直到片刻之後，屋內才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嚎，“小師妹！！！……”
頌斷然不會想到，小師妹是來看自己最後一眼的。
也斷然不會相信，師父就連小師妹都快死了還讓小師妹到處亂跑……
可惜……小師妹就這麼真切的死在他的懷中。那漸漸變涼的體溫讓他不得不相信，小師妹是真的去了……
直到準備將小師妹火化的前一刻，頌都還在等。
舉着火把，頌就望着那蔚藍的天空，滿心的悲傷抑制不住的往外冒。
他……是不是應該去求師父來看看小師妹的最後一眼？之前聽小師妹說起師父的時候，那眸中的悲傷，他不是沒有注意到。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師父忘記了小師妹。現在小師妹都死了，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在見見師父吧！握着火把的手越攢越緊，頌咬了牙，最後還是將火把一甩，縱身就往仙界飛去。
是的，他應該告訴師父一聲。
許多年沒有回到天庭，頌回到清舒宮的時候，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
比較遺以往，只是更清閒罷了！
不知不覺的就笑了笑，頌突然想起來，以前清舒宮有他們幾個師兄妹在，那可是在天庭中出了名的鬧騰啊！時不時的就哪一個又闖禍了！現在想來……心裡還盪漾着年少時的歡樂。
不過那時候的歡樂，與如今的悲涼正好對比起來。淒涼的顯得越發的淒涼，歡樂的顯得的越發歡樂。
可惜如今，歡樂不在，淒涼依舊。
找了一會兒，頌纔在一顆大樹下找到了正在下棋的師父。
走上前去，頌還是很習慣的叫了聲師父。“師父，徒兒回來了……”
聞言，玉清只微微擡頭，閉了閉眼，“回來就好。”
隨後又專注自己的事情了。
頌見此，接着說道，“師父……忘記了小師妹？”
說話的時候，頌還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師父的深情。卻很奈何一點自己想看的都沒有看到。
玉清還是自顧自的下棋，一點不爲外界的事情所幹擾心事。
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中，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只頌明顯的注意到，師父不若以前灑脫了。整個人看起來，沉重了許多。
“師父你知道嗎？小師妹因爲赤子早年種下的魔種，已經去了。如今，她的遺體就躺在徒兒的別院中。本想着將之活化，但是徒兒覺得，師父你也許會想去看看小師妹的最後一眼，所以……”
話沒有說完，頌擡頭，看着師父一瞬間突然定格在空中還捏着一顆白色棋子的手，也不打算多說了，就等着師父的一句話。
手上傳來僵硬，玉清全身都沒有在動彈。
縮進的瞳孔出賣了他這一刻的鎮定。
“不可能。”脣角處溢出這樣一句苦澀的話，玉清繼續不慌不忙的落下手中的棋子。一句話，清楚的表明他對頌的話的懷疑。
後背處有顫抖的跡象，玉清不動聲色的咬緊了下顎。
玉清這個樣子，頌早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了。畢竟小師妹那麼淒涼的一個人死在外面師父也不聞不問的。就算不知道師父和小師妹之間發生了什麼，頌還是覺得，既然師父不想去……他也不能勉強。
“那……好吧。”轉身，頌快步離開了。
小師妹，還在等着他。
就在頌轉身的那一刻，那原本還專心坐在樹下的某人轉瞬間就不見了身影。頌只覺得眼角處白光一閃，就在也看不見什麼了。
想來……是師父吧……脣角出拉開一抹會心的笑，頌轉身也跟着下了凡間。
頌猜的不錯，玉清確實是先他一步下了凡間，這時候，正立在桃夭兒的遺體前。默默地注視着女子蒼白的容顏，手上，肩上全是不可抑制的顫抖。
這一刻，玉清只覺得全世界都開始跟着沉重了起來……特別是那女子緊緊閉着的雙眼。
經過五百年前的那一次大戰，玉清就知道，一切的苦難都過去了。
接下來，等待着他們的，會是一種嶄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