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神叟忽地正色說道:“你儘管全力出手,和我老人家交手幾合!”
方天雲知道對方有意磨練自己,頓即應了聲:“遵命!”
繼而抱拳爲禮,忽一長身,雙掌環攻而出!
他知道對方武學高絕,是以一出手不但運聚了全身功力,而且雙掌攻出的部位,也是致命的要害重穴。
獨臂神叟見他招式凌厲,猛一滑步,人已旋到天雲的右側。
方天雲一身功力已達隨心所欲之境,-見對方旋到右側,雙掌一帶,仍然持襲對方的前胸要害!
哪知
他雙掌剛自擊出
忽聽一聲大笑,人影一閃,頓覺雙腕一麻,勁力頓失。
側目瞧去
只見獨臂神叟含笑站在身旁。
方天雲心頭一震,道:“老前輩,這是什麼手法?”
獨臂神叟笑道:“這叫做‘袖龍飛爪’,任何時機都可以不同的方式使用。”
說完,便把施用時的身法,口授一遍。
方天雲默記心中之後,道:“老前輩恩賜,晚輩感激不盡!”
獨臂神叟笑道:“只要你能純熟運用,我老頭兒確信能躲過之人並不太多!”
微微一頓,接道:“現下,你可以按圖所示去取劍吧!”
方天雲肅然說道:“多承老前輩裁培,今後小有成就,全是老前輩的恩賜!”
獨臂神叟笑道:“你也不用客氣,如果碰到‘天一老人’之時,就說我老頭兒很想念他,好啦!我話已說完只要你忘不了我老頭兒就行啦!”
方天雲正色說道:“晚輩遵命,前輩厚賜晚輩,永生……”
他話猶未完
獨臂神叟搖頭一笑,轉身步入洞內。
方天雲跪身拜了三拜,倏然站起身來,取出密圖,仔細一看。
只見密圖之上寫着:“飛龍劍藏真圖。”
打開一看,只見“五座蓮花的中央橫點了一個紅點!”毫無疑問那飛龍劍,是在五朵蓮花的中央。
方天雲只看的心頭一陣納悶,暗道:“這五朵蓮花是代表什麼呢……”
眼光到處
只見這五朵蓮花,形成了五個字,反覆看,上面竟是“臺前五尺處!”
當然
這五朵蓮花距離都是一丈,中央五尺之處,就是藏劍所在。
方天雲不知這五朵蓮花的含意,於是心中一陣暗想。
忽然間,他面露喜色,暗道:“難道是‘蓮花臺’……”
他越想覺得越對,驀在此時
忽聽“獨臂神叟”傳音問道:“天雲!你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之處嗎?”
萬天雲立即伏於地上應道:“晚輩想那藏真所在,是在‘蓮花臺’!”
獨臂神叟倏地哈哈一笑,道:“對!孩子,去吧!”
方天雲應了聲:“多謝老前輩開導!”
忽一長身,掠至石壁之下,仰臉辨識了一下方向。直向蓮花臺奔去。
剩下的只是一片寧靜的曠野。
秋風蕭瑟!
嚴霜送寒!
一個寂靜的夜晚,“蓮花臺”霍然出現了一條人影。
這人身法之快,無與倫比,宛似大鳥行空,直向“蓮花臺”掠去。
此人影剛自穿越過-處嶙峋的山石地帶。突然林立的山石間閃出-條紅影。
這紅影身法也是異常神速,順着前面人影消失的方向如電追下。
這人影剛自掠去
半山的密林之間,倏然又閃出三條纖細的人影。
這三條人影,身法也是十分神速,但她們卻不象前面的人那樣毫無顧忌的一路飛馳,掠進十數丈後,便隱藏身形,凝眸四瞥。
這時
三條纖小的人影,已掠至削如的石林之內。
當先一人,頭挽宮髻,黛眉如畫,神態嚴肅端莊,正是沈婉玲姑娘。
她右側一人鳳目瑤鼻,一副天真無邪的神色,俏面光彩照人,不時的轉動着機智的雙眸,顧盼四周,此女,正是靈心慧質的“萍姑娘”
“萍姑娘”的身旁,是位秀髮垂肩的美貌姑娘,嬌豔的臉蛋兒,白中透紅,但有着不怒而威的氣概,使人一望即知是“神鷹公主“。
萍姑娘遊目一掃四周之後,盈聲說道:“玲姐,你說‘紅魔’一定暗中有埋伏,怎麼看不出一點徵象,我看,還是快點趕去‘蓮花臺’吧!”
“玲姑娘”忽然正色說道:“紅魔如果沒有埋伏或陰謀,怎會輕易把那個假的‘五步追魂’約來此地?”
“萍姑娘”媚眸一轉,道:“當然可能,不過那妖婆也可能約-些助拳的高手,隱在‘蓮花臺’的附近呀!”
神鷹公主抿嘴一笑,向萍姑娘道:“你以爲那妖婆不怕假的五步追魂也約高手來嗎?她埋伏暗樁,察明敵情可以設法應付,只是她們藏在暗中,咱們不易發現吧了!”
“萍姑娘”知道這也可能,當下黛眉一揚,微微一笑,側目瞧向一側。
忽聽“玲姑娘”說了聲:“走!”
嬌軀一晃,人已到了五丈之外,兩個起落,又到了一處起伏不平的低凹之地。
但見人影疾閃,“萍姑娘”和“神鷹公主”,也疾如電光石火,跟了過來。
三女剛竄出石林,突聽“刷!”的一聲輕響傳了過來。
這聲音雖然十分細小,但三女都聽得十分清楚,不約而同的轉頭瞧去。
眼光到處
只見一條白影,奇疾的射向半空之中。
一陣鳥羽劃空之傳過處,白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雖是極短的剎那
三女也發現那白影是人家的傳信警鴿,同時,也證明“紅魔”已在這深山之內,佈下了暗樁。
“玲姑娘”黛眉一蹙,道:“對方已經發現咱們的行跡了。說不定未到‘蓮花臺’,便遇上截擊之人……”
她一言未完
突聽一聲悶哼傳了過來。
三女芳心一震,各自肅然戒備,同時心理也在想:“可能兩方面敵對之人,都沒有暗樁,這悶哼之聲,必然是一方面之人,受了暗算……”
驀然
又是一聲悶哼響起!
緊接着響聲的來處,怪石林內,衝出一條黑影!
這黑影身材十分細小,一看即知是個女子!
三女一看之下,不約而同的忖道:“此女是誰?若是‘紅魔’屬下之人,必定身穿紅裝,難道她是假的‘五步追魂’約來助拳之人……”
但見人影疾閃竟似疾箭一般劃空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
又恢復寂靜!
皓月從烏雲裡露出了圓圓的臉蛋兒,照射在荒山上,樹搖影移,顯得這深山之中,充滿了神秘,恐怖!
三女知道這“蓮花臺”間,已來了不少高手,一旦出手,便是十分兇惡,當下各自暗暗戒備!
纖小的黑影過後,不再有可疑的發現,於是三女辨識了一下方向,提氣掠身,又自向“蓮花臺”掠去!
三女身法甚是快速,倏忽間,已掠到四十丈外,距離“蓮花臺”已不及一里山路了。
三女呀眸疾轉,暗自注意四周,知道距離“蓮花臺”越近,兇險也必然更多,尤其敵暗我明,萬一遭受偷襲,更是防不勝防。
那知
三女剛躍身至一處密茂的蒼林之間,驀聽一聲冷笑,傳入耳中。
三女芳心一震,機警的凝目一瞥。
樹長葉茂。
除了風吹影移,枝葉的“簌!簌!”聲外,別的一無發現。
這冷笑之聲,雖然僅僅的響了一次,但三女知道截擊之人,已在左右了。
玲姑娘四周瞥掃了幾眼之後,芳心微微一震,暗忖:“這冷笑分明是發自西方,但兩方的密茂樹上並無人影,難道此人會‘隱身之術’不成……”
憑她一雙過人的銳目竟看不出一點可疑之處,自然使她大爲訝異。
忽聽“神鷹公主”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傳音道:“現下強敵四周環伺,玲姐有發觀嗎?”
玲姑娘芳心一震,也用導音入虛的功夫應道:“我沒有看出什麼,你有什麼發現嗎?”
“神鷹公主”傳音道:“在我右側第五株粗大的樹上,似是隱着一人!”
“玲姑娘”機警的運目一看,道:“嗯!別動聲色,咱們瞧瞧他玩什麼花樣!”
“神鷹公主”頷首一笑,正欲開口
突聽“萍姑娘”道:“奇怪!剛纔我聽到笑聲時,突見右側第七株樹後似有人影閃動,怎麼剎那間就沒有了蹤影,難道我看花了眼……”
“玲姑娘”芳心一動,計上心頭,傳音向二女說道:“不管他,咱們走!只要他們不正面出手,咱們也不找他們的麻煩!”
一言未落
突然一聲悶哼傳了過來。
三女機警的張目一瞥
只見潛藏在樹上的人影,“叭噠!”一聲摔落地上。
顯然此人已被人發覺,擊斃當場。
三女芳心一震,她們雖然不知擊斃此人之人是何許人物,或敵或友,但卻怕此突然之變,引出另外的事故,不由蓄勢戒備,緊張無比。
“玲姑娘”本想欺到“蓮花臺”再說,但此突然發生的變故,已使她提高警覺,知道就是欺到“蓮花臺”也會被人發現,當下腦海一轉,傳音二女道:“快!先隱藏一會再說!”
當下嬌軀一晃,衝上身前的粗大桐樹之上。
“神鷹公主”和“萍姑娘”也自騰躍在身前的樹上。
三女隱住身形之後,立即雙手分開眼前的密茂枝葉,凝目四瞧。
說也奇怪,過了片刻,並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顯得這密茂大林之內,更爲陰沉,神秘,恐怖!
驀在此時
一陣冷叱劃空傳來。
不遠處似是有人在相互搏擊。
“玲姑娘”腦海疾轉,暗忖:“既來之則安之!天雲雖然不讓自己等出手,如果已經被人發現,就顧不得那許多了,何況現下已經明月當頭,說不定剛纔的叱聲,就是出自那兩魔頭的口中,時機迫切,何不趕去瞧瞧呢?
“再說,假如他們拼個兩敗俱傷,憑我們三人之力,也可事半功倍,收點漁利。”
她這樣一想,豪氣頓壯,復又向二女傳音說道:“咱們如何變的這樣膽小,既來之,就得安然處之,我想咱們還是趕到‘蓮花臺’再說!”
“萍姑娘”聞之黛眉一挑,傳音道:“我早就這樣想啦,只怕你這個姐姐不肯哩!”
“神鷹公主”應道:“百密必有一疏,反正人家的飛鴿已經發現咱們,藏頭藏尾反會被人恥笑,玲姐說的對,到時再說,我也是這個主意!”
“玲姑娘”說了聲:“走!”
當下躍下密枝大樹,向“蓮花臺”掠去!
“神鷹公主”和“萍姑娘”衣袂翻動,也緊隨掠向林外。
三女身法奇快無比,倏忽間,已掠出林外。
遊目一望
前面是一片嶙峋怪石,或坐或臥,險惡已極。
嶙岣怪瓦的後面,是三座削如利劍的怪峰。
這怪峰的中央,是一片綠如草茵的沼池,沼池中央,一塊平整光滑的巨石,前輩異人“狂傲笑君”和“百靈神婆”在此交手比武之時,以金剛特指,在巨石之上刻了五朵“蓮花”,後因旗鼓相當,比了三個晝夜不分勝負而定交,故此“蓮花臺”,也傳遍武林。
三女雖然以前都沒有到過“蓮花臺”,但“蓮花臺”的形勢,卻都十分清楚,是以,三人看到前面的離奇怪石,知道已到了“蓮花臺”。
三女略一張望,相互打個招呼,倏地向前掠去!
驀然
一聲陰沉冷笑傳播而至。
隨着笑聲,前面的嶙峋怪石間一閃,竟然飄出一條人影。
此人身法古怪。
衣袂飄飄,也未看出他如何作勢,人便如流水行雲一般,飄向三女。
三女霍地止住身形。
仔細向來人瞧了幾眼,嘴角微撅,忍不住各自冷哼了一聲。
原來,來人生了一付既黑,且醜的雷公臉,下頷之上,留了一撮山羊鬍子,身穿不僧不道的黑色大褂,腳蹬一雙麻耳怪鞋,使人看來不倫不類,的確怪異常人。
雷公怪人冷冷的瞧了三女一眼,嘴角間,掛了一副詭譎的冷笑,發出一陣陰沉冷冰的話聲,道:“你們是何人之徒,來此‘蓮花臺’爲了何事?”
“萍姑娘”一見此人心裡就有氣,聞言冷哼一聲,道:“這蓮花臺不能來嗎?”
雷公怪人冷冷笑,手摸山羊鬍子道:“不錯,這蓮花臺不能來。”
他眼見三女冷冷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憤怒的光輝,忽又陰聲接道:“不但今日不能來,就是今後也不能來!”
“萍姑娘”冷目一轉,一揚柳眉滿面肅殺之色,問道:“爲什麼?”
雷公怪人忽然高傲的一笑,道:“不爲什麼!凡是我看着不順眼的人,一律不準進入‘蓮花臺’!”
“萍姑娘”怒道:“笑話,你是什麼東西,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自己也不照照鏡子,竟敢口出大言……”
雷公怪人突地面色一寒,不待“萍姑娘”話完冷聲叱道:“住口!”
“我‘神判雷公亮’有生以來還沒有碰到有人膽敢對我如此無禮……”
叱叫聲中,忽地向前*進數尺。
“神鷹公主”倏地冷叱一聲,道:“站住,這‘蓮花臺’乃是前輩異人留給後輩瞻仰之地,又不是你的家產,爲何無緣無故不準入內?”
賽雷公雷公亮長眉一挑,冷冷說道:“我老人家言出如山,不但不準入內,而且還要把你們三人留下!”
“萍姑娘”不待“神鷹公主”開口,冷冷的搶先說:“人雖然長的象個醜八怪,口氣卻是大的嚇人,我就不信你能得留下姑奶奶!”
賽雷公不由大怒,陰沉沉的冷笑一聲,曬然說道:“不信你就試試看!”
身軀忽地一閃,直向“萍姑娘”撲去!
他橫擊之勢怪絕無比,人尚未到,雙臂突地一張,但聽“格!格!”一陣連響,雙臂忽地暴長了三尺,竟分向“神鷹公主”和“萍姑娘”的香肩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