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告辭起程了。”許久,未等到影傾城一句道別的話,蒼寒月心中終還是放棄了,朝影傾城,公子影拱了拱手,轉身對着莫道:“莫,走吧。”
莫領命的點了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臉上看不出喜怒的影傾城,只覺得她太冷漠,太無情。
爺本來就已經打算要放棄了,而且還用那麼珍貴的香丸救了她一命,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連一個朋友都做不成,早知道,他就應該在爺把那顆香丸交給南宮燁的時候制止的。
影傾城沒有落看掉莫眼裡的那份不屑和諷刺,心中微嘆了口氣,這樣一個無情,冷漠的人都認爲自已做得太過分了,她,是不是真的做得過了些?
人家都已經放下了,還那麼慷慨的拿出寶物救了自已一命,自已卻這麼無情的連一個做朋友的機會都不給,是太自以爲是?還是太防患於未然?還是,太冷血無情?
在蒼寒月與影傾城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影傾城被蒼寒月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之氣嚇到了,僵了僵身子,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釋然了,人家都可以這麼瀟灑的跟你做朋友了,你還顧忌那麼多幹嘛?
“蒼寒公子,一路順風。”櫻花似的脣瓣微微揚起,影傾城一句話誠懇無比。
蒼寒月聞聲停住了腳步,頓了頓,脣角微勾,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會的。”
緊了緊左手,再跨步時,蒼寒月的臉上帶着一抹很輕,卻很滿足的微笑。
他們之間,能這樣,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左手的手心裡,是那顆被他扔掉的香丸,事實上,他沒有扔掉,就像,他沒有扔掉那些與她的回憶,對她的感覺,還有,那一份情愫。
只是,他永遠不會去觸碰了而已,他,會好好好的把它珍藏起來,偶爾想起的時候看一看,就像是,把他對她的喜歡,他對她的愛,收起來,珍藏起來,偶爾想念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想一想。
“原來,你問我要那顆香丸,打的是這個主意。”
待蒼寒月離開之後,公子影看着影傾城,挑了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說她突然威逼利誘用盡一切手段只問他要一顆香丸要幹什麼,原來是爲了這個啊。
“無論那個世界,最難還的都是人情,我,不是一個喜歡欠人人情的人。”何況,這還是個讓她無法相還,卻又貴重無比的人情。
公子影聞言詫異的看了影傾城一眼,他還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呢,沒想到,她竟然早已經看透,而且,也已經理清楚,看來,他似乎對這個同時代的人,看輕了些。
“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你隨意。”看着公子影打量自已的目光,影傾城揚了揚眉,淡淡的說了句,轉身離開。
拇指輕輕磨擦着下巴,看着影傾城離開的背影,公子影揚了揚眉,暗自思忖着,這個女人,你以爲她生性活潑的時候,她卻讓你見識到她冷戾的一面,你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她卻讓你見到她
冷靜智慧的一面,彷彿就是一個探不盡的神奇之物,每每都是那麼的出人意料之外,每深入一份,便被吸引一分。
她,絕非池中之物。
清明的眼亮了亮,公子影沉澱的興奮因子似乎被瞬間激活,想來,若跟在這個女人身邊,他以後的日子,定不會這麼無聊了。
皇宮,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齊集一堂。
以丞相林安和護國將軍影鳴馳,三王爺南宮燁爲首,百官各站一廂,偌大的宮殿裡,此時卻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
“皇上,這東蒙國此舉,明顯是不把我南衛放在眼裡,這口氣,我們忍不得啊!”一張國字臉,一身福態相的丞相林安跨步向前,拱着身,語氣中帶着怒氣,似有一種有仇必報的意思。
“是啊皇上,林丞相說得有理啊,當初明明說好是他東蒙太子與我南衛國聯姻,現在卻被他們自主的換成了皇子,這樣不把我們南衛放在眼裡,實在是該好好給他們些教訓啊皇上。”
“就是啊皇上,若此氣不出,他日他東蒙定會認爲我們南衛好欺負,更加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林安一出聲,他身後站着的官員中立馬有人出來幫腔。
一個兩個的,都很贊同林安所說的話,只有一邊站着的影鳴馳和南宮燁,與他們身後的幾位官員,只語未出。
“都給朕住口!”南宮遮聽着這些大臣們一個個的阿諛奉承做得如此到位,卻獨獨不能做好自已的本職,又被他們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跟着搶着嚷嚷着,更是被他們吵得頭痛欲裂,沉喝一聲,百官立即噤聲,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南宮遮看向下方的影鳴馳,道:“影將軍,你認爲呢?”
“回皇上,臣認爲,東蒙此舉,若有心,必定是做好了應對之策,我們若只爲了出一口氣,貿然出兵,只怕到時候受苦的只會是天下百姓。”影鳴馳大步跨出一步,朝南宮遮一拱手,頭腦冷靜的分析到。
“大將軍言之有理,我們不能只爲了出一口氣,而將天下百姓的生活,置於不顧。”影鳴馳話一出,他身後的官員跨步出來,很贊同影鳴馳所說的話。
爲了爭一時之氣,費財勞力,讓百姓們心懷不安,實在是不值得。
“哼,你們是在貪生怕死吧?我們南衛泱泱大國,現在被一個小小東蒙國這樣出爾反爾,你們能嚥下這口氣,本相咽不下。”林安冷哼一聲,對於影鳴馳所說的感到很不屑,什麼愛苦的只會是天下百姓,他看啊,他就是享慣了清福,怕死。
“林丞相,行軍打仗,鐵骨錚錚,將士們不怕,可是百姓們怕啊,而且,這天下才安定不久,百姓們才過上幾年豐衣足食的好日子,若在這個時候爲了這一氣之爭中了東蒙國的計,到時候民不聊生,受苦的只會是百姓。”影鳴馳身後有一官員站了出來,看着林安,意正言詞的說了一句,又朝着龍椅上的南宮遮一拱手道:“皇上,此事還請三思啊。”
“爝兒,你意見如何?”南宮遮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
去理會下方林安那一派和影鳴馳身後的那些官員你一句我一句的嗆聲,問着站在中間從頭到尾未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南宮燁。
“兒臣認爲護國將軍所說的在理,我們應顧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爭一時之氣而將天下百姓於不置,話雖說國富民強,但敢問,民若不強。又哪來的國富?”南宮燁擡頭,眼神冷淡的掃視了大殿裡的衆臣一眼,一干大臣立馬噤若寒蟬,乖乖的閉嘴不語。
南宮燁此話一出,引來許多官員的附合,讓一邊的林安看着火冒三丈,卻又不得發做,只得狠狠的瞪了影鳴馳一眼,正欲開口,南宮遮卻先已出聲。
“恩,影將軍和爝兒所說於情於理,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退朝。”南宮遮點了點,顯然是很滿意南宮燁所說的話,一聲沉喝,一揮手,人已經起身。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影鳴馳,南宮燁等大臣見南宮遮如此一說,連聲高呼萬歲。
林安和一干大臣見事已成定局,也只得無奈的高呼:“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了朝,林安掃了影鳴馳一眼,似不屑,似輕諷,又看了一眼一邊的南宮燁,似笑非笑的從鼻空裡哼了一聲出來,在一干大臣的擁呼下,退出了大殿。
“今日我便要回軍營了,城兒,就託王爺多照顧了。”殿外,影鳴馳看着南宮燁,面色如常,語氣透着股淡淡的冰冷和無言的微嘆:“希望再見時,王爺能讓本將看到一個完完整整,活龍活現的女兒。”話說到此,已經有了幾分寒意。
自從他的城兒嫁進爝王府之後,兩次見面,不是被妾侍命人打傷導至得了失魂症,便是被人刺傷中了香魂散,他實在是害怕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
“影將軍大可放心,我三哥現在啊,要是三嫂受了一點點傷,他自已都會心疼死,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那還會捨得讓人傷了三嫂。”未等南宮燁開口,一邊的南宮漠便笑嘻嘻的出了聲,看着冷着一張臉的南宮燁,打趣着說到。
經過三嫂中毒的事情之後,每每想起三哥那個時候照顧三嫂和那副心急的模樣,每每他就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是這麼冷血無情,把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一個人,那時候怎麼就會爲了一個女人,那麼瘋狂?
就好像那時候只要能救了三嫂,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一樣。
“本王已經真心將城兒當做本王的妻,本王的王妃,自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傷害。”南宮燁見影鳴馳只是不語的望着自已,擡頭,望着影鳴馳,多情卻冷情的桃花眼中滿是堅定,在說到影傾城的時候,更是泛起了絲絲柔情。
“希望如此。”影鳴馳聞言只是冷冷的掃了南宮燁一眼,語氣冰冷透着寒意。
那兩日他住在王府,也見過南宮燁爲了影傾城中毒的事情瘋狂的模樣,心裡也總算是寬慰了幾分,但若他不能保護好他的女兒,讓他的女兒再受到什麼傷害,到時候他定會讓他嚐到他所得的苦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