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怡眼眶紅腫,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段公子,豔豔出事了!”
“什麼!”段明玉端着的茶杯瞬間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紀雲怡雙手顫抖的從隨身香囊裡掏出了一張信紙和一把飛鏢,放在了桌上,手絹不斷的擦着淚痕,“段公子請看,奴家……已經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段明玉打開信紙,衆人的視線全都被信紙上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寫着幾個大字所吸引:一日之內,恭請明玉賢弟,隻身赴揚威鏢局一會。留名處只有一個字:秦。
段明玉嚯的一聲站起身來,龍有逆鱗,觸之必亡。揚威鏢局,秦家!
“公子稍安勿躁,容我帶領標下兄弟殺進揚威鏢局,定然不辱使命,將弟妹…”鄭盈盈鳳目一瞪羅侯,羅侯冷汗頓時直冒,乖乖,這妞兒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啊,如此警告於我,莫非是對公子……想到此處羅侯立馬改口,“哦…定當將豔豔姑娘安全帶回。”羅侯抱拳請命,一臉正色的道。
“是啊,公子,萬萬不能隻身前往啊,此一去必定是龍潭虎穴,有去無回啊!”謝先德皺了皺眉頭。
王愛卿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屬下願爲公子效勞!”
“我等願爲公子效勞!”衆人紛紛拱手作禮,不讓人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此刻,正是爲公子賣命的時候,縱然秦家狼子野心,縱然此去千難萬險,也沒有絲毫怨言。
“哼,不過強逞匹夫之勇罷了!”葉訊不屑一顧的輕聲哼道。
“你說什麼,狗崽子,信不信我一刀……嗯,一劍殺了你!”王愛卿猶如憤怒的小鳥,果斷的往腰間探去,卻發現只有劍沒有刀,咳咳,立即改了口。
“給我坐下,他說你們逞匹夫之勇,難道不是這樣嗎?你們去了有什麼用?你們擔當得起這個後果嗎?豔豔的安全你們能保證嗎?”段明玉一聲比一聲鏗鏘有力,說得衆人一臉慚愧的低下了頭。
“此行,由我一人前往,你們誰都不能去!”段明玉的語氣斬釘截鐵,毋庸置疑,衆人一下子沒了脾氣,一聲不吭的單跪在地上。
“你們先起來說話!”段明玉坐下後,平復了片刻,扶起了衆人。
“公子,盈盈願意一同前往!”鄭盈盈沉默了半晌,蓮步輕移,緩緩的道。
“盈盈,你的好意,段某心領了!”
“可是,公子此去,定然千難萬險……”鄭盈盈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莫名的擔憂。
段明玉擡起頭,望着晴天明月:“豔豔與我真心相待,不離不棄,雖千萬人,吾往矣!”
鄭盈盈望着段明玉決然的神情,蕭瑟的背影,心中竟然莫名的一痛,一滴清淚撒落在手背上,說不出是擔憂還是感動,亦或者,兩者皆有。
“哼,有勇無謀,不過屠狗輩爾!”葉訊好了傷疤又忘了疼,竟然不顧恩師謝先德的顏面,當衆諷刺了起來,謝先德雙眼假寐,從始至終都未曾對其說過一句話,權當不認識此人。
“是啊,我們都是屠狗輩而已,專門屠你的。”楊昭娘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立馬反脣相譏。
葉訊頓時語塞,伸出手指,指着楊昭娘,“你……你!”你了半天都放不出一個屁來。
紀雲怡看着氣急敗壞的葉訊,再看看一臉堅毅,敢作敢當的段明玉,心裡不斷的搖頭嘆息,豔豔說得沒錯,是爲娘錯了,葉訊心胸狹隘,錙銖必較,哪裡及得狀元郎萬分之一。
段明玉輕蔑的看了一眼葉訊,不是他脾氣好,只是看在紀雲怡的面子上纔沒與他多作計較,百無一用是書生,此人倒的的確確沒有那麼一丁點資格讓段明玉動怒。
“紀夫人且回去等我消息吧!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前往揚威鏢局!”段明玉強裝了一個笑臉道。
“奴家可否留在此處,靜候音訊!”紀雲怡近乎用懇求的語氣問道,女兒生死不知,怎麼讓自己能夠放心得下,她只求能夠在第一時間聽到豔豔平安歸來的消息,僅此而已。
“好吧,徐老哥,你來安排住房!”段明玉嘆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隨即看了一眼動了動嘴脣的葉訊,言語不帶有絲毫拖沓,冷冰冰的道,“想必葉兄是對我這小廟是相當的不屑,在下也頗有自知之明,既然容不下你這尊大神,葉兄,恕不遠送!”
葉訊青筋爆起,看樣子不是一般的憤怒,比較了一下雙方懸殊的武力值,相當不甘心的嚥了一口唾沫,今日之事,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嗯,有句話是時候亮相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果斷,潛水撤退……
夜深人靜後,楊昭娘悄悄的從牀上爬起身來,讓他看着朝夕相處的明玉哥哥去送死,這怎麼可以,要是明玉哥哥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給她買糖葫蘆吃了。楊昭娘想到此處,從牀底拖出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酒罈子,哇咔咔,只要能夠灌醉明玉哥哥,這樣他就沒法子去送死了。楊昭娘心裡打着小九九,不斷盤算着段明玉喝到第幾碗能倒下。
楊昭娘躡手躡腳的抱着酒罈子,費了老大的勁才搬到了段明玉門口。
“進來吧,門沒鎖!”段明玉的疲倦的聲音從屋裡響了起來。楊昭娘聞罷大喜,還沒睡,那就是有戲!
楊昭娘拖着酒罈子,急衝衝的就推開門,鴨賣爹,房間裡慘絕人寰的景象令楊昭娘捂住小嘴,半天不能言語。
遍地酒罈酒碗,凌亂不堪,段明玉倚在桌子旁,眼神略微有着些許醉意,不過正在逐漸恢復着清明。
楊昭娘抱着酒罈子尷尬的笑了笑,看了打着灌醉他的主意的人還真不少啊。
段明玉詫異額看了看楊昭娘,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小丫頭,踢了踢腳下醉得跟死豬似的謝先德,段明玉,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後道,“昭娘,你今天是第七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