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蘇王國。
已經許久沒有人現身的房屋中,一個穿着黑裙的小女孩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她又消失了。
但是,她又去了書中世界。
小貝蒂看着落在地面上的舊書。
《獵人小屋》
拾起書本,小貝蒂默默地將其放到了另一邊的桌臺上。
艾爾莎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爺爺也是。
狄亞戈少爺也是。
儘管遠比一般孩子成熟,但是,她的氣質並沒有因此變得不像個孩子一般。
又或者是因爲途徑的力量?
小貝蒂默默地坐在除她之外空無一人的屋子裡。
不管是坐在屋子裡還是坐在屋子外,別人都會忽視她。
“當事人”,這個由艾爾莎小姐起的稱呼,她所擁有的途徑力量的基礎,她並不覺得合適。
因爲,“主導者”這個稱呼,和她的力量更加匹配。
不是參與到事件中,而是在事件中主導他人的行動。
“遺忘者”,也同樣。
不是遺忘者,也不是“被遺忘者”,而是“無關者”。
遺忘並非保守秘密的最好方式,秘密被遺忘也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剝離聯繫。
無關,無關纔是與秘密最爲匹配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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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代號,都不對。
但是,她並不打算說。
這個秘密,最好是沒有人知道最好。
小貝蒂默默地翻開了手中的童話書。
她最喜歡的歌謠。
無論是死者還是生者都聽聞過的,屬於死神的歌謠。
這也是小貝蒂沒有和任何人提及過的。
詩歌、童謠、誦曲.....
許多人都聽聞過的音律的源頭,在幾乎每一本詩歌集本中都以“吟遊詩人”這樣的形象描述的創作者們所頌唱的詩歌篇目。
可以說,“吟遊詩人”這個形象,就等同於死神。
或者說,“吟遊詩人”就是死神。
小貝蒂安靜地翻看着書上的文字。
隨後,沉默的小貝蒂,緩緩擡起頭。
只是,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吟遊詩人”呢?
她歪了歪腦袋,看着前方。
在她的視野內,涌動的霧氣逐漸漫入這個房間。
而她,也安靜地將手中的童話書收起,放在了桌子上。
下一瞬,在涌動的靈霧漫過她身軀的那一刻,她那嬌小的身軀,也從房間裡消失不見。
.....
空曠無垠,彷彿沒有邊際的霧之海中,悠長又混亂的音聲飄蕩着。
一隻只體表覆蓋着灰黑羽毛的骸骨怪鳥在空中掠過,體內空腔鳴起滿是死寂感的悠長音聲。
小貝蒂的身影,在這片空曠無垠的大地上浮現了出來。
而那些告死鳥,就彷彿沒有發現她一樣,任由她在這空曠無垠的大地上來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可愛的小姑娘,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一個長相英俊的、有着吟遊詩人打扮的年輕人,一臉笑意地看着她。
和她相比,這個年輕人出現的時候,那一大羣在天空之上飛掠,發出淒厲的告死鳴聲的骸鳥們,都齊齊地分散飛離。
而小貝蒂只是一言不發地擡頭,看着他:
“假貨。”
“還真是不留情面呢。”
吟遊詩人模樣的年輕人雖然這麼說着,但似乎並沒有在意:
“不過,的確,從客觀角度上來說,我的確不是真的。”
儘管這麼說,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失望之類的負面情緒,也沒有什麼迷茫,而是一種純粹的感慨
小貝蒂就這樣默默地看着他的感慨。
“怎麼?不相信我?”
吟遊詩人低頭看了她一眼。
小貝蒂沒有回話,只是那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眸內,甚至都沒有映出他的身影。
“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做的。”
“教會的白癡們總是嘲笑那些巫師們沒有信仰,然而,在我看來,他們比起被他們扯下神座的諸神的信徒還要狂熱。”
“真理.....真理到底是什麼?”
吟遊詩人帶着迷茫的語氣隨着聲音浮現。
但是,他的雙眼中,並沒有任何迷茫。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不是巫師,更不是被鳩佔鵲巢的神職者,嗯,鳩佔鵲巢這個成句不錯.....”
彷彿靈感乍現的創作者般嘀咕了一句之後,吟遊詩人繼續道:
“我對什麼真理沒有興趣,更沒有興趣探索什麼未知。”
他望着空無一物的天空:
“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也許幾首關於死亡的頌歌會比較適合我?”
“只是,最後還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羣不甘又狂熱地呼喊着‘失敗了,但還沒有失敗’的瘋子,還真是肆意妄爲。”
“可我不願意。”
吟遊詩人扭頭看了她一眼:
“你能理解吧,就是那種,個人的私慾,就算髮生再大的事情都不願意管的那種。”
小貝蒂沒有迴應,那對沒有映出他身影的眸子還是在注視着他。
“不能怪我喲,只是我沒打算保留,他又打算要而已,順手交出去罷了。”
他撥了撥懷中抱着的小型豎琴,視線掃向極遠的空曠處:
“而且,巫師們的意見也並不一致。”
“通道只是剛剛建立,他們就開始用各自的手段打算進行實驗,如果不是那幾個大巫師的壓制統合,現在還存在的盡頭之塔恐怕都已經被破壞光了。”
吟遊詩人說到這裡,便向前邁了幾步,在扭頭看到小貝蒂沒有跟上來的意思後,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後,吹響了口哨。
伴隨着淒厲的腔鳴聲,死寂感瀰漫中,一隻告死鳥來到他的身前。
一本奇異的書籍,被吟遊詩人從告死鳥喙中取出。
轉過身,吟遊詩人晃了晃書本: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和叔叔一起玩,之後可以交給你哦~”
小貝蒂依舊面無表情。
而吟遊詩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書扔向了小貝蒂。
然而小貝蒂甚至連接都沒有接,本來伸手就能接到的書,就這樣落在了地上。
在吟遊詩人略有些疑惑的視線中,小貝蒂略顯淡漠的語氣響起:
“假的。”
她的這句話,讓吟遊詩人都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在吟遊詩人的注視下,小貝蒂吐聲道:
“守秘人從出現開始,就沒有死去。”
沒有波動的眸子回望着吟遊詩人:
“守秘人,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吟遊詩人聽到這句話,臉上浮現出驚訝與恍然:
“原來如此,果然是那羣瘋子的風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