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說吧,看多了蘭陵王,也就是你口中的鬼臉男人,我就不覺得別的男人好看了。”
“蘭陵王?他叫這名字啊?聽說還有個男狐狸……”
“蘭陵王叫高長恭,男狐狸叫高延宗。”
白蘭地雙手一攤,“嗐,額就說嘛,你們中原人的名字,不是都挺嚴謹嗎?怎麼也跟額們白蘭那麼隨意咧。”
元無憂挑眉,“到底誰跟你說的這些?”
“那你別管了,要不是爲了聽你這些風流事兒,額纔不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咧。”
“看熱鬧來了是吧?有意思嗎?”
白蘭地聞言,雙手攥拳,發藍的眼睛亮晶晶地道:
“太有意思咧,怪不得都說:想跟一個人最快拉近距離的法子,就是跟對方談下流咧!你看,咱倆一談這個,就跟多年好友一樣。”
元無憂頓時垮臉,鳳眸驟然微眯,陰惻惻道,“調戲我們呢?好玩嗎?什麼目的?”
“沒有目的,爲了好玩兒咧!不過吧,額就是恨鐵不成鋼咧!”
“哦?你還替我恨上了?”
“額要是党項可汗就這麼說:一羣蠢貨一幫裝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還敢來碰瓷?本汗就是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高長恭來了就是一巴掌,高延宗兩巴掌,山無陵更是降龍十八掌。少主還想攔着?少主三指,再叫五指,巴掌可不能拍少主臉上,牀上聽響吧。”
元無憂聽罷,在旁邊悶聲笑着,
“党項可汗那個純情的小古板,聽見你這話都得蒙在鎧甲裡,給自己哭碎了。”
“他上位他還不樂意呀?他又不是沒有那體力。”
白蘭地不太信服地撇了撇嘴。
女國主琥珀鳳眸微眯,“他有那個實力,但是他不敢以下犯上。”
“他都敢造你的反了,還能不敢犯上?”
元無憂橫了她一眼,“你到底是哪頭的?你這麼能扯閒話,想必是毒效過了,走吧。”
說罷,身穿甲冑都女國主豁然起身,下一刻,卻被人又抱住胳膊。
白蘭王女呲着一口大白牙,嬉皮笑臉地哀求:“別走別走!少主你帶我一起走吧?我跟族人走散了,得去找党項大部隊呢。”
“我哪知道他們在哪?”
“你就看哪兒打的熱鬧,就差不多了。”
元無憂瞥了她身後的弓弩一眼,“帶着你可以,但我給你護駕擔了特別的風險,如果有需要,你那弓弩得借我使使。”
白蘭地回頭看了自己背後的弓弩一眼,嘖聲一笑,
“哎呦,額說你這人!對男人不感興趣,剛纔盯額瞅半天,額以爲你好女色咧,敢情是對額滴武器感興趣?”
“誰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不過你這武器確實不錯。”
“這弓弩是額滴父妃親手製作咧,算是遺物,不能孝敬可汗,等回頭額再找人,給你製作幾把新滴咧。”
“行,我記賬了。”
***
元無憂護送白蘭地去找萬鬱無虞時,才知育陽已破,党項大軍往東去了。
日頭偏西,倆人騎着快馬才趕到附近,正看到党項兵壓博望。
她怕被細封部的人發現,再給誤傷了,就讓白蘭地自己走近。
白蘭地開始還興奮的往前衝,剛進戰場差點被強弩擦到,纔開始謹慎起來。
給白蘭地看的愣是沒敢湊近,只急忙扭頭找元無憂,把她連人帶馬拽回了後方。
白蘭地回味剛纔的場面,意猶未盡。
“額滴神呀,党項小可汗真狠啊,太兇猛咧,鐵騎踐踏之下人畜不分,一刀砍倆齊國漢人兵,額都看不下去咧。”
沒上陣前親眼所見的元無憂,聞言蹙眉,
“他有那麼兇悍?攔不住了嗎?”
“也就蘭陵王能攔他一下子,剛纔倆人打咧半天,蘭陵王略勝一籌,但也被纏住咧。”
一聽這話,元無憂牽着馬就要衝上去。
“我得去看看。”
“哎等等!”白蘭地一把將她胳膊拽住,
“去關心蘭陵王咧?你也不怕倆人把你撕咧?聽說那党項可汗跟修羅附體似咧,怎麼唯獨對你好咧?你倆有私情吧?”
“也不算吧?”
“什麼不算?你親他一口,額都覺咧,他都能把大周打下來送給你。”
“我也沒少親啊,但他對我沒那種想法。”
“哎呦,你是瞎子嗎?他這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咧!”
“此話怎講?”
“他都把王戒給你咧,當着自己人面兒,都拿你當王妃,誰都知道他的心思咧,你個被男狐狸拐帶壞滴,還看不出來?”
元無憂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又擡眼,平靜道,
“你以爲他喜歡我麼?我問了,他一直強調不喜歡我,我要是主動親他,他倒是給親,但不讓幹別的。”
白蘭王女聞言,又是氣得恨鐵不成鋼!
“你是傻嗎?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跟你說他喜歡你?喜不喜歡你又有啥用?箭在弦上,你還能把他勸回去咧?”
“倒也是……我情急了。”
“再說咧,他們党項不是替你出氣捏嗎?你就像那無能的昏君,姜維在外打仗,陛下先投降咧。”
“……那怎麼着?我能怎麼着?”
“他這種人咧,得跟他直來直往,但也得循序漸進,緩緩圖之。”
党項可汗在戰後打掃戰場時,就在想剛纔瞥見的,一晃而過的身影有些眼熟。
萬鬱無虞怕她在對面博望城裡,更怕她死在亂軍之中,所以讓人打掃戰場,翻弄死屍時都格外注意,有活口的都當俘虜抓起來。
因爲剛纔打鬥弄了一身的血,銀白色犀牛皮甲冑,也給染成了桃紅色,映的他那張濺了幾滴血跡的俊臉,更加白淨清豔。
因爲心裡揣着別的事,萬鬱無虞也就沒注意,從城外就有個羌兵女人跟在她後面。
還是米擒林找到他,問他身後那個摩拳擦掌的女人是誰,萬鬱無虞一回頭,被那個羌女抱個滿懷。
這不是耍流氓嗎?
震驚的少年可汗並未僵住,而是在慌亂之下一把掙脫。
下一刻,那羌女就被他手腳並用的揍了。
還是米擒林過來審問怎麼回事。
“你哪來的啊?是党項人嗎?党項可汗你都敢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