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珊面無表情的站在死屍的面前,眼睛裡沒有任何的光芒,就好像在夢遊一樣,右手食指的指甲在金屬的桌臺上用力的比劃着,發出了難聽而令人害怕的刺刺刺的聲音。
“她在幹什麼?”夏洛克剛纔有被凌雨珊的動靜給嚇到,但是身爲一個男人,也不是膽小的鼠輩,他馬上冷靜了下來,只是他搞不懂凌雨珊現在在做什麼。
蘇子昂輕輕的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肯定她現在並不清醒。”
“那她是在夢遊?”
“入夢者入夢後,會夢遊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也沒聽說她有夢遊的病。”
“那我們要不要叫醒她?”夏洛克說着欲走向凌雨珊,蘇子昂卻將他一把拉住。
“不要叫她,會嚇到她的。”
夏洛克不解的看着蘇子昂,有些鬱悶:“她是入夢者,跟死者感應她都不怕,我們叫醒她,她反而會害怕?”
“入夢者最大的敵人就是有可能會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要是貿然的叫醒她,她會不適應,輕的話,會受驚嚇,嚴重的話,可能就要看精神科醫生了。”蘇子昂心裡非常的擔心,他從來沒有見師傅的入夢者這樣過,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知道事情這麼嚴重,夏洛克也不敢亂來,兩個人就這麼看着凌雨珊瘋狂的在金屬桌臺上用力的划着,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鐘,也不知道凌雨珊是累了還是怎麼樣,自動停止了動作,然後慢慢的爬上了金屬桌臺,跟死者躺在到了一起。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呼吸狂亂的情況出現,蘇子昂雖然有些猶豫,但在看到凌雨珊穩定以後,還是走過去輕輕的掐了一下凌雨珊的人中。
這一掐,凌雨珊就像是一個在水裡淹了很久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一樣,開始睜開眼睛大口的喘氣。
爲了緩解凌雨珊的情緒,蘇子昂輕輕的拍了拍凌雨珊的背同時,輕聲的喊道:“雨珊?”
凌雨珊聽了,慢慢的扭頭,看向了蘇子昂,她比蘇子昂想像的適應得要快,這一次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的不舒服,但不代表她的腦子裡沒有精神的壓力存在。
“我看到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夏洛克一聽凌雨珊看到了,忙問:“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看到了這個人,他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他坐在那裡,不停的寫,不停的寫,在那裡寫着什麼東西,寫了好久好久,然後一個人,一個人走了進去,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然後這個人就像是發瘋了一樣,又開始寫,寫了又畫花,寫了又畫花,不停的寫,我覺得他的頭都快炸開了!”凌雨珊感應到的是死者死前的狀態,正常的解釋就是死者在死前有着很大的工作壓力,因爲本身是作家的原因,常常會爲了思緒枯竭而煩躁,所以纔會寫了又畫花,那種頭痛欲裂,快瘋掉的感覺,正是一個作家寫不出來東西時的情緒,這樣的情緒壓力之下,很多作者都會選擇暫時的休息,但個別作者卻視寫作爲生命,寫不出來,就會感覺自己要死了一樣,聽到凌雨珊這麼說,蘇子昂猜到了死者臨死前在做什麼。
“我想,他一定是在寫作的時候被殺害的。”
“你怎麼知道?”夏洛克好奇的看着蘇子昂,關於那種入夢得來的信息該如何分析處理,這一點夏洛克再聰明也比不上蘇子昂這個專業人士,這個他不得不虛心討問。
蘇子昂一邊幫凌雨珊解開細紅繩一邊回答:“他死前寫作的意願太強,竟然蓋過了他對於死亡的恐懼,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雨珊入夢後,會有那樣的舉動,剛纔我們看到的一系列動作,其實就是雨珊在無意識中模仿了死者的狀態,說得再玄一些的話,可以說,當時,雨珊並不是雨珊,而是死者。”
“什麼?”凌雨珊一聽,以爲自己的被鬼上身,驚得從金屬桌臺上跳了下來。
蘇子昂見狀,忙解釋:“放心吧,你不是鬼上身,只是你的意識接納了他的意識,所以重複了一次他生前在做的事。”
夏洛克儘管知道蘇子昂不會在這個時候開玩笑,但爲了早一點兒接近真相,還是很嚴肅的問道:“你確定他死的時候正在寫作?”
“確定,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他不是用的電腦,而是用的筆,如果我猜得沒錯,案發現場,應該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