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闆,別來無恙。”
這人擡頭起身,看着白常,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陰十九。
白常微微愣了下,然後,心中就升起無數的感慨,還有回憶。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前幾天,貌似你還去找過我?”
白常像是看到老朋友一樣,拍了拍陰十九的肩膀,呵呵笑着問道。
上次白常去冥界烤羊肉串,陰十九在人間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破了巫蠱門鴆婆的魔魂蠱,鴆婆重傷遁走,但陰十九也身中蠱毒,所以再次找了個墳場,用魂息大法休眠去了。
算起來到今天,也過了不少日子。
陰十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古馳在旁笑道:“白老闆,說來也真是巧了,十九先生是昨天夜裡到我這裡來做客的,今天你就來了,這真是緣分,哈哈,緣分啊。”
“好吧,我們是挺有緣分的。不過古門主,我今天來是有一件要緊事,不知道你近日有沒有發現,這城市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白常也懶得廢話,直接切入主題,古馳皺了皺眉,往門口看了看,侍立在那裡的兩個手下會意,微微躬身施禮,然後便將密室的門關閉,退了出去。
然後,古馳纔看了白常一眼,緩緩說道:“想必,白老闆也發現情況不對了。”
白常苦笑一聲:“我何止是發現,我全程就在其中,尤其昨天夜裡發生的那幾件命案,古門主可曾聽說?”
古馳點了點頭:“今天上午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我也派了幾個弟子去現場勘查,的確很蹊蹺。基本上,可以判定兇手不是人類。”
“原來古門主也已派人去過了,那你覺得,這件事會是什麼人乾的,或者說,有沒有什麼線索呢?”
白常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已經掌握的情況,而是先問古馳,免得這傢伙跟自己藏心眼。
不過他倒是多慮了,古馳直截了當就說道:“線索也並非沒有,但我也無法判斷這是什麼人乾的,我這裡有張照片,剛纔已經拿給十九先生了,原本我們還想着去找你商量,沒想到,白老闆心繫蒼生,自己先過來了。”
白常擺了擺手:“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時間緊迫,咱們有事直接說,照片在哪?”
古馳從桌子上拿起來一張倒扣過去的照片,遞給白常。
白常接過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照片中,是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多的怪物,蹲坐在某個房子的屋頂,微微側頭,眼神兇狠,滿嘴都是鮮血。
“這是什麼東西?”
白常吃了一驚,再仔細看,這怪物渾身都包裹着暗紅色的血霧,那頭顱看起來,像是一隻怪鳥。
但這隻鳥,居然有着四隻腳爪,且都鋒利無比。
古馳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正想問白老闆,是否知道。”
白常搖搖頭:“誰知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但看着,不像是什麼妖類,反倒像是……”
他腦海之中,想起了地獄生物這四個字。
“有些像是來自地獄的生物,對麼?”
陰十九的嘴角微微翹起,一語說破。
白常看了他一眼,頓時恍然。
陰十九是常年和各種鬼類打交道的,如果說這個世界有人見過地獄生物,那麼,非他莫屬。
“古門主,這照片是哪來的?”
白常沒有接陰十九的話,而是岔開了話題。
古馳道:“這照片是新任刑警隊長,王凱拿來的。”
白常一愣:“這個王凱,他有這東西,怎麼不拿給我看。”
“怎麼,王凱也找過你了?”
“唉,他一早就去過了,不過,他是爲了找馬瑤光的。”
白常這才把馬瑤光失蹤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當然,中間去掉了很多不能說的東西。
古馳聽了之後也是有些驚訝,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風水門一直和警方有合作,他來找我們也是情有可原,既然你們也已經聯繫過了,那麼……”
他忽然擡頭對密室中的一扇門喊了一聲:“王隊長,出來吧,不是外人。”
隨後,那扇門一動,緩緩打開,王凱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原來王隊長在這裡,古門主,這你剛纔怎麼不說?”
白常有些不滿,古馳微笑道:“是王隊長不想被人知道他來這裡,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不妨敞開直接說。”
王凱也是苦着臉,對白常道:“不好意思了,我這也是雙管齊下,馬瑤光始終沒有消息,只好麻煩古老爺子幫忙了。”
白常看看這個倒黴的刑警隊長,也是挺可憐他的,剛來上任沒多久就遇到這種事,這一次,恐怕他的烏紗帽帶不長了。
不過他倒是不傻,知道找風水門幫忙,看來,也是有人暗中指點。
白常還沒說話,一旁的陰十九忽然指着照片,開口了。
“這個案子,你是破不了的。”
王凱一愣,他看着陰十九這個派頭,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只好用眼神詢問白常。
白常也苦笑着說:“沒錯,你破不了這個案子,要是聽我的勸,你就趕緊把這個案子推了,否則的話,容易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王凱不明白,他指着照片說:“但是現在已經有線索了,這個照片也是監控錄像的截圖,當時就在案發現場,那兩個被公園裡被剖腹的情侶……”
不等他說完,白常反問道:“就算這個怪鳥是兇手,我問你,你能把這個照片當線索給你的上級領導看麼?你能告訴局長,告訴市長,告訴老百姓,這案子其實就是一個鳥乾的?”
白常愣了愣,一臉沮喪的搖搖頭:“不能,我要真這麼彙報了,估計我這烏紗帽立刻就得搬家。所以,我纔沒有去彙報,而是來找你們幫忙。”
白常思索了下,嘆了口氣,對王凱說:“我給你出個主意吧,或許還能挽救一下。”
“什麼主意?”
“你乾脆辭職吧。”
“這……胡扯,這時候辭職就是逃兵,臨陣脫逃,以後我這輩子都別想再幹這行了。”
“那就開個病例,就說你得了肺癌晚期。”
“我……”
王凱哭笑不得,心說這都什麼餿主意,這跟破案有關係嗎?
白常想了想,又說:“既然不能辭職,也不能說得了肺癌,那我只能替你想別的辦法了,不過有一點,從現在起,你要一切聽我的安排,如何?”
王凱想也不想就說:“只要能在限期內破案,別說聽你的,讓我管你叫爺爺都行。”
白常哈哈一笑:“那倒不必,只要今天晚上,你按我說的吩咐去做就行……”
他眯着眼,壓低了聲音,在幾人耳邊說出了一個主意。
不過,他嘴角微微上翹,看那神態,就像一個陰謀剛剛得逞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