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珠寶羅哩吧嗦得吧個沒完時,走在前面的小廝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笑容滿面地對兩人道:“三爺已經在等了,兩位請進去吧!”
阮靜幽和金珠寶面帶不解地看着眼前那道厚重的大鐵門,鐵門是開着的,門把守處掛着一條粗粗的大鐵鏈子,看上去既恐怖,又慎人!
金珠寶一把將阮靜幽攔在自己身後,不客氣地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小廝笑了一聲:“這是地牢!”
地牢兩個字一說出口,阮靜幽和金珠寶就連連後退好幾步。
地牢?顧錦宸居然請自己來地牢坐客?
阮靜幽覺得自己一個頭脹成了兩個大,所有不美好的猜測和想法瞬間充滿了她的腦海。
顧錦宸他到底想幹嘛?難道他想殺人滅口?
可是等等!他爲什麼要殺她滅口?她得罪他了?她明明都已經將那個被他當成心肝大寶貝的錢袋子還給他了啊,而且爲了證明自己對他毫無惡意,她還特意在錢袋子裡放了不少可以治他哮喘病的藥。
她對自己的親爹都沒這麼好,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憑什麼不分青紅皁白就把她關進地牢?
金珠寶叫得最歡,他惡狠狠指着那個笑容滿面的小廝,破口大罵道:“你們家三爺是不是瘋啦,我家小姐一沒招他二沒惹他,他居然要把我家小姐關到這種骯髒噁心的地方,回去告訴你家三爺,這客咱們不坐了。小姐,我們走,這姓顧的實在是可惡,咱們大老遠來他這裡坐客,他倒是好,居然用地牢這種地方來招待咱們,簡直卑鄙無恥,可惡透頂!”
說着,他就要將呆怔中的阮靜幽給拉走。
沒想到關鍵時刻,不知從哪裡竄出一道黑影,在金珠寶跳着腳罵街的時候,兜頭在他腦袋上套了一隻大袋子。
三下五除二,完全不給金珠寶反應的時間,對方便將他套進了袋子裡,順手一扔,裝着金珠寶的黑袋子,就被此人給撇到一邊,當成垃圾一樣不客氣地處理掉了。
阮靜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因爲對方的
動作實在是快得讓她有些應接不暇,還沒等她搞明白是怎麼回事,金珠寶已經變成袋子裡的垃圾了。
這麼眼熟的綁人方式,還真是令她記憶猶新,這的確是顧錦宸的行事作風,換第二個人都不會幹出這麼極品的缺德事。
“阮三小姐!”
那個黑影在處理了金珠寶後,神情淡漠地衝阮靜幽點了點頭,並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三爺已經在裡面等了,請隨我進來。”
這個把金珠寶套進袋子裡的野蠻人,正是顧錦宸的心腹之一,宋子謙。
和那個總是喜歡冷着臉的封易相比,她一直覺得宋子謙斯文有禮,並不可怕,可經過今天這件事,她不得不推翻從前的觀念,原來斯文有禮什麼的,不過就是她的錯覺而已。
“那個……”
她指了指袋子裡不停地叫罵翻滾的金珠寶,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宋子謙淡然一笑:“三小姐不用擔心,三爺只是嫌這個人有些吵,讓屬下稍微懲罰她一下,不會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的。”
稍微懲罰,實質性傷害……
阮靜幽很想問,他口中所指的實質性傷害,和她理解的實質性傷害究竟所差多遠?
要知道,顧錦宸是個標準的異類,人命在他眼中,和螻蟻什麼的應該沒什麼區別。
也不知道顧錦宸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明明說好了請她進府有事相談,結果一進門就被人帶進了陰森恐怖的地牢,自己的婢女還被人給套了麻袋。
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出口,可她知道這個宋子謙是顧錦宸最得力的心腹之一,連帶門的小廝都能對她守口如瓶,她也就不用想從宋子謙這個人精的嘴裡問出什麼端倪了。
宋子謙前面帶路,阮靜幽後面跟着。
有一點她倒是猜對了,這個地牢,確實滿陰森恐怖的。裡面關了多少犯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裡的味道可是夠難聞的。
越往臺階下走,嗆人的黴味就越重,兩邊的牆壁上掛着高高的火把,火苗滋啦跳動,
發出耀眼的光芒,同時,也發出刺耳的聲音。
走完最後一級臺階,阮靜幽才發現這地牢裡並沒有關押犯人,不過說到人,倒也不是一個沒有,那邊那個坐在椅子上的面具男,正是下令把她帶到這鬼地方的罪魁禍首。
只見他翹着二郎腿,姿態閒散地坐在椅子上,手裡拉着一根繩子,正百無聊賴地左扯一下,右扯一下。
阮靜幽順着他手中扯動的繩子方向仔細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見繩子的另一端綁着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個人的雙腳,那人的雙手被高高吊起,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被破布堵死,他就像一隻可憐的沙包,孤零零地被吊在地牢的房樑上,兩隻腳上拴着繩子。捏着繩子另一端的顧錦宸,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他每拉一下,被吊起來的那個人的身子就在半空中大幅度地晃動好半天。
“三爺,阮小姐來了!”
宋子謙輕聲走到自家主子身後,低聲細語地稟告了一聲。
坐在椅子上正無聊地拿大活人當玩具的顧錦宸側過戴着面具的臉看了阮靜幽一眼,手中的繩子被他輕輕一丟,那個被吊在半空中的可憐傢伙就像是一個被主人拋棄了的破舊玩偶,左一下、右一下地在房樑上來回晃動。
阮靜幽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可面對顧錦宸那張堪比閻王爺的臉,她發現自己居然什麼話都問不出來。
就在她猶豫着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作爲開場白跟他講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聽顧錦宸對身後的隨從道:“把那假貨放下來吧。”
很快,兩個隨從裝扮的男子將吊在房樑上的那個倒黴蛋兒給解了下來。
當那倒黴蛋兒眼睛上的黑布和嘴裡的破布條被一把扯掉的時候,阮靜幽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是你!”
這張臉,她死都不會忘記,正是之前在法華寺想要對她做出不良舉動的那個自稱明清的和尚。
值得嘆息的是,當日在法華寺,明清穿着乾淨的僧袍,將自己打扮得油光水滑,多多少少也能被稱之爲是一個英俊小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