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衆人皆是有點感嘆。
唯獨怪人心裡咕嘰着，這不還是有他的策劃？不然天宮哪那麼容易就廢了？
怪人繼續往前走着，心也是逐漸的激動起來。
他一雙眼睛都盯着前方，那似乎有什麼寶藏。
到了棺槨前，怪人終於是忍不住嗚咽一聲。
他嗚嗚的說了一句：“蓮花，我來看你了。”
幻楓和戰連璟也是差點沒翻個白眼。
怪人摸索着這棺槨，這摸了一圈，忽然就有點矇住了。
他說道：“這怎麼開？”
幻楓輕輕皺着眉頭，便也是袖子一揮，檢查了一番，發現那棺槨的確是沒有開啓的地方，看來已經是封死了。
幻楓輕聲說道：“看來沒有什麼機關陷阱，但這棺槨是封死的，我們也拿不到想要的東西。”
樂小包和穆言也不相信，上前一看。
穆言的手微微一頓，摸了摸那棺槨上的紋路。
他這才反應過來，擡頭說道：“這紋路軌跡有點奇怪，可否弄點光來讓我看個清楚？”
樂小包趕緊把預先準備的夜明珠拿出來，說道：“這可夠亮了？”
穆言拿過了夜明珠，仔細看了看，這就皺着眉頭。
戰連璟和幻楓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穆言爲何會這樣，這不是普通的花紋嗎？
但是戰連璟隨即也不懷疑什麼了，因爲穆言所看的書本來就不少，他發現什麼不對勁的，那也是很正常的。
過了一會兒，穆言終於是說：“這不是沒有開口的地方，而是這棺槨一旦封上了，這就鎖死了，這要先解開這個連環鎖。”
幻楓不大相信，問道：“這點東西你也懂？”
“以前見過，雖然不大一樣，可還是有跡可循的。”穆言說着，“這裡，就是鑰匙，要將這個東西轉移到盡頭，那就能解鎖了。”
穆言指着一個小銅球，很是認真的說道。
戰連璟也看了看，也就點點頭，“好，這需要怎麼做？”
穆言說：“這要讓我研究一下。”
“不能花費太長時間，不然會有所麻煩。”幻楓提醒了一句。
穆言額頭沁出了汗珠，答應下來之後，便是開始研究。
他以前閒來無事，就是喜歡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戰連璟與幻楓在一邊看着，兩人的心情也是頗爲沉重。
“戰連璟，不如就此罷手吧。”幻楓勸道。
戰連璟盯着幻楓，他說：“已經是這般確定下來了，你不必再說了。”
幻楓道：“無歡肯定是知道的。”
“到時候再說。”戰連璟說。
他與樂千雪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幻楓冷着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只盼着穆言打不開這棺槨，這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可是這往往是天意弄人。
刺耳的聲音隨之響起，那鋼球果真是滾動了起來！
戰連璟高興的看了一眼，也是驚訝，“這開了？”
“只是解開一個鎖。”穆言說，“還有三個。”
但這已經是不得了，樂小包皺着眉頭，驚恐的說道：“姐夫！那有三個雕像的面容變了！”
戰連璟和幻楓看了過去，那三個雕像的面容果真是變得非常詭異！揚起了一抹微笑！
就這麼一瞬間的事情，就有幾抹光暈迅速往他們那兒飛去！
幻楓反應過來，立即喊着：“這是他們的魂！”
他與戰連璟已經先一步迎了上去，將那三個魂給擋下！
樂小包看見如此，也沒有任何的遲疑，上前幫忙。
怪人的手有點顫抖，按住了穆言，“你等等。”
穆言一愣，問道：“這怎麼了？”
“你每解開一個鎖，就有三個雕像封印解開，這都是守護這棺槨的，這還是……還是不要……”怪人有點結巴了，他也沒想到天君那老頭還能設下這樣的機關！
現在若是再執意打開，恐怕是一場惡戰，他們可能都會死在這裡！
穆言看了看，也就停了下來。
然而那半空中，幻楓和戰連璟都已經殺了兩魂！樂小包的手腳就慢了些，幻楓也幫了一個小忙，這才平復了下來。
三人再落在平臺上，幻楓和戰連璟連氣都沒有喘一下。
戰連璟看見穆言不動了，問道：“你這怎麼不繼續？”
怪人急忙把剛纔的話再說了一遍，又加上一句話，“剛纔那三人不足以構成威脅，但是餘下的就不一樣了，這還是不要冒險。”
戰連璟瞥了他一眼，說道：“一開始是你要救無歡的，現在你來說這些？”
怪人一頓，瞬間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幻楓則是興致勃勃的樣子，說：“這些魂還真是不錯，若是都能收入我的囊中……”
樂小包也是說：“我還正好可以練練手呢。”
戰連璟就務實了一點，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讓穆言繼續，別磨磨蹭蹭的，。
怪人雖然心中也有一絲的害怕，可緊接着就壯了壯自己的膽子，這有三個能人在這裡，有什麼可害怕的。
穆言的手也有點顫抖，不過還是繼續解開下一道鎖。
再是嘎吱一聲，這空間就是一震，隨即又是有三抹魂飛竄而出！
一個赤身大漢扛着大斧頭猛然劈下！
幻楓手指一動，自己身上的黑氣便是纏擾着那赤身大漢！
可那赤身大漢又是使勁一掙脫，一掌往幻楓那兒扇去！
這一仗也算是驚心動魄！
幻楓眸光冷了冷，身影一晃，就到了那赤身大漢的身後！
他念着咒術，手中也捏着手印，便是將那赤身大漢給控制住了！
這收拾只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他擡頭一看，戰連璟也是快速的收拾了，等着幻楓去收魂呢。
幻楓快速搞定之後，這穆言也是開了掛，又開了一鎖。
此時就連樂小包也覺得有點累了，活着不好對付，這死了也那麼難對付呢！
幸好幻楓和戰連璟還是遊刃有餘，隨即便是又是把魂給收拾了。
穆言也到了最後一關，他已經是汗如雨下。
怪人在一邊緊張的看着。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此時想要算一下穆言的生死，居然是算不出來！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緊張了還是如何，這居然如此！
還是說，穆言跟常人有不一樣的地方？
可穆言已經引動着鋼球，快要到下一個解鎖的地方。
他的手一頓，氣息也難受了起來，捂住了胸口，臉色也隨之鐵青起來。
戰連璟看了一眼，問道：“皇上，你怎麼樣了？”
穆言這看起來就是有點不妥，戰連璟也擔心穆言！
穆言咬着牙，看見自己的手已經是黑化了。
那指甲……都是黑色的了……
他咬緊牙關，說：“我沒事。”
怪人看見了，急忙低聲說：“看來這棺槨動不得，不要再繼續了，不然你連命都沒有！”
他現在也是後悔，救不了無歡，還要害死了無歡的夫君，那他會更加的愧疚！
穆言不肯停下，這已經快要成功了，他就是想要無歡活着呢！不然，他只會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戰連璟也喊着，“皇上！你罷手吧！不要再繼續了！”
若是穆言出事了，那他更不好向無歡交代。
穆言的手指動了動，說：“不，我不想讓無歡覺得，她會給我帶來不幸，我救了她，也要自己好好活着，戰王，你相信我吧！”
由此同時，那鋼球剛好就到了下一個地方！嘎吱一聲！最後的鎖已經是解開了！
穆言雙腳一軟，直接倒在棺槨的旁邊。
戰連璟也沒時間過去，這最後的三抹魂非同凡響，他抽不開身。
可這時候他已經是不會留着讓幻楓收了，這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怪人見穆言暈倒，急忙是查看穆言的情況。
穆言氣息微弱。
可雙眼還是睜得大大的！
怪人也是急死了，可此時就看見穆言的胸口上有點怪異。
他皺着眉頭，便是扯開穆言的衣領一看。
那胸口有點詭異，現出一抹藍。
怪人思前想後，仍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穆言看起來怎麼是那麼怪異呢？
幻楓手腳倒是快，這完了之後，便是迅速到了穆言的身邊。
他掃到穆言身上的那一抹藍，不禁皺緊了眉頭。
他一反手，手中就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怪人驚叫：“你這是想要幹什麼？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你還想要殺了他？！”
“你懂什麼，我這是救他！”幻楓說罷，那匕首便是猛然插了下去！
一抹藍光驟然閃過，幻楓的眼睛都被刺痛了。
怪人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穆言有了好轉！
然而另一邊，戰連璟和樂小包皆被那一抹魂給纏住，這暫時還脫不了身。
可轉而就是一抹藍光驟然射出！
戰連璟剛剛還和一抹魂交手，可轉而那一抹魂便是被藍光給灼傷，連半點痕跡都不剩了！
他很是驚訝，這麼轉頭一看，見穆言已然是站了起來。
可是穆言那眼睛都是空洞的，似乎沒有意識。
穆言稍微一閃身，樂小包本來在苦戰，也被穆言一招就搞定了那一抹魂！
衆人皆是一愣，不知道穆言這是中了什麼邪。
只有幻楓是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他大喊一聲，“我們立即走！”
可就這麼一瞬間，穆言又瞬間到了戰連璟的跟前，一掌劈下！
555、丟下穆言
555
戰連璟大吃一驚，見穆言猛的攻過來，他幾乎是閃躲不及！這就被穆言給一掌打倒！砸在邊角上！
那牆壁都砸出了坑來了，還揚起了灰塵。
樂小包一個激靈，連忙喊了一聲，“姐夫！”
真沒想到，穆言還能將戰連璟打退，他是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戰連璟咳嗽一聲，有內功護體，雖然是沒有什麼大礙，可也不敢掉以輕心，剛纔穆言實在是太過奇怪！
他這一站起來，穆言又是襲來！那完全就像是鬼魅一般！
他微微驚訝，這次有了防備，便是急忙躲開了。
而幻楓在那一邊已經喊着：“戰連璟，快走！不要跟他鬥了！”
戰連璟不知道穆言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幻楓既然有所提醒，他自然不會再耽擱。
他往幻楓那邊飛去，幻楓見穆言還跟着來，袖子一揮，讓黑氣暫時做了個屏障，他扯着戰連璟快速出去了。
樂小包也提着怪人離開，這墓地本來就是縱橫交錯，道路又隨着時辰改變，他們剛剛離開，那道路就改變了，穆言也就追不上來。
“真是萬幸。”幻楓只覺得好運，喃喃說了一句。
戰連璟鬆了口氣，不過胸口還是隱隱作痛。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這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撞邪了吧？”
幻楓臉色沉了下去，沒有說話。
而樂小包此時就說：“我也覺得這肯定是那棺槨有什麼邪氣。”
怪人就在辯解：“胡說，蓮花纔不會那麼歹毒！”
樂小包撇撇嘴，根本就不認同。
可他們說什麼，戰連璟也聽不進去。
他喊了幻楓一聲，“你說說看，這怎麼回事？”
剛纔，他的女婿發瘋了，他怎麼能夠不緊張。
幻楓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一家子人，怎麼都是個奇葩。”
戰連璟頓時就是被嗆到了。
他皺着眉頭，很是不高興，“你這什麼話！”
幻楓整理了一下袖子，雖然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可眼神有幾分凝重。
他慢聲說：“穆言不大簡單。”
戰連璟的怒火一下子停住，也顧不得生氣了。
他對着穆言的時間也不算短，這怎麼就不簡單了？
“他不是撞邪？”戰連璟問道。
怪人在一邊又重申了一次：“都說了蓮花不會那麼歹毒的！”
戰連璟回頭瞪了他一眼，“你閉嘴！現在事情都變得麻煩了！”
怪人只好閉上嘴巴，訕訕的站在一邊。
此時，幻楓就說：“若是撞邪了還好，可惜不是這樣。”
戰連璟也是惱怒了起來，“你這話說得清楚一點，這麼磨磨蹭蹭，這說得有什麼用！”
若是穆言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那他也難以向無歡交代。
幻楓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穆言，心臟有鎖。”
“什麼意思？”戰連璟道。
“我尚不清楚，他剛纔命懸一線，心臟所鎖住的力量也迸發不出來，我便幫了他一把，但也讓他變得難以控制。我只是賭一把，沒想到這是救活了他的命，可又讓他……”幻楓說着，“變成了另一個人。”
戰連璟深鎖眉頭，道：“這未免是有點奇怪，若是這樣的話，那穆言爲何就會這樣？我也一直沒有發現什麼。”
怪人又開口說話了，“不奇怪，我也摸不透他的命格呢，他一定有所古怪！”
他剛纔還覺得稀奇，可現在就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了，是穆言太獨特而已。
戰連璟深深地看了怪人一眼，看得出來，怪人也不是胡言亂語，他又是問道：“那現在如何？他現在的武功變得厲害，我剛纔也差點無法招架。”
“有一個最好的辦法，我們走，留他在這裡吧。”幻楓說道。
戰連璟搖頭，立即就厲聲說：“這不行！怎能丟下他一人！這怎麼也得帶他回去。”
“他現在狂想大發，連你都傷了，我們若是帶他出去，恐怕也會危及自己的性命。”幻楓認真說道。
怪人和樂小包都是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是戰連璟和幻楓針鋒相對，各持己見呢。
戰連璟握緊了拳頭，還是重複着：“不行，要不你們先走吧。”
“你就這麼固執？”幻楓問道。
“那兩個孩子，可能會沒了孃親，現在我不想他們再沒有了父親。”戰連璟冷冷說道。
雖不知穆言爲何會如此，可他不能輕易就走了，不然他的心也過不去！
幻楓已經想罵人了，可想到戰連璟的初衷，也就忍住了。
他就說：“這稍微等了一下，看穆言會不會清醒過來吧。”
戰連璟這才滿意，點點頭，就坐在一邊。
這空間不大寬敞，幾人各有心思，心情都是沉重的。
而幻楓則是一直想着那一抹怪異的藍光，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不太確定，所以還是先不要說出來。
而在棺槨裡頭。
穆言醒了又昏迷過去，這過了許久，自己才又是睜開眼睛，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很是難受。
他一動，發現自己的胸口上居然有着血跡，可扯開衣服一看，那又是什麼傷痕都沒有。
他覺得奇怪，喃喃說道：“這怎麼回事？”
不過他掃了一眼，發現幻楓他們不見了人影。
而這裡，卻是有不少的打鬥痕跡，看起來還是挺激烈的。
穆言輕輕蹙眉，難道這是在做夢？
然而，他又走到了棺槨前邊，他剛纔已經解開了最後一道鎖，可也是因爲這樣，所以他暈倒了。
他又是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那黑色已經是消退不見了。
但是這棺槨的鎖已經是打開了，就算沒有戰連璟他們在這裡，那他也能半途而廢。
他摸着那鋼球，深呼吸一口氣，這纔是讓那鋼球滾動，把這棺槨開啓的機關弄開！
這一聲響過後，好像是對上了機關，那棺槨便是緩緩打開。
通常棺槨都是分好幾層的，穆言也有點忌諱，生怕驚動了這棺槨主人。
他心裡念着金剛咒，瞥了一眼這一層，那有許少的陪葬品。
可惜穆言不大知道那半顏丹是什麼模樣的，現在還有點無從下手。
他仔仔細細在觀察着。
可他不知道，那後邊凝聚着一股黑氣，在他的腦後。
黑氣猛然就是往他那兒衝去！
穆言正在看着，沒有覺察。
然而他的腦後也閃出一抹藍光，隨即就是把那一股黑氣衝散！
穆言聽見了一點聲響，便是皺着眉頭回頭一看。
這什麼東西都沒有……
“奇怪。”穆言說着，便是繼續研究着手中的鳥雀雕像。
那鳥雀的模樣有點奇怪，他從未見過。
那鳥雀嘴裡還含着一顆珠子，那珠子雖然是蒙了塵，可他輕輕一擦，那珠子就光亮了許多。
這等好東西連在宮裡也沒有，穆言也多看了幾眼，心想着這天宮還真是不可小覷。
可惜呢，他沒有機會看見。
穆言把東西放了回去，隨即就覺得自己耳邊有輕微的陰風吹過。
他打了一個冷顫，這還沒有冷靜下來，就感覺一把女聲在自己的耳邊飄過。
可說的是什麼？
穆言聽得不大清楚，迷迷糊糊的，好像整個人要墜入了迷夢之中。
眼前，好像是無歡朝着自己走來。
穆言有點恍惚，喃喃的喊着：“無歡……無歡……”
無歡還真是往自己走來，帶着笑容，可穆言覺得這有點虛幻。
“無歡，你往後都不要離開我了，好嗎？”穆言一個情急，只能是抓住了她的手，不想再失去無歡。
無歡帶着笑意，這就說着：“好，我們在這裡，生生世世永遠不分離啊。”
她的笑容逐漸詭異，只等着穆言說一句好。
穆言雙目無神，可聽見這話，心裡歡喜。
可他心臟一痛，猛的就是清醒了一點。
“啊——”那眼前已經是傳來一聲驚悚叫喊，穆言定眼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團黑氣！
他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了，剛纔他以爲自己見到無歡，那肯定是這鬼東西在搞鬼！
穆言退後幾步，微微喘氣，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一團黑氣還是不散去，在穆言的身邊徘徊，似乎在等待機會。
“你說……過留下的……”那一團黑氣居然發出了聲音。
穆言想起自己剛纔所說的，也是懊惱。
他說道：“我妻子在等我，我不會留在這裡。”
那黑氣飄來飄去，怨念極深。
“你的妻子的容貌……及得上我的十分之一嗎？”
穆言想起怪人所說的，這蓮花的美貌的確是驚爲天人，所以纔會被天君拐去呢。
他穩住心神，這就說：“容貌始終會老，可喜歡一個人，不會在乎相貌，就算我的妻子變醜了，我也始終如一。”
忽然，那一團黑氣一頓。
瞬間就是發出了凌厲的笑聲，足以震破人的耳膜！
“說謊！說謊！男人不都是喜新厭舊的嗎？！” 那黑氣也沒按捺住，一下子就往穆言那兒衝去！
穆言也不懂收魂，此刻心裡有點驚悚，只能是退後一步，用手一擋。
他只看見有一道藍光閃過，隨即那一團黑氣就被震開!
穆言喘着氣，心裡覺得奇怪，不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了看，那一團黑氣似乎小了點……
556、謊言
556
穆言靠近了一步，那一團黑氣又發出女人的喘氣聲：“不要！不要過來靠近我！”
他的腳步一停，這好像是畏懼他？
既然這樣，一切就好辦了。
穆言說道：“那可以，但是我要半顏丹。”
“半顏丹？休想！”女人的聲音逐漸凌厲，“那是我的！屬於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穆言眸光淡淡的，反而是輕笑一聲，“那我現在再靠近你一步，你猜怎麼着？我實在是很想要這半顏丹。”
那一團黑氣往後飄去，不願與穆言一起。
黑氣又是散開，隨即又是聚合在一起，分分合合，讓穆言看得眼花。
可與穆言站在一起，就是有種壓迫感，那很難言明。
穆言看了看四周，就皺着眉頭，說：“你是已死之人，這半顏丹也只能保住你的屍身而已，並不能有其他的作用了，可這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
女人哼了一聲，“所以你就來驚擾我？告訴你，我在這裡這麼久了，也寂寞了，你就留在這裡陪我吧……”
穆言沒有說話，他心裡也想着這等會究竟怎麼出去。
“哈哈，你心裡也是沒底氣了是吧，你看那出路已經被封住了，這裡的牆又是有古怪，你打不碎，所以，你根本是無路可逃！”女人說着，很是興奮。
穆言抿緊了嘴脣，隨即就不多想，反而是想着要開第二層的棺槨。
那女人也是驚住了，“你想要幹什麼？！”
她那一團黑氣飄過來，可是一旦接觸穆言，也就淡了幾分，她也就不敢再靠近了。
她喘着氣，怒吼着：“別動我的東西！”
穆言心意已決，就說：“蓮花姑娘，還請你不要計較，我要救我的妻子。”
女人稍微一頓，問道：“你妻子？不行，你怎麼能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
“爲什麼就不能提？”穆言說，“對我來說，你就算是活着，你也就是一個過路人。”
“不是！你如果一見到我，那肯定是會被我所迷倒！”女人在狠狠爭辯，她那驕傲正在被穆言給踐踏！
穆言只覺得她的心思有點歪曲了。
可能是以前被捧得太高，所以纔會這般樣子吧。
他嘆息一聲，“如果是被你的相貌所迷倒，也不是真正喜歡你的，那你還覺得自己有這相貌是一件好事？如果那人愛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那也無所謂。”
黑氣在半空飄着，似乎有點困惑。
“你……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一老了，他就對我厭倦了。”女人的聲音有幾分悲涼。
穆言略微點頭，道：“我既然借用蓮花姑娘的東西，也不會白白要了，蓮花姑娘，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只希望你把半顏丹給我。”
女人更是恍惚，那黑氣凝聚在一起，慢慢的就化出了一個人形。
雖然是有點模糊，可穆言也看得出來，那容貌的確是驚爲天人，儘管她現在是魂，可也有幾分仙氣的感覺。
“你看，你還是被我迷住了。”女人淡聲說，眼神有幾分凌厲。
穆言也沒怎麼失神，他頓了頓，就說：“只是姑娘太美，所以纔會一下子多注意了一些。一副皮囊而已，遠遠不及內心重要。”
她盯着眯眼，雖然是想不通，可既然穆言答應她一個條件，那她也正好利用了。
若不是穆言解開這連環鎖放她出來，她直到現在都見不到天日呢。
她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生生世世。
“我死後，那人就說，我不能再爲人了，就算是死了，也只能爲他所有。”女人說着，“所以我便只能跟着我的屍身被關在這裡，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穆言聽了，疑惑的問道：“天君？”
“你……知道？你該不會是天宮的人吧？”女人後退一步，心裡有點懼怕。
是吧……也只有天宮纔有這樣的能耐吧。
“天宮已經滅了，已經不復存在，我也不是天宮的人。”穆言說。
女人一愣一愣的，這個結果，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這天宮是如何的鼎盛，怎麼就會被滅了呢？
可她在這裡，一點消息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穆言說真還是假的。
隨即，她才又說：“這太好了，那我出去，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穆言欲言又止，這還是因爲怪人一手策劃的，不然哪能發展到今日。
可能就連怪人也不知道，蓮花的魂被困在這裡，不然他肯定還會發了瘋有進一步的計劃。
他嗯了一聲，就說：“那我想要那半顏丹，你應該也可以給吧？”
“給你吧。”女人說着，“我若是再爲人，也不靠這半顏丹了。”
她就讓穆言讓開，她好進去拿出來。
穆言退開，女人落入棺槨之中，過了一會兒才又出來。
轉而就有一個腰墜落入穆言的手裡，他微微一愣，這就是半顏丹？
“這是半顏丹？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穆言問道。
女人就說：“這腰墜裡頭就藏着，你以爲是珠子之類的東西嗎？我要出去，也先藏身在這裡。”
說吧，女人的魂就一下子藏身在腰墜裡。
穆言握緊了腰墜，隨即就想着這出去的路。
誰知道那女人又說：“你……不要太用力，那是會傷到我的。”
“爲什麼？”穆言也是奇怪，“我又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爲什麼你從剛纔就好像是有點怕我的樣子？”
“你不知道？”女人聲音微弱，“你若是不知道的話，那我更加不清楚了，只是與你接觸，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穆言更是奇怪，不過現在拿到了半顏丹，那就立即離開這裡，好會去找戰連璟他們。
那出口被封上，穆言就只好等着時間，等時辰一過，那出口自然就出來了。
他剛進來的時候，也研究了一番，現在也懂得這規律了，所以還沒什麼難的。
他走走停停，等待着時間。
然而，他對暈倒之後的事情也有點奇怪，就問了那女人：“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暈倒？這暈倒之後又發生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剛剛出來，還是混混沌沌的，只是模模糊糊看見有一場惡戰。”
“惡戰？難道是跟那些雕像？”可這也是穆言的猜測，等他出去之後，便是知道了，只盼着戰連璟他們沒什麼大礙纔好。
穆言正等着眼前的石門打開。
光線微弱，他聽見了呼吸聲！
他反應極快，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掠了過去，一下子就扣住了別人的喉嚨！
就連穆言自己，也是驚住了！
他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了？還如此的敏捷！
但是後邊又有人襲來，穆言幾乎是沒有停頓，側身一躲。
可光線明亮了一點，他頓時就認出那後邊的人是戰連璟！而自己掐住的人是樂小包！
“是你們？”穆言就立即收回手，也是有點驚訝，更是喜悅。
本來幻楓和戰連璟都是箭在弦上，本來是打算打鬥一場，沒想到穆言居然是有意識的。
但是剛纔穆言實在是太快，他們都是沒反應過來，所以纔會被穆言挾持。
樂小包咳嗽幾聲，“你……你出手太重了吧……這差點連小命都沒了……”
穆言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我只是怕這有危險，所以……”
幻楓看了看穆言，見他已經是恢復了正常，眸色更加沉重。
但他袖子一揮，反而是說：“沒事就好，這先回去再說吧。”
戰連璟看了幻楓一眼。
他沒有說別的，只是問道，“那半顏丹呢？”
幻楓只是想早點帶穆言出去，免得這節外生枝。
可戰連璟現在這麼一說，倒是有點麻煩了。
而穆言一笑，就說：“我剛纔已經拿到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
戰連璟鬆了口氣，“讓我看看。”
穆言拿出來，戰連璟讓幻楓他們辨別一下，幻楓說道：“我只是看過書，真實樣子不大確定，不過的確是腰墜的形狀，那半顏丹已經是化成了粉末，附在腰墜上。”
怪人也點點頭：“是的是的，這就是半顏丹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不是呢。”
戰連璟就道：“那就由我帶着。”
幻楓心裡嘆了一聲，現在這半顏丹也有了，只怕是說服不了戰連璟了。
這出去的路途上，幻楓和穆言殿後。
穆言好奇問道：“閻王，我方纔暈倒之後究竟是發生過什麼事？你們怎麼都跑了出去？”
幻楓頓了頓，答非所問，“你母親是誰？”
“我母親？”幻楓道，“她本是一個世家小姐卻淪落風塵，後來被我父皇接進宮了。你怎麼忽然這麼問？”
幻楓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道：“只是奇怪，你如此出色，你母親定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穆言聽見此話，失聲一笑，“閻王你真是誇我？還真是不大好意思啊。”
幻楓嗯哼一聲，“你應得的，哪有什麼不好意思。”
“可你還沒說，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穆言問道。
幻楓沉吟了一下，只說：“忽然出現了一個怪物，可你暈倒了，我們被迫撤退，剛纔正想要回去找你。”
戰連璟他們都是蹙眉，不過也難怪幻楓說謊，因爲剛纔，穆言真的是那太恐怖了。
557、見她一眼
557
而穆言根本就不質疑這個謊言，因爲他根本就沒想過，他就是這個怪物。
他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怪物呢？是被你們引出來了？那現在還會不會有危險？”
幻楓深深地看了穆言一眼，淡然說道：“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幻楓心知肚明。
這到了墓地出口，衆人也不說話了，紛紛折返回去地面上。
而他們在那墓地裡頭也待了足足有三天！
幻楓等人也不會覺得餓，但是怪人就帶了乾糧，這路上沒有被餓死，現在重見天日，也覺得餓得不行。
他說道：“穆言，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快不行了……”
穆言一愣一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沒什麼感覺啊。”
他不覺得餓，也不覺得累，什麼感覺都沒有呢。
怪人一怔，很是奇怪的說道：“這怎麼可能？你明明是跟我一樣，都會餓的。”
穆言確實不餓，現在的精神也是不錯，根本就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這麼奇怪，連他都覺得有點奇怪了。
他便是說道：“會不會我在墓地裡沾了什麼東西？所以有了錯覺？”
怪人急忙點頭，“那肯定就是了！穆言，你回去可要找個高僧看一看，好好驅散你體內的邪氣。”
他這話也是故意說的，畢竟他覺得穆言有點奇怪，這斷然不會那麼簡單。
穆言嗯了一聲，心裡雖然是有一絲擔憂，可更加重視無歡的事情。
他就問道：“閻王，那現在……那半顏丹該……”
戰連璟對這件事也很在乎，他甚至是不想浪費一點時間，免得節外生枝。
然而，幻楓就說：“此事先緩一緩。”
怪人就說了：“這還緩什麼，既然要用，那當然是趕緊的，不然過了時間，那可就麻煩了。你也知道無歡身子的精氣可差得厲害呢。”
戰連璟點點頭，“沒錯，幻楓，你還有什麼疑慮，我們剛纔都說好了，這一切都無所謂的，我與雪兒都無所謂。”
怪人可就不說話了，因爲他能力有限，這半顏丹落在他手上，那也用不上啊。
現在唯有是指望幻楓……
而幻楓不想這樣做，道：“兩人救一人，這值得嗎？你又將無歡置於何地？”
“那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戰連璟說。
“如何不知道？你們不在了，她肯定會知道！”
“那就能瞞多久就多久！”
幻楓一下子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他哼了一聲，很是不高興。
“這半顏丹我也要用一點時間研究，這說用就用？當我是什麼？”幻楓沒好氣的說道，脾氣也大，一揮袖便是走了。
戰連璟有點恍惚，此事還要與樂千雪稍微商量一下。
而怪人見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也就不跟着他們了，自己就走了。
穆言喊了怪人一聲。
怪人回頭，“怎麼了？”
穆言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他問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名字而已，知道又如何，此後我們都應該不會再見了。”怪人說。
穆言繼續說：“我得到了半顏丹，難道你沒想到我是把棺槨給打開了纔拿到的嗎？”
怪人那半張臉的臉色一變，他立即走過來，拽住了穆言的衣領，“你怎麼就不早說？！”
穆言嘆了一聲，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怪人，蓮花是隨着半顏丹出來了。
但是蓮花卻沒有提過怪人，估計也忘了怪人是誰吧？
“現在不就跟你說了嘛。”穆言說道。
“她怎麼樣了？”怪人問道，“可好？”
其實穆言也根本沒有看過，不過見到蓮花的魂，那也是不錯的。
他點點頭：“尚算不錯吧。”
怪人恍恍惚惚，下意識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不枉費我……爲她報了仇。”
他說罷，就放開了穆言，自己沒有意識的轉身離開。
對他來說，蓮花早就是一個死人了，現在再讓他見到蓮花的魂，那也是沒有一點用處的，反而還會害得他心思亂了呢。
戰連璟看着怪人離開，因爲怪人害了無歡，所以心裡怎麼也沒有一點憐憫。
這點憐憫，他寧願給無歡都不願意給別人了，他還沒有那麼大方。
他對穆言說：“皇上，走吧。”
“戰王，你叫我皇上，反而是讓我不自在了。”穆言說，“我是無歡的夫君。”
“左右不過是一個稱呼。”戰連璟說，“其實我怎麼稱呼，在我心中都只是一個樣，沒什麼要緊的。”
穆言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過也沒有再說。
兩人從東海回去皇城，自然要花費一點時間。
但是穆言發現自己的內力居然增長了許多，幾乎是驚爲天人，他很是吃驚，自己究竟是撞了什麼邪？
戰連璟對此事也是有點疑惑，不過也想不明白，這肯定是與那天穆言發瘋有關，可他觀察了幾日，發現穆言並沒有什麼異樣，所以戰連璟也就放了心。
他只說這是因禍得福，只要穆言沒什麼大礙，那就沒事了。
穆言也只好是放下了心頭大石，沒有再想什麼。
他反而是問道：“戰王，閻王會不會不幫忙？”
戰連璟冷着臉，也有點不確定。
現在幻楓還沒有出現過，也讓他覺得這有點玄乎。
他沉聲說：“若是他不幫，我們就自己來，反正半顏丹在我手上。”
穆言道：“閻王的疑慮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無歡知道了，她肯定是爲反對那，無法接受……”
“那你想無歡活着嗎？你想讓她照顧自己的孩兒嗎？”
“那……自然是想的。”穆言說，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痛苦，可他心底裡就是這麼想的，如果犧牲的是他，那他也會毫不猶豫。
“那就是了，你既然也想，就不要猶豫，人要活着，往往是要犧牲的。”戰連璟道，“要騙過無歡，我也有主意了。”
穆言臉色沉了下去，還是無法言明心中的感覺。
他心裡嘆了一聲。
他再也不願意見到無歡如此對自己，希望他忘了她，所以她可以用上這麼卑劣的手段！
可他知道後，也沒有怎麼生氣，因爲他明白無歡的苦心，所以沒辦法生氣。
戰連璟又看了看穆言，說：“你離開皇城多日，倪太師已經是要逼瘋了，這一次很有可能還會聯合御史一起彈劾你，你想過要怎麼應對沒？”
穆言一愣。
他之前想着無歡，根本是沒有多餘的心思想朝政那兒去。
但是現在一想，的確是太不應該了。
他語氣失落，慢聲說：“我還真是辜負了父皇的期望，我也不配穆國的國君。”
戰連璟附和了一句：“那你的確是有點不配，自古以來，賢明皇帝一向很少如此重情。不過也因爲這皇帝不好做，太容易被人說三道四了，我當初纔不願意與這個位置有任何的牽扯。”
以前穆言也不明白，還以爲戰連璟是想要做攝政王，掌管大權，他只想要讓皇帝做他的傀儡。
可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因爲戰連璟在乎樂千雪，所以他寧願給樂千雪一個天下，也不願意自己坐擁一個天下。
穆言道：“這一次回去，我就禪位。”
戰連璟輕輕蹙眉，沒好氣的說道：“這樣也不是萬全之策，我相信倪太師也不會同意。”
“你剛纔不是說倪太師會彈劾我？”穆言說。
“他那老頑固，怎麼會彈劾？”戰連璟說，“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可不會做。不過皇上回去就好好給倪太師道個歉，不然他辭官不幹了，這可就麻煩了。”
穆言噗嗤一聲笑了，實在是沒忍住，不得不說倪太師有時候還真是挺可愛的。
戰連璟便是先聯繫了耳目打聽一下，這就知道倪太師的對策，原來倪太師早就有所準備，他在朝中宣稱，穆言是外出私訪巡遊，所以這一段時間他暫時監國。
朝中有的大臣是頗有微言，可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倪太師的地位擺在那裡，都是三朝元老了，連雲太后都頗爲信任，沒說什麼呢。
穆言鬆了口氣，這幸好有倪太師圓場，不然他還真是不好應付。
穆言回程途中，就求了戰連璟，“戰王，我想見一下無歡。”
“她應該不願意見你。”戰連璟有點無奈的說道。
現在無歡的情況不好，她有時候面色不好，連他和樂千雪也不想見，何況是穆言呢。
“我就遠遠看她一眼也可以，就一眼。”穆言急忙說道，生怕戰連璟再拒絕。
戰連璟皺着眉頭，覺得無歡也是倔強，現在穆言的心應該難受的很。
敵不過穆言的乞求，戰連璟最終還是同意了。
但穆言不能正面見到無歡，只能是躲起來，在一邊偷偷看一眼而已。
戰連璟回去那宅子，他先知會樂千雪一聲，隨後就做了安排。
穆言躲在庭院的假山後邊，那窗戶是打開的，正好就可以看到無歡的臉。
可無歡當真是憔悴了許多，那樣子看得穆言心疼不已。
他鼻子酸酸的，看見無歡吃了一點糕點，就再也吃不下了，可無歡現在已經瘦了許多……
558、孩子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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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是怨恨清風，可已經沒有用了。
忽然，無歡擡頭往穆言那邊看去，目光有點疑惑。
幸好穆言很是迅速，已經躲了起來。
他生怕無歡見到自己，那自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無歡了，連偷偷看一眼也不行……
戰連璟在裡頭，有點緊張，問道：“無歡，怎麼了？”
無歡看不見什麼，就收回了目光，淡聲說：“沒什麼。”
雖然現在她的靈敏度不及得上以前了，但是她就有一種感覺，就是有人暗中盯着自己看，她不會感覺錯的。
可現在什麼也看不到，可能真的是她的錯覺吧……
戰連璟鬆了口氣，他再出去看的時候，穆言已經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穆言回到了皇宮，心情複雜。
倪太師知道他歸來，立馬就想要見穆言，可惜太監卻告知他，穆言去了佛堂大半天了，一直跪在那裡，不肯離開，他們也是有點無奈呢。
那倪太師皺着眉頭，也不知道穆言這一次出宮究竟是遭遇了什麼事情。
他去了佛堂，也不敢驚動穆言，只是靜靜地呆在一邊。
但是他見到穆言果真是一直跪在那裡，雙掌合一，很是誠懇，不知道在求什麼。
這佛堂通常是宮中女子來的，因爲她們是女子，心裡只求個心安，可現在就連穆言也指望這些了，看來是有什麼難坎過不去，所以纔要求神拜佛。
倪太師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穆言還是跪着，他的腳都酸了，可想而知穆言這跪着，那雙腳肯定是已經麻了。
他也不想讓穆言如此，便是過去，輕聲說道：“皇上，你已經跪了一天了，你有什麼請求，神佛都知道了。”
穆言早就知道倪太師來了，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眼觀八方，憑着腳步聲也能分辨出究竟是誰來了。
他頓了頓，才說道：“太師，太多人求了，朕要說得多說得久，神佛纔會聽見。”
他所求的，不過是讓無歡度過這一關，不要離開他。
倪太師就算是對穆言有怨言，可現在什麼火氣都沒有了，畢竟穆言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那目光可憐得很，就好像失去了一樣非常珍貴的東西，他也無能爲力。
倪太師想了想，也就跪了下來，“那臣陪着皇上一起跪着吧。”
穆言輕輕蹙眉，道：“太師，你年事已高，怎能這樣呢？”
倪太師道：“臣不忍心看見皇上這樣子，皇上應該知道，求神拜佛很多時候都無補於事，只能是求個心安而已。”
“朕知道……可朕現在除了求神佛，什麼都做不了。”穆言的聲音有點哽咽，而且還有一絲痛心的感覺。
他就算是坐擁天下，可也是這般無奈。
倪太師也是感傷，可此時也不能再怎麼安慰穆言。
而穆言因爲怕倪太師辛苦，不敢再多跪，便是起來了。
他扶着倪太師起來，那外邊的天色暗下來了，可這佛堂點了很多蠟燭，依舊是一片光亮。
倪太師道：“皇上接着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嗎？”
“應該是沒有了。”穆言嘆息一聲，“倪太師，朕有一件事想要與你商議。”
倪太師拱手，“皇上請說。”
穆言道：“倪太師應該知道，朕已經是爲情所困，對朝政已經無心管治，實在是辜負了先皇所託。”
倪太師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就是說：“皇上這樣說是什麼意思？皇后剛剛薨了不久，皇上傷心也是理所應當的，皇上何必是覺得辜負了先皇所託呢？”
“可是朕……恐怕以後也不能有這個心思治理朝政。”穆言說道，“朕想要禪位。”
倪太師臉色果真是一變，可看着穆言的臉色沒有一點玩笑的意味，就知道穆言不是隨口說說的，他真的是有此打算！
他立即就跪下來，道：“皇上！這千萬不可啊！”
穆言也是堅定了，“太師，朕覺得三哥也是不錯，不如就讓他登基吧。”
倪太師就俯首，那聲音都是有點哭腔了，他嗚咽一聲，這才說：“皇上，臣以爲，皇上雖然現在有所困擾，可有一天終會看透的，皇上是賢明之君，一心爲穆國百姓，可三王爺心思太重，又拉攏不少的大臣，心思不純正，這穆國江山落在他的手上，這可是不妥啊！”
穆言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可他如今這狀態，又怎對得起天下百姓和朝中忠臣。
他嘆息一聲，“朕何曾又能稱得上賢明之君，只不過是爲情所困的普通男子而已，一點用都沒有。”
他這句話也滿是心傷，那感覺難以言明。
倪太師不知道該那如何勸導，只能說：“還請皇上三思……老臣始終都追隨皇上！！！”
倪太師也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如果穆言當真要禪位了，那他不會再做這個太師了。
穆言頓時就是有點進退兩難！
可此時外邊就有個宮女宮匆匆跑進來，一見到穆言就是福了福身子，道：“參見皇上！”
穆言認得她是雲太后宮中的宮女，輕輕蹙眉，“有什麼事？可是太后出事了？”
那宮女也是着急，急忙就說：“不是太后，是小皇子和小公主出事了。”
穆言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心裡有點慌了，“出了什麼事？”
“因爲宮中近日有不少人感染風寒，小皇子和小公主今日這兩天也是受到了感染，太醫用盡了辦法，小皇子和小公主的高燒還沒有退下來呢，太后這擔心不已，就讓奴婢前來找皇上了。”宮女把事情說個清楚。
穆言低吼一聲，“這事兒怎麼就不早說！朕明明今早就回來了！”
他這說完，便是快步往外走去。
宮女和倪太師跟上，可也被穆言甩開了一段路。
穆言很是着急，這不用多久就是到了太后的寢宮。
雲太后那生氣的聲音從裡面傳來，罵道：“都是一羣廢物！哀家留你們都何用！小皇子和小公主的高燒一直都不退，你們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太醫院的院長很是惶恐，就道：“太后娘娘，臣已經是用了不少辦法，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高燒應該是瘟疫，這要找到治療辦法，要花費一點時間。”
雲太后把茶盅砸在地面上，怒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近日宮中那些感染風寒的人過了三四天就病死了嗎？！這還要你們花費時間研究？！要等小皇子和小公主死了才能知道怎麼醫治？那你們這幫飯桶就去陪葬吧！”
現在小泓兒和清甜已經病了兩天了，時間也無多了，但是太醫居然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太醫們都是連聲請罪，一點辦法都沒有。
宮中忽然瘟疫盛行，他們要找出病因，那也是要花費一點時間的，可現在小皇子和小公主也染病，那他們就是死路一條了。
此時，穆言已經走了進去、。
太醫給穆言請安，雲太后眼睛溼潤，連忙站起來拽住穆言，說：“皇上，小泓兒和清甜……”
這話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畢竟這兩日她已經是費心費神，那臉色都憔悴了許多。
穆言此時更是懊惱，這孩兒生病了，他也不能陪在身邊，反而是要雲太后費心。
他說道：“太后，朕都知道了，朕先去看看他們。”
雲太后連忙搖頭，說：“皇上，這病恐怕是瘟疫，宮中很多染病的人都死了，皇上不能冒這個險。”
一衆太醫也是那乞求道，阻攔穆言。
穆言冷聲說：“那是朕的孩兒，朕豈能不管！都別說了！”
雲太后更是感傷，“可皇上是國之根本，不能冒險啊。”
“太后，沒事的。”穆言說，他又對倪太師說，“太師，還請你走一趟，把這個消息告訴戰王。”
雲太后的眼睛一亮，好像是看到了一抹曙光，道：“對，去把戰王請來，把戰王妃也請來！這可能就只有她有辦法了！”
可倪太師道：“可戰王一直都不在戰王府，這要怎麼找？”
穆言道：“朕知道戰王身在何處。”
隨即，他就寫了一個地址給倪太師，倪太師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耽誤，立即就出宮。
雲太后知道能請來戰王夫婦，也就稍微鬆了口氣，沒有那麼擔心了。
而小泓兒和清甜是分開兩個房間養病的，穆言前去看了看，見到兩個小孩都是面色通紅，額頭燙得很。
兩個孩子的身體一直很好，這一次染病，實在是有點怪異。
不過也因爲他們還是小孩子，這不可能撐那麼久，如果再得不到醫治，可能今晚就會出事了。
穆言憂心忡忡，只盼着戰王他們快點趕來。
這不用一個時辰，戰王他們便是來了，令人驚訝！
而且戰連璟還揹着無歡，無歡得知孩子生病，這哪裡還忍得住，死活都要來見孩子。
穆言也是一愣，見無歡的身形消瘦，蒙着面巾，不想讓人認出她來，可雲太后見到無歡時，也是嚇了一跳，三番四次打量無歡。
而樂千雪則是快速的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就便是蹙眉，凝重說道：“這有點中毒的跡象，可有兩個孩子，我分身乏術，我只能先替一人施針，但是餘下的一個可能就會有危險。”
559、風雨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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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言有點驚訝，這宮中流傳的瘟疫，居然是中毒所致，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可現在是兩個孩子比較重要，他問道：“那孩子哪個嚴重一點？”
樂千雪有點難以啓齒，畢竟現在救誰都不是。
雲太后腳步不穩，她面色青白，此時就說：“不行……這要救小泓兒，一定是要救小泓兒！”
這對於穆國來說，小泓兒可能是未來的國君，絕對不能出一點事情。
可對於穆言和無歡來說，兩個孩子都這麼重要，更是有點偏向於清甜，因爲他們都虧欠了清甜一年的照顧。
樂千雪看着穆言，問道：“皇上，那要先救誰？”
此時，就連穆言也是難以選擇，這對他來說，也是太難了。
他抿緊了嘴脣，說不出一句話。
雲太后拽住了穆言的衣袖，說：“皇上……不能猶豫啊，這……這一定要救小泓兒啊！”
“太后，可清甜也是朕的孩子啊。”穆言這話有點痛心。
這種無力之感又是涌上心頭，他難以掙脫，只覺得自己沒用。
這時候戰連璟反而是上前一步，那面色也是凝重，“這若是再耽誤，恐怕更加沒機會了，皇上，做決定吧。”
穆言握緊了拳頭。
因爲他自己現在心亂如麻，所以他沒有注意無歡不在。
但此時，無歡就從清甜的房間裡走出，淡聲說：“我救清甜吧，別耽誤時間了。”
樂千雪輕輕蹙眉，有點擔心，“無……你體力能堅持住嗎？”
這要診治，肯定是要花費一點時間的，可無歡現在的身體已經如此虛弱了。
無歡眼神認真，點了點頭，道：“能。”
剛纔樂千雪也是考慮到無歡的身體狀況，所以纔不指望無歡幫忙而已，現在無歡能出手，那自然是最好的，畢竟無歡的醫術也是精湛。
隨即，無歡便是讓太醫把鍼灸包送來，她坐在牀頭前，看着清甜那輕輕皺起來的眉頭，有點心痛。
那心，幾乎是糾結成一團的。
她舒緩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剛纔她已經是看過清甜的病況，她是有把握才診治的。
穆言見無歡要開始施針，也是緊張，儘管他也是擔心小泓兒，此時也選擇一直留在這裡。
無歡雖然看起來軟弱無力，可現在卻是打起了精神，下針又快又準。
可她微微喘氣，那額頭都沁出了不少汗珠。
穆言很是擔心，連忙說道：“無歡，你不要勉強。”
這施針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可見無歡現在已經有點虛脫了。
無歡臉色沉靜，也就說道：“我沒事。”
她繼續摸着穴位，確定了才下針。
清甜那小臉蛋的紅霞退去了不少，無歡下針有一盞茶的時間，她確定了那毒素已經逼到了清甜的手上，那纔是用銀針戳破。
頓時，就有黑色的血滲出來了。
無歡把那黑色的血都擠出來，直到血的顏色變成鮮紅的，這纔將清甜的手放下。
但無歡現在的臉色更加蒼白。
穆言給她擦了擦汗珠，有幾分不忍，“無歡……”
無歡沒有停下來，道：“我真的沒事，這還有一小會兒而已。”
穆言道：“可你和清甜一樣，都對我很重要。”
無歡的手一頓，瞪了穆言一眼，“那你現在又何必來打擾我，這讓我分了神，消耗更多的體力，那就是你想要的？你出去吧。”
穆言頓時就無言以對，想了想，自己也是留在這裡的確是會心亂，而且還會阻礙了無歡。
他這纔是退後幾步，離開了房間。
可無歡說的一小會兒，就是花費了小半個時辰。
這逼毒講求次序，不能亂了。
樂千雪成功之時，無歡也是好了。
這兩個孩子及時把毒素逼了出來，總算是有驚無險！
雲太后連忙去看了看小泓兒，又是去看了看清甜，兩個孩子都已經退燒了，這才寬了心，她拍了拍胸口：“真是謝天謝地，多謝菩薩保佑。”
可在裡頭，一個宮女忽然就驚叫了一聲。
穆言衝進去一眼，腦袋都是空空的，他見到無歡暈了過去，都覺得這天地似乎都要塌下來了！
他急忙過去，把無歡抱起來。
樂千雪也急忙趕來，見無歡那脈搏都弱了許多，她連忙給無歡吞下一顆丹藥，說道：“送無歡去另一個廂房吧。”
穆言點點頭，這懶得再去什麼地方，就在這旁邊的廂房放下了無歡。
可惜樂千雪所能做也不多，只能給無歡服下丹藥，現在無歡的底子已經那麼差勁了，這隻能是拖延性命。
再加上無歡今日又消耗了那麼多的精神力，這對她來說是雪上加霜。
雲太后在外邊張望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皇上，這怎麼回事……”
“太后，無歡暫且還活着。”穆言說，“只是現在的情況也不大好了。”
雲太后糊里糊塗的，這發了喪的皇后，現在又出現了，她豈能不緊張呢。
不過她也是點點頭，道：“哀家就不問了。”
現在無歡這模樣，就算活着，又能活多久呢，所以，這又有什麼所謂。
雲太后又去照顧小泓兒和清甜，穆言就乘機問道：“怎麼閻王還沒有消息呢？”
戰連璟和樂千雪對視了一眼，同樣是有點着急。
樂千雪看過去，見無歡躺在牀榻上，非常安靜，就連呼吸也是可有可無的。
她說：“可能幻楓並不想幫我們，他覺得，兩個人換一個人的性命，肯定是不值得的。”
“我已經研究了一點皮毛。”戰連璟說，“他不幫，我們便自己來，無歡不能再耽誤了。”
穆言抿了抿嘴脣，倒是有種無力的感覺。
樂千雪倒是沒什麼在乎的，因爲她與戰連璟沒什麼不捨得的。
他們也不願意看見無歡出事，那隻會是更加難受。
可戰連璟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走了一趟鬼府。
這兩天，穆言除了處理朝政，便是照顧無歡。
但無歡身體的確是差的不行，這過了兩天，還沒有醒過來，若不是她還有有一點呼吸，穆言幾乎以爲她要離自己而去了。
這天，龍正求見。
穆言把奏摺放下，可轉而就拿起了另一本奏看起來，他頭也不擡起，問道：“查的如何？”
龍正拱手，恭敬地說道：“稟皇上，卑職發現有好幾個宮人被滅口，但暫時還不知道是誰所爲。”
對於這一次下毒事件，穆言可是怒得很。
因爲這已經是涉及到小泓兒和清甜的安全，這人在宮中搞風搞雨，那目的也不單純了。
他是想要禪位，可在這個時候，他一步也不能退讓！
穆言有些不滿，說：“這兩天時間，只查到被滅口的宮人，你身爲統領，這說得過去嗎？在你的眼皮底下，居然還被人弄得一片風雨！”
龍正自知失職，他跪下來，道：“是卑職監管不力！請皇上再給兩天時間，卑職一定會盡力查探！不會讓這兇手逍遙法外！”
倪太師在一邊就說：“這人知道了事敗，肯定是滅口以免泄露了自己，看來也是準備得非***，皇上，這狐狸終究是會露出馬腳的，皇上不必擔心。”
穆言緩了緩氣，這才說：“好，這便再給你三天時間。”
龍正鬆了口氣，便是領命退下，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他都不能浪費！
穆言心情也稍微有點煩躁，這天下太平，偏偏就有人就那麼閒。
可他在宮中，可是見慣了這把戲，有的人爲了爭名奪利，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倪太師看得出來穆言有點不大高興，就開解了穆言一句：“皇上，這人暫時也不敢再行動，皇上可以放心。”
“這人以瘟疫掩飾，這目的是想要害死朕的兩個孩兒。”穆言說着，“看來這是針對朕的，也可能是這皇位。”
倪太師也意料到，不過這沒證據，不好亂說。
但穆言可記着這一次的賬了，這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若是不把這個人揪出來，那就對不起無歡了！
隨即，穆言再是與倪太師商議了幾件大事，倪太師很是高興，因爲穆言見識廣，這提出解決的法子很是周全，倪太師是自問不如的。
倪太師出宮之後，穆言便是去見無歡。
他每晚總是來陪伴無歡，在外人看來，他是擔心兩個孩子，尚不知道無歡的存在。
雲太后自然是不準這事兒流傳出去，這寢宮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呢。
他看了看無歡的臉色，已然是覺得無歡的臉色好了許多，可就是醒不過來。
穆言越發的擔心，更是有一絲的絕望。
可在半夜，無歡終於是醒了過來，她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都沒有意識的，這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稍微反應過來。
她動了動，見到房間裡有一抹昏黃的亮光。
無歡只要有一點聲響，就足以驚醒穆言了。
穆言睜開眼睛，回頭一看，發現無歡竟然是醒了，他很是高興，連忙走了過去，說道：“無歡！”
無歡聽見他的聲音，腦袋雖然漲漲的，不過她記得，似乎穆言最近一直在她耳邊囈語，她混混沌沌，可也認得是他！
她怔怔的看着穆言，喉嚨乾澀，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560、團圓
560
穆言看着她，怕她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摸了摸她的額頭。
現在無歡的體溫都是有點偏低的，他輕輕蹙眉，也就說：“我喊你孃親過來。”
無歡卻是一把拽住了穆言的衣衫，轉而就問道：“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了？”
她好不容易說出話來，可有點沙啞。
穆言道：“都還好，你不用擔心的。”
無歡總算是鬆口氣，畢竟她一直擔憂的就是兩個孩子了。
然而，穆言隨即又說：“那我呢，你不問問我嗎？”
無歡一怔，呆呆的看着穆言。
她抿了抿嘴脣，那嘴脣也是乾的，好像就要裂開來了一樣。
無歡唯一奇怪的，爲什麼穆言還記得她。
但她就說：“我現在見得到你，你很好，我就沒問了。”
穆言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他看着無歡，“無歡，我不好。自從我知道你要我忘了你之後，我就不好了，我的心痛得厲害，可又無人可說，沒有人明白我的痛，我是多麼的難過。”
無歡心裡一沉，這果然就是被沐卿雪發現了，也不知道穆言爲何是如此聰明呢，還是她暴露了什麼？
無歡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麼。
穆言抿緊了嘴脣，他現在的心已經平靜了，也不會責怪無歡什麼。
“無歡，你別再這樣對我。”穆言說，“不管如何，就算你死了，我也想要記住你，而不是把你忘得一乾二淨。”
無歡鼻子酸酸的，也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居然變得那麼脆弱了。
她聲音哽咽，說：“我……我有點做不到，我不想再害你，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再與我扯上關係，那恐怕是會耽誤了你。”
穆言知道無歡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因爲有了清風這前車之鑑，所以她格外敏感。
然而穆言就輕輕把她抱住，也捨不得弄疼她，說道：“無歡，可你要知道，我們有了孩子，這怎麼能忘掉？孩子以後問我母親的事情，我該怎麼回答？”
無歡愣愣的。
面對穆言那溫暖的懷抱，她有點無所適從。
她沉吟了許久，穆言那溫暖也將她包圍了，她渾身都覺得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她說道：“好，那就按你說的做吧。”
穆言一笑，喜悅之感涌上心頭，無歡做了退步，這很少見。
他放開了無歡，隨即又給無歡理了理頭髮，雖然無歡的身體虛弱，可頭髮還是很好的，烏黑透亮，又是柔滑。
穆言嘴角微微含笑，說：“無歡，你暫且留下好不好？”
無歡一愣，有點始料不及。
她的眼神複雜，就搖了搖頭。
“你身子不好，我可以時常過來照看你，再有就是，這一次小泓兒和清甜出事，是有人故意爲之，難道你放心的下？”穆言說。
話說到這裡，無歡也是有點猶豫。
她雖然沒了武功，可她不會放過害她孩兒的人。
她面色凝重，問道：“可有眉目？”
“暫且還沒有，不過你也知道的，這宮中就是危機四伏。”穆言說，“有時候就是防不勝防。”
無歡皺着眉頭，有點憂心，兩個孩子是出生於帝王家了，這些事情還真是避免不了的。
以前，穆言恐怕也是這樣過來的。
她也就沒有那麼寧捏了，說道：“好，我留着，看着孩子。”
雖然她身子虛，可不代表她還真是一點能耐都沒有了。
穆言見自己勸服了無歡，就鬆了一口氣，很是高興。
隨即，他便是說：“肚子餓嗎？我讓人煮點東西過來。”
無歡點點頭，這要堅持下去，必須吃東西呢。
穆言讓人煮了小米粥，又準備了一些清淡的小菜，這不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無歡有點無奈，說：“我一個人遲不了那麼多，不如你也一起吃點吧。”
穆言求之不得，這許久沒與無歡坐在一起吃飯了呢。
無歡這剛剛醒來，胃口實在是不大好，可見穆言吃得歡樂，她自然也是吃了一些。
這會兒那天色微亮，那月光暗淡了不少。
她盯着窗戶外邊，說：“這會兒，你應該要準備上朝了。”
穆言點點頭，道：“差不多了，我下朝之後再來看你。”
無歡輕輕搖頭，“你不用常來，還是國事爲重吧。我以前說了會輔助你，雖然現在幫不上忙了，可也不想拖着你呢。”
穆言急忙說道：“無歡，這不能這麼說，有你在，我的心就安定了許多，這做什麼都會踏實一些。只要你在便好……”
無歡垂下眸子，只覺得自己不值得。
穆言沉吟了一下，隨即又說：“那個花燈，說要點燃上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圓了心願，我以前不信，可也懷着一個希望堅持了下去，我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但是，我的心願還是實現了，我就知道上天對我真的不薄，居然還給了我兩個孩兒呢。”
可惜那花燈，最後還是被清風給毀了。
不過無所謂，無歡在就行了。
無歡回想以前，似乎過了很久，可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穆言懷着那麼一點希望，隱藏極深，她與他，也算是錯有錯着。
她如鯁在喉，道：“穆言，你真好，好得讓我……有點害怕，我怕會傷了你。”
“不會，”穆言握住了無歡的手，“永遠都不會的，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有轉機的。你應該知道，再是逃避，那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有勇敢面對，還有一線生機，還有轉機。”
無歡輕笑一聲，“以前我也會這麼想，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爲什麼變得如此懦弱了。”
穆言心知無歡的苦，所以不怪無歡。
穆言去了上朝，無歡又去歇息了一會兒，這纔去看孩子。
小泓兒和清甜都恢復得很快，而且小泓兒也認得無歡，一見到無歡，就張開雙手想要無歡抱抱。
小泓兒如今已經是一歲多了，走路了麻利了。
無歡雙手沒什麼力氣，不過也抱得起小泓兒，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許久不見小泓兒，她豈能不思念，這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什麼感覺都有。
雲太后在一邊看着，這件事情穆言已然簡略的解釋過，她雖不能接受，不過也是下旨了保密此事，不然還真是鬧了大笑話。
只是小泓兒和清甜還這麼小，他們可不知道什麼。
雲太后見無歡似乎有點勞累了，就讓嬤嬤把小泓兒抱過來，說道：“無歡，不用太勞累，你歇會兒吧。”
無歡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不要緊，我想陪孩子多一會兒。”
雲太后則是擺擺手，讓嬤嬤抱着孩子出去了。
無歡也就知道，雲太后這是有事想說。
她也就端正坐着，等待着雲太后說話。
雲太后玩弄着手裡的佛珠，忽然就嘆息一聲，“哀家只有流兒一個孩子，可惜他卻遭人殺害，說起來你對哀家也是有恩，不然流兒的屍首還一直沒能找到呢。可是，現在哀家也把皇上當成了親兒子了，有時候做什麼，那都是爲他着想。”
無歡自然清楚，畢竟穆言的身份不一樣。
而云太后又始終覺得，無歡是穆言的一個劫，雖然穆言多次排難，可這事兒終究是停不下來。
她以爲無歡死了，也終於是完了，可現在無歡又出現。
“皇上身爲國君，卻鍾情一人，也許這對那個女子來說是一件好事，可這樣一來，就會動搖國之根本。”雲太后說道，字字清晰。
這三年來，這後宮如同虛設，穆言根本就沒有踏足過。
這不，前一陣子就有個妃嬪與侍衛私通，雲太后讓人暗中給解決了。
無歡明白雲太后的意思，就說：“我明白，我會勸皇上的。”
雲太后稍微寬了心，幸好無歡也是善解人意，懂得退讓，不然她這老婆子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無歡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心情不免沉重。
縱然自己不能陪伴穆言多久，可也不想讓他在此時此刻就去別的女人那裡。
就算是她死後，也不想見到這番情景。
但她不怪穆言，也不會恨他，只是他別帶着其他女人來到她的墳前就可以了。
這樣混混沌沌的就到了中午，就有宮女前來傳話，說穆言等會就過來與無歡一起用膳。
無歡倒是淡然，便是叫了兩個孩兒過來，一家人一起吃一頓飯。
小泓兒倒是一直沒戒奶，因爲宮中有準備奶孃，這一個月才稍微學會吃一點米粥。
而清甜就不一樣了，因爲以前跟着清風，哪能隨時隨地找到奶水呢，所以清甜早早就戒奶了。
她對無歡不甚熟悉，不過一樣有靈氣，盯着無歡看了半天，就與無歡熟悉了下來。
穆言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清甜被無歡逗得哈哈大笑，那小模樣很可愛。
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說道：“你們這兩孩子，有沒有欺負母后啊？”
“父皇……”
兩個孩子喊了一聲，然後又搖搖頭，倒是聰明得很。
宮中就他們兩個孩子，平日雲太后可把他們寵上天了。
穆言坐下來，看了一眼無歡，這場景是他在夢中一直見到的，如今，終於是讓他嚐到這團圓的滋味了。
561、深夜噩夢
561
夜深，穆言死活要留下。
無歡沒法子，也就由着他了。
但是兩人雖然有情，卻是很少親熱。
她本來是讓穆言睡在別處，可穆言已經快一步，把鞋子給脫了躺上去了。
無歡有幾分無奈，就說：“你怎麼這麼無賴？”
“有時候無賴一下又怎麼的。”穆言拖了拖被子，“過來躺下吧。”
無歡對他沒轍了，便是躺下。
房間裡還有微弱的燭光，不過那有紗簾隔着，那光線並不刺眼。
無歡嗅到了穆言的氣息，倒是不抗拒，還覺得有幾分心安。
她慢慢的也就放鬆了，睏意也隨即襲來。
穆言忍不住把無歡抱着，只是這麼一來，他就知道無歡最近是瘦了多少……
他有點心疼，不過摸着她的手，很快就熱了，如此一來，他的心纔好過一些。
無歡今日可消耗了不少精神，很快就睡着了。
穆言雖然覺得有點口渴，不過有無歡在身邊，他也不想動，這轉而也就睡了過去。
可在半夜，無歡覺得自己脖頸有點酸癢，這轉而就痛了起來，她立即就驚醒了！
昏黑中，這看見有人靠近自己，啃咬着她的脖子！
無歡渾身無力，疼得說不出話來，那手腳都動彈不得。
穆言……
穆言……
她想要喊出來，可喉嚨只能發出輕微的聲音。
她喘着氣，意識有點模糊了，自己身上的血似乎也被吸乾了。
無歡認得，這正是穆言，可……爲何會這樣……爲何？！
不知過了多久，無歡感覺到穆言終於是放開了自己，她的力氣回來了一點，可她失血過多，體力終究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是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無歡是驚醒的，還是全身大汗，似乎還沉浸在噩夢之中！
她睜大了眼睛，喘着粗氣，這一看身邊，穆言已經不在了。
無歡看了看外頭，那太陽猛烈，看這光線，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
她回想起昨晚，便是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同時，她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便是走到了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可是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那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口。
無歡怔怔的，坐在凳子上，有點呆住了。
難道昨晚只是她做惡夢？那都不是真的，穆言根本就沒對她做什麼？
可是那太真實了，而且她也是感覺了疼痛。
一時間，就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穆言染上了什麼怪病？所以纔會如此？
想到這裡，無歡便是急忙梳洗了一下，要去找樂千雪。
可是她現在身處皇宮，這要出去麻煩了一點，唯有是讓人去傳話，讓樂千雪進宮一趟。
但是她隨即靈光一閃，便是猛然想起什麼來。
她知道端木睿常駐皇城，還是國師呢，這要找他也是容易。
無歡急匆匆的就出了門，雲太后怕她身子孱弱，就多派了兩個人跟着無歡。
端木睿此時剛好在司天監呆着，見到戴着面紗的無歡前來，也是一愣。
無歡二話不說，就拉着端木睿到了一邊。
端木睿問道：“城主，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竟然是如此着急。”
無歡道：“你幫我回去天琉城找一本古籍，我立即就要。”
端木睿一愣，這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一樣呢。
“這發生了什麼事？”
“我暫且還沒確定，那本古籍沒有名字，但是書面上卻印着繁複花紋，那邊角還缺了一塊。”無歡說道。
幸好她的記憶甚好，不然還真是記不住這些細節呢。
端木睿見無歡如此緊張，就點點頭，也不好再問。
他緊接着就離去回了天琉城，無歡就折返回去永壽宮。
但是那路途上，居然就碰見了穆桓。
穆桓身邊的隨從就喊了一聲：“你好大的膽子！見到三王爺，居然不行禮！”
如今，無歡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沒想到她的運氣居然是如此差勁。
她眸色平靜，卻心卻揪了起來。
無歡也沒轉頭，而穆桓則是在那一邊說道：“本王聽說皇上最近藏着一個美人，莫非就是姑娘？若是如此，姑娘也不必太拘束，終有一日，皇上是會立姑娘爲妃的，現在本王與姑娘先見一面，又有何妨？”
穆桓倒是好奇，這住在永壽宮的女子究竟是誰，穆言幾乎是每日都往哪兒去了，他斷然是不會相信穆言去看孩子的。
而無歡，卻是沒怎麼在宮中出現過，他剛纔就收到消息，說有人從永壽宮出來了，所以才急匆匆過來攔截。
無歡瞥了他一眼，這穆桓的眼神複雜，這種眼神，跟以往倒是相似得很。
她眯了眯眼睛，想着穆桓的心思也是不簡單了，他如今定然也是有所圖謀。
她身後的宮女緊張得很，可現下又沒有辦法。
然而，無歡就說：“難道三王爺不知道，覬覦皇上的女人是死罪？你還要與我一見，也不怕皇上生氣？”
穆桓一愣，不過他接着就說：“本王哪敢，只是這都見到了，姑娘若是不跟本王打一聲招呼，那說不過去吧？”
說着，他就往無歡那邊過去。
他看着無歡居然還要戴着面紗，不知道是防範什麼呢。
遠遠看去，只覺得無歡的眉眼有點熟悉呢。
可無歡就冷笑一聲，道：“這真是好笑了，我現在既然得皇上寵愛，三王爺還要給我擺架子？難保我以後會成了皇后呢，現在還要假惺惺的理會三王爺？”
她轉過身，也是不想理會穆桓。
穆桓見她如此狂妄無禮，那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他給足了面子，可無歡卻不領情！她還沒有位分，難道他還真是怕了她不成？！
穆桓即可就說：“把人攔下！”
四個宮女嚇得急忙把無歡擋着，生怕無歡會被傷到。
無歡面色可是冷得很，同時在積蓄最後一絲內力，她若是在這裡暴露了，那穆桓肯定就會大做文章，危害到穆言！
那幾個侍衛上前來，無歡正打算出手，可後邊就有了聲響，一批羽林衛快步上前，把那幾個侍衛扣押下來！
穆桓一愣，擡眼看去，原來是穆言來了。
他咬咬牙，自知已經失去了良機。
穆言走到無歡的身邊，見她完好無事，也沒有受什麼委屈，頓時就放了心。
可他也難掩怒氣，盯着穆桓，說道：“三哥，朕的人，你說攔就攔？”
穆桓反而是一笑，道：“皇上，臣本來只想跟這位姑娘打聲招呼，沒想到她要走而已，這不是想要見見皇上的新寵嘛，畢竟皇后不在之後，皇上一直清心寡慾的呢。”
穆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說：“三哥，有些事你操心什麼，管好自己不就得了？”
“哪能不操心？太后都操心呢，還想着要給皇上再選個幾個人進宮。”穆桓說，“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那就是了，三哥何必操心這些，若是三哥太閒了，朕還真是有一些差事要你去辦呢。”穆言淡聲說。
穆桓的笑意褪去，漸漸地，穆言也是變得逐漸凌厲，與以前差別可大了。
他自然是不能拒絕，唯有是說：“臣倍感榮幸呢，願意替皇上分憂。”
穆言嗯了一聲，隨即就說：“好，朕聽說東郊附近有野熊出沒，三哥如此好身手，剝一張熊皮回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穆桓的臉色沉了下去，微微握緊了拳頭，但他還是領命，“臣遵旨。”
穆言隨後便是拉着無歡，回去永壽宮。
無歡覺得這總算是有驚無險，不過就說：“你剛纔沒看見他的臉色黑了大半嗎？”
“看見了。”穆言說，“這反而是讓我想起以前，他有時候欺負我，那嘴臉也是可惡得很。”
無歡只好說：“恐怕他會懷恨在心呢。”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我就逼一下他。”穆言說，“他如今的心思是更重了，不服我。”
無歡想了想，隨後問道：“難道……之前的假瘟疫，跟他有關？”
“十有**，不過他手腳乾淨，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不過他既然有這樣的心思，那他肯定會有下一次，這也是不急。”穆言道。
無歡恨恨的咬咬牙，有點後悔，“早知道剛纔我就狠狠抽他兩巴掌！”
穆言不禁一笑，那笑聲爽朗，他拉着無歡走，那腳步也是慢慢的。
“那你剛纔的意思還說我太過分呢。”穆言說，“我是故意的。”
無歡搖搖頭，“我現在就覺得不過分了，他若是再做什麼手腳，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他！”
穆言握了握她的手，說：“這些事兒交給我去做，你現在安心養病就是了。”
無歡心裡有點失落，不過這也是天意。
可她回想起昨晚的事兒，心裡就有了幾分慌亂，她擡頭看了穆言好幾眼，可也沒看出什麼來。
她抿了抿嘴脣，心裡頭壓着一塊大石頭呢。
穆言微微蹙眉：“怎麼了？”
“沒事。”無歡沒有說出來，“我只是有點累了，趕緊回去吧。”
穆言嗯了一聲，倒是不懷疑什麼。
然而，他又問道：“你去了司天監，是找端木睿？”
她一去司天監，他就猜到了，畢竟天琉城的人在那兒呢。
562、 吸取精氣
562
無歡見他問了，就不隱瞞了。
她點點頭，說道：“碰好有點事情想要問他罷了。”
穆言嗯了一聲，道：“你現在不方便外出，若是要見人，那就讓奴才傳召就是了。”
如果再讓熟悉的人見到無歡，那麻煩肯定少不了。
無歡剛纔是心亂如麻，這纔是趕着過去。
可是現在想一想，的確是魯莽了。
不過說實在的，那也不過是格外擔心穆言，他昨晚如此，無歡哪能不害怕呢。
穆言以爲無歡累了，便也不多說，送她回去永壽宮之後，這還沒坐穩，那就有人來稟報，前頭有重大的事情要處理。
穆言只好是先離開，不過也是叮囑了宮人，好生看照着無歡。
無歡見他這好端端的，也沒出什麼事兒，咬了咬下脣，不免更是擔心。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眉頭也是緊鎖着。
然而樂千雪這會兒已經來了，她剛去查看了兩個孩子，檢查一番纔過來。
“剛纔不見你，我便是去看了看孩子。”樂千雪說，“你怎麼就外出了？”
這宮裡可不比外頭，耳目衆多，麻煩也是多啊。
無歡倒是沒回答，反而問道：“泓兒和清甜沒事吧？”
上一次雖然把毒逼出來，不過還需要調理一陣子，樂千雪倒是會經常過來看看。
樂千雪說道：“沒事，活蹦亂跳的。”
無歡點點頭，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她又是說：“這事兒好像是穆桓做的。”
“皇上查到的？”樂千雪喝了一口茶，眼眸也是盯着無歡看。、
“是啊，這穆桓恐怕又起了什麼心思。”無歡說。
“沒想到皇上也是這麼迅速，這事兒你爹也派人查探了，的確是跟他有關。”樂千雪說着，漫不禁心的，“看來皇上也漸漸建立起自己的信息網了，也是不錯呢。”
“那爹爹有對付他的辦法嗎？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無歡咬咬牙，可惜她現在能力不足，不然還真是直接找穆桓算賬了。
樂千雪輕笑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這也沒有什麼確實證據，比較難辦，不然皇上就收拾他了。他始終是當朝三王爺，如果出了事，那皇上很難置身事外，還可能受人唾罵。”
無歡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危及到她的孩兒，她可就沒這麼仁慈了。
這穆桓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他肯定會再有謀劃的。
不過樂千雪隨即又說：“這事兒不着急，你爹現在有點事忙着，他也讓人佈局，到時候就有足夠理由收拾了他。”
無歡着急問道：“那可有我幫得上忙的事情？”
樂千雪有點心疼，無歡現在手無寸鐵，身體虛弱，她見到自己一對孩兒被人謀害，她又不能去報仇……
“暫且沒有。”樂千雪收拾了一下心情，又說，“不過我近日在研究一些新丹藥，你也來看看，好讓早日完事呢。”
無歡總算是有點事兒做了，就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對穆言的事情閉口不提，因爲她還沒有確定，不想讓樂千雪他們胡亂擔心。
這端木睿來回一趟天琉城，花費的時間也不多，第二天便回來了。
他把那古籍送到了無歡的手上，還問道：“城主，這還有什麼要我做的？”
無歡拿着那古籍，心情未免有點沉重。
她輕輕搖頭，“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端木睿的目光在古籍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心裡有點不解，不過也沒有多想，就也先走了。
無歡把幾個宮女也退下去，她這纔開始看這古籍。
之前她看過的，還是有印象，不過她那時候一掃而過，還當做是別人亂寫的，所以不甚在意，沒想到她今日居然遇到了。
她翻閱了一會，終於是找到了。
瞬間，無歡的雙腳好像有一股寒氣涌上來，侵佔無歡的身體，蔓延開來，她的面色也差得很。
她咬住了下脣，幾乎是要咬出血來了。
這個時候，得找誰幫忙呢？
似乎找誰幫忙，那也是沒用了。
以前穆言不會這樣，沒有什麼異樣，但是現在爲何就會……
無歡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就算身體撐不住，但強大的意志力也讓她撐着。
無歡臉色蒼白，繼續翻閱，卻找不到一點解救的辦法。
她也就是稍微一愣，隨即就想到了幻楓。
她正想往外走，那門口就有黑氣涌進。
無歡的腳步一頓，“乾爹？”
黑氣聚合，漸漸地浮現出了幻楓的樣子。
他一身黑袍，見到無歡尚好，也就安心了。
他問道：“這麼着急，這是打算去哪啊？”
“找你。”無歡臉色凝重，直接說道。
幻楓一愣，看着無歡，“找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打算來看看無歡的情況，順道要知道戰連璟他有什麼動靜，沒想到無歡還要找自己呢。
無歡坐下來，就說：“昨晚，我發現了穆言有一個可怕之處。”
幻楓的心咯噔一跳，臉色也是沉了下去，那手指都冰涼了下來。
不過他面色無異，看着無歡，“什麼可怕之處？”
無歡說：“他似乎在吸我的血，但是我早上起來，卻又沒有傷口，我剛纔查閱了古籍，發現……”
幻楓立即捂住她的嘴。
無歡出不了聲音，有點驚詫害怕，盯着幻楓，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幻楓一揚手，將黑氣散落到各處，免得無歡所說的話被人聽見了。
他說道：“小聲點。”
無歡略微點頭，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低聲說：“就是這個，有一種人，天生就是要吸取人的精氣而活。”
無歡把古籍遞給幻楓，讓幻楓好好看個清楚。
幻楓只是掃了一眼，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必細看。
他這才說：“無歡，這是與他的母親有關，也與你有關。”
無歡蹙眉，不大明白，“爲什麼是與我有關？我看着古籍，這是天生遺傳的，這種人是不能自控，可也能把別人的內力吸取過來自用，所以在很早以前受到過砍殺，世人容不得這種人。”
她也萬萬沒想到，穆言的母親居然是呢。
然而 ，幻楓就說：“穆言縱然天生如此，可不知道是誰替他鎖住了這天性，所以他一直平穩無事，沒人察覺，可上一次他去了海底的墓穴，遇到危險，我無法之下，只好替他解開了。”
也是因爲這樣，穆言那天生的神力便也涌現出來了。
只是穆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這神力，也是一種災難。
他現在還沒有察覺，以後可就慢慢要依靠別人的精氣而活了。
無歡一怔，也是不明白，“海底的墓穴？他爲什麼就要去海底的墓穴？還要跟你？”
幻楓不知道如此解釋，這若是讓無歡知道了半顏丹的事情，戰連璟肯定是恨死自己了。
幻楓進退兩難，說不出話來。
而無歡已經是無比着急了，拽住了幻楓的手，“乾爹，你說啊，這事關穆言，很重要的！你們究竟是做了什麼？”
幻楓隨口說道：“他想辦法救你而已，我便前去搭救他了，僅此而已。”
無歡輕輕蹙眉，僅此而已？她可是不相信。
但是世間還有什麼辦法能救她的？她猛然就想起了那怪人。
她恍然大悟，說：“那怪人去找他了？”
幻楓一愣，只好是點點頭，無歡有時候就是太聰明。
無歡可恨死了，說道：“他還真是！我真該是殺了他！”
現在反而是連累了穆言，這可就麻煩了。
她又是驚悚，連忙問道：“那小泓兒和清甜呢？他們可是會受到影響？”
幻楓不大確定，不過就說：“以前穆言就沒什麼問題，而且這血脈有你的緩衝，問題應該不大，我之前也來檢查過，兩個孩子沒什麼大礙。”
就此事而言，幻楓同樣緊張。
無歡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她喃喃說道：“可穆言如此，他往後……乾爹，你有辦法嗎？既然能鎖上第一次，那定然能夠有第二次啊。”
幻楓盯着她，道：“我反而比較擔心你，你要知道，你現在身體已經這麼虛弱了，你現在能撐着，全靠清風給你的精氣，若是被穆言全都吸走了，他就會害死你！更何況，這一點他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是先遠離一下他吧。”
無歡一口拒絕，“不行，這不能如此。”
幻楓蹙眉，“怎麼不行了？無歡，你要先考慮自己，穆言那事兒我會想想辦法，這急不來。”
無歡還是堅持，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我還能替他瞞着，若是被旁人發現了，他這皇位就不穩了，這肯定是掀起軒然大波！造成極大的影響！”
“你現在還擔心這些？”幻楓也是惱怒了，嘆息一聲，“無歡，他對你這麼重要？你連自己都不顧？”
“我都是將死之人了，我理會自己做什麼？”
幻楓愣住了，一時間無言以對。
無歡這心性，他也是知道的了。
他輕輕搖頭，還是說道：“無歡，你真的會死的，你知道嗎？”
無歡面色堅定，“經歷種種，我不怕死，我不能讓這事態嚴重下去！”
563、冤家路窄
563
無歡曾經承諾過穆言，會輔助他，可是她沒有做到，現在也正好是她能幫忙的時候。
幻楓怔怔的聽完她的話，又是嘆息一聲，道：“真是令人費心，如此一來，倒是可以爭取一點時間，我再想辦法。”
無歡鬆了口氣，笑了笑，“謝謝乾爹。”
“不必謝我，我心裡難受，這好像是眼睜睜看着你去死一樣。”幻楓一頓，隨即又說，“不過你要去偷拿一樣東西，在你爹身上。”
無歡蹙眉，“偷拿？這有什麼不好說出來的？”
“此事讓他們知道，你認爲他們不會阻止？”
“這也是。那我要拿什麼？”無歡問道。
幻楓就道：“你爹身上帶着一個玉墜子，那通透無比，而且透着幽藍暗光，那叫半顏丹，我拿來有用。”
“可是對穆言有用？”無歡問道。
幻楓的眸光漸漸深，他點了點頭。
無歡記下來，“好，那就交給我吧。”
幻楓見無歡答應下來，也就不多留了，他回頭再看了無歡一眼，心裡更是難受，如鯁在喉。
無歡有點疑惑，“乾爹，你看什麼？”
而幻楓則是輕輕搖頭，他就說：“無歡，可能還真是生死有命。”
“是啊，所以何必糾纏着不放呢？”無歡說，“始終是要走的。”
幻楓在鬼府也是看慣了這樣的情景，便也不再有什麼感傷。
無歡隨後就把那古籍藏好，再是想着怎麼把那半顏丹拿到手。
然而今晚穆言又是在這裡留宿，無歡倒是有點害怕，不過所幸的是，穆言今晚卻沒有什麼異樣。
她想了想，可能是穆言自己也沒有察覺，所以這不會有驅使，他並不完全知道，只是他覺得自己渴了，纔會在沒有意識的時候動手而已。
這樣到了天亮，無歡終於是扛不住，才睡了過去，這導致了她很晚起來，而且臉色也不大好。
可她擔心着穆言，所以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讓人準備準備，她要回去一趟戰王府。
宮女有點爲難，因爲沒有穆言的令牌，這要出宮根本是一件難事。
無歡一想，便是去找了雲太后，雲太后雖然有幾分疑惑，可也是把令牌給了無歡。
這幾日戰連璟很少出現，可他就一直在戰王府中，很少外出，無歡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弄什麼。
她偷偷出宮之後，自然不能走大門，這讓戰連璟和樂千雪知道了，肯定會有所防範，到時候她想偷什麼，可就難上加難了。
她偷偷回去戰王府，因爲她的身份緣故，並沒有驚動什麼人。
皓月也見到無歡回來，有幾分高興，說道：“郡主你回來了？屬下立即去通知王爺。”
“不用了，我現在去找父王即可。”無歡說道。
皓月略微點頭，笑着說：“說起來，郡主進宮也有一段時日了，可是王爺不知道在忙什麼，很少出門，連吃飯都不定時呢。”
“是嗎？那我回來肯定是好好督促他。”無歡說。
皓月一聽，也就放心了不少，就任由無歡先去戰連璟那邊，她隨即就到。
無歡這與皓月寒暄了兩句，便急忙前去。
她也算是布好局了，等會就有一個好機會。
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雖然身子不少，可這些對於她來說還不算生手。
無歡躲在一邊等着機會，也聽着房裡的動靜。
戰連璟和樂千雪都有房間裡，似乎在交談什麼。
她側耳傾聽，想要聽聽他們究竟是在說什麼。
“幻楓還沒有聲息，他大概是不想幫忙的了。”戰連璟說道。
“那你呢，可研究出什麼了？”樂千雪問道，“現在皇上的能耐不錯，就讓他幫忙吧。”
戰連璟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
樂千雪再是問道：“你是不是怕……”
“我只是怕，無歡以後知道了，我們豁出性命救她，她必定難受之極。”戰連璟說道，“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不能瞞住多久。”
樂千雪倒是沉靜，過了會兒，才悠悠說道：“這是我們的選擇，我們既然爲父母，我們要無歡活着也是人之常情之事，無歡可能會痛苦，可她以後會更好的活着。”
無歡在外面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都是什麼話？
豁出性命？如何豁出性命？
可是無歡佈下的局已經啓動，那外頭就有丫鬟前來。
樂千雪先出來一看，“怎麼回事？”
丫鬟皺着眉頭，說道：“剛纔宮裡來了馬車，說郡主在半路上不見人影了，現在還沒有找到人，又不能聲張，所以就立即前來戰王府請示了。”
樂千雪臉色一變，她也是不遲疑，急忙就說：“阿璟，無歡不見了，我們出去找找。”
這一喊，戰連璟也沒有推辭，連忙跟上。
等兩人走後，無歡才從後邊出來，她看了看，這纔是進了屋子。
這書房可是亂的很，書籍很多，看來戰連璟近日看了不少書籍。
她一眼掃過，隨便看了一下。
然後，她目光一凝，面色也隨之僵住。
她的手有點顫抖，那紙張在她的手下也變得皺皺的了。
她抿了抿嘴脣，再是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便是急忙查看着那半顏丹藏在哪裡。
這書房她也來過多次，豈會不知道這屋內的暗格，只希望戰連璟別把這東西隨身帶着纔好，不然她就沒有機會了。
幸好無歡在這個時候還算是鎮定，她翻找了幾個地方，終於是看到了一個腰牌玉墜。
那與幻楓所描述的有幾分相像，她握在手裡，也是不多想了，便也離開。
她又翻牆出了戰王府，也沒有聯繫幻楓，而是自己先找了個地方落腳。
不過她也是聰明，找了個人傳口信，表明她很平安，只是出來散心而已。
無歡逗留在一家尼姑庵中，暫且能掩蓋身份，躲避一下。
她左右翻看了一下這玉墜，那玉質拿到手裡，微微發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呢。
她眸光漸漸便也深了起來，隨即就明白，爲何幻楓讓自己偷拿這玉墜，原因是他也不想幫手。
她笑了一聲，看來幻楓還真是瞭解她的。
可戰連璟和樂千雪有這樣的心思，她便也不想回去了，穆言對這件事肯定也知情，這一下子，她心裡亂的很，也不想面對。
無歡這無聲息，就算是讓人傳了口信回來，這也沒有用處，戰連璟他們豈會不擔心呢。
更何況，戰連璟緊接着就發現半顏丹不見了，他已然猜到怎麼回事。
可無歡這身份，不能明目張膽的找，只能是派人暗中尋找。
然而此時無歡已經想辦法出了城，因爲她知道，只要她在城內，她就肯定會被人找到。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出去途中居然還能夠撞見穆桓，還真是冤家路窄。
她不動聲色的騎着馬走，也沒有特別的舉動，穆桓一肚子氣，自然是不會留意四周有什麼人。
他恨恨的說道：“那穆言以爲自己是什麼人，居然敢叫我去殺熊，他害死我母妃一事，我還沒有跟他算呢。”
“王爺，這冷靜一些，我們等待下一次機會。”他身後的隨從勸道。
可是穆言是一國之主，又掌握着大權，這又有什麼辦法。
之前穆言因爲皇后薨逝一事傷心已久，許久沒緩過勁兒來，他們纔有機會乘虛而入，但是現在穆言常駐宮中，又對他們起了戒心，這又有什麼辦法。
穆桓還是哼了一聲，“可惜那戰無歡死了，不然本王也要扒了她的皮，就是因爲她！才弄得本王落得如此田地！”
那隨從又勸慰了兩句，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無歡見他們已經走遠了，這纔是鬆了口氣，又是連忙駕馬趕路，免得被他們發現了追趕上來。
但是沒過多久，無歡就聽見了那後邊有馬蹄聲，那聲勢還不小！
無歡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穆桓他們追了上來！
她咬咬牙，憑着她現在的本事，肯定是奈何不了他們。
她也不多想，只能是先往前跑，逃脫了再說！
穆桓那一隊人馬再叫囂着，讓無歡立即停下來，不然可就要射箭了！
無歡壓根不會理會，穆桓看見她絲毫不理會，便是立即拿出弓箭，對準了無歡！
無歡感覺到了殺氣，可心裡也覺得坦然！
但是穆桓在馬上顛簸着，轉而就射中了無歡的馬！
馬兒仰天叫了一聲，無歡緊接着也是摔下馬！
幸好她有點防備，這纔沒有跌傷了筋骨，但身上也有多處擦傷。
穆桓等人已經是將無歡圍困起來，穆桓見到無歡，先是一驚，可轉而就哈哈一笑：“本王之前在宮裡見到你，就覺得你臉熟，剛纔沒注意到你，幸好後來想了起來，要是不追上來，本王還真是後悔莫及了！”
無歡咬咬牙，那衣衫上沾滿了血跡。
她坐在地上，顯得有幾分慌亂，說道：“三王爺，還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啊，我只是不想侍奉皇上，才逃了出來。若是三王爺現在捉我回去，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穆桓一愣，可看來看去，雖然是憔悴了一點，可這分明就是無歡啊！
他哼了一聲：“皇后娘娘，你這詐死而已，怎麼還胡說八道起來了。”
564、威脅禪位
564
而無歡則是表現出一臉驚訝的樣子。
她說道：“三王爺，你怎麼喊我皇后娘娘，皇上只是把我養在永壽宮，哪裡是這麼大的頭銜，。”
此時，穆桓就有點疑惑了。
他微微蹙眉，盯着無歡，“你難道不是戰無歡？”
無歡輕輕搖頭，說：“我不是，還請三王爺高擡貴手，放我走吧，我這一次逃脫之後，肯定對三王爺感恩戴德。”
穆桓微微蹙眉，也不知道無歡說的是真是假。
他一開始也以爲無歡詐死，可現在一想，也不像是，畢竟那時候在靈堂裡，他也是見過。
看來這女人不過是與無歡的相貌一樣，所以就被穆言留在宮中，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給名分。
穆桓忽然就一笑，“本王管你是誰，但你對穆言很重要，這就值得了。”
無歡的心一沉，這被穆桓捉住，果然是麻煩。
她微微握緊了拳頭，沒有亂動，穆桓也不會太爲難她，畢竟她一旦死了，那他手中可就沒有籌碼了。
穆桓又說：“你放心，只要你替本王辦好這事，本王必定不會虧待你。”
無歡看了他一眼，說道：“三王爺要我做什麼？”
“你不需要做什麼，本王只要你的人，到時候把穆言引來就可以了。”穆桓嘴角的笑意漸濃，那面容也顯得有點醜陋。
無歡知道穆桓現在心術不正，而且他曾經還想害了自己兩個孩兒，光是這一筆賬，就要算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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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現在能與穆桓靠近，有這個機會，她也不會暴露自己，免得讓穆桓起了殺心。
她連忙說道：“三王爺，只要你不傷害我，我什麼都願意的……”
穆桓哈哈一笑，“甚好！你果真是和戰無歡不一樣，她那就是一個倔性子！”
無歡咬咬牙，只好是忍下來了。
穆桓押着無歡到了郊區的別苑，免得帶着她回皇城會被發現了。
他調動了不少侍衛前來，已經開始佈局。
他原以爲自己沒有機會了，沒想到連老天爺都想要幫他呢。
穆桓暗中觀察了無歡兩日，也確定了她沒有什麼異樣。
無歡這僞裝下來，自然是花費心思，不過她早就沒有多少內力了，所以穆桓就更加放心，認爲她真的不是戰無歡了。
隨即，穆桓便也是寫信，讓人傳給穆言。
此時無歡已經不見了有三天了，穆言正着急着，這找了許久，也沒見到人影，他這就收到了書信，那眼瞳當即就是緊縮！
穆言心知穆桓的手段，不敢置無歡於危險之地，這事兒他也不敢說出來。
而穆桓要他做的事情，他也不假思索，當即就也做好。
他把那詔書交了出去，又是讓人去查清穆桓的行蹤。
可穆桓早有準備，怎會那麼輕易就被穆言找到。
他得到那詔書，看了看，這就當着無歡的面大笑了許久！
他給無歡看了看那詔書，說道：“看來穆言那小雜種還真是喜歡你，爲了你的安危，連那至尊無上的皇位都能夠捨棄！”
無歡的面色一白，盯着穆桓，袖子裡，那拳頭都是緊握着的。
穆桓還是一臉得意，又說：“他不是喜歡你，而是喜歡你的臉而已，你可像極了他那個皇后，而他又對那戰無歡一往情深。”
無歡沒想到穆桓這麼卑鄙，這也難怪了先皇沒有把皇位傳給穆桓了，做出這等小事的人，又何以治理這天下！
穆桓坐下來，稍微一頓，又是說：“不過這還不夠，他雖然是寫了這詔書，不過他不死，本王就難以登位了。”
“難道你還想殺了他？”無歡說道，“這個時候，你完全可以讓他禪位！”
“你似乎很緊張。”穆桓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歡呆在他身邊嗎？這麼辛苦逃出來，現在居然還爲他說情？擔心他？”
無歡正了正臉色，說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們爲何都習慣了趕盡殺絕，若是這樣，你也會把我殺了，不是嗎？”
穆桓擺擺手，表示這根本不可能。
他還親自給無歡倒了一杯茶，說道：“戰王就只有一個女兒，他在穆國的勢力，那不是本王隨意能夠撼動的，想要坐得穩這皇位，需要他的幫忙。”
無歡暗想，這穆桓也是不蠢啊，還能想到這一點，看來這是又要利用她了。
穆桓又說：“只要你與本王合作，本王給你一生的榮華富貴，如何？”
無歡冷着臉，說：“三王爺，我連皇宮都不想留下，你以爲我還會爲那榮華富貴折服？”
穆桓一愣，也覺得無歡說的是。
他摸着杯子的杯沿，問道：“那你似乎就是想走了。”
“沒錯，我自有相愛的情郎。”無歡說。
“哈哈，沒想到也是個癡情人，可本王不想你走，你那個情郎，本王以後將他留在你身邊，這不就得了？”穆桓笑着說，已經表明了是不會放無歡走的了。
就算是隻有一張臉皮相像，那也是足以爲他所用。
無歡道：“你倒是挺無恥的。”
“無恥？難道穆言那小雜種靠着女人奪走了皇位，那他就不無恥嗎？”穆桓說，“就算現在本王無恥，可成王敗寇，後人也只會記得是本王贏了，穆言，只是一個敗者！”
無歡抿緊了嘴脣，也在想着辦法。
穆桓心情極好，倒是吩咐了下人給無歡多準備兩個小菜，看着無歡那瘦臉就覺得彆扭，以後還有許多利用無歡的地方，這怎麼能讓她纖瘦生病呢。
無歡被關押在這個別苑裡，也沒有辦法，那半顏丹還被穆桓給扣押下來了，她就算是要走，也要找到那半顏丹。
她心裡倒是念着，如果現在幻楓找到她，那就太好了。
只是無歡被關押，穆桓已經開始了行動，逼着穆言退位！
那詔書一出，倪太師聯合着百官跪在大殿門口，哭喊着讓穆言三思！
就連雲太后也是驚訝，匆匆趕過去，可穆言誰也不見，就連她也被攔在外邊。
“皇上！”雲太后喊了幾聲，也沒見到穆言有什麼反應。
她嘆息了一聲好幾聲，無歡這幾日又不見人影，而穆言又在這個時候禪位，也不知道是弄什麼。
此時，穆言正與戰連璟商量，他的詔書一下，戰連璟已經猜到有不妥，當即就來找穆言了。
穆言也知道瞞不住，就說了實情。
他氣得臉色鐵青，說道：“他居然做出這種事情，既然這樣，這倒是可以大開殺戒了！”
“可惜我這段時間命人去查探，也沒有發現無歡到底是被扣押在哪兒。”穆言說道，“如今穆桓身處皇城，他言明，只要他穩坐寶座，就把無歡送到我身邊。”
“他一向是鬼話連篇。”樂千雪冷着臉，“你禪位又如何，他可容不下你。可惜了無歡現在能耐有限，不然還不至於會被他這個小人捉住！”
戰連璟眯了眯眼睛，他一聲不吭，實際上心裡已經非常惱火。
穆言坐在那兒，這無歡一出事，他的思緒也是混亂了起來。
緊接着，他也就是說：“這不管怎樣，這先找到無歡爲重。”
戰連璟說：“那就先宰了穆桓吧。”
“他一旦出了什麼事，無歡也會不安全。”穆言說着，“怎麼說來，不能讓無歡出事。”
“沒事，無歡被人扣押了，又是與穆桓有關，有這些線索，有一人肯定有辦法儘快找到。”樂千雪說，“那詔書先扣押着吧，別讓百姓知道了，至於穆桓那兒，先與他周旋，拖延時間。”
穆言點點頭，此時此刻，唯有是這樣了，畢竟穆桓心術不正，籌謀已久了，現在只是扣押了無歡，就立即觸發了這個點。
樂千雪也不耽誤，立即前去鬼府。
戰連璟跟上，樂千雪不解，問道：“你不留在這裡看着大局嗎？”
“那半顏丹的事情，無歡肯定是知道了，等我們救到了無歡，那就是唯一的機會。”戰連璟尤爲認真的說道。
樂千雪一愣，也就停下來。
兩人的臉色皆是凝重。
她抿了抿嘴脣，說：“是啊，無歡知道了，肯定是不願意的，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了。”
戰連璟說：“所以這先與你商量，免得到時候我們出了差錯，錯失機會。”
樂千雪點點頭，記在心上，“我知道了。”
戰連璟也就不擔心什麼了，讓樂千雪前去。
穆桓本來是喜滋滋的等着消息，可沒想到穆言遲遲不頒發詔書，那羣臣也是散了。
他氣呼呼的，便是立即進宮。
他見到穆言已經是坐在那龍椅上，心裡就是恨恨的！
那龍椅可以說是他的！穆言還真是沒有資格坐下！
“穆言，你這詔書遲遲不頒發，這是不想救人了？”穆桓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在這個時候了，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穆言聽見他的話，看見他的蟒袍也是夠囂張的，便是冷了臉，說：“朕至今連她的一面都沒有見過，如何能夠確保她的安全，又爲何要聽你的？”
“你！”穆桓握緊了拳頭，“我不會傷她分毫，只要你禪位，那我就會把她送回到你身邊！還是，你只想要見到她的屍體？”
565、妖孽
565
穆言冷了臉，那眼眸聚集的殺意也是足以震懾人心！
他盯着穆桓，字字清晰：“你敢？”
這會兒，反而是穆桓膽怯了。
穆桓也知道，穆言早已不是當初的他……
穆桓穩了穩，這猶豫一下，又是說：“難道不是嗎？我今日走到這一步，還會怕死？我死了，她也跟着死！”
穆言握緊了龍椅的扶手，抿禁了嘴脣。
穆桓知道自己得逞了，便是笑了一聲，繼續說：“難道不是嗎？戰無歡已經死了，你還想再看一次自己的女人死了？”
“住口！”穆言大喊一聲，可惱怒得很！
穆桓也不知道收斂，接口就說：“穆言，這個買賣划算得很，反正這皇位你也是不想要的，你不過是想要一個女人罷了，一個像戰無歡的女人。”
穆言已經無法忍受，這一陣風吹過，他也是瞬間就到了穆桓的跟前！
穆桓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一下子被穆桓掐住了脖子！
此時，穆言好像是地獄來的修羅！那模樣讓人懼怕得很！
穆桓一下子喘不上氣來！差點就要一命嗚呼了！
對着穆言，他現在居然沒有一點的反抗之力！
“放……放手……”穆桓喊着，“難道……難道你……我死了，她也跟着……陪葬！”
穆言聽見這一句話，才稍微冷靜下來。
他冷着臉，這纔是撤手，把穆桓丟在地上。
他轉而就是盯着穆桓，說道：“你隨意吧，朕這皇位，你要來搶，朕就是不給你。”
穆桓咳嗽着，眼睛都花了。
他隨即才說道：“你……你……這無情之人……”
“無情？照你所說的，無歡已經死了，你扣押的這個人，並不是無歡，她還不值得讓朕放棄了這個皇位。”穆言說着，那模樣也顯得有幾分的冷情。
穆桓咬咬牙，心裡也是恨死了。
他哼了一聲，“來啊，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她陪着我一起死，那也不怕孤單了！”
然而，穆言一頓，說道：“穆桓，你可知道父皇爲什麼不選擇你？”
穆桓臉色僵住了。
這個事情，他也是一直都不清楚爲何，穆流死後，就唯獨他有資格了。
可是那時候，先皇居然是看中了穆言！
他努力了那麼久，沒想到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盯着穆言，也是豁出去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小雜種，你可知道，我母妃說你出生之時，就帶着不祥！父皇也是瞎了眼！”
穆言坐下來，倒是心平氣和的，並沒有生氣。
他看了穆桓一眼，慢聲說：“怎麼不祥？”
穆桓道：“你那個母親，根本就不是簡單之人，可惜，父皇那時候根本不信，還更加寵愛她。你以爲我母妃還真是爲了爭寵？那隻不過是爲了除掉你母親那個妖孽！你那時候小，應該不知道，你母親死的那一天，天地昏暗，似乎整個天地都要崩塌了一般！”
“這等無稽之談，你竟然也相信？”穆言倒是慢慢悠悠的說着，覺得可笑。
穆桓說起來就惱火，便也不顧現在自己是什麼目的了。
他冷笑一聲，說：“無稽之談？無論現在我說什麼，你也是把我當成胡言亂語，但是那時候，你母親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她那時候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是受到了別人追殺。”
“追殺？”穆言蹙眉，這事兒，他似乎也有點記憶。
不過迷迷糊糊，他只記得那時候他聽見刀劍鏗鏘的聲音。
穆桓嘿嘿一笑，那面容顯得有點猙獰，“對啊，那時候我偷偷看到了。”
穆言緊盯着他，呼吸也是有點絮亂。
“真沒想到，還有人能追到皇宮來，追殺一個妃子。”穆桓說着，“一定要殺掉你那個好母親陸心塵！”
穆言有點恍惚，面色始終是帶着一絲的不相信。
然而，穆桓就知道他如此，不過今日，他倒是可以一吐痛快，畢竟他都走到了這一步，這怕穆言什麼？？
他冷哼一聲，慢慢的站起來。
“你母親是落難的世家小姐，那可騙不到我，我當時見到，你母親只是寥寥幾招，就已經把人置之死地了！”穆桓說着，似乎還想起了當日的恐怖情況。
“我母親只是弱智女流，怎麼可能？！”穆言低吼一聲，根本不信！
在他的印象之中，的確如此，這跟他的認知根本存在很大的差別！
穆桓哈哈一笑，那笑聲在殿中顯得怪異尖銳。
“那隻怕是騙人的吧？想不到連你也騙了？”穆桓挑眉，隨即又是嗤笑一聲，“不過那也是，如果讓自己的兒子見到那一副模樣，還不把人嚇死？”
穆言抿緊了嘴脣，還是不敢相信。
他本來只是想着拖延時間，沒想到這居然聽見這樣的事情！
他微微喘着氣，覺得這有點難以接受。
他認定了，這穆桓爲了打擊他才說的話。
“是嗎？”穆言冷靜下來，盯着穆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朕還不是做了皇帝？還不是將你的生死掌控着？難道你還認爲，朕會信你的胡說八道？”
穆桓倒是不在乎，道：“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這信與不信，這都是你的事情。不過我只是覺得，你這個小雜種，根本就沒有資格做皇帝！！”
這也是穆桓一直介意的事情。
他住血統純正，哪裡像穆言一樣，母親來歷不明，而且還是如此恐怖。
穆言問道：“難道就是因爲如此，就要朕把皇位讓給你？你覺得這對穆國來說纔是最好的嗎？”
“難道不是？”穆桓反問道，“只是他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要是知道了，還會擁戴你？我可不信！”
穆言倒是起了興趣，道：“朕的真面目？朕何時做過歹毒的事情？哪裡像你，居然在宮中下毒，想要害死朕的一對兒女，而且現在還捉了一個女子來威脅朕，你現在所做的，難道就是君子所爲了？”
穆桓的臉色一白，也是有理說不清。
他這耐不住了，這低吼一句：“這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節！”
“不拘小節，你的臉皮也是挺厚的，你如此無德，還想要坐上這個位置？”穆言說着，“如果你現在就能坐上，朕當即就把皇位讓給你，這又如何！”
穆桓微微瞪大眼睛，“真的？”
穆言讓開了，指着那金色的龍椅，慢聲說：“是，如果你現在坐得上去，朕就什麼都讓給你，看你是否有這個能耐！”
“呵呵，穆言，你未免是太過小看我，剛纔只是你偷襲，所以才讓我沒有防備！”他這一說完，便是往龍椅那邊跑去！
然而，穆言看見他如此迅速，便是一掌擊出，當即就是把穆桓給擋住！
穆桓這失去了先機，有點惱怒，他見穆言也不上前，他也就不客氣，與穆言交起手來！
其實現在穆言要殺人，那可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但是他如果殺了穆桓，那無歡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
他只能是拖延着，不取了穆桓的性命，又是拖延着穆桓，讓穆桓以爲有取勝的機會！
這過了好一會兒，穆桓久攻不下，就喘着氣，退到了一邊。
他看了看那龍座，滿是不甘心。
但也在此時，他就明白了，恨恨的說道：“你這是耍我！？”
“這不是在看你有多少能耐嗎？”穆言說，“只要你能打敗我，那你不就是輕輕鬆鬆的坐上去了嗎？這皇位之爭，向來都是如此不是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穆桓說道：“沒錯，我要得到，所以唯有你去死了！”
他話音剛落，又是衝了上去，這一掌也是毫不留情！
穆言感覺到了那內力，可是興奮的很，就好像遇到了美食，他都垂涎三尺了。
不過他又是瞬間清醒了過來，轉而便是把穆桓打開！
他微微驚詫，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有此反應。
只是這時間也拖延了許久，穆言不知道無歡的情況如何，倒是擔心得很。
他頓了頓，穆桓又是攻上來，他幾乎是不用看，也知道穆桓是怎麼攻擊，轉眼就躲開了。
自從海底墓地那一次之後，他的內力的確是大有進展，那厲害程度連他都怕了。
不過穆桓忽然就大喊一聲，退到一邊，不敢再接近穆言。
他瞪大眼睛說道：“你果然就是那妖孽的兒子！你剛纔的神色，跟她的是一模一樣！而且，我的內力也在減退之中！”
穆言一愣，反而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內力，那果真是有了一點的長進。
他也有點不解，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穆言聽見這話，已經是冷了臉。
他盯着穆桓，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穆桓嚇得退後了幾步，因爲他小時候看見陸心塵殺人，足足病了一個月，但是那時候他說什麼，那也是沒人相信。
可現在，穆言跟陸心塵都是一個樣子的，那樣子是嗜血的！
他忽然就後悔了，覺得自己的確是不應該招惹穆言，不然他就會死得很慘！
“我……”穆桓支支吾吾，“我說……我什麼也沒說……”
穆言倒是不認賬了，殺氣騰騰，慢聲說：“是嗎？可我已經第二次聽見你說了妖孽這兩個字了。”
566、害了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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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桓只感覺到嗖嗖的冷意，因爲此時，穆言的殺氣已經讓人非常畏懼！
他開始後悔，爲什麼自己要來威脅穆言！
明明知道穆言是一個惡魔，爲什麼還要得罪！？
穆言靠近一步，穆桓就是更加難受，心臟似乎都要承受不了了。
他微微喘着氣，說道：“你……若是再過來，那個女人，也別想着……活着……”
“她在哪兒？”穆言開口問道，那字字清晰。
穆桓知道，自己現在若是說了，肯定走不出這皇宮，如此一來，他定然是守口如瓶了。
他說道：“這……你做了你該做了，還怕她不安全嗎？！”
穆言又是被激怒，這穆桓不知死活，三番四次挑戰他的底線！
他冷哼一聲，說：“你現在說了，那可能還有一點的生機，朕不喜歡別人威脅。”
穆桓咬咬牙，還是堅持，“你若是不在乎她，那何必再來問我？你一定是在乎她的！如此，你還以爲我還會現在就說出來嗎？！”
穆言眸光冷得很，不像是平日的他。
這一次，穆桓可真是碰觸到了他的底線！
穆言掠了過去，穆桓只見到鬼影一閃，穆言已然到了他的跟前！
“你……”穆桓瞪大眼睛，這還沒來得及求饒，便已經被穆言一掌擊中！
穆桓胸口一震，整個人的骨架好像都要散了開來。
他吐出一口血，看着穆言那冰冷的神色，他喘着氣，喉嚨裡好不容易纔擠出一句話來：“你……休想……救到她……”
穆桓這剛剛擠出一個字，隨即就也是睜大眼睛斷氣了！
穆言這才覺得心底裡的氣消了，那紅色的鮮血，似乎還能撫平他的怒氣。
這殿上，那血腥味也飄散了開來。
可那外頭，卻有了動靜。
不知道從哪兒升起了一枚信號彈，這在白日裡，忽然就炸開了紅色的光，也是尤爲亮眼！
穆言微微一怔，走到宮殿門口，這纔回過神來。
他面色一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着自己剛纔是做了什麼？！
他回頭看了看，穆桓已經是沒有聲息了。
這外頭的人，難道就是因爲穆桓死了才放了信號彈？哪有這麼快的？！
穆言不知道這爲何會這樣，但是他就害怕無歡如今已經處於危險之地了！
此時此刻，他後悔得很，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忽然殺了穆桓！
他二話不說，已經是趕緊出去，通知戰連璟。
別苑。
無歡聽見那外頭有了不小的動靜，便是走到門口聽了聽。
“什麼？真死了？”
“是啊，那信號彈是紅色的！”
“那裡頭的女人怎麼辦？”
“王爺吩咐，他有什麼不測，這個女人也留不得！如果她活着，那我們也難以脫身啊！”
“沒錯！”
無歡隱約聽見外頭有人這樣說着，她面色一白，也不知道穆桓爲何就死了。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就急忙躲到了一邊，她手裡還拿着那杯子摔破的瓷片，握在手心裡。
縱然內力沒有多少，但是她曾經所學的招式可不是白學的。
那兩人衝進來，無歡躲在門後，她的手動作很快，轉眼便是鮮血濺了出來！
那人一命嗚呼，另一人很快就反應過來，見到無歡居然還你搶先一步動手殺人了，立刻就提着刀往無歡那兒砍去！
無歡這好不容易纔躲過，那手緊握着瓷片，一個轉身，便是往那人的喉嚨一割！
無歡雖然是一下子解決了兩人，可也知道自己這是出其不意。、
現在的她已經是微微喘氣，額頭都沁出細汗了，有點承受不住。
但是這再不走，她的性命就更加危險了。
這北苑她不熟悉，剛剛出去，那就驚動了侍衛！
“快殺了她！跑出來了！”有人喊着，這別苑的侍衛一下子就往這邊涌來！
無歡面色鎮定，但手還是有點發抖。
那些侍衛一下子涌上來，無歡被堵在門口，手裡拿的長劍一揮，雖然只是繡花功夫，不過招式凌厲，倒是砍傷了幾個人！
但是侍衛人數不少，又是圍攻無歡，無歡一人難以招架！
這不一會兒，儘管是護住身體的要害之處，可她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砍傷了，那衣衫都是血跡！
無歡緊咬着牙關，儘管手中的長劍很沉，可還是盡力提起來！
她的視線已經模糊！
無歡喘着氣，那氣息已經不平穩了。
這些侍衛好像怎麼也殺不完，源源不絕，怎麼還有啊……
無歡可撐不住了，被一個侍衛踢了一腳，整個人頓時就滾落在地上，那滿是血跡的衣服沾上了塵土，看起來更是狼狽。
寒光閃爍，無歡無力的閉上眼睛，覺得自己是死定了。
然而此時就黑氣竄滿了整個院子，有人喊了一聲無歡，那些侍衛的刀劍還全部被震開了！
無歡想睜眼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可眼皮實在是太重了，她怎麼也睜不起來。
幻楓見無歡沒有聲息，也是急了，一出手便是把侍衛全都撂倒！
他已經到了無歡的跟前，見無歡渾身是血，傷得這麼重，他頓時就是淚如雨下！
無歡還是嬰兒的時候，也是這般奄奄一息！
“無歡！”幻楓喊着，而無歡只是嘴脣動了動，他心驚不已，便是急忙抱起了無歡。
他身形一閃，便也離開了這別苑。
樂千雪和戰連璟仍在等消息，因爲剛纔幻楓已經說了有點眉目，很快就找到人。
但是他們沒想到，幻楓抱回來的，居然是一個血人！
樂千雪看見這番情景，腳步不穩，這已經是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了。
戰連璟還算是穩得住，可他的心怎麼會不疼？
“快點。”幻楓喊着，“無歡快撐不住了！”
樂千雪才一下子驚醒了，她連忙站穩了，去拿自己的藥箱。
幻楓把無歡放下來，戰連璟已經喊了皓月進來。
樂千雪對着皓月說道：“先處理大的傷口。”
皓月點點頭，不過手也是顫抖着，從未見過無歡傷得這麼重呢。
幸好樂千雪也是有經驗了，夠鎮定，她檢查了一下，發現無歡身上並沒有傷到要害，說到底還是因爲無歡聰明，懂得護住自己。
這樣一來，樂千雪也就放心許多了，便是先給無歡穩住了心脈，隨即就開始處理傷口。
無歡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可不少，有些還深得見到了骨頭！
樂千雪鼻子酸酸的，無歡自小就沒受過這樣的苦，她做母親豈會是不心疼，簡直是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萬剮！
皓月勸慰道：“王妃，現在郡主就指望你了，你可別停下來啊。”
樂千雪沒有停下來，就說：“沒事，我不會讓無歡出事的。”
可問題是，現在無歡的身體已經如此糟糕，還要失這麼多血，這能夠救活，剩下的日子恐怕也只能夠臥牀了。
皓月幫着樂千雪一點點包紮，總算是完事了。
無歡還是昏迷着，那臉上也留下了兩道傷痕。
戰連璟進來看了看，一臉深沉，隨即就出去了，什麼話都沒有說。
而幻楓知道無歡出事，那是因爲無歡出走的緣故，他心想着，那肯定是與那半顏丹有關係，不然無歡豈會無緣無故就走了。
他有些愧疚，這事兒還真是不應該讓無歡知道。
樂千雪守在無歡的牀前一天一夜，無歡的情況才稍微穩定了下來。
戰連璟又再回來，只是身上帶着血腥氣味，看來，戰連璟這是大開殺戒了。
樂千雪沒有說什麼，因爲她的心也是憤怒。
她轉頭看着戰連璟，說道：“我聽說穆桓死在宮中了。”
戰連璟坐下來，點點頭，那眼睛也有點通紅，他說道：“是皇上殺了的。”
樂千雪蹙眉，“不是讓皇上拖延時間嗎？皇上剛殺了穆桓那一會兒……好像就有信號彈升起了。”
“正是，我去檢查了一下穆桓的屍體，發現他身體養着一種母蟲，那母蟲死了，那公蟲也會斃命，所以他的人就知道他死了。”戰連璟說，“沒想到穆桓還有這等手段，他連死也不會放過無歡，要扯着無歡一起死。”
聽到這裡，樂千雪也就忍不住了，怒道：“皇上明明就知道那應該拖着穆桓的！爲何要殺人！？無歡被傷成這樣，那都是拜他所賜！”
戰連璟也有點不解，按道理，穆言不會這麼衝動。
但是這樣的情況也是有的，那就是在海底墓地的時候……
他想來想去，怕是跟那時候有關係。
樂千雪見戰連璟失神，就也問道：“你想什麼？”
戰連璟回過神來，就說：“最近多留意一下皇上吧，他有些古怪。”
“那自然是古怪，他想要害死無歡呢！”樂千雪說，“他也有責任！若不是他……我還真是不放過他！”
戰連璟眸光更是暗沉，也只好是不說了，這還沒有弄清楚，這萬一傳揚了出去，就會對穆言非常不利。
“對了，那半顏丹可是找到？”樂千雪忽然又問道。
戰連璟面色更是暗沉，他輕輕搖頭，“沒找到，應該是被穆桓拿走了，但不知道穆桓藏在哪兒去了。”
樂千雪皺着眉頭，此刻她的心更亂。
567、快感
567
而如今無歡的情況如此不好，樂千雪已經是擔憂不已了，若是沒有這半顏丹，無歡的處境恐怕是更加危險。
戰連璟就安慰了一句：“沒事的，我會盡快找到。”
樂千雪只能是點頭，她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大妥當，就道：“無歡現下已經知道了，她會嗎？”
“她情況如此，難說。”戰連璟說。
這等無歡昏迷的時候辦妥，就不會出什麼什麼事了。
樂千雪嗯了一聲，雖然是混亂，可也只能夠這樣了。
而穆言知道無歡已經被救回來了，心裡頭的大石終於是放下了。
他鬆了口氣，就想要前去戰王府看看無歡。
但戰連璟阻止了，他淡聲說：“皇上，你現在恐怕不大適合見無歡。”
“爲什麼？”穆言一愣，“我很擔心無歡。”
“那皇上爲何要殺了穆桓？將無歡置於如此危險之地？”戰連璟蹙眉問道，很是不悅。
這已經威脅到無歡的性命，他還如何能夠忍耐下去呢。
原以爲穆言在墓穴那一次只是個意外，可現在看來，那不是意外，那還會伴隨着穆言一生呢！因爲連穆言自己也沒法控制！
穆言被戰連璟這麼一問，一時間就被嗆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似乎自己怎麼解釋也是不對的，他就是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他只好是說：“我……是我對不起無歡，若是能拿我的性命去……無歡……是我對不起她。”
這說到最後，他差點就無法自拔了。
那傷痛襲上他的心頭，他整顆心都是慌亂的。
戰連璟靜靜的看着穆言這個樣子，之前在墓穴的事情，他忘得一乾二淨，而他現在是記得清楚的，可想而知，穆言對自己的行爲也是知曉的了，以後也是如此。
難道等他真的傷害了別人，那纔來懊悔嗎？如此的懊悔又有什麼用。
戰連璟眸光淡淡的，只是說：“所以皇上還是暫且別見無歡了，她現在的情況也不好，皇上見了，也是無補於事的。”
穆言擡頭，緩聲問道：“那她……現在究竟如何？”
“只是昏迷，性命倒是沒什麼大礙。”戰連璟說，“也請皇上多加留意半顏丹，這纔是救無歡的關鍵。”
穆言一怔，隨即就連忙點點頭，記在心上。
戰連璟見穆言已經承諾了，便也是暫且放心走了。
只要沒人再觸動穆言的情緒，那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只不過，這是暫時的。
無歡醒來的時間極爲有限，畢竟她傷勢嚴重，身上的精氣也所剩無幾。
戰連璟見了，更是擔心，這留在戰王府的時間便是更少了。
樂千雪在王府裡照顧無歡，自然不能出去，不論無歡吃不吃那小米粥，她都會人先行準備，免得無歡醒過來沒得吃。
這天無歡正巧醒過來，樂千雪連忙問了無歡餓不餓，這還沒等無歡回答，她就立即讓人把小米粥盛一碗過來了。
無歡的臉色青白，見到樂千雪如此緊張，也不好負了樂千雪的好意。
只是她一動，身體上就會傳來鑽心的痛。
樂千雪看見她的臉色，就頗爲心疼的說道：“很快就沒事的，孃親會給你上藥，讓你快點好起來。”
無歡聽了，也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小米粥。
樂千雪見她不說話，就問道：“可是身子還有哪兒不舒服？”
無歡輕輕搖頭，可她轉而就看着樂千雪。
雖然無歡的眼睛沒有神，但卻帶着一絲的質問。
樂千雪不解，問道：“無歡，你這究竟是幹嘛了？”
她摸着無歡的頭，心可是揪緊了。
無歡的聲音也有點脆弱，“爲什麼？”
樂千雪一愣，“什麼爲什麼？”
“那半顏丹的事情。”無歡說道。
樂千雪的手一頓，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無歡知道了，那果真是倔強得很，她是不會接受的。
“我們只是想要讓你活着。”樂千雪說着，很是坦然。
“那就要這樣對我？這樣讓我情何以堪？我只會覺得愧疚！”無歡說急了，此刻就喘着氣，難以承受。
樂千雪趕緊給無歡拍了拍背，急忙說道：“別說了，別說了這事兒了，無歡，我與你爹幹什麼，你都別過問。”
“怎麼能不過問？”無歡看着樂千雪，那面色白得像一張宣紙一樣，“兩人的命，換一個人的命，那還讓我不過問？！這是我的劫！我不需要你們來替我承擔！”
“我們是你父母，怎麼不能爲你承擔了！？”樂千雪說道，也是有點惱怒，“你爹慚愧，是因爲你仍未出世的時候不能保護好你，我愧疚，也是因爲我無能，才讓你承受這麼多劫！我們若是再無能爲力，那我們就會好過了！？”
無歡一愣一愣的，可仍是不能接受。
她一直輕輕搖頭，一直都是。
樂千雪繼續說：“那半顏丹不見了，不知道穆桓放哪兒去了，你爹仍在尋找，你現在何必那麼緊張，這找不找到仍是未知之數呢。”
“真的？”無歡雖然是驚訝，不過還是有一絲的慶幸。
她勾了勾嘴角，心裡終於好過了一點。
樂千雪沒轍，畢竟這已經很難說服無歡，唯有是這樣說，讓無歡的心好過一些。
如此一來，無歡也就不爭論什麼了，這醒過來沒一會兒，便也是困了。
樂千雪讓無歡好生歇息，但無歡隨即就問道：“穆言呢？他有沒有來看過我？”
“他？”樂千雪連語氣都冷了冷。
無歡沒什麼精神，可現下還強打着精神問道：“孃親，怎麼了？”
“我找你乾爹幫忙，也讓穆言拖延時間，沒想到他居然把穆桓給殺了，所以那些人才會下手殺你。”樂千雪說着，“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沒想到這一次就害得你如此，我還真是有點無法接受。”
無歡蹙眉一想，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抓住了樂千雪的手，也是有幾分着急。
“無歡，你怎麼了？這不要亂動，你會弄疼自己的。”樂千雪急忙說。
無歡額頭沁出了汗珠，根本是不管自己，她說道：“孃親，去找乾爹，告訴他這件事情，讓他想辦法。”
“什麼想辦法？”樂千雪有點迷糊，“這穆言是出了什麼事兒？還是患了什麼病？如果似乎狂躁症，那我才幫得上啊。”
無歡不肯說出來，只能說：“孃親，你去找乾爹吧。”
“怎麼就這麼神神秘秘的樣子，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樂千雪瞥了呃無歡一眼，隨即也答應下來，“好了，這件事交給我辦，你先好好休息，你受到如此重創，還這麼操心幹嘛。”
無歡輕輕一笑，點點頭，她的眼皮還真是撐不住了，這跟樂千雪一說完，她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而樂千雪的臉色隨之凝重起來，她也不是年紀越大腦子不好使，無歡這樣說，那意思很明顯，肯定是穆言有什麼古怪。
她摸了摸下巴，考慮了一會兒，這便是立即去找幻楓。
可她一去鬼府，就被告知幻楓閉關，暫時不接待客人。
樂千雪有點惱怒，她還打算是客人嗎？
不過見不到幻楓，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無歡的話也不能傳達了。
此時，皇宮。
穆言見不到無歡，心裡又擔心，這朝政之事壓來，他也一一處理了，這樣正好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他這兩天的精神卻不大好，經常覺得口渴，可怎麼喝水，也不覺得解渴。
天色已暗，穆言剛剛批閱好了一批奏摺。
太監已經勸勸道：“皇上，這已經很晚了，奴才懇請皇上先休息吧。”
穆言看了看外頭，那果真就是天色昏暗，那夜色可真是寂寞。
他嗯了一聲，太監一喜，就連忙喊着起駕。
這夜深的皇宮也是寂靜，他身邊只跟着一個太監，兩個羽林衛而已。
但是他耳朵隨之一動，腳步也停了下來。
太監正想問穆言這停下來幹什麼，可沒想到那前頭就忽然閃過幾抹人影！
太監受到了驚嚇，手中的宮燈也握得不穩當了，掉在了地上。
而其中一個羽林衛不但不護駕，居然還一下子砍殺了自己的同僚！
那羽林衛剛殺了人，又想要了穆言的命，嘴裡喊着：“狗皇帝！我要替三王爺報仇！”
太監驚得摔在地上，嘴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一下子，好幾個刺客都圍困着穆言，想要奪其性命！
穆言挑眉，在夜色之中，他那雙眼似乎充滿了獸性。
他的手伸出，立時就生出殺意。
這幾乎是沒有停頓，穆言已經就近把那個帶頭的羽林衛給殺了！還是一下子把他的頭擰下來！
穆言手段這般殘忍，那些刺客忍不住退後一步，心驚不已。
穆言慢聲說：“不是要報仇嗎？怎麼就一直光站着？”
他這麼一說，倒是讓刺客們惱怒，刺客就喊着：“別怕他！我們有那麼多人！一定能殺了他！”
穆言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還頗爲詭異！
此時，那月亮的顏色似乎都被染紅了。
穆言那手好像解放了一樣，第一次覺得，殺人居然有如此快感！
568、允諾
568
而更重要的是，他那一雙手掌還會吸走那些人的內力和精氣，他的身體似乎吃飽喝足了一樣，得到了滿足。
穆言一下子殺了十多個人，身上的龍袍早已經是沾滿了血跡。
等他平靜了下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感，這是穆桓的人，也是害了無歡的人，他恨不得殺個精光！
此時，羽林衛才姍姍來遲，他們還怕穆言會遭受不測，可沒想到穆言居然已經把刺客都給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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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太監也是完好無事，只是太監見到了如此血腥的場面，那神智都有些混亂了。
穆言看了他一眼，太監頓時就瘋了，“皇上！別殺奴才！別殺奴才啊！”
太監在叩首，那額頭都破了，血滲了出來。
穆言別過頭，說道：“拉走吧。”
羽林衛得令，便是派人把太監拉走，免得讓穆言更加心煩。
而穆言又說：“這逆賊穆桓還藏着多少人在皇宮？龍正是怎麼辦事？！”
“請皇上恕罪！”羽林衛也是有點心驚膽戰的，因爲此刻的穆言也有幾分恐怖。
“傳令下去，徹查宮中每一個人！若是發現與逆賊有一分一毫的關係，立即杖斃！”穆言說。
“是！”羽林衛趕緊應聲，這皇宮三番四次出了這種事兒，他們也難辭其咎，穆言沒有懲罰他們，那已經是要阿彌陀佛了。
穆言回到寢殿，一路上沒發現，現在回來一看，發現身上有這些血痕，渾身血腥味，他還真是嫌棄的很。
這沐浴過後，那血腥味消去了大半，可仍有一點的殘留。
穆言這會兒又是有點想不通，他是仗着自己武功好才動手？還是另有原因？
可就算是如此，他那時候出手爲何又這麼狠？
不過這剛剛動了手，他覺得身體似乎也舒服了很多，也不覺得口渴了。
穆言這一晚可是睡得心滿意足，什麼不適都沒有了。
然而這件事始終是瞞不住，這宮中很多人都知道，穆言動手殺了刺客，而且還傳令搜查整個皇宮，弄得人心惶惶！
戰連璟縱然是追查半顏丹的下落，可聽見這事，只覺得穆言是瘋了。
這殺刺客不要緊，可問題是穆言那手段實在是太過殘忍！
他去查看過屍體，刺客死相皆是難以入眼，而且身上的精氣也沒有了，差點就像乾屍一樣。
戰連璟的眸光陰沉得很。
龍正就在一邊問道：“戰王爺，這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你覺得沒問題？”戰連璟反問道。
龍正啊了一聲，有點迷糊，“卑職只怕皇上會追究呢，哎哎，三王爺也真是的，居然是安插了這麼多人進宮，卑職都沒有發現。”
戰連璟發現自己與他牛頭不對馬嘴，也有點無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然不確定穆言這是爲何，大概是穆言在墓穴染上了什麼東西吧。
他臉色依舊沉重，龍正就問道：“戰王爺，你是怕還有人對皇上下手嗎？卑職以後一定會派多點人保護皇上的。”
戰連璟道：“不必，你看皇上都如此厲害了，還要你們出手？”
龍正看了看那些屍體，打了一個冷顫，不由自主的說道：“那還真是。”
戰連璟走了出去，沒有留下。
龍正急忙跟着，他問道：“也不知道皇上的武功在何時有這麼大的進展，卑職還真是倍感壓力啊，皇上似乎都不用羽林衛保護了。”
“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戰連璟說，“不過，派多點人去永壽宮，保護好小皇子和小公主。”
龍正點點頭，“這個自然！卑職會安排的。”
戰連璟還是心事重重，便也是走了。
穆言出現這等異樣，而無歡又如此狀況，這事情也不知道該不該跟無歡說呢。
罷了，還是不說吧。
無歡若是再擔心，那心神都要耗盡了。
只是無歡還真是一直擔憂此事，她養了幾天，再加上樂千雪膏藥藥效極好，她身上的傷口大多數都癒合了。
她又休息了好些天，精神也好了許多。
樂千雪的回話是，幻楓閉關，不見人，無歡的心懸了起來，還哪能耐得住。
而且穆言殺刺客那一件事，就算戰連璟刻意不說，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無歡也聽見了許少。
無歡這就執意要見穆言，就算樂千雪阻止，仍是堅持。
樂千雪沒有法子，只好是讓皓月去傳話。
這等了不久，穆言便是立即過來了。
他見到無歡仍好，只是臉色差了點，他壓在心裡頭的大石終於是放下來了。
他給無歡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髮，說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如此危險。”
無歡坐在那兒，盯着穆言，那眼神也是凝重。
她認真說道：“那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我當然是錯了，是大錯特錯！”穆言說，“無歡，你罵我吧，就算是你打我，我也毫無怨言。”
“我不會罵你，更不會打你。”無歡正色說道，“我要你答應我，從今以後，不可再殺一個人。”
“什麼？”穆言微微驚訝，沒想到無歡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要求。
他輕輕蹙眉，看着無歡的臉，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她是很認真的。
穆言就說：“你可知道前幾天我才遇刺，我這般危險，你讓我不要殺一個人？”
“對，就算是多麼危險，也不能殺，你只要讓他沒法還手，那就可以了。”無歡聲音有點急了，“你答應嗎？”
穆言有點爲難，這是以後，他覺得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他怕答應了，自己又做不到。
無歡拽住了他的手，又是說：“難道這要求你不能辦到嗎？你是一定要殺人了，才覺得滿足？”
“不是的。”穆言立即辯解，“我豈會是這樣，那些人想殺我，我殺了他們，那就沒後顧之憂了，不是嗎？”
“就算是如此，那也輪不到你來殺。”無歡說，“不需要你動手。”
穆言就有迷惑了，也不知道無歡今日爲何一直扯着這件事來說，難道他在危險之地，連殺一個人也不可以了嗎？
但是他見到無歡的臉色越發蒼白，他就急忙說：“好了，你別再說了。”
“你先答應我。”無歡一雙眼睛盯着他，滿是乞求。
穆言明明是很想答應，可話到嘴邊，那心就揪住了，難受的很，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咬咬牙，說道：“無歡，爲何你今日如此不講理。他們想殺我，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有何不對。”
“不，你不能殺人的。”無歡重複着，“我聽說，你把那刺客的頭顱都給擰下來。”
穆言一愣。
她往後縮了縮，不再與穆言接近了，“你不覺得你很恐怖嗎？你不覺得你變了嗎？”
穆言被無歡這麼一說，倒是覺察到了什麼。
他臉色微微變了，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明白，自己爲何如此殘忍，他也不明白，穆桓只是羞辱他幾聲，他就氣得把穆桓殺了！
然而他那時候，腦袋一片空白。
無歡也因爲他的這舉動，遭受如此大的痛苦。
“我……”穆言輕微一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無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爲何會這樣……”
他猛的看着無歡，連他自己都有些慌亂，繼續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恐怖，都不想與我靠近了，所以你這些天都不想見我？”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你見到我這副模樣，可我聽見你……穆言，你就答應我吧，不要再殺人。”無歡說。
告訴穆言真相，只怕他難以接受，還會控制不住自己。
倒不如她現在想想辦法，暫且把穆桓穩住吧。
穆桓此時也沒有猶豫了，就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嚇着你了。”
無歡聽見他的保證，這才輕輕一笑，總算是鬆了口氣。
隨後，穆言再是喂着無歡吃了點東西，這晚上更是不捨得離開，無歡便留他在這兒一晚。
穆言求之不得，這許久沒見過無歡，他這都是滿腔的思念呢！
只是他這晚上睡得也不踏實，總覺得身體難受的很，一下子就回到了以前的那種感覺。
無歡與他同眠，又怎會睡得着。
他再是沒有意識的，循着無歡的氣息，便也是靠近無歡。
無歡的氣息對他來說是香甜的，穆言張開嘴巴，一口咬住她的脖頸！
無歡皺着眉頭，手腳頓時沒了力氣，喉嚨乾乾的，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穆言的吮吸聲讓她頭皮發麻，無歡混混沌沌，幾乎是沒意識的昏過去了。
這不知道過了多久，穆言終於是停了下來！
無歡強迫自己留着一點兒精神，不讓自己昏過去，可能自己對穆言來說是重要的，所以他是適可而止，並沒有要了她的命。
對於這一點，無歡不知道是高興纔好，還是傷心纔好。
她看了看穆言，見他神色滿足，睡得安穩，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呢。
她摸了摸穆言的額頭，就算她要死了，那也要找到辦法才能死。
她喜歡穆言，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無歡也忍不住嘲笑自己，她何德何能，讓穆言爲了自己也處於這種境地呢。
569、少女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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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言第二日醒來，就覺得神清氣爽，那好像回到了他剛剛殺了刺客的那時候，也是這般感覺。
只是他看了看，無歡還在沉睡，而且臉色與昨天相比是更加的不好。
穆言有些擔憂，便是喊了無歡幾聲，無歡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沉溺在睡夢中，根本就不願意醒過來。
穆言還是有所擔心，但是把樂千雪喊來。
樂千雪每日都會過來給無歡把脈檢查，無歡的情況明明是在好轉，沒想到今日居然又惡化了。
她瞪了穆言一眼，那語氣也是不好：“你究竟是對她做了什麼！？”
穆言一愣，他還能對無歡做什麼，就急忙說：“我沒對無歡做什麼，我今日一醒來，便是見她如此了。”
樂千雪知道這多說無用，便立即準備了一些藥材開始煉藥。
她臉色不大好，穆言也不敢打擾。
等無歡服下的樂千雪的丹藥，那情況稍微好轉了過來。
無歡醒了過來，樂千雪也是擔憂，問道：“無歡，你沒事兒吧？”
“我……”無歡輕輕搖頭，“我沒事啊。”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忽然弱了那麼多？”樂千雪質問道，擺明就是不相信穆言了。
不是她疑心重，而是穆言真的是有古怪，那殺人一事讓她耿耿於懷呢。
無歡連忙解釋道：“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大概是我身體不好，不爭氣，所以纔會這樣吧。”
樂千雪臉色緩了緩，雖然她找不出原因，可是現在也不願意讓穆言留下，影響了無歡的病情。
穆言縱然是想要留下，可見到無歡那虛弱的樣子，他也不好留下了。
他再多留一會兒，陪着無歡吃過了早膳，便也回宮去了。
可樂千雪懷疑他，他也懷疑自己，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麼，居然害得無歡如此。
因爲心情煩躁，穆言也沒有立即回宮，這在外找了一家酒家坐下，買了一壺女兒紅，就慢慢的喝了起來。
而此時，卻有一人坐在了他的側邊，還把手中的短劍放下。
穆言頗爲不悅，這擡頭一看，只見那是一個打扮奇怪的女子。
她那頭髮編了起來，還夾雜着不少綵帶，雖然不施粉黛，可那相貌看上去就有幾分的妖媚。
她的衣服也是有些怪異，那半截袖子是沒有的，露出那一雙手，登時引來不少男人貪婪的目光。
他還沒有說話，女子反而對着他咧嘴一笑，說道：“我坐在這裡可以吧？”
穆言直接說道：“不可以。”
女子並未介意，反而是吃吃一笑，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她也沒有起身，就道：“可我就想坐在這裡。”
穆言輕輕蹙眉，道：“旁邊還有空的位置，麻煩你坐到那邊去，別打擾了我的興致。”
女子說道：“看你這樣子，這煩惱一時半刻也不會解決的了，倒不如跟我說說，我還能開解你，再不然，我還可能幫你呢。”
穆言不知道她是來自哪個地方的，這穿着怪異也就罷了，就連性子也是開放。
他根本就不想再談下去，就丟下了一錠銀子，隨後就走。
女子見他要走，立即跟上。
“你幹嘛走得那麼急？”女子喊着。
穆言可是煩了，那一張俊臉滿是不耐煩。
他雙腳一躍，便是屋頂上飛躍去了，身影如閃電，非常快速。
女子見他走了，就嗔道：“我還沒有說完呢，他怎麼就走了！”
她也急忙追上，別看她年紀小，身形也嬌小，但用輕功追着穆言，還真是沒有一點的壓力。
“喂！我還沒有說完呢！”女子喊着。
穆言可是嚇了一跳了，沒想到那女子居然追上了他。
他回頭一看，那女子已經是在他後面了！
他稍微一停頓，她又是與他並肩了，很是厲害！
他微微驚訝，他現在的武功已經不同一般，沒想到這女子年紀小小，居然還比得上他，難道她是天琉城的人？
穆言說道：“你這跟着我幹嘛？”
“見你俊俏啊，好玩啊。”女子嘿嘿一笑，“還有，我們是同一種人啊。”
穆言可就不樂意了，道：“什麼同一種人？姑娘，我家中已經有了妻兒。”
女子啊了一聲，實在是沒想到。
她立即把穆言攔住，問道：“那她可是跟你同一種人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穆言不解，總覺得這女子說話怪怪的，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兩人站在屋頂上，那風颯颯響着。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辮子，這才說道：“難道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你未免是太奇怪了，這胡說八道的。”穆言可心煩得很，現在怎麼有心思應付這種小姑娘。
他轉身又要走，女子又是攔住他，道：“我們啊！就是青族的人啊！”
穆言皺着眉頭，說道：“我只知道這有玄族，沒聽說過有青族。”
“那是因爲我們青族已經被人砍殺得所剩無幾，都要滅族了。”女子說，“所以你纔不知道，但是我今日見到你，可高興了，想不到我晃晃悠悠的，也能見到親人呢。”
她捧着自己的臉，特別的高興，“我叫純兒。你呢？你叫什麼？”
穆言見她如此，也不好出言打擊了，說：“好，我也挺高興的，那我就先走了。”
“慢着！”純兒一把拽住他，眨了眨大眼睛，“你這大搖大擺一直走着？你就不怕天宮的人誅殺你？”
“天宮？”穆言見她嘴裡說出天宮，心也是沉了下去，暗暗奇怪。
她怎麼會知道天宮？若是普通人，根本就不會知道天宮的，而且她所說的青族，難道就是被天宮給滅族的？
穆言糊里糊塗的，忍不住問道：“你那青族究竟是什麼？還讓天宮滅族？”
純兒嘆了一聲，就說：“我們也不算是人，哎哎，這也難說，就是我們青族需要殺人才能活下去，所以天宮就是替天行道唄，可我們也別無選擇啊對吧？這是強者生存啊，沒有本事的人，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穆言已經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了，她說的是什麼話？
純兒又攤了攤手，道：“這青族後來被天宮滅族，我們就散了，我與我阿孃你東躲西藏的，存活了下來，但是最近連我阿孃也死了，我就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不過幸好！我遇見了你啊！我們是同一類人！”
她的雙眼又是充滿了期待，很是高興。
穆言已經是緊鎖着眉頭，這才說道：“胡說！我與你哪裡是同一類人！？”
純兒指着他的心臟處，又是擡頭看着他，道：“你的心，和我們是一樣的啊，透着青藍色的光，旁人見不到，我是能見到的。你可知道我們都要吸取精氣才能讓心臟繼續跳動？不過看你……又有些奇怪……”
她也有點疑惑，怎麼會這樣呢？
穆言瞪了她一眼，道：“你再胡說，我便在這裡收拾了你！”
純兒被他嚇到了，退後了一步。
她面色白白的，嘴巴扁了扁，咕嘰了一句：“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這昨晚才吸了精氣，我都看出來了。”
穆言一點都不相信，只當她是傻子！這說什麼鬼話！
他輕哼了一聲：“別再跟着我！”
純兒見他走了，想要追上去，可也是不敢。
她捏着手指，有點不甘心，這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同類嘛，怎麼也不信她說的。
純兒也是氣呼呼的，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要不然，他不會活到今日啊，這還真是有點奇怪呢。
而穆言回到宮中，還是回想着純兒的話。
什麼昨晚吸足了精氣，他是與無歡同眠的，難道他還會吸無歡的精氣？
他本是無心這樣一想，可緊接着他的面色就是一僵，手也是頓住。
這樣一來，無歡今早的情況似乎也能夠解釋了……
穆言摸着自己的胸口，眯了眯眼睛，轉而又想到穆桓臨死前說的話。
若是如此……那他豈不是害了無歡？！
穆言一點都不敢想下去，手都是顫抖着。
他思想來去，慢慢的把思緒理順。
他急忙傳召了端木睿，問了端木睿關於青族的事情。
端木睿倒還是想了想，才說：“青族？這我年少，也沒聽說過啊。”
“朕聽說是被天宮滅族的，可能是以前的事兒了。”穆言說着，“要不你去問問你父親，可能他知道。”
端木睿點點頭，正想去辦這件事，可他轉而就靈光一閃，就說：“我想起來了，還真是有青族這麼一回事。”
穆言的心也緊接着沉了下去，暗中握緊了拳頭。
端木睿繼續說：“這青族嘛，似乎是因爲血統緣故，所以殘暴，而且他們要活着，就要依靠別人的精氣存活，所以一直濫殺無辜。皇上你也知道，那時候天宮斬魔除妖，自然就要對付這青族了，後來青族就被砍殺了不少人，滅族了。”
穆言問道：“那可有餘孽？”
“應該有吧，那肯定是有漏網之魚的，不過後來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應該是那些餘孽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所以天宮也搜尋不到把。”端木睿說着，“這事兒我本來也不知道，就是前一陣子父親告訴我的，讓我也多加留意呢，畢竟天宮覆亡了，這大任就要落在天琉城的身上了。”
570、殺戮試驗
570
穆言緊握着拳頭，那臉色都是慘白的。
本是以爲那純兒只是胡說八道，可沒想到還真是有這麼一個青族，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他再是問道：“可那青族……要怎麼分辨？”
端木睿也有些爲難，說道：“我也不大知道啊，畢竟我沒對付過，也沒見過呢。不過我父親以前見過一次，他說他們要動手之時，那眼睛會自動變成了青藍色。”
穆言抿緊了嘴脣，不說話。
然而端木睿就問道：“皇上，你這怎麼忽然問起青族的事情？”
穆言一個人界皇帝，居然還知道這種事情，也是令人驚訝啊。
穆言還算是穩得住，便是輕輕搖頭，“那日朕無意中見到一本古籍，那上面有記載，朕還以爲是胡言亂語的呢。”
“原來如此。”端木睿也就沒放在心上了，他轉而又說，“皇上也不必擔心，這青族餘孽也沒有多少人了，危害不會太大。”
穆言就略微點點頭。
可端木睿又說：“只是這青族的人啊，每個人的武功都不差，所以要收拾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呢。”
穆言的心，可是複雜亂糟糟的，他讓端木睿先離開，然後他就獨自一人發呆。
這要怎麼證明？
可萬一真的是，那他要如何是好？
穆言現在處於兩難境地，這下一步怎麼走？
這等到夜色昏暗了，穆言仍是一動不動，而是思慮着自己的身份。
可那外頭忽然就有了腳步聲，他轉頭一看，發現竟然又是那純兒。
她拿着短劍，嘆了一聲，“這裡的守衛還是多啊，還真是麻煩。”
穆言微微吃驚，“你怎麼在這裡？！”
“來找你啊！”純兒說，“幸好我留了心，記住你往這裡來了。這不，等到入夜纔來找你嘛。”
穆言也不知道她有何目的，爲什麼一定要纏着自己不放？
他皺着眉頭，說道：“你來找我又是幹嘛？我告訴你，我與你是不一樣的！”
純兒一手叉腰，也是有些不耐煩了，說道：“你怎麼這樣呢？我們是親人，你不應該高興嗎？”
“我高興什麼？像你一樣？要殺人吸取精氣才能活？”穆言反問道。
可純兒卻是不然以爲然。
她冷冷說道：“難道天宮殺我們，那就好的？這世間哪有那麼多錯與對，只有活下去，只有變強，纔有話事權，這不是嗎？你看你，是皇帝，一聲令下，不也是能夠一下子就殺幾十人嗎？這都是一樣的！”
穆言可不想辯解了，哼了一聲，“別說你的歪理，你走吧！”
“我不走！”純兒堅持着，“除非你跟我走啊！我們是同類，而且你留在這裡，是多危險啊，肯定是有人想要殺你的！”
她現在好不容易纔找到和自己一樣的人，怎麼會放過穆言呢。
那些跟她不一樣的人，她一點都看不上眼！
穆言也是怒了，說道：“我再說一次，我與你不一樣！”
他還有無歡，怎麼會跟着純兒走！
然而，純兒輕哼了一聲，便是猛然往穆言那兒打去一掌！
穆言看見，她的眼睛瞬間就變成了青藍色！
穆言雖然是有些驚訝，不過閃身一躲，就也是躲開了。
他再是反手，就給了純兒一擊！
純兒也是來了勁兒，見他如此認真，那自己還怕什麼。
她的短劍隨之出鞘，別看她一臉純潔的樣子，但那招式卻是凌厲無比！宛如一個女殺手！
穆言好幾次只是險險躲過，純兒見了，就是哈哈一笑，“看來你的修爲還不夠啊。”
這說罷，純兒也是沒有留情，再是一掌，就把輕鬆把穆言給打暈了。
穆言還真是有點恍惚，只見到純兒那詭異的笑容，他隨之雙眼一黑，就也不知道後續了。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峽谷裡邊。
這四面環山，只有一個出口，看起來非常險峻。
他頭痛着，手腳也沒有束縛着，他看了看，見到那不遠處有一棵大樹，而純兒正坐在樹枝上。
他輕輕蹙眉，“你這是什麼意思，捉我來這裡幹什麼？”
“你不是說你跟我不一樣嘛，我這就讓你看看，我們是不是一樣的。”純兒慢慢悠悠的說着，還是一副天真無害的表情。
穆言幾乎想要大罵出口，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他說道：“是不是一樣又如何？難道你以爲我們真是一樣？”
“不一樣嗎？”純兒吃吃一笑，“那都是天性，是不能改變的。”
她也就是把身邊的繩子一扯，隨即便是有十多個人從山丘那邊被拖出來。
那十多個人面色惶恐，皆是威武漢子，可就沒想到，居然被純兒這個小丫頭給打倒了！
純兒對着那一幫人說：“想要活命很簡單，殺了他，你們就能離開。”
純兒一邊說着，一邊指着穆言。
穆言認爲她是瘋了！
他冷冷說道：“你是發什麼瘋？”
“放心，這只是一個測試。”純兒說，“可能你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是青族的人，所以纔會不相信吧，不過你很快就會信我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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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兒嘿嘿一笑，手一揚，就把那些人的繩索全都解開。
那十多個漢子都是面面相覷，看了看穆言，又看了看純兒，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純兒就打趣道：“快點啊，要是你們不動手，過一個時辰後，我還是會殺了你們。”
那些大漢打了一個冷顫，他們都見識過純兒的手段，昨晚對他們來說，還真是一個噩夢。
現在他們只需要對付穆言，那應該是容易多了，那何樂而不爲呢？
那些大漢也就稍微遲疑一下，轉而就往穆言那邊衝去！
純兒見這好戲已經開始了，便是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了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着。
穆言本是想要勸他們，可他們一心想要逃脫，哪裡還會聽穆言的話。
他們也有一點武功底子，出手都不留情，恨不得立即就把穆言給五馬分屍呢！
穆言只能閃躲，就算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不想自己變成如此，就只能盡力的剋制自己。
可他剋制又如何，大漢們更是瘋狂，覺得穆言好對付！
最終，穆言徹底被激怒，那心性也被激發了出來！
他眼睛有一抹藍光閃過，那忽然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純兒哇的一聲，緊緊地盯着穆言，她原以爲穆言沒這麼帥氣，沒想到他一出手，就足以撥動她的心絃了！
她嘿嘿一笑，覺得滿足，自己以後就不是孤孤單單的了，這有一個男人陪着自己呢，真好！
穆言收拾這一幫烏合之衆，也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但他轉醒過來，覺得自己身心舒暢，身體好像充滿了力量一樣。
可噩夢也隨之到來，他見到這地上的屍體，瞳孔緊縮！
他屏住呼吸，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所作所爲。
這與在宮裡的刺客一樣，不對，那是比刺客更要可怕上幾倍……
他嘴脣動了動，無法說話。
這除了他自己，就剩下嗑瓜子的純兒，不是他殺的人，那還有誰？
那無歡……
無歡……
穆言心裡痛苦不已，跌坐在地上，難以承受。
純兒已經奔了過來，她高興地說道：“你這幹嘛？是不是太高興了？知道我們是同一類人呢……”
“你閉嘴！”穆言怒吼一聲，“爲什麼？爲什麼你就要糾纏不清？就算我們同樣是青族的人，那又有什麼關係？你非得是這樣折磨我！？”
純兒一愣，她做錯了嗎？她只是讓穆言認清楚自己本性而已。
她說道：“那……我阿孃都死了，我想跟着你啊……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僅此而已。”
“你跟着我？我已經有妻兒了，你還跟着我幹嘛？”穆言說道。
“我……”純兒無言以對，可她還是不甘心，她和穆言明明就是同一種人，別的女人爲何就要霸佔了？！
她黑着臉，道：“那她也是青族的人？若是不是，她怎麼可能跟你一起？！一個平常人，怎麼會忍受我們呢？只有我，纔是與你最爲相配的！”
穆言道：“你胡說八道得可以，你走吧！”
“我不走！我要跟着你！”純兒再次說道，這青族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她找了一兩年，才找到穆言，她若是走了，莫非還要找上十年？
穆言瞪了她一眼，這才說：“你要跟着我，那不如是殺了我？”
“爲什麼？！”純兒被人嫌棄了，有些委屈，“難道你妻子會忍受你？我就不信！我要去告訴她！讓她選擇！她定然會放棄你的！”
這麼久以來，青族的人不可能跟普通人成親生子的，純兒不知道爲什麼，以前穆言就沒有這天性。
可是現在，穆言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很明顯，這是跟她一模一樣的！
穆言額頭上的青筋突起，盯着純兒，“你若是敢說一句，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純兒被他嚇着了，面色青白。
她抿了抿嘴脣，才說道：“我……我只是爲了你好，你是皇帝，如此招搖，會引來殺身之禍。”
他們雖然厲害，可也是寡不敵衆啊。
571、走火
571
純兒始終覺得，自己是爲了穆言好，她是沒有錯的，爲何穆言就偏偏不領情呢。
是不是穆言的身份還沒有揭露出來，所以他不知道世間險惡？只要他們的身份一旦敗露，那可是有許多人要追殺他們呢。
所以，這怎麼會有什麼真情。
唯一的真情，就是他們自己了！
“這個不用你管！你別再來插手我的事情！我們不是同一路人！”
穆言再次聲明，表明自己與她是不一樣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會害了無歡，他怎麼也不會相信！
純兒皺着眉頭，那神色也是極爲惱怒的。
她就哼了一聲，“你看你現在情不自禁殺了這麼多人，還敢說跟我不是同一路人？這是你的本性，我們都是一樣的，誰敢擋着我們的路，我們都會讓他死！”
他們生性容易暴怒，所以一到這種時候，會無法控制自己。
剛纔穆言也正是這樣，純兒猜得一點都沒有錯！
穆言握緊了拳頭，瞪了純兒一眼，也不想跟她這小女人辯論下去了，轉身就走。
純兒見他要走，也是着急，“喂！我們還沒有說清楚，你怎麼要走！？”
“我說了，我們不是一路人。”穆言再是心平氣和的說道，他知道，自己若是繼續憤怒下去，那他就會中了她的圈套！
純兒氣得跺腳，可自己連這辦法都用上了，穆言也不肯承認，不肯屈服，那她如何是好？
她大喊一聲：“你就等着瞧吧！世人容不下我們！就算是你妻子，曾經再怎麼深愛你，見到你這個樣子，都想要殺了你！保護自己！”
穆言還是握緊了拳頭，幾乎是要掐出血來了。
這純兒說的話句句戳在他的心頭，今日，他雖然憤怒，可也是有一絲的傷心。
他以前都是好好的，可從墓穴回來，他就明顯的變了。
等等，墓穴？怪物？
曾經戰連璟他們說過那主墓裡面有一隻怪物襲擊他們，他當時還奇怪怎麼自己醒來就看不見了，可現在一想，他不禁萬分傷心，原來……那是自己啊……
穆言頭腦一片空白，這種感覺還要怎麼言明呢？
再加上穆桓所說的，那他母親應該就是青族的人……
他恍恍惚惚，也不想回去皇城，便是在外頭流連許久。
等他稍微回過神來，那天色早已暗下來了。
他是一國之君，曾經已經多次不管國事，這怎麼能行呢，他便是頓了頓，就打算回去皇宮。
可穆言心裡同時也擔憂着無歡，便也是去看了看無歡。
這麼晚了，無歡已經躺下睡了。
或許是說，無歡這情況，那精神根本撐不住，所以一整天幾乎都在牀上躺着的。
穆言動作輕輕地，還給無歡蓋了蓋被子。
他神色也是不大好，見到無歡那眉心都是皺着的，他伸手將她的眉頭揉了揉，希望她不要皺眉。
是他，是他讓無歡如此的。
但是無歡雖然沒什麼精神，可穆言這麼一動，她當然是有知覺了。
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這看見穆言坐在自己的牀邊，倒是一愣。
穆言見她醒來了，忽然就覺得自己沒有半點臉面見她，便立即起身想要走。
無歡也是愣住了，喊道：“穆言！”
穆言聽見她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
因爲無歡的聲音，可以說是她最致命的打擊！
他的手微微顫抖着，想不到自己如此禽獸，居然對無歡做了那些事兒……
“穆言？”無歡再是輕聲喊了一聲，“你怎麼見我醒來就走了？”
她聲音輕輕的，顯得有點虛弱。
穆言收拾了一下心情，這纔是一笑，轉過身，“沒啊，我是想要倒一杯水給你喝。”
無歡的臉色才緩了緩，她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笑意，“我不渴呢，你過來做吧。”
穆言點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這房間裡的燭光時不時搖晃着，映得無歡的臉也格外溫柔。
他的心一動，想起無歡以前總是擺着一張無所謂的臉。
“無歡，你好些了嗎？”穆言問道。
“我還能有什麼大礙，是孃親太過緊張了而已。”無歡輕鬆說着，似乎根本什麼事兒都沒有。
可無歡越是這樣，知道真相的穆言更是揪心，他的手足冰涼，卻又不敢跟無歡敞亮說話。
他怕，他怕無歡嫌棄了自己。
穆言隨即就嗯了一聲，說道：“那就好，你記得要好好休養。”
無歡見他臉色不大對勁，就抓住了他的手，發現那簡直是像冰塊一樣呢。
她皺着眉頭，“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你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這麼悶悶不樂的樣子。”
穆言輕輕搖頭，“沒事兒，只是朝廷有些事煩心。”
“原來如此。”無歡就寬了心，只盼着穆言真的是沒事纔好呢。
然而穆言忽然把無歡摟入懷中，感受着她的溫暖，擁抱着她的所有。
這樣的舉動，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非常真實的。
“無歡，其實是我太想你了。”穆言說，“同時也很擔心你，可我卻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你身邊，照顧你。”
無歡心裡暖暖的，穆言說話可真是越來越肉麻了。
她說道：“我沒事的，你忙得抽不開身，也用不着你來照顧我。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好了，我還沒有那麼矯情呢。”
她正好就是摸着他的心，已經覺得心滿意足，因爲這裡頭有她呢。
穆言鼻子酸酸的，接着才問道：“無歡，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像清風那樣，你還會容忍我嗎？繼續愛我嗎？”
無歡擡起頭，“怎麼忽然說這麼奇怪的話？”
穆言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還真是亮晶晶的，漆黑的眼瞳看起來非常好看。
他還是正色說道：“你先回答我。”
“我會呀。”無歡說，“因爲我愛你，我不想讓你像他那樣，所以我更會想辦法讓你重歸正途。你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是不是？”
她也說得無比認真，因爲她覺得穆言是察覺到什麼了。
她就乾脆提醒一下穆言，讓他好好控制自己，這還是有機會的，她也不會放棄他的。
穆言笑了笑，心裡總算是安定了一些，道：“這就好，這就好……有你在就是好……”
他把無歡抱緊了，鬆了口氣。
可天色已晚了，穆言也不好再打擾無歡的休息。
他更是不敢留下來，萬一這又傷害到無歡，這可就麻煩了。
穆言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同時，他心裡也是無比的堅定，就算青族的人又如何，凡事都有例外。
無歡都在努力着，那他爲何還要不相信，還不好好控制自己？
穆言離開後，純兒就從假山後邊探出頭。
她咕嘰了一聲：“這就是他的妻子？”
她又走到窗邊，偷看了一下無歡的樣子。
那燭光還算是明亮的，所以她也看得清楚。
純兒這麼一看，也是嚇了一跳，難怪穆言不肯跟她走啊，原來他的妻子這般美貌！
就算是相貌憔悴，也掩蓋不了無歡的絕色呢……
純兒摸了摸下巴，一臉不甘心，畢竟她瞧上的東西，爲什麼要得不到？
穆言和無歡明明就不是同一種人，勉強在一起又如何。
純兒勾了勾嘴角，那眼睛閃過一抹藍光。
她學着鳥兒叫了兩聲，見無歡沒有反應，便也是安心了。
純兒伸出手，那手指一彈，桌上的燭臺就倒下了。
蠟燭掉在桌布上，只需要那麼一小點時間，就立即燃燒了起來！
純兒輕輕一笑，看穆言還說什麼妻兒！
她轉身就走，明日就看着穆言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就行了。
無歡剛剛睡着不久，就嗅到了一股煙味。
她咳嗽着，還聽見外頭有人叫喊着走火了。
無歡渾身都沒什麼力氣，這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被濃煙嗆得喘不過氣來，連眼睛都差點睜不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就走火了？
但她見到火勢兇猛，已經蔓延到她這邊來了。
她用手捂住嘴鼻，想着辦法逃出去。
這大半夜的，戰連璟和樂千雪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匆匆趕來。
戰連璟見到屋子已經被火勢包圍，臉色青白，而樂千雪什麼也不管，就要往裡邊衝進去！
“雪兒！”戰連璟把她拉住，“你不要進去，我進去！”
樂千雪現下害怕得說不出話來，見戰連璟還算是淡定，她急忙點點頭，讓戰連璟一定要把無歡救出來。
那門口都被火勢給包圍了，戰連璟要進去談何容易呢！
幸好這院子裡都是有兩個大水缸，就是用來預防走火用水的。
他一掌擊出，那水花全都飛揚了起來，他再是運功控制着那些水，往屋子裡飛去！
登時，那火熄滅了許多。
戰連璟也趁着這個時候，急忙闖進去。
無歡正咳嗽着，見到戰連璟進來，慶幸了一下，。
戰連璟急忙掠過去，把無歡抱着。
他用內力打出一掌，將前面的障礙物給清除了，纔算是有驚無險的飛出去了。
樂千雪在外頭已經是擔心不已，見到兩人平安無事的出來，登時就是哭了。
她抽泣了起來，說道：“嚇死我了！”
572、故意爲之
572
可是無歡吸入的濃煙太多，那一時間還沒有晃過神來。
她混混沌沌，戰連璟就連忙讓人拿點水過來，喂着無歡喝一點。
無歡喉嚨才覺得好一點，再是咳嗽了幾聲，總算是好了過來。
她微微喘氣，看了看樂千雪已經哭成了淚人，這火光瀰漫中，她還見到戰連璟的手都被燒傷了。
“無歡，你沒事吧？”樂千雪急忙問道。
無歡搖頭，聲音沙啞，“我……我沒事……”
樂千雪又是急忙給無歡看了看，發現無歡手臂都有幾處灼傷了。
她皺着眉頭，“要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免得發炎了。”
“我……只不過是稍微燙傷了一點，但是爹爹……嚴重多了。”無歡急忙說道。
她有一絲的哽咽，幾乎是無法自拔，沒想到現在她如此脆弱，還要別人拼了命來救她。
見到戰連璟的傷口，她怎麼還忍受得住呢。
“無歡，我不礙事。”戰連璟說道。
他有內力護體，根本就沒什麼要緊的。
可無歡就抓住了戰連璟的手，在顫顫發抖。
戰連璟摸了摸無歡的頭，讓她冷靜一些。
做父親的，爲了女兒擋風擋雨有什麼要緊的，更何況現在擋火也不要緊啊。
那屋子的火勢很快就撲滅了，也算是有驚無險。
樂千雪先給無歡處理傷口，隨後纔給戰連璟上藥。
她見到戰連璟那模樣，手也是有點發抖，道：“不是叫你小心一點嗎，怎麼還是這模樣，要是被人見到了你這模樣，可什麼臉面都沒有了，丟光了！”
戰連璟當時情急，哪想到這麼多。
他見無歡還是有幾分愧疚的樣子，就急忙說：“這不礙事，很快就會好了。”
樂千雪嘆了一聲，真是覺得事兒多，看來以後得多派一些人去照看無歡了，今晚那守夜的丫鬟就是打了瞌睡，等到後邊才喊着走火了。
這過了一會兒，皓月就匆匆忙忙過來。
她也是有點着急，說道：“王爺，剛纔屬下去看了一遍，發現有可疑。”
這可是讓戰連璟的眸光更冷了幾分。
他抿緊了嘴脣，手指也微微合攏，那怒氣難以掩蓋。
隨即他才慢聲說：“什麼可疑？”
這事兒連累到無歡，決然沒有那麼輕易就罷休的！
“郡主房中的蠟燭雖然一直點着的，就只有這麼一個着火的點，但是屬下剛纔一看，那燭臺是倒下的，燭臺的重量不輕，若不是人爲，不應該倒下。”皓月說道。
而且事發當時無歡正在睡覺，不可能是無歡自己不小心弄倒了。
再怎麼說來，守夜的丫鬟也沒發現有人進出呢。
無歡輕輕蹙眉，這穆言走後，她便是睡着了，這斷然不會是穆言害她。
可這人究竟是誰呢？
是誰想要她死呢？
戰連璟已然是極爲惱怒，輕哼了一聲：“這人一定要揪出來！”
樂千雪也是這麼認爲，說道：“這人能耐不小，無聲無息的來了。”
無歡倒是沒什麼感覺，她遲早要死，今日那種恐懼她還能接受。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穆言，可惜，幻楓到如今也沒找過她呢。
無歡心事重重，思緒也有點混亂。
然而戰連璟此時就問了一句：“無歡，你還有什麼仇家？”
無歡啊了一聲，有點恍惚，她想了想，說道：“我還能有什麼仇家，都沒了吧。”
戰連璟的眸光又沉了下來，這暫時又沒有頭緒，可此人他又不能放任，以後無歡可就一直處於危險之中了。
樂千雪說道：“既然沒有什麼頭緒，我們就派多一點守衛吧，這始終都是戰王府。”
此時，戰連璟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是點點頭。
無歡就有些無奈，說道：“不必這麼緊張吧……這麼多人，我也不方便。”
戰連璟看了無歡一眼，就說道：“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你這身體，也比較少在外邊走動，現在可是有人想要殺你，這怎麼還能夠不防備？難道還要等出事了才防備嗎？”
無歡聽了，也知道自己父母的擔憂，她就只好是略微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稍微一緩，又是說：“好的，都聽你們的。”
戰連璟說道：“這才乖，爹爹去安排。”
無歡也不是小孩子了，只是自己無能爲力，也只好聽從安排了。
而穆言得知戰王府走火了，他便是發了好大的脾氣。
“怎麼沒人告訴朕！？”穆言低吼一聲。
太監縮了縮身子，只好說：“皇……皇上，這半夜出了事，消息在清晨才傳來的。不過皇上不必擔心，聽說戰王府無人傷亡，戰王爺也只是受了一點小傷而已。”
穆言蹙眉，“戰王受傷？”
這想來想去也是不大可能，戰連璟是什麼身手，怎麼也不應該受傷的呢。
他也是擔心無歡，想着是不是無歡出事了。
他當即就要出宮去戰王府，不過太監又急忙說道：“皇上，太師大人已經在外邊等候了，說一定要見皇上，不如皇上先見了太師大人再去戰王府吧。”
“太師來了？”穆言蹙眉，不過想想也是，倪太師估計是很着急了。
他立即讓人梳洗，然後召見倪太師。
倪太師又是黑了臉，畢竟穆言每一次都是這樣，半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幸好他知道穆言能耐不小，一般不會出什麼事兒，所以也不擔心。
“皇上！”倪太師喊了一聲，“真的是太過分了！”
“太師你怒什麼呢，這有什麼事兒就好好說嘛。”穆言說道。
倪太師嗯哼一聲，還是那一張臭臉，“皇上，你都不在，還怎麼好好說？你這外出了一天，都堆積了多少朝政沒有處理啊。”
“也就這麼一天，還能堆積多少朝政啊。”穆言說着，“太師不必緊張，朕一定會好好的處理，儘快處理，如此太師滿意了吧？”
倪太師還是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說道：“皇上聖明，但皇上這一次是去了哪裡？”
穆言面色微微一僵，就也沒有說別的，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最好能瞞一輩子。
幸好，這有點了解真相的穆桓已經被殺了，他倒也是安心了。
然而，卻還有一個純兒，她纔是最關鍵的。
“皇上？”倪太師見他沒反應，又是叫喊了一聲。
穆言回過神來，就說：“沒什麼事兒，倒是戰王府那邊出事了。”
“皇上說這個啊，也不知道戰王府怎麼就走火了，老臣也是有點擔心呢。”倪太師說着，倒也是憂心忡忡，戰王府向來都沒出過什麼事兒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是走火了這麼嚴重。
可穆言的心就有點不安穩了，的確，因爲戰王府的名聲在外，根本不會有人去搗亂，得罪了戰連璟，所以戰王府還真是許久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穆言沉吟了一下，便是說道：“這個也不礙事，可能只是意外，不過這也要細查，看看戰王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倪太師就只好說：“憑着戰王府那手腕，如果是有人故意爲之，那根本不需要別人插手了，老臣覺得咱們是瞎擔心了。”
穆言想了想，也覺得是。
可，如果那個人是純兒呢？戰連璟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也不知道她的實力呢。
穆言繼續說：“那是，朕等會就前去看看。”
“啊？皇上又要外出啊，這不用吧？”倪太師的臉頓時又是沉了下來，很是不滿。
這皇上就該有皇上的樣子嘛，怎麼能夠這樣呢。
穆言說：“朕如果不去慰問一下，那戰王爺以後介意，這該怎麼解釋？”
倪太師倒是釋懷了，畢竟這事兒還真是要妥善一點纔好。
他咕嘰了一聲：“不知道皇上以後會不會來太師府慰問呢。”
穆言現在耳朵可靈了，自然是聽見了，他瞥了倪太師一眼，就說：“朕肯定會的。”
倪太師吃吃一笑，便是點了點頭，“皇上耳朵真靈敏啊，那老臣隨着皇上一起去吧。”
穆言自然不願意，畢竟無歡可不能在倪太師面前出現。
他說道：“你不必去了，你先把重要的奏摺批閱，等朕回來再瞧瞧就是了。”
倪太師向來是以國事爲重，既然穆言這麼說，他自然是不能拒絕，就留在宮中了。
穆言前去了戰王府，發現戰王府守衛多了不少，而且還真是警惕。
看來，這還真是不能小瞧了戰連璟，在這皇城當中，就數戰連璟最有實力了。
戰連璟前來迎接，見到穆言，倒也是表露出什麼。
“皇上怎麼來了？”戰連璟明明知道穆言的來意，可還是故意問道。
穆言則說：“朕知道戰王府走火了，所以就來看看。”
“這沒什麼大礙，皇上不必擔心。”戰連璟說着，隨後就頓了頓，“皇上就是問這個？”
戰連璟知道穆言的心思，便是帶着穆言去無歡現在住的院子裡。
穆言見了，問道：“難道這起火的，就是無歡的院子？”
戰連璟點點頭，說：“沒錯，還是有人故意爲之。”
穆言心裡一驚，同時也是驚怕起來，因爲他心裡很怕……很怕無歡會受到了傷害！
他問道：“那無歡沒事吧？”
573、暗殺
573
戰連璟輕輕搖頭，“無歡沒什麼事。”
穆言這纔是鬆了口氣。
他眸光的顏色暗沉了下去，心裡也在懷疑純兒。
“皇上在想什麼？”戰連璟喊了一聲，覺得穆言有些奇怪。
穆言回過神來，這才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怕無歡以後會再出事而已。”
“我們會注意，皇上不必擔心。”戰連璟看了穆言一眼，同時心裡也是複雜的。
看穆言這個樣子，那應該是沒什麼事兒的，但也怕穆言會再度發瘋。
隨後，戰連璟又說：“皇上，不如是讓小泓兒和清甜過來陪陪無歡吧，也好讓無歡高興一下。”
“如此……”穆言雖然是同意，但是雲太后那兒比較難說。
戰連璟也看出穆言的思慮，他便也是說道：“皇上不必擔憂，太后那兒，我會去說的，太后必定會同意。”
如此的話，穆言倒也是放心了。
他點點頭，說道：“好，這事兒就交給戰王了。”
戰連璟嗯了一聲，這已經是到了新院子外邊了，戰連璟也不打擾兩人，便讓穆言自己進去了。
戰連璟心事重重，也不知道自己讓他們兩人見面是對還是錯。
穆言走到門口，也不大敢進去。
因爲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晚來了這裡，反倒把純兒給引過來，所以傷了無歡。
他徘徊已久，也是想要遠遠看看無歡一面就行了。
但心裡的思念會讓他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那好像是有吸引力的，他能感覺到無歡在什麼位置。
縱然無歡昨晚遭遇驚變，但所幸精神還算不錯。
穆言也就是靜靜的看了她幾眼，沒有進去，省得打擾了她。
如果他不解決了純兒，那還真是沒辦法和無歡安心在一起，因爲他怕自己這個秘密遲早會泄露出來。
因爲太愛，所以有時候也是自私。
可純兒知道穆言在哪，穆言卻不知道上哪兒找純兒呢。
他想了想，知道純兒還會來找自己，便也是靜心在宮裡等着了。
而戰連璟隨後就去了一趟皇宮，說是替孩子調理身體，雲太后知道戰王府有樂千雪在，也就放心的允許了。
無歡這有了兩個孩子作伴，更是高興，可惜自己精神有時候不足，不然就是完美了。
而在今日，無歡剛剛陪着兩個孩子午睡，她見孩子都睡着了，便打算給孩子擦擦汗。
但一陣冷風吹過，無歡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她回頭一看，果然是見到幻楓站在自己身後。
“乾爹！”無歡也不敢大聲，就只是輕輕地喊了一聲。
幻楓面色凝重，略微的點點頭。
他看了看孩子，隨即就說：“孩子長得真可愛。”
“乾爹，你出關就是爲了看孩子？”無歡笑着問道。
“不是，還真是有正事。”幻楓說着，就走到了一邊，無歡知道他的意思，就也走了過去。
幻楓低聲說道：“我想到辦法了，但只能二選一。”
無歡知道幻楓說的是什麼。
她急忙問道：“什麼二選一？是有兩個辦法可選去救穆言嗎？”
“不是。”幻楓回答道，“是你要活，還是穆言要活？”
“什麼？”無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皺着眉頭，覺得這話有點逗。
“那半顏丹在我手上，但這半顏丹就只有一顆。”幻楓說，“所以是救你還是救穆言？”
“自然是救穆言！”無歡一下子就決定了下來，根本沒有猶豫。
幻楓的眸光暗了暗，心想着無歡果然就是這麼選擇的，他來的時候，就是知道這樣的結果了。
無歡接着又說：“救我，那是要犧牲兩個人，還是我的爹孃，這怎麼可以？”
幻楓點點頭，就是因爲太瞭解無歡，所以幻楓才一直不肯幫戰連璟。
不然，到時候無歡肯定是更加難受，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無歡又是問道：“那怎麼救穆言？那半顏丹對他也是有用嗎？”
幻楓沉吟了一下，這才說：“是有點用，不過你要知道，我想的辦法有幾分危險，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行也要試試。”無歡說，“現在他那跡象更加明顯，我很怕他自己很快就發現，或者是被人發現了，端木睿還是在宮中的呢……”
幻楓自然知道無歡的疑慮，他讓無歡靠近一些，便是給無歡說了他的方法。
無歡聽了，臉色發白，有點不敢想象。
她抿了抿嘴脣，再問了一聲，“真的是這個辦法？”
“對，幸好穆言只有一半青族的血統，還可以用這個辦法。”幻楓說，“不然，那還真是無能爲力了。”
無歡的手都有點發冷，幻楓說的可能是唯一的辦法了，她還能拒絕嗎？
而且這件事，也只有她能做到而已。
不過幻楓又是正色說：“可是無歡，我並不希望你去冒險，你一旦這樣做，可能會觸怒了他，到時候就很是危險。”
無歡咬了咬下脣，還是無比的堅定，“就這樣做吧，如果這要賭上我的命，我願意去賭。”
幻楓深深地看了無歡一眼，也不再阻止什麼。
這可能不是最好的結果，可已經是力所能及的結果了。
幻楓把半顏丹交給了無歡，再三叮囑無歡收好了，別在戰連璟他們面前展露，免得讓他們知道了計劃，到時候阻止了她。
無歡再三答應，握緊了那半顏丹，等幻楓走後，便是去找地方藏了起來。
她又是看了看小泓兒和清甜，縱然是不捨，可又有什麼辦法。
穆言等了幾日，純兒也沒有現過身。
相反，無歡就讓皓月送了信相約。
穆言感觸良多，他雖然與無歡相隔兩地，可無歡還是頗爲重視他們的感情。
無歡要與他去郊遊，穆言心裡美滋滋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已經在考慮着穿什麼衣衫。
但是他看了一遍，也是不甚滿意。
太監就說：“皇上，這若是不滿意，可以讓尚宮局做一套。”
“這也來不及了。”穆言說着，就也是再挑選了一下，總算是選了一件青色袍子，那暗暗的花紋並不張揚，出宮就最適合了。
“這件如何？”穆言問了一句，可那太監卻沒有答話。
穆言覺得奇怪，回頭一看，就見到純兒坐在一張桌子上，還晃着兩根小腿。
在殿內的太監，不知何時全都被打暈了。
純兒感嘆了一句：“看來你還不夠火候啊，居然是沒發現我進來了。”
穆言皺着眉頭，對着純兒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他問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來提醒你啊！”純兒說，“你可知道我盯了你那個妻子多日，我發現了她有些不尋常！”
穆言冷冷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但是他隨即一想，純兒既然這樣說，肯定是知道了無歡！
他立時又是問道：“是你放火！？”
“是我啊。”純兒乾脆就承認了，“也算她命大。”
穆言這一下子就怒了，沒想到純兒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他憤怒不已，已經是一掌打下去！
純兒急忙躲開，恩哼了一句：“你怎麼就出手了？我現在可是好心來提醒你！”
“你要害無歡，現在送上門了，我還能饒過你？”穆言說着，更是不停歇！
純兒躲來躲去，那嬌小的身形倒是不怕什麼。
她飛躍到橫樑，稍微一停留，就說：“我這還不是爲你好！我們都是同類，我這樣做沒什麼不對！？可你要知道，你那個妻子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她這幾天一直拿着一把利劍在拭擦呢！”
純兒也不是沒眼力的人，看得出來那把利劍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法寶！
她等了那麼多天，終於是抓到了無歡的把柄，那怎麼會放過呢？
可純兒說的話，穆言都不會信。
他哼了一句，“你以爲你說的話，我還會信你？”
“爲什麼不信我？”純兒也是惱怒呢，“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怎麼會害你？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呢！”
純兒覺得甚是委屈，這穆言也是一個大傻子！被美色迷惑到這個地步了！
可無歡就是一個病秧子，也不知道穆言喜歡她什麼。
如此一來，純兒更是不服氣了。
可正因爲這樣，穆言更不會相信純兒。
他說：“你再詆譭無歡一句，我現在就與你同歸於盡！”
純兒氣紅了臉，扁着嘴巴，很是惱怒。
她擺擺手，說道：“隨便你吧！我說的你又不信！你要知道，沒人會與我們靠近的！你應該要知道這個事實！”
她說罷，便是輕輕一躍，就也離開了，沒有半點聲音，連羽林衛都沒有發現呢。
穆言緊握着拳頭，自己能耐不足，對付不了純兒，這就留下了隱患。
可他真的從未思慮過純兒所說的話，一點都不相信。
過了兩天，天氣依舊是大好。
穆言去接了無歡，然後兩人就坐馬車出城。
穆言準備了不少東西，怕無歡餓着冷着。
他問道：“這忽然要出城郊遊，你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興致？”
無歡抿了抿嘴脣，淡笑着說道：“這景色那麼好，我也不想整天呆在府裡，人都變得沒精神了呢。”
穆言也不懷疑，就點了點頭，“那也是，你今日臉色可真是好多了。”
574、救你殺你
574
這到了附近的月星湖，馬車也就停了下來，那車伕也就到了一邊歇息，省得打擾了兩人。
穆言扶着無歡下了馬車，還想要扶着她走路。
無歡就有些無奈，嗤笑了一聲說道：“我有那麼虛弱嗎？連走路都要人扶着嗎？”
“怕你摔着了。”穆言說着，可也沒有扶着無歡了，免得她不高興。
無歡見到那湖泊，還真是大呢，而且那水又是非常清澈，波光粼粼，陽光灑落下來，那景色更是美得不能言喻。
兩人繞着岸邊慢慢走着，這兒空氣也清新一些，穆言本是與無歡並肩走着，可無歡隨後就主動拉上了他的手。
穆言心中一暖，轉頭看着無歡，對上了她一雙眼睛。
無歡笑着，“你看着我幹什麼，看路啊。”
“我們從未這樣嫺靜的相處過。”穆言慢聲說着，“所以今日看你，也覺得你特別美。”
無歡那笑意更濃，另一隻手就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
穆言給她整理了一下碎髮，點點頭，“自然是的，這論美貌，沒多少人比得上你。”
無歡還是笑着，就拉着穆言繼續往前走。
那風親吻着兩人的肌膚，輕柔得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穆言握緊了無歡的手，這有無歡在，纔是他想要的生活。
其他的，他一概不想管，不想去面對。
可無歡的臉色就慢慢的沉了下去，另一隻手中，握緊了劍柄，她也正在猶豫。
她的心思，穆言暫時也沒有察覺到。
這大好景色，讓他一時晃神。
然而無歡此時卻看了穆言一眼。
穆言一愣，對上她的眼睛，“無歡，怎麼了？”
無歡咬咬牙，心裡登時就堅定了起來！
她的手一揚，猛的就往穆言的胸口上刺下一刀！
穆言本來還關心着無歡，可沒想到她忽然就對自己下手了！
他呆呆的看了看無歡，隨即就看到自己胸口上的利劍。
這……這不是無歡當初用來對付清風的嗎……
他喘着氣，覺得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無歡……”穆言喊着，非常不解，不敢相信！
無歡抿緊了嘴脣，此時也不說什麼，她還想要把那利刃拔出來！
穆言驟然惱怒起來，那眸光都變了，頓時就是異常的兇狠！
他揮出一掌，把無歡震開！
可是穆言被無歡的利劍傷了，元氣已經不足，現下也沒發揮出多大的實力！
無歡退後幾步，面色青白。
穆言緊盯着無歡，倒是想起了純兒的話。
原來，純兒的話並不是假的，無歡還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他的心……還真是痛！
“無歡，你爲什麼……”穆言說着，自己動手，把那利劍拔出來。
那利劍不是穆言的，因爲認主，還發熱灼傷了他的手，可此時他根本就不在乎！
無歡見到穆言這模樣，也是被嚇住了。
穆言冷哼一聲，把那利劍扔回給她，卻還留了一點情義，沒有傷着無歡，只到無歡的腳下！
“你知道了？”穆言任憑着那傷口淌血，並沒有理會，“所以你想要殺了我，爲天琉城除害？”
無歡更是一驚，穆言在疑惑的同時，她也是！
她雙腳發軟，低聲問道：“你……也知道？”
不然穆言不可能會如此兇猛，他那天性一旦被髮掘，根本就不可能壓抑得住！
果然，穆言淡淡的說道：“沒錯，我怎會不知道？”
他走近一步，無歡就忍不住退後一步。
只因爲此時的穆言的確是有點恐怖，無歡的印象中，只有那溫潤如玉的穆言！
穆言冷笑一聲：“果然，在你眼中，有一點危害的人，你都不會放過，就算你愛的，你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他以爲自己是特別的，沒想到這結果還是一樣。
就算得到了無歡的心又如何，那一點用都沒有。
“不是這樣的。”無歡說着。
“那是怎樣？！”穆言怒道，“你那一劍還殺不了我！那就再來一劍好了！”
無歡看了看地上的利劍，她定了定眼神，也沒有猶豫，便是從地上撿了起來！
穆言見到這一幕，那心都冷了！
沒想到她還真是下定了決心，要取了他的性命！
無歡……戰無歡！我還真想挖出你的心，好好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看看那裡邊究竟有沒有情！
無歡打了一個冷顫，握緊了利劍，她現在比不過穆言，這要如何下手？
她只好說道：“穆言，我是在救你。”
“救我？”穆言笑了一聲，“把我引來這裡，讓我降低防備，看看我這傷口，這不是讓你好下手嗎？”
無歡低吼一聲，“不是！我真的是在救你！我只是除掉你那天性！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吧！”
“怎麼相信你？清風也是相信你，所以他被你殺了，我現在如果也相信你，那不也是要被你殺了？”
穆言的聲音冰冷得可怕，那血還是烏溜溜的流着，染紅了他的衣衫。
無歡微微喘着氣，如今怎麼解釋都是不得穆言的信任！
她接着就說：“如果我真要殺你，我早就殺你了，不是嗎？”
穆言稍微一愣，倒也是認同。
無歡一早就知道了，那他吸取她的精氣，她也是知道的。
那何必還要等到今日才下手呢？
他面色緩了緩，就問道：“你想要救我，就是要殺了我？讓我別再犯錯？被變成一個殺人魔？”
無歡立即搖頭，“不是的，我……”
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頸就傳來一陣疼痛。
她眼前一黑，便也是跌倒在地上。
穆言見到如此，立即就是上前扶着無歡，他那心更是隱隱作痛。
有人嗤笑一聲，接着就說：“這麼爛的藉口，沒想到還有人說呢，你這也相信？你是被迷得多厲害啊！”
穆言擡頭一看，那果然就是純兒，除了她，也沒有人這麼好管閒事了。
“你這還瞪着我？你應該感謝我出現救了你，要不然她還真是哄你兩句，你就真的去送死了！”
純兒叉着腰說着，還有點沾沾自喜，畢竟是自己救了穆言呢，他應該是感謝自己纔對的！
穆言垂下眸子，低聲說着：“不會的，無歡不會真要殺了我。”
純兒也是氣壞了，哼了一聲，“你這也是笨死了！爲什麼你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我早說了，沒人能夠容忍我們的存在！只有我們青族的人，纔會互相扶持，才能夠信任啊！”
“可我也相信無歡！”穆言又重複着，很是堅定。
純兒被他一吼，不知道這該說什麼纔好了。
她臉色鐵青，盯着穆言，怎麼也覺得不解氣，便是驟然往無歡的天靈蓋打去！
穆言見到她出手，頓時大驚，立即就是用手一擋，不讓純兒傷着無歡！
他的手骨受了她一掌，那幾乎是要斷掉了，而且他的胸口也覺得氣血澎湃，那氣血翻騰得厲害！
純兒咒罵了一句：“還真是死性不改！”
這穆言的牽絆就是無歡，這殺了無歡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她再是出手，可穆言還真是拿了性命來抵擋，怎麼也不讓她殺了無歡！
純兒也不想殺了穆言，不然她以後還真是孤獨死了！
穆言本來已經受傷，這與純兒交手，更是吃力得很！
純兒哼了一聲，已然是把穆言給控制住。
她說道：“她是要殺你！你這還要救她？！”
“不……她說了不是就不是，我信她！”穆言說道。
純兒也是氣壞了，順手就是把穆言的穴道給點上了！
穆言心裡大驚！
而純兒隨後就走到了無歡的跟前，冷冷的盯着無歡。
上一次殺不了她，這一次還會失手嗎？
純兒眯了眯眼睛，已經是擡手！
“不要！”穆言在後邊大喊着，身體乏力得很，想要阻止純兒，可又無能爲力！
純兒喃喃說道：“怪只怪她耽誤了你，還想要殺你了。”
她已經伸出爪子，對準了無歡的天靈蓋！
然而此時，卻有一道雷光劈下，純兒的手覺得火辣辣的，立即躲開！
這算什麼？這麼好的天，怎麼就打雷了！？
她定眼一看，無歡的跟前就出現了一人。
那男子雖然已經過了四十，卻是另有一番風味，相貌不凡，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純兒那小心思也有了，可就聽見他說：“傷我的女兒，你是打算賠命？”
“你是她爹？！”純兒一愣，也是傷心，沒想到這天下的好男人都名花有主了！
而且這居然還是無歡的父親，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無歡每天都能見到這麼帥氣的父親呢！
可純兒很快就回過神來，道：“賠命？難道你真能殺我？”
純兒年紀小，卻已經有這樣的修爲，她一向很少把人放在眼裡。
但是她隨後又想起那一記雷光，就有些警惕了，不敢輕舉妄動。
很明顯，戰連璟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呢。
“那就試試。”戰連璟說着，同時也是一揮手，把穆言的穴道給解開了。
穆言得了自由，立即返回戰連璟那一邊，見到無歡平安無事，也是鬆了口氣！
而戰連璟此時也驟然出手，根本不與純兒客氣！
純兒大驚，因爲戰連璟的氣勢還真是厲害！
575、無歡的苦心
575
純兒那速度也是快了，可就差點擋不住戰連璟的招數！
她聽說天宮滅了，可就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麼厲害的人，把她的招數都拆掉了！那氣勢也是壓倒！
戰連璟眼眸一眯，已然是一掌打出，正中純兒的腹部！
純兒登時就是吐出一口血，受了內傷！
她咬咬牙，說道：“你這大男人還要欺負我一個女子？！”
“我向來不會憐香惜玉！”戰連璟冷冷的說道，這已然是要把純兒往死路上逼去！
純兒已經體會到了死亡的氣息，當即就是孤注一擲，被戰連璟打斷了一隻手，轉而就是藉機逃走了！
戰連璟想要追上去，不過心繫無歡，也就作罷。
此時穆言半抱着無歡，得知她沒什麼事，戰連璟也鬆了口氣。
他看見穆言胸口滿是血，隨手就給了穆言一顆丹藥，說：“這是雪兒的丹藥。”
穆言拿着丹藥，看着戰連璟把無歡抱起來。
他忽然就不知道動彈，他問道：“你是來接應無歡的？”
“接應？”戰連璟微微一頓，“我只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暗中跟着，倒是沒想到無歡會這樣做。”
就連戰連璟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過看來，無歡也是覺察了什麼，她應該是要用什麼辦法救穆言。
穆言捂住了傷口，抿了抿嘴脣，這才說：“你們都知道？”
他忽然就傷感了起來，他是後知後覺，而戰連璟和無歡早就知道了。
若是他們想要對他下手，那早就會行動了，哪裡會等這麼久。
戰連璟此時就說：“我並不大知道你爲何會這樣，所以只是暗中觀察和提防，但是無歡可能是知道了原因吧。”
此時他也有點惱怒，這麼大的事情，無歡竟然也不與他們說，今日若不是他趕來，無歡還真是沒命了！
穆言有點恍惚，有點失神。
他喘着氣，這才慢聲說：“我……那不如是殺了我吧，我活着，也會變成像純兒一樣，一點人性都沒有了。”
他是一國之君，應該是爲國爲民，怎麼能以殺戮爲喜呢。
戰連璟略微一頓，看了穆言一眼，說：“皇上，等無歡醒來之後再說此事吧，你尚且能控制自己，那麼快就尋死？”
穆言聽了，也覺得有點道理。
他吃了丹藥，那氣息也恢復了一點。
他就隨着戰連璟回去，無歡只是被打暈，這等會就會醒過來了。
而樂千雪就給穆言包紮傷口，她看了看穆言的傷口，就說：“無歡下手還真是快準狠啊，位置拿捏得非常好。”
穆言有點無言，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他因爲此事，心裡已經非常難過了。
他就說道：“岳母，你可不可以認真一點？”
樂千雪吃吃一笑，“我已經挺認真了啊，你的體質不同一般，這對你造成不了什麼傷害。沒給你檢查還真是不知道呢……這確實有點奇怪，你看看，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這傷口癒合了一點了。”
穆言這看得不大清楚，他說道：“這青族的人都有這類特徵？”
“大概吧。”戰連璟在一邊插嘴道，“我也沒聽說過，但是聽你剛纔這麼說，這青族的確是該砍殺個乾淨。”
穆言的眸光暗沉了下去。
“只是你母親，在宮中生活好幾年，都沒有出過什麼事兒。”戰連璟說，“先皇也從來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不是嗎？”
“我母親……”穆言稍微一愣，回想起了往事，更是恍惚，“她很是嫺靜，很少生氣的，我那時候儘管小，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戰連璟點點頭，說：“所以這還有辦法，只是我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控制。你一直都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去了一趟墓穴，這才激發了出來，這應該還有轉機。”
穆言聽了戰連璟的話，也稍微安定了一點，就鬆了口氣。
穆言這受了傷，還想要向無歡問個清楚，所以就暫且留下，也好等無歡醒來。
他留在無歡的房間內，時不時看了看無歡。
可他覺得陰風陣陣，他皺着眉頭，覺得有點奇怪，這陰氣似乎有點重呢。
怎們回事？之前來這兒來，都沒覺得這樣呢。
他一轉頭，就看見一抹黑煙拂過。
穆言立即大驚，說道：“什麼東西？！”
“是我……”那一抹黑煙也沒有化成人形，她現出被穆言看見，已經花費了不少力氣。
穆言認得這聲音，不就是墓穴裡的那個蓮花嘛！
他就冷靜了下來，說道：“我還以爲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他帶着蓮花出來，還以爲蓮花早就脫身了，現下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藏身在半顏丹裡，可那半顏丹被毀了，我就只好留在這裡，等養好陰氣再走了。”蓮花說道。
她在這裡見到穆言，也是高興。
這人世已過幾十年了，她對這裡的一切都非常陌生，也就認識穆言了。
穆言聽了她的話，反而是驚住了，“你說什麼？半顏丹被毀了？！”
如此一來，那無歡可如此是好？！
穆言覺得這連半點希望都沒有了！
蓮花在四處飄蕩着，很是孤獨，她就慢聲說着：“就是她弄壞的，她把粉末都塗到一件法寶上。”
這房間裡，也只有穆言和無歡兩個人。
穆言一愣，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轉頭看着無歡，怎麼想也是不明白。
他皺着眉頭，問道：“你說什麼？”
“就是她啊。”蓮花再次說道。
穆言不敢相信，就算無歡不想用這半顏丹，也沒有必要把它弄壞了！還是把粉末塗在法寶上！
他忽然就靈光一閃，急忙去翻了翻，把那利劍找了出來。
穆言問道：“可是這個東西？”
蓮花再是一晃動，就說：“是啊，她就是把粉末塗在這裡，也不知道她是想要幹什麼。”
穆言聯想種種，眼睛和鼻子就忍不住酸了起來。
那悲傷之意襲上心頭，轉而更是無法自拔。
蓮花覺得奇怪，見到穆言這麼一個男子居然如此悲傷，哪能不奇怪嘛。
“你怎麼了？”蓮花問着。
可穆言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也只能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拿着那一把利劍，覺得有千斤重。
如此，還要懷疑無歡對他的情？
蓮花見穆言一直不說話，還真是莫名其妙的，只是穆言到了牀榻邊上坐下，沉默着。
無歡依舊是昏睡着，但她的呼吸微弱。
蓮花飄了過來，見到無歡，哎呀一聲，幽幽說道：“你說的妻子，該不會是她吧？”
這半顏丹本是穆言千辛萬苦求來想要救無歡的，可沒想到……現在反而是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抿緊了嘴脣，只是點點頭。
蓮花也是迷糊了，她在半顏丹裡，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呢。
可此時，穆言應當如何呢？他要怎麼表現，才讓無歡好受一些呢？然後也會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
蓮花覺得無趣，就到了一邊自己呆着。
穆言照看着無歡，臨近傍晚的時候，無歡終於是醒過來。
她這還是有點着急，見到穆言，就下意識要找到自己那個利劍法寶。
法寶認她這個主人，嗖的一下就飛回了她的身邊。
無歡面色一緩，鬆了口氣。
穆言見到如此，更是有點傷感。
他在無歡心目中的地位，是有多高呢。
“無歡。”穆言輕輕地喊了她一聲，“你想做什麼，不妨跟我說。”
“你……”無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還是一陣疼痛，“是誰打我的？”
她現在居然那麼差勁了，連別人靠近都沒發現呢。
穆言直接說：“跟我一樣的人。”
“跟你一樣？”無歡蹙眉，“青族？”
他無聲的點點頭，果然，無歡早就知道了，還是一清二楚的。
而他那兩次吸取無歡的精氣，無歡也是知道的，但她一句話都沒說過，還替他隱瞞了。
無歡皺着眉頭，有點小擔心，“沒想到這還有呢，居然還找上你了，那人呢？”
“戰王忽然出現，她逃走了。”穆言說道。
無歡接着就看了看他的傷口，抿了抿嘴脣，目光專注，一點也沒有移開。
穆言問道：“無歡，你既然知道了，你今日的舉動，是想要幫我嗎？”
無歡點點頭，說：“是啊，我以爲你不知道，覺得自己會容易得手一些，沒想到你也是知道了，所以纔出了變故。”
穆言也是恍惚，這如果不是純兒，他還一直矇在鼓裡呢。
不過這也是造化了，幸好他在關鍵的時刻還是選擇相信無歡，不然事情還真是無法挽回了。
他繼續問道：“你用上這法寶，這就是你的法子？”
無歡也是認真說道：“是啊，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還能有這樣的法子？僅此而已嗎？”穆言問道，“難道是你這法寶特別一些？”
無歡躲過穆言的目光，她也不想面對。
她點點頭，摸着利劍，說：“是啊，不過這個法子也只能用一次，再多也就沒了。”
“那半顏丹呢？”穆言問了出口。
無歡的手一僵，擡眸看着穆言，發現他已經流出了眼淚，但還是一直盯着無歡！
576、二選一
576
穆言已然是忍不住，本是想要裝作不知道，可他根本就不能！
無歡伸手要將他的眼淚給抹去，不想見到他如此傷心，穆言就順手抓住了她的手。
無歡不能動，只是靜靜的看着穆言。
她抿了抿嘴脣，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自會知道。”穆言如鯁在喉，那聲音都有些哽咽，很是難受。
無歡垂下眸子，另一隻手把那利劍遞到穆言的跟前。
她這才慢聲說：“現在只差一刀。”
穆言的手有點顫抖，他根本就不想這樣做！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有點激動，說：“無歡！我並不想這樣！你是知道的！”
無歡有點恍惚。
她嘆了一聲，這才說道：“穆言，這是最好的，這半顏丹用在你身上，不用犧牲任何人。”
穆言一愣，他抽泣了一聲，“可……這本來就是我拼了命爲你找來的……”
“所以，你找來的東西，最終也是用在你自己身上，這不是天意嗎？”無歡說，“我命該如此，真的只能夠如此了。”
“不！”穆言低吼一聲，他滿懷希望，可現在什麼都沒了嗎？！
他真的不想失去無歡！
無歡爲他如此，他剛纔還懷疑無歡，那真是罪該萬死！
無歡抽回手，一隻手摸了摸那利劍，說：“可這已經沒法回頭了，你應該知道的。”
穆言眼神空洞，只是下意識看着無歡，可他無論看什麼，那都是虛的。
他輕輕搖頭。
他慢聲說：“若是如此，我寧願陪你一起死。”
“不行，就算艱難，我們不也是得活一個嗎？”無歡說，“不然要小泓兒和清甜如何是好？你忍心嗎？”
穆言的心更痛，這樣的責任落在他的頭上，他又不能逃避！
他抿緊了嘴脣，沒有說話。
兩人相對無言，這過了好一陣子，無歡才慢聲說：“穆言，這一次就讓我決定了好嗎？”
穆言回答道：“無歡，就算你現在變得如此了，你那一股氣勢還在，我也永遠都比不上你。”
無歡嘴角一勾，笑着：“我倒是覺得你厲害多了呢，你看穆國不也是國泰民安了嗎？你又善用人才，善待百姓，這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穆言此時就慢聲說：“可儘管如此，我仍是救不了你，我奢求不了一點溫暖。”
而他的性命，居然還要無歡來救，他這又怎麼能過去自己那一關呢。
無歡輕笑着：“有時候便是不可強求。”
穆言略微點頭，他摸了摸無歡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得很。
他皺緊了眉頭，說：“你還有多少時間？你的手怎會如此冰涼呢？”
他知道，就因爲他吸取了無歡的精氣，害得無歡的身體又差了許多，他懊悔不已。
無歡正了正臉色，此時才說：“我本來就是陽壽不長了，你無需擔心，就算我忽然不在了，你也不要驚訝。”
見她說得如此認真，穆言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他很是艱難的才說出了一句話：“無歡，你忍心這樣對我嗎？”
無歡還是強顏歡笑着，她伸手抱住了穆言，將穆言擁入懷中。
穆言感受着她的溫暖，覺得很是熟悉，但又是陌生。
很快，他可能就沒有這個溫暖了。
但他又覺得後背一疼！
穆言瞪大眼睛，也是不敢相信！
他明明就不想這樣做，可無歡不給他選擇的機會了！
他推開了無歡，無歡手中的利劍還沾着血，赤紅一片。
她的手也是染紅了。
穆言覺得胸口發熱，那心臟都快要附和不了了！
他跌倒在邊上，可還是硬撐着起來，他喘着氣，眼睛時不時閃過一抹青藍，可很快又被壓下去！
他花費力氣，低吼一聲：“無歡！你偏要這樣對我？！”
“對不起，穆言，我只是想你好好的活着。”無歡說道，“你母親是替你鎖住了心，鎖住了你那天性，我現在是把你的天性完全摒除，以後你就不會再會這樣難受了。”
“無歡……”穆言臉色慘白，心臟果然是痛得厲害。
那幾乎是無法呼吸，視線也逐漸模糊。
“我寧願你……活着。”
他花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然後很快就暈倒了過去！
無歡見到他趴在牀頭上一動不動，才鬆了口氣。
她選擇這樣做，自己心裡也難受。
無歡醒了想，沒有耽誤，急忙就下牀把穆言的身子翻好，讓他平躺在地上。
她微微喘氣，也覺得有些吃力。
她把穆言胸口的衣衫也給扯開，那包紮都被她解開了，此時她看見兩個傷口是鏈接起來了，而且還暗暗透着藍光。
無歡咬緊了下脣，就在自己的手掌上割下一劍！
頓時，那也是鮮血涌出！
她不顧疼痛，就往穆言的的胸口上按壓下去！
登時，這房間裡就捲起了一股狂風！非常厲害！
暗處的蓮花也是受到了牽連，也被捲了出來！
她所見到的是，無歡那樣子頗爲恐怖，面容絕美，但是卻透着一絲兇狠之意！
無歡疼痛異常，幾乎不能忍受，她緊咬着下脣，告訴自己不能放棄！
她硬撐着下去，那一股強烈的氣息已經涌入了她的體內！似乎侵蝕着她身體各處！
蓮花都是驚呆了，因爲她是魂，很是敏感，這正有一股厲害的力量涌進無歡的體內！而且還是邪惡的！
無歡那嘴脣都咬出血了，血，一滴滴的落下。
最後，無歡忍不住叫吼一聲，收回手，再是將體內的功力散發出來，已經震碎了房間裡的東西！連窗戶都破了！
這邊出了這麼大事情，戰連璟他們肯定有所察覺。
房間裡還有這麼大的動靜，樂千雪那腳步都發軟了！
戰連璟也是害怕，怎麼就讓穆言跟無歡單獨在一起了，這個時候穆言若是發什麼瘋了，那無歡還真是真危險了！
他們還沒有緩過來，那前面就閃過一道人影，快得連戰連璟都看不清楚！
他們一愣，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但樂千雪就擔心着無歡，立即跑到了房間裡看看怎麼回事。
可一看，就發現無歡不見了人影，而穆言就躺在地上，周圍都是血跡，生死未卜。
樂千雪縱然是擔心無歡，可見到穆言這情況，自然不能不管。
她走近一看，才發現穆言的後背也多了一道傷口。
這兩處傷口，幾乎是相通的，控制得非常好。
而穆言那心臟跳動得非常微弱，樂千雪急忙給穆言餵了兩顆丹藥，稍微讓他恢復一下心跳。
戰連璟找不到無歡，轉而就想到，剛纔那身影，不會就是無歡吧！？
但是，既然是無歡的話，那怎麼會那麼快？！
他問道：“皇上如何了？”
“損了不少精氣，不過不是很嚴重。”樂千雪說道。
戰連璟鬆了口氣，看了看穆言的傷勢，也覺得驚奇，“這怎麼回事？以皇上現在的身手，怎會被傷得如此嚴重？”
樂千雪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問我，那我問誰去？只是無歡去了哪？她應該是清楚的，難道她被人拐走了？”
戰連璟見到房間一片凌亂，這傷害力也是有點厲害，不知道是誰。
想來想去，這應該只有無歡在這裡了，可弄成這樣子，應該不是無歡纔對啊。
他說道：“你說，剛纔那閃過的人，是不是無歡？”
“什麼？無歡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還有多少內力？”樂千雪立即說，並不認同。
戰連璟皺着眉頭，“那無歡究竟是去哪了？這怎麼解釋？”
樂千雪一愣，看了看穆言，只能是說：“等皇上醒過來了，一切就好說了。”
戰連璟點點頭，也就幫着樂千雪處理穆言的傷口。
穆言的傷不算很嚴重，可身體卻失去了很多精氣，這一等就等了三天才醒過來。
他覺得身體軟綿綿的，不像以前那般精力充沛。
穆言這才發現，自己是身處皇宮中！
那外殿中，還傳來了戰連璟和倪太師的談話聲。
“皇上這都昏迷三天了，幸好還有戰王你處理一下朝政啊。”倪太師嘆了一聲，“不過有些人在底下議論紛紛，說你挾持皇上，成了攝政王了呢。”
戰連璟可不在乎，說：“就算是本王真的做了攝政王，他們又出什麼聲？”
“那也是，不過戰王你還是低調一些。”倪太師勸道，“對了，我看見戰王府最近派出了不少人，似乎在找人啊。”
“對。”戰連璟只回答了一句。
“這是找誰啊？居然那麼緊張呢。”倪太師也覺得奇怪。
戰連璟沉吟了一下，則是說：“不可說。本王倒是聽說了，三公主有喜了。”
說起這事，倪太師就樂得連忙點點頭。
他嘿嘿一笑，說：“是啊是啊，都有兩個月了！看戰王妃什麼時候有空，過來給公主把把脈，開個安胎藥啊。，”
倪太師想着抱孫子很久了，現在終於是盼到了。
戰連璟笑了笑，“這個好說，本王也隨着過去瞧瞧吧。”
倪太師又寒暄了兩句，那言語之中全都是興奮之情。
隨即，就有太監發現穆言已經醒過來了，連忙喊了一聲。
戰連璟和倪太師走進了寢殿，很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577、一觸即發！
577
穆言見到兩人，反而是先開口問道：“無歡呢？！”
倪太師一愣，無歡？無歡不是已經下葬皇陵了嗎？穆言是忘記了？
“皇上，你沒事吧？”倪太師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是讓穆言受到刺激了。
然而戰連璟也就不管倪太師了，直接說：“不見她。”
穆言的手微微顫抖，心底裡那悲傷之意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他喘着氣，難以掩飾。
倪太師還是糊里糊塗的，看了看戰連璟，又看了看穆言，這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皇上，皇后娘娘早已仙逝，你不必過於傷心。”
這該傷心的，早就應該傷心完了，現在怎麼就這樣呢？
穆言也不理會倪太師的話，反而是對着戰連璟說：“無歡她……無歡她有危險……有危險呢……”
戰連璟皺着眉頭，雖然他也意料到了，不過現在着急也沒用。
他對倪太師說：“太師，你先出宮吧，本王與皇上談論點事情。”
倪太師有點不樂意了，不過穆言也揮揮手，讓倪太師退下，倪太師也沒轍，只好先行退下。
隨即，穆言才說：“無歡用了半顏丹，是對我用的。”
戰連璟聽了，大驚失色，這本來就是想要給無歡用的！
他有點慍色，“怎麼會這樣？！”
無歡是他的女兒，他肯定是會有點私心，畢竟這半顏丹只有一顆！用在穆言身上，那就代表無歡真的是沒辦法活下去了！
穆言思緒很亂，他搖着頭，只能說：“我不知道，但她一開始就是想要救我的，她就是打定這樣的主意！”
戰連璟握緊了拳頭，此時也覺得無力。
無歡這麼一走，這結果也就很明顯了。
“難怪……”戰連璟說着，“雪兒說你的身體似乎恢復了正常，原來是因爲這個。”
穆言掙扎着下牀，可他一動，也牽扯到了傷口，他臉色更加青白，皺着眉頭，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不想讓傷口繼續疼着。
戰連璟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慢聲說：“皇上，你現在不用花費心神了，無歡已經這樣做，肯定是有完全的準備，她去了哪兒，現在不會有人知道。”
“那就她一個人在外頭？”穆言顫聲說着，“我做不到……這應該活下去的，明明就是她！”
他心痛不已，這種感覺又有誰明白。
此刻，戰連璟應該是極爲痛恨他。
但戰連璟一頓，唯有是說：“可無歡現在想救的是你，你就不要浪費她的一番心思了。”
他轉身往外走，畢竟這件事情太過重大，還是應該跟樂千雪說個明白。
穆言大喊了一聲：“可是！你就不恨我嗎？！”
戰連璟的腳步一頓，他的拳頭緊握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這是無歡的選擇，我尊重她。”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畢竟他不想讓無歡難過。
雖然他的難過無歡不會理解……
穆言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再回過神來，戰連璟已經走了。
他嗚咽一聲，沒人在了，他那最後一道防線才鬆懈了，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了起來。
可能……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無歡了……
冰雪之巔。
天宮覆亡之後，那結界雖然還在，可那已經人去樓空，一點人氣都沒有了。
只是在那兒，時不時還能見到有一組腳印。
可沒過一會兒，那風雪很快就會把這些痕跡給淹沒，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這個地方，好像沒有一個人存在。
天色漸晚，一團黑氣在風雪中聚攏，隨即就顯出一個人形出來。
幻楓出現在這冰雪之巔，他眯了眯眼睛，也覺得有點難以承受，畢竟這沒了人氣，就更加冰冷了。
他走了過去，把結界打開，再走進天宮裡頭。
那些屋殿已經蒙上一層灰，而且這裡頭還凌亂不已，本來天宮是暖洋洋的，可現在卻和外邊一樣，冰冷如霜，沁入骨髓。
他端着一碗湯藥，喊了一聲：“無歡？”
這也是等了好一會兒，無歡纔在那邊應了一聲，“我在這兒呢。”
幻楓看了過去，見無歡面色蒼白，靠在一根柱子上，而她的手腳都綁着鎖鏈，這是爲了防止她外出的。
幻楓見她這模樣，心狠狠地揪痛，因爲無歡現在也需要人的精氣存活，可無歡不願意那樣做，幻楓唯有是把無歡鎖在這裡。
可這樣一來，無歡的時間便是更短了，等待她的很是簡單，那就是死亡。
“無歡，喝藥。”幻楓走了過去蹲下，把湯藥放到無歡的脣邊。
無歡看着那一碗湯藥，光看着顏色已經有點反胃，更別說那味道了。
她別過頭，根本就喝不下。
“乾爹，我不想喝。”無歡慢聲說。
幻楓微微蹙眉，勸道：“你不喝的話，你就更加難以抑制你自己了。乖，先喝下吧。”
無歡聲音顫抖，這就說道：“倒不如殺了……我，這樣便是最好的。”
幻楓輕嘆了一聲，心裡也是難過。
“你怎麼能讓我做這麼殘忍的事情？讓我殺了你？”幻楓說，“無歡，這還不到最後，會有辦法的。”
他也捨不得放棄，但無歡的情況的確是不好了，她強行轉移了穆言的心脈邪氣，這對她已經是極大的傷害，她現在也只能是靠寒冰鎮壓住，才勉強保持意識清醒。
幻楓真的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
可無歡如此痛苦，她只求一死，畢竟她一開始就料定了是這樣的結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那你就不要管我，留在我這裡，讓我自生自滅……”
“這也不行！你娘會恨我一輩子。”
“不會……她不知道的。”無歡說，“乾爹，我知道……你是一直喜歡孃親的，那你應該很明白……我現在的選擇，換做那人是孃親，你也會這麼做是不是？如此，你還會計較自己的生死嗎？現在我這樣拖延着，對我而言，也只是折磨而已。”
幻楓紅了眼睛，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了。
無歡說話都沒有什麼力氣了，眼皮時不時往下垂。
幻楓把那湯碗放下，說：“無歡，乾爹看着你長大，實在是不忍心不管你。湯藥我暫且放在這裡，這喝不喝，你自己選擇。”
他說這話，已經是很需要勇氣的，他這就是眼睜睜的看着無歡去死啊。
無歡嘴角淡淡的一笑，略微點頭。
幻楓退後了兩步，離開之際，一步三回頭，捨不得離開。
無歡還是保持着那動作，難以緩過氣來。
幻楓知道，從他教無歡那樣做的時候，這已經沒法回頭了，無歡……也只能是這樣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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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歡……一生就被兩個男子所累，他除了惋惜，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無歡在這天宮裡等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身體更加難以控制，那意志似乎都模糊了一般，就想着離開這天宮！
她雙手雙腳被鎖着，根本就離不開這天宮！
這樣掙扎了一番，她似乎是魔鬼一樣，那面容都扭曲起來！
手腳更是變得血肉模糊，鮮血一滴滴的往下掉……
等無歡這瘋狂過後，就昏睡了過去，她醒來之後，又是漫長的折磨，因爲她的手腳都受傷了，這稍微一動，都覺得痛苦萬分。
可爲什麼還不死呢……
無歡癱坐在那裡，眼睛都是空洞的。
而幻楓送來的一碗湯藥，還是放在那裡。
她盯了許久，這才挪過去，把湯碗端起來，隨即摔破！
她撿起了其中一塊碎片，手指緊握着。
無歡正用碎片抵住自己的手腕，可沒想到那外邊忽然就轟動一聲，那結界就破了！
無歡一愣，動作也一停，這是誰？
應該沒有人知道她藏身在這裡，那爲何還有人尋着來？把結界也給破了？
她躲在一邊，屏息看着。
那門口就走進來了一人，身形纖瘦，還打了一個冷顫，“這怎麼回事？居然躲在這種地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無歡皺着眉頭，見那少女的衣着頗爲奇怪。
她也不知道這是誰，因爲她根本沒見過純兒。
可純兒是追隨着氣息前來的，現在穆言已經沒了那心脈魔性，純兒自然是不會再打他的主意。
她左看右看，這裡很是荒廢，真的有人嗎？
無歡也沒有亂動，可純兒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就是一笑。
瞬間，純兒就出現在無歡的跟前，嘿嘿一笑，“終於是找到你了！想要跟我玩捉迷藏啊？”
可純兒也是一愣，這盯着無歡一看，雖然無歡的容貌憔悴不已，可那輪廓依舊，怎麼會認不出無歡來呢！
“是你？！”純兒惱得臉色都變了，恨不得想要立即掐死無歡呢！
可她也不明白，爲什麼無歡會在這裡！她可是追隨着穆言的氣息來的！
“穆言呢？”純兒又是問道。
無歡蹙眉，說：“你是誰？”
“是我先問你話的！你居然還敢來問我？”純兒也是惱怒，便是雙手叉腰，“你不就是穆言的妻子？你和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你不要再纏着他！”
其實說這麼多也沒用，這殺了無歡就是最好的了。
578、殺純兒
578
此時無歡才知道，那天在湖邊打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她！
無歡握緊了手裡的碎片，說道：“你纔不要纏着他！”
這關乎穆言，無歡此時也是惱怒！畢竟這純兒是有心要將穆言引導到那一條路上去的！
“我不要纏着他？”純兒上下打量了一下無歡，現在無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純兒就也是吃吃一笑，嘲諷的說道：“他就在這裡吧？那就讓他出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居然還有臉說這話？也不嫌丟人啊？”
無歡微微喘氣，這純兒來此，是追着那一點的氣息來的。可這裡，就只有無歡一人而已，看來純兒那算盤也是敲不響了。
然而無歡卻咬咬牙，站了起來，手腳的鎖鏈跟着嘩啦嘩啦的響着……
純兒再是看了她一眼，後退了一步：“你居然是這一副模樣？也不知道是誰把你困在這裡……不過罷了，這隻有你死了，我和穆言不就好說了嘛！”
純兒微微一動，便是一爪子往無歡的脖子抓去！想要立即把無歡的脖子給擰斷！
無歡還支撐着一絲的力氣，急忙一個閃躲，才勉強能夠躲過。
她喘着氣，差點就難以緩過勁兒來。
純兒見她手腳好算是利落，眼珠子就轉了轉，覺得還算是好玩。
她一笑，又是出擊！
而無歡的眼眸卻閃過一抹藍，那表情就隨之猙獰了起來！
這一次，純兒不僅沒有傷到她，反而是被無歡手裡的碎片給割了一道口子！
登時，純兒的鮮血就噴涌而出！
純兒後退幾步，盯着無歡，有點驚異，“你……”
她幾乎是有了錯覺，覺得無歡與自己是同類！
無歡咬着牙，乾脆就把自己手腳上的鎖鏈給解開，不過也只是用上蠻力。
她的衣衫雖然骯髒，可更顯得她兇狠之意。
無歡這用上了最後一口氣與純兒對打，就是爲了不讓純兒再去纏着穆言！
對她而言，這點痛苦不算什麼！只要穆言的路沒有阻礙，那纔是大事呢！
“你居然盜取了穆言心脈的那一滴血！”純兒已經發現了問題，她跟着來想要找穆言，可沒想到，這卻是無歡！
無歡輕輕一笑，說：“沒想到你還送上門呢，那就是最好了。”
純兒本來是有點害怕，可隨即也就挺直了腰板。
她冷笑一聲，“這誰生誰死還說不定呢，你高興什麼？！”
純兒運氣了內力，這裡本來就是冷入骨髓，如今更是颳起了冷風，那更是冰冷！
無歡倒是沒什麼異樣，但是純兒明顯是打了一個冷顫，畢竟她不習慣這裡……
無歡一個腳步上前，這已經衝到了純兒的跟前！
她之前雖然內力盡失，可憑着那一滴心脈之血，正好能讓她暫時恢復一下功力！
這麼一來，倒是立即見高地了！
無歡修煉多年，這恢復了功力，那威力自然不用言語！
純兒年紀小小，也只是藉着青族的血脈而已，這麼一交手，她哪裡是無歡的對手！
單憑招式，無歡已經勝了她十倍！純兒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純兒沒想到無歡力壓自己，用着一塊碎片，都能讓她多處割傷！
這如何還敢與無歡惡鬥下去，她急忙便是往外逃去！
無歡一眯眼睛，手裡的碎片的甩出，那碎片凌空射出，威力極強！然後就從純兒的背部穿過！那碎片最後插在牆壁上，也是沒入了三分。
純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心臟處已經涌出了不少血，那上頭也有一道口子……
她再走了一步，可已然是沒有了力氣，隨即就半跪在地上，接着便也倒下。
無歡喘着氣，見純兒已經沒有了聲息，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她一旦鬆懈，這身體就支撐不住了，也是跌坐在地上。
她意識逐漸模糊，覺得這已經是心力枯竭了。
眼前的事物也越發的模糊，可在這最後時刻，她似乎見到了穆言出現，他幾乎是跑過來的，把自己抱着，他的溫暖頓時就把自己給包圍住了。
“無歡！無歡！”
無歡還能聽見他的一聲聲叫喊，有點恍惚。
是他嗎？
還是做夢？
可在這臨死前能見到他一次，這也算是圓了她的心願，起碼走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寂寞了。
無歡閉上了眼睛，耳朵裡傳來的聲音也逐漸模糊，漸漸地，沒有了意識。
這是穆言登上皇位的第六年。
雖然天下依舊是兩國鼎立，卻是非常和睦，一直都沒有戰事發生。
穆國一片祥和，所有人都滿意這一番景象，可唯獨雲太后不高興。
後宮已空，見不到半個妃子的人影。
宮中，依舊只有小泓兒這一個小皇子，在上一年，他就已經被立爲太子了。
咱們的小泓兒太子，既喜歡舞劍，又喜歡讀書，興趣可算是廣泛。
穆言一直說，小泓兒這孩子，是集了他與無歡的優點。
可清甜就不一樣了，作爲宮中唯一的公主，那脾氣可不得了，沒過幾天總能惹出一點事兒來，可讓穆言頭痛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想誰。
但儘管如此，兩個孩子懂事以來，就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兩人也只有模糊的記憶，可那又如何？雲太后雖然疼愛他們，可也無補於事呢。
穆言這每日除了審閱奏摺，便是陪兩個孩子玩玩。
可今日小泓兒可就扁了嘴巴，說道：“今日姑姑帶着弟弟進宮了。”
穆言擡頭，那模樣依舊是溫潤如玉，可眼眸中，就有一股讓人不易察覺的憂傷。
他問道：“你姑姑帶着弟弟進宮和你一起玩，那你應該高興纔對呢，怎麼還扁了嘴巴？”
“可爲什麼弟弟那麼小就有孃親陪着，可我自小就沒怎麼見過母后呢？”小泓兒眼巴巴的看着穆言，希望穆言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以前太小還不懂，可他都五歲了，那還不懂嗎？
清甜這搗蛋鬼一聽，也連忙點頭，“對啊，我聽宮女說，父皇有什麼斷袖……所以連個母妃都不留給我們呢！”
穆言一聽這話，面色都冷了下來。
他問道：“這話是哪個宮女說的？”
清甜歪着腦袋，就說：“就我宮裡的啊，她們整天都在說呢……她們還說，父皇每次去看我，她們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父皇就是不看她們一眼，說你就是喜歡男人呢……”
穆言簡直是怒了，這些宮女也是閒着沒事做！
他面色冷冷的，說道：“她們要與你們母后相比，那可真是差遠了。”
不過穆言可記下了這件事，清甜還這麼小，怎麼能讓她整天聽着這些話。
他一聲令下，就把清甜公主殿裡頭的宮女都給杖責，然後調走去幹苦力活。
可沒了人在小泓兒和清甜耳邊嘰喳，他們還是思念着自己的母后。
可念着一年這又是過了一年。
等小泓兒再去問的時候，穆言似乎也掐算着時間，說：“似乎是快了，你們母后應該很快就回來。”
小泓兒和清甜根本不信，因爲這話穆言已經說了很多次，有的人說，穆言這是思念成疾，所以是自己騙自己呢。
小泓兒和清甜也就是不信了，還整天勸穆言來着，當真像個好孩子。
這又等了一年，穆言左盼右盼，終於是盼來了一個人。
那人不是無歡，而是幻楓。
那日，幻楓說過，只要她能回來，他便來告訴穆言。
穆言也說，如果她不能回來，那也不要告訴他，就給他留一個盼想吧。
幻楓只說了一句：“她回來了。”
穆言鼻子酸酸的，可如今的他，忘了言語，也忘了微笑。
他等到了……終於是等到了……
那一次，他還以爲自己再也不能見到無歡了，他抱着軟綿綿的她，捨不得放開。
“她在哪裡？”穆言急忙問道，這一天到來了，他才知道自己是沒有任何準備的。
“宮門口。”幻楓說，那往後退了兩步，再是看了穆言一眼，“可相貌始終是不一樣了。”
穆言可不會介意這些，不管幻楓，打算衝去宮門口。
然而他就略微一頓，又急忙讓人把小泓兒和清甜喊過來。
他焦急的帶着，等他們一過來，他便是一手拽着一個，說道：“走，去見你們的母后！”
小泓兒覺得穆言是瘋了，說道：“父皇，太后奶奶說母后早已經仙逝了，我們沒有母后了。”
清甜還舔着糖果，平常她是以吃爲大，可現在她都熱不住說：“可能是父皇終於要重新立後了！太后奶奶說過，我們一定要支持！不能反對！”
穆言瞪了他們一眼，這都是什麼話？
宮門就在眼前，穆言卻覺得自己有點不敢走過去了。
這會兒，反而是小泓兒和清甜拉着他。
這磨磨蹭蹭的終於是到了宮門口，小泓兒一看，就說：“咦？外公和外婆怎麼也在了？”
不過他們兩個小孩也是許久沒見過他們兩人了，便也跑了過去。
但是戰連璟和樂千雪的中間，還站着一個女子。
她容貌清秀，雖然平凡，可眉宇間卻有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而穆言略微一頓，愣愣的看着她。
這無論相貌如何的變化，他也認得，那是他心裡人……
“無歡。”穆言喊了一聲，“是你嗎？”
對面的女子輕輕一笑。
就這麼一笑，穆言的心裡已經像是開遍了漫山遍野的花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