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彷彿四周都靜默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風景,只有四目相對的兩個人。繼祖頓時心跳如雷,激動不已。剛剛他就看到她在大街上四處跑,像是在尋人。雖多年不見,他卻還能從她着着男裝的臉上找到幾分當年的模樣。
他不敢認,只是一直站在街邊,看着她來來回回的跑。畫兒說那個人應該是靈樞,因爲她看到她身後的駱顏塵。當駱顏塵給她遞手帕時,他纔敢確認。
“靈樞。”繼祖輕輕的喚了一聲。
靈樞呆呆的站在那裡,眼淚傾泄而下,又哭又笑:“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就嫁人了。”她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只是有一種終於等到你的感覺。她就那麼自信且自以爲是的認爲繼祖出現在京城就是爲了她。
繼祖看着靈樞那又哭又笑的模樣,心疼不已:“對不起,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多年。”
“你知道我等了你這麼多年嗎?你既然知道怎麼現在纔來?”靈樞真是滿心的委屈,她在京城都快成了笑話了,都成了老姑娘了。就是爲了心中那不知有無未來的心動,獨自一個人堅守着。
“因爲我今年才考中,纔有功名在身,我一接到喜報就來了。”繼祖說的都是實話,可是卻讓靈樞聽得不太舒服。
靈樞更覺得委屈:“爲什麼?功名比我還重要嗎?”
繼祖頓時慌了:“ 不是的,不是的。因爲你,我願意成爲一個更好的人,不想成爲你的包袱,因此發奮努力,只是爲了可以與你般配。”
畫兒在一旁驚呆了,這是她哥?他敢把這話老實的告訴靈樞?她原本以他這麼榆木的性子,見到靈樞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表白。
靈樞當然聽出來了,他這幾年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她。靈樞忽然展顏一笑:“你就這麼來了嗎?沒有什麼要送給我嗎?”她非常期待他準備給她的信物是什麼?
繼祖方纔想起來,忙把剛買的那個泥人拿出來:“這個是我剛買的,送給你!”因爲這兩個人特別像他們初遇,所以他剛剛毫不猶豫的買下來了。
靈樞接過禮物不由得一驚:“這個泥人是你買的呀!”說着忙打量着繼祖的衣着,“那小販眼瞎嗎?你這穿的明明是灰青色嘛,怎麼到他嘴裡成了灰藍色?藍和青都分不清嗎?”難怪她滿大街的找都沒有找到。
繼祖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有些緊張的問:“這個泥人,你不喜歡嗎?”
“喜歡啊!特別喜歡啊!我今天穿成這樣拉着表哥出來,就是爲了買這個呀!沒有想到是你買走了。”靈樞捧着那個小泥人,一臉的喜悅,有一種特別的幸福感。
繼祖看着她不再掉眼淚了,還能露出笑容,特別的高興。不禁朝靈樞又走近了一步:“靈樞,在你面前我一直自卑着,覺得配不上你,到現在也覺得配不上你。但是,從剛剛再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對自己說,今生除了你,我誰都不娶。我無官無職,無權無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顆對你至死不渝的心。你願意嫁給我嗎?”
靈樞剛剛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這是在向他求婚嗎?他是準備表白和求婚一起來嗎?好吧!她等了他這麼多年,有什麼好猶豫和思考的,便忙點頭:“嗯!我願意!只要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我都願意。”
繼祖真的太高興了,一時間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在那裡看着靈樞傻笑,他的整個人似乎都浮在雲端一般,那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幸福與喜悅。
駱顏塵出聲提醒一聲:“婚姻……”
畫兒忙阻止了他:“顏塵哥,好久不見。”
“是呀!好久不見!還好嗎?”駱顏塵無奈只得閉嘴,任由靈樞和繼祖在那裡暢想他們的未來。
“挺好的,聽說你進宮當了太醫,很不錯。”畫兒微笑着誇讚。
駱顏塵微微點頭:“是的,我進宮當了太醫。不過只是一個小太醫而已,只能給宮女太監們看病。”
“能當太醫就很厲害了,你很久都沒有回去了吧!你爹孃還好嗎?”畫兒隨口跟他聊着天。
駱顏塵應了聲:“是的,很久都沒有回去了,不過常有書信問安。他們都還好!你呢?怎麼到京城來了?”
畫兒朝繼祖看過去:“還不是因爲我大哥和靈樞嗎?所以抽空過來了,他們彼此喜歡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表白。若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錯失彼此了。”
駱顏塵很想說,你只顧着別人,怎麼從來不想想自己?我們曾經也彼此喜歡爲什麼不能在一起?可是終還是忍住了。
“緣份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希望我舅舅能接受繼祖。”駱顏塵總覺得繼祖人雖不錯,可見慣了世家子弟的舅舅不一定瞧得上繼祖。
畫兒其實也擔心這個問題,不過韓太醫只有靈樞這一個女兒,應該會遂了她的心願,何況繼祖人真的還不錯,便說:“若是不看家世,我大哥人還是不錯的。”
“畫兒,若是我舅舅阻止,繼祖會選擇放棄靈樞嗎?”駱顏塵很是認真的問畫兒,他想知道答案。
畫兒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靈樞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放棄,除非我哥令他失望了。”
駱顏塵不再說話,他在想,若是繼祖不放棄,他是不是和畫兒還有機會?若是放棄是不是就代表着父母這一關,是怎麼也逾越不過去的鴻溝?
“想什麼呢?陪我去吃點兒東西吧!我們倆站在這裡好像特別煞風景。”畫兒看着靈樞和繼祖兩人眼裡只有彼此,彷彿周圍的一切全是虛無的。
駱顏塵是有些不放心靈樞的,和他一起出來的,自是要保證她的安全。這時若是和畫兒走了,靈樞出事怎麼辦?所以他有些猶豫的朝靈樞看過去。
畫兒看出他的心思了,便說:“你是怕我哥欺負靈樞,還是怕我哥保護不了靈樞?你別忘了,我哥是學了一點兒防身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