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 單雙日
儘管項陽也知道,李菁燕要他陪她三個月,無非是想整天跟他比劃一下拳腳,學些使劍的招式。但是身爲男人,僅存的那點自尊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象被貨物似的送來送去,當成交換條件。
當顏卿和阮依依斬釘截鐵的說“好”時,項陽那顆心,早就碎成了渣渣,掉了一地。
“我也有個要求!”項陽振臂一揮,心想,在這裡他不指望能重振夫綱,但是說什麼也要保住這個臉面,否則以後出去了,他還怎麼混:“陪你三個月可以,你到寡婦村找我,我不去你府上。”
項陽想着,顏卿和阮依依在寡婦村治病,少說也要三個月。假如這個期間李菁燕整天的往寡婦村跑,來找他,至少他不丟臉。總比他整天的往李菁燕府裡跑,來得更有地位吧。
李菁燕大手一揮,高挑的身體往後一轉,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阮依依長長的舒了口氣,在城門外折騰了一兩個時辰,終於可以進城了。阮依依剛要擡腳,顏卿忽然抱起她,問:“阮阮想飛嗎?”
“想。”顏卿縱身一躍,帶着阮依依飛到半空,彷彿腳踩祥雲,輕盈飄逸,輕而易舉的飛到了城牆頭。
阮依依只覺得兩耳生風,如翼下長翅般,一下子就飛到了半空中。他們都變得很小,樹變矮了,斜斜的夕陽好象一個大大的鹽鴨蛋,只要伸手就能抓過來啃上兩口。
阮依依忍不住伸手往夕陽那揮了兩下,沒有碰到才忽然意識到,顏卿還抱着她在空中飛着,讓她感受着鞦韆盪到最高處的自由和興奮。她轉而摟住顏卿的脖子,嬌氣的說道:“師傅,你的身體好象好了許多。”
來花都的路上,顏卿一直不敢輕易動內氣,就更別提使用靈力。當他得知他們能順利進城時,顏卿覺得全身輕鬆,通體舒暢,這纔敢提着一口真氣抱着阮依依飛上城牆。
當時他只是一心想討好阮依依,讓她開心快樂點,刺激一些,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有傷在身。當項陽他們隨後趕來,急匆匆的搭脈診治時,顏卿纔想起來。他不着痕跡的將手腕藏在衣袖裡,不讓項陽去診,低聲說道:“不要聲張。”
項陽這才收回手來,緊攔着李菁燕也飛上城牆,見他們武功一個個的都不弱,百丈遠的城牆都是一縱身就飛了上來。小四是他們當中最差的,他抱着香瓜飛過來時差了一點功力,但項陽稍稍扶了他一下,他還是勝利的跟着大部隊飛上城牆。
司徒任雪和圓圓見他們都上城牆上,上來與李菁燕打了聲招呼後,便將他們都接到了客棧。
“爲什麼不立刻趕回寡婦村?”顏卿問圓圓,據他所知,只要進了花城就離寡婦村不遠。實際上,寡婦村就是花城,花城就是寡婦村,這兩個地方是完全重合的。
只是,寡婦村是花城的幻境,而花城,是真實存在的一個城市。
花城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成爲寡婦村的進出口,如果不是寡婦村裡的人,是不可能進去的。因爲幻境裡的寡婦村,就在一片汪洋沼澤裡,一步踏錯,便會泥足深陷。
圓圓只是笑笑,指了指跟在身後的李菁燕,說道:“李將軍可能還想找項大人過上幾招,這會如果我們走了,她會生氣的。”
說完,怕顏卿不相信,又補充道:“我們一路跋涉也很辛苦,不如在客棧裡稍做些準備,等明日一早,神清氣爽的時候再進村,不是更好。”
既然圓圓都這麼說了,顏卿也不能急在一進,他也想讓阮依依好好休整一下,便沒有多言,抱着阮依依回了他們的客房。
香瓜顧不上自己休息,問小二要了熱水,端了進來,伺候阮依依洗漱。阮依依簡單的用毛巾洗了臉,擦乾淨身體後,香瓜又換了一盆水,說怕她累,要她好好泡泡腳。
“香瓜,你去陪小四吧,這裡我來。”顏卿將香瓜支走後,蹲在阮依依的腳邊,挽起袖子,伸手進去要給阮依依洗腳。
阮依依嚇得立刻縮起了雙腳,驚訝的看着顏卿。男人給女人洗腳,就算是在現代,也是鳳毛麟角的事。就算有,大多是有企圖,或者是在得手前獻殷勤。
儘管阮依依已經習慣了顏卿對自己好,但突然間,讓一個清高驕傲的男人,束袖蹲地的爲女人洗腳,就連阮依依自己內心也過不了這個檻,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坦然的讓他做這件事。
“傻瓜,快把腳放進來。”顏卿捉住她的腳踝,將她的雙腳沒進了熱水中,然後捧着熱水澆在腳踝上面,再慢慢的按摩,從小腿肚子一直按到了腳底。
阮依依嬌弱,雖然沒有走多少路,但畢竟一整天都在趕路,腳也腫了起來。顏卿的手指清涼,按在她發燙的腳上,彷彿一股清泉涌入,酸脹和疲憊一掃而空,舒服得阮依依忍不住趴在牀上哼哼的叫了起來。
顏卿聽得禁不住心猿意馬起來,來長時間的禁.欲,令他們兩個人都都變得異常敏感。素來最有定力的顏卿,聽到阮依依若有若無的哼哼聲,不知不覺的停下了手,拭淨,然後坐在牀邊,抱着她,正要探手進去,砰的一聲,魅然衝了進來。
“師傅!師傅,我知道爲什麼今天我們不能進寡婦村了!”魅然是個呆頭鵝,根本沒有注意到顏卿的詫異和阮依依的狼狽。
魅然只看到阮依依露出兩節如藕般紛嫩的小腿,腳盆裡的水也快涼了,便很自然扯來毛巾替阮依依擦乾淨,邊擦邊說:“原來啊,那個魚娘有病!”
阮依依尷尬的縮回了腳,顏卿用被子將她蓋好,重新抱在懷裡。魅然也自來熟的坐在牀邊,手舞足蹈的說:“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司徒任雪那套出話來呢!原來魚娘逢雙日心情就特別糟糕,只有在單日的時候,纔會好點。今天雙號,所以他們不敢進村,怕碰到魚娘心情不好,會挨罰!”
“真的?”阮依依聽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病,還是第一次聽說挑日子生病,還分單雙號。這又不是限號開車,怎麼會有這種怪病。
魅然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是的是的,我還知道,魚娘發病的日子,正好是花都不生男嬰的日子,你們說巧不巧?”
“巧……巧……真得很巧……”阮依依見顏卿的臉繃得很緊,就象保鮮膜似的,一點反應都不給,趕緊的陪着笑臉,點頭連聲應着。魅然是個孩子心性,自以爲自己打聽到了天大的秘密,一心跑來想邀功,卻不知道,別人正人儂我儂的要好好溫存一番。現在被他打斷了不說,還得花時間和精力陪着他說話,就算是石破驚天的秘密,顏卿也沒有心思去聽。
魅然說完,瞅着阮依依的手指頭髮呆。
阮依依病了,自然不會喂血給他。顏卿禁.欲他禁血,魅然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前段時間,魅然見阮依依連人都記不太清楚,肯定是不敢提這事。但自從圓圓給她下了鎖魂蠱後,身體逐漸好轉,顏卿也心情舒暢了許多,魅然耐不住對阮依依血的渴望,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一秒都沒有停歇的跑來報信,想看看,顏卿會不會有所鬆動,讓阮依依喂血給他。
他的這點心思,阮依依知道。她想咬破手指喂他一點,剛舉起手來,顏卿冷聲說道:“你還坐在這裡?”
魅然縮了縮腦袋,有點委屈。阮依依不忍,正想勸顏卿,失點手指尖的血不要緊的,卻見顏卿割破了自己的手,將血滴在茶杯裡,遞給魅然:“我的血雖然對你功效不大,但聊勝於無。這些日子她要養病,想喝血來找我,知道了嗎?”
魅然感激的點點頭,端着顏卿的血就走了。阮依依心疼的找來布條要給顏卿包紮,嘴裡埋怨道:“師傅,魅然要的是我的血。你的血雖然珍貴,但與魅然無緣,餵了沒有多大用途,何苦呢。”
“難道叫你滴血給他?你還需要養身體,魅然又好血,我身體好,不在乎這點血的。”顏卿看着阮依依在他手指上包紮成了一個蝴蝶結,不禁笑了起來。
阮依依見他無所謂的樣子,也不好再責怪,聽到他說養病的事,想起魅然的話,不禁有些擔憂:“魚娘逢雙號就心情惡劣,就算我們明天單號進村,但要養病始終不能避開雙號……師傅,如果魚娘不肯幫忙,不願意治我們,怎麼辦?”
“就象阮阮你上次說的,大不了,我們回佛牙山去。”顏卿調侃着:“爲師回山上給你治病。逢雙號讓阮阮吃又大又苦的藥丸,逢單號讓阮阮喝又酸又澀的藥汁,也不錯啊。”
阮依依一聽,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跨坐在顏卿懷裡,故意色.情的揉着顏卿的胸口,猛然發覺,手所到之處,竟是根根骨頭,本來還想好好調侃顏卿一下,頓時沒了情緒,鼻子一酸,差點掉眼淚:“師傅,你瘦了……”
“那是因爲阮阮沒有餵飽師傅,才瘦的。”顏卿怕她哭,用脣吻着她的眸子,動情說道:“等阮阮身體好了,要把這些日子欠師傅的,全還回來……”
阮依依破涕爲笑,十指插進他的髮絲裡,笑道:“好啊,單號師傅吃青菜蘿蔔,雙號讓師傅吃滿漢全席,如何?”
“有主食嗎?”
“有啊……”阮依依靦腆的笑笑,湊到他耳邊:“徒兒就是主食,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