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清氣朗,萬里無雲。
見到難得的好天氣,蘇沫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昨日那種淡淡的惆悵頓時煙消雲散了。
鳳清熙沒有去上朝,而是留在了府中。
他特意穿了一件銀白的寬袍,輕裘如雪,拂袖流雲,彷彿又回到了在東臨國做國師時的雲淡風輕,仙風道骨。
蘇沫鳶正站在庭院裡活動身體,見鳳清熙走進園子,笑道:“今天有什麼好事嗎?怎麼穿成這樣?好像很久沒有見你穿這種袍子了,還真是有點兒懷念。”
“嗯,確實是好事,師傅他老人家來了。”
蘇沫鳶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隨便找的一套藍色絨裙。“你這是準備帶我去見你師傅?怎麼不早點兒說,害我都沒準備。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容我去換件像樣的衣服。”
“不必,這樣就挺好。師傅他老人家隨性慣了,不在乎這些俗事。我之所以換衣服,只是因爲他老人家不喜權貴。”
“就這樣?不會太隨便嗎?”蘇沫鳶皺了皺眉,問道。
鳳清熙突然往前邁了一步,站在蘇沫鳶面前,伸出修長如玉的兩指拈向她的發間。
灼熱的氣息帶着他身上獨有的異香,弄得蘇沫鳶有點兒發暈。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泛起一抹緋紅,低着頭羞赧道:“你沒事靠那麼近幹嘛,院中還有別人呢。”
說着一轉頭,果然見冬雨和竹兒默契地望着天空。
鳳清熙輕笑道:“不過是頭上落了一片葉子,你想到哪兒去了?”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蘇沫鳶的臉更紅了。她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鳳清熙知道不能再開玩笑了,不然這小女人真的會惱羞成怒。遂轉身對跟在身後的管家吩咐了一句,讓他去準備馬車。
天機老人住在山上的萬安寺中,所以他們會在山上住一晚。
鳳清熙和蘇沫鳶這回出門只帶了冬雨和婁,四個人坐着馬車走到山腳下,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山間比京城中要冷,前晚剛下過雪,路上白
雪皚皚,帶着雪後的清冷。
蘇沫鳶望山提議道:“咱們來比試一下,看看誰先到寺門怎麼樣?贏的人可以提一個要求,但必須是合其他三人之力能做到的事。”
“郡主,這還用比嗎?主子肯定比我們要快。”婁的背上揹着一個包袱,對於這個提議有些不滿。
冬雨認同地點點頭,“是啊,主子,這個結果根本沒有懸念嘛!殿下肯定是最快到達山頂的,這樣可不成。”
蘇沫鳶看看同氣連枝的兩人,笑得有些曖昧。她挑了挑眉,看向鳳清熙道:“看見了沒,這還沒成親呢,就站到一邊去了。”
“主子!”冬雨咬着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鳳清熙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三個比試就好,我先上去,在上面等你們。”說着,運起輕功眨眼間就縱出了老遠。
冬雨將手遮在眉間,望着山上道:“這樣的輕功,我恐怕就是再練一百年也追不上。”
“那是自然。”婁很不給面子的點點頭。
冬雨轉頭瞪着婁,婁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笑了笑。
蘇沫鳶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口道:“比試開始!”話落,運起輕功縱了出去。
冬雨和婁對視一眼,同時道:“主子(郡主)耍詐!”
“這可不能怪我,誰叫你們不集中精神的?你們就等着認輸吧,我先走一步了!”
說話間,蘇沫鳶的身影也不見了。
她努力地追逐着鳳清熙的身影,心裡也較着勁,想看看兩人到底能差多少。
鳳清熙縱出一段距離後就停在了半路上,遠遠地就看到一抹藍影追了上來。他了然地勾脣淺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沫鳶追上來時就見鳳清熙正站在路邊等她,讓她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窘迫感。
瞪了他一眼,問道:“怎麼停下了?你這是看不起我?”
“停在這裡你就不會追得那麼辛苦,不好嗎?今後不管相隔多遠,我都會在原地等着你。若是你累了,就在原地等着我,我來尋你。”
鳳清熙的一席話
讓蘇沫鳶心裡憋得一口氣瞬間就散開了,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最後還被糖衣炮彈打中了。
她似嗔似喜地看着鳳清熙,輕哼道:“這嘴倒是越來越甜了!”
“呵呵。”鳳清熙不置可否,只是伸出了一隻手。
蘇沫鳶把手放到他的手上,被一個溫暖的大掌緊緊裹住,頓時心裡一暖。
鳳清熙運起輕功帶着她,兩人幾乎並排地往山上躍去。他們走的路和冬雨二人岔開了,一邊賞雪景,一邊往上走。
這時,冬雨正追在婁的身後,心裡抱怨道:這個木頭,也不知道等等,趕着去投胎啊?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婁獲勝了,第二則是鳳清熙和蘇沫鳶。
當蘇沫鳶看到已經站在寺門前等候的婁時,心裡有點兒無語。自己給他們兩人創造了那麼好的條件,他竟然不知道把握。
果然,最後上來的冬雨一臉不快,臉黑的跟墨一樣。
婁好像渾然不覺,還興奮地開口道:“郡主,承讓了!”
“哼!”冬雨重重地哼了一聲,跟在蘇沫鳶身後進了寺門。
蘇沫鳶覺得這個比試的提議是自己提出來的,可不能讓冬雨和婁之間出現嫌隙。給鳳清熙使了個眼色,就把冬雨拉到了一邊。
“冬雨,你這是怎麼了,臉拉得這麼長?”
“主子,還不是因爲那個木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他的,總是氣得我七竅生煙。殿下都知道在半路等着主子你,他竟然光想着比試,真是太氣人了,以後都不想理他了!”
蘇沫鳶笑道:“冬雨,你早該知道他和鳳清熙是兩種不同的人。婁有婁的好處,你不想知道他贏了以後想要什麼條件嗎?”
“不想!剛剛你們都知道我不開心了,可他一點兒都沒看出來,我還能指望什麼?”
冬雨越說越委屈,眼眶都有些發紅了。
蘇沫鳶搖搖頭,勸說道:“冬雨,你知道兩個人之間相處最怕的是什麼嗎?最怕的就是賭氣!什麼事都可以攤開來解釋,但若是因爲你自己賭氣錯過了,這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