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一但失守,長安就門戶大開,三藩基本上就沒有多大的阻力了。李克用,王重榮,朱茲三人合兵二十萬直達長安城,但是長安城只有一座,三藩到底由誰來掌控,實在是個讓人困擾的問題。
不過隨着段明玉給李克用的一封書信改變了這個尷尬的局面,李克用即日回師河東,整個棋局已經到了收關的時候了。李克用一回師,三藩雖然實力大降,但是朱茲和王重榮的野心也膨大了起來,不過王重榮先遭遇過田令孜的一場大敗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王重榮也只得悻悻的回返到了蒲陝二州。
朱茲手握十萬大軍,坐鎮長安,他還沒有大膽到自己當皇帝的地步,那樣一來必定成爲天下共同討伐的對象,他立了一個傀儡皇帝,襄王李昱,自詡爲曹操一般的人物,誰知道他的黃粱美夢還沒有做幾天,段明玉回師回來了。
段明玉十萬神策軍就在長安城擺下了陣勢,朱茲頓時膽喪,十萬對十萬,這本來不算太差的局面,但是朱茲不敢冒險,宣佈閉門不戰。但是段明玉這一次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拿了出來——迫擊炮。
一直以來段明玉的武器都是藏着掖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動用的,但是現在不同了,城門只在片刻之間就宣告被破了。守軍士氣大跌,連像樣的巷戰也沒打上一場,就直接打敗了,朱茲兵敗身亡,長安轉瞬易手。
段明玉和七王爺騎着高頭大馬進了長安城,只待唐僖宗還朝遜位了。
唐僖宗此刻正在岐州李昌符手中,楊復恭手中只有三萬軍隊,李昌符爲唐僖宗修建了一座臨時行宮,段明玉的捷報傳來,唐僖宗興沖沖地準備返回長安,李昌符以長安宮室遭受兵災,尚未修建完畢爲由,強留唐僖宗,事情出現了變故。
神策軍和李昌符的軍隊也隨之產生了摩擦,兩軍劍拔弩張李昌符本來是想要效仿朱茲挾天子以令諸侯,無奈唐僖宗手中掌握着一部分軍隊,看來軟的是不行了。
楊復恭和部將宋文通也在唐僖宗面前議事,決議邀請李昌符赴宴,最後處之而後快,李昌符得到邀請函以後揮之一笑,一個大膽的念頭油然而生,帶着軍隊強行行刺或者控制住唐僖宗。就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兩方心懷鬼胎的劇情就此拉開了帷幕。
李昌符的家裡,人頭攢動,士兵們都擁擠在後宅裡,一個個執着明晃晃的兵器,有的還披掛着簡陋的皮甲,瞪着一雙雙兇狠的眼睛,滿臉嗜血的申請,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
“今晚,我們殺奸佞、清君側,這不只是爲了爭取咱們的利益,也是在維護陛下,維護天下。今晚,不只我們動手我岐州諸部齊心協力,共襄盛舉。大家都把分發下去的白毛巾系在左臂上,只要不是繫着白毛巾的,就不是咱們的人,格殺勿論!!”
院中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之後,李昌符一掃準備停當的族人,把手中的長刀一揮,喝道:“出發!”
一隊神策軍正巡弋行宮門前的幾條街,忽見前方亂哄哄涌來一羣人,立即挺身迎了上去,大喝道:“站住,三更半夜,什麼人擅自上街?不知道下了宵禁令嗎?”
一邊說着,他已經攥緊了手中的長槍,不了迎面那些人根本不予應答,劈頭蓋臉便是一頓亂箭,這隊巡城的神策軍士兵猝不及防,登時被射倒一片,慘呼連連。隨即就見一條條臂上繫着白巾的胡服大漢猛撲過來,滿臉猙獰揮刀便砍。
那一輪箭雨已將這隻巡弋的小隊人馬傷了個七七八八,有幾個幸未中箭的也沒來得及逃脫,如狼似虎的敵人已猛撲上來,片刻功夫就把他們斬爲肉泥。拓跋武血淋淋的長刀輕輕拔起,地上一個中箭慘呼的士兵已然停止了呼吸。
李昌符一揮手,低喝道:“時間緊迫,直奔行宮!”
近千名少壯精銳隨他急急離去。皮靴踏在滿地鮮血上嘰嘰作響。
等到這羣人離去之後,死屍堆裡忽然一動,爬出一個滿臉鮮血的人來,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囗胸口,心口正中一支箭矢,慶幸的是,被揣在心口的一大塊牛肉和兩個饃饃給擋住了,箭頭入肉不深,並不足以致命,這是他的親兄弟擔心他巡夜之時餓了肚子特意塞給他的,沒想到救了他一命。他使勁一拔,把箭往地上一扔,又看了看伏屍當地的衆多袍澤,嘴脣哆嗦了一下,迅速閃進了一條小巷。
片刻之後,小巷中一枝穿雲煙花彈破空而出,在黑寂寂的夜空中響起,炸開一朵燦爛的煙花……
此時,李昌符手執雙刃率領部下剛剛殺退一羣圍攻他們的人,這羣人的頭顱是個身材矮墩墩的胖子,平時見了他總是未語先笑,讒媚無比,想不到此時着矮胖子居然像頭豹子,一刀在他大腿上削下一塊肉去,足有半斤重啊,疼的李昌符呲牙咧嘴。
與此同時,李昌符也看到了夜空中的煙花亮起,不由獰笑道:“陛下倒也小心,哼哼,既然行蹤已露,便無需遮掩行藏了,往前衝,只要衝過去就好,無需戀戰糾纏,速速趕去宮門!”
部下答應一聲,放開手腳,廝殺吶喊着行宮方向,迎面,一隊官兵一手槍、一手盾,已然列陣相迎,又是一番廝殺……
李儇正坐在皇宮裡,坐等李昌符前來赴宴,他知道這裡有李昌符的奸細,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正在沉思之間,五枝勁矢就在這一刻如同索命的幽靈攸然自夜空中疾射而至,李儇剛剛踏出一步,肩頭便被一箭射中,箭長極有力道,深入骨肉,李儇悶哼一聲,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身邊的女婢驚呼一聲,一把掩住了自己的小嘴兒,這時驚呼聲四起,下側的楊復恭和宋文通同時扭頭看去,只見女婢正急急去扶皇上,一枝利箭筆直地插在他的胸口,死活不知。
旁邊宮衛軍大將透胸中箭,仰面便倒。與宋文通同級的一員將軍似乎正側耳與人說話,結果一枝勁弩射穿了他的頸項,頸項兩端各露出約一尺長的箭身,他怒凸二目。似想說些甚麼,可是嘴張了兩下,便重重地一頭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