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稿已經在我手裡了,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倭寇和一部分僞軍漢奸的,從這裡可以看得出來,這把刀的主人是位民族英雄,但是我看到後面,我的心不是滋味了,就是這樣的一位民族英雄啊,後邊竟然殺了七十多的自己同胞,我看着這一張張的臉,一張張的國人的臉啊,有的一看就知道是老百姓,是個普通人,就像這個,多麼憨厚的一張臉,竟然也死在了刀下,這簡直就是令人髮指,是誰?讓一位民族英雄變成了劊子手,我希望你岳家家主能給我一個解釋。”
大長老拿着畫稿,不斷地用畫稿點指着岳家這邊,那話說的激揚慷慨,中心思想就是一個,吳家家主是個民族英雄,你岳家爲了得到一把殺生刃,竟然把一位民族英雄拖下水,讓這把刀殺了國人,用國人的鮮血和性命來祭煉這把刀,這是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岳家,這樣對這岳家扣屎盆子,乍一聽還真的是合情合理,一時之間你真的找不出辯駁的話來。
“不需要我親家給解釋,刀是我的,這解釋也自然是我給。”姥爺聽到薩滿大長老的話,站起身,手裡也拿着一疊紙張,走出了岳家的觀禮席位,走到了中間的空地上,走到了大長老的面前。
“吳家家主能給個解釋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讓一位民族英雄,變成了一個屠殺國人的劊子手。”
薩滿大長老看着眼前的人,這人的年紀比自己小個十幾歲,但是卻敢站在自己的面前,雙眼直視着自己跟自己叫板。
這雖然不是跟年紀有着必然的關係,畢竟古人云: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
但是這人真的是膽子夠大,一個區區的凡人,一個普通人竟然敢站在自己面前,他難道不知道,只要自己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只需要微微一用力,他的脖子就會粉碎性骨折,而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是什麼給他的膽子?
“這就是你說的長相憨厚,一看就是老實人的傢伙?”
我姥爺看看大長老,眼睛掃了一眼大長老手上的那一疊畫像,這畫像上是一個圓臉,長相確實是很憨厚的一箇中年男子,看樣子大概四十多不到五十歲的樣子。
這張臉我姥爺可是記得清楚,而且在之前找他老戰友,要這些畫像資料的時候,我姥爺又重新的回憶了一遍這些人的記憶,在記憶的深處,記憶區的某個犄角旮旯裡,把關於這些人的記憶又找了回來。
這人叫鄭志偉,是齊魯地區,在那個特殊時期,倭寇維持會的會長,在那個時候各個地區,有很多的這種維持會會長,當時有的維持會是被迫營業的,而這些會長也是被推出來頂雷的,都不是心甘情願做這個會長的。
同時也有的是心甘情願做的,就像地下交通戰中男神賈貴說的那樣“倭寇沒來之前你就欺負我,倭寇來了你還特麼欺負我,這倭寇不是白來了麼。”
這個鄭志偉就是這種情況,他在倭寇沒來之前,卻是被一些人欺負,比如什麼當地的一些爲富不仁的大戶富戶,或者是一些本地的地痞流氓,對他就不是很友好,經常欺負他。
即使是這樣,他也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而家裡他也生活的不順心,因爲他好欺負,家裡的幾個弟弟也欺負他,小到拿他家東西,大到會一點點侵佔他家的田地。
即使是這樣,他也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他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三個孩子都不是他,當然了他自己也知道,他知道他老婆是個很愛交朋友的人,他更知道,在他周圍有好多的老爺們,都是他老婆的老朋友,還有不少的人想成爲他老婆的新朋友。
即使是這樣,他也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好多次他回家的時候,看到有老爺們,不高興地從他家出來,臉上好像就寫着“你咋回來的這麼早。”這個男人氣呼呼的走了。
即使是這樣,他也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是個老實的傻子,他的老婆更是覺得,她嫁給了一個老實人,她即是一家之主,這個老實而窩囊老爺們全都聽她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還不管她找好朋友一起玩耍,這是多麼理想的生活啊。
三個孩子都不是他的,但是他也都很喜歡這三個孩子,特別是那個小女孩是他最喜歡的,他是真的把這小女兒當做自己的親女兒疼的。
可是有一天,這個小女孩死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來了很多人,他急忙忙的進到院子裡,才發現自己的小女兒,竟然在院子裡的水井裡溺死了,他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傻了,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閨女下葬之後,他周圍就有一個謠言傳了起來,說是他這閨女是被人推下去溺死的,這個推他女兒的人,是他老婆的一個姘頭,是這街上的一戶商家的掌櫃的,她女兒回家找吃的,正好撞見這男的跟他老婆玩耍,結果就衝了進去看看是誰欺負她媽媽,沒想到的是這男的正在興頭上,而他老婆也在嗨皮的邊緣臨界點,自然就沒在意她的女兒。
她女兒衝上前去踢打這個欺負她媽媽的壞蛋,自然就把一個正在要緊關頭的男人搞得煩躁了,失手推搡之下,這孩子被推的後退了好幾步,被門檻給絆倒了,一下子就摔進了門口的小井裡。
而這一對正在玩耍的男女,正在興頭上呢,那又有時間管一個孩子是不是會游泳,等着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孩子在水裡都已經喝飽了,身子都涼了。
這次他沒有憨厚的笑了笑。
有人說過,不要欺負老實人,每一個老實人心裡都有一個大石頭,這石頭下邊都壓着一個魔,你要是把他心頭上的大石頭推倒了,那你就要面對那被壓着的魔鬼。
等着倭寇來了之後,他就覺得是個機會,一個可以報復那些經常欺負他的人的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給他閨女報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