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一句狠話,阿西巴帶着地火寨的人,灰溜溜的揚長而去。
看到地火寨敗走,天水寨更是大爲解氣,不住歡呼,像是送瘟神一樣,把地火寨的人送走了。
接下來,四大古寨的人,便和天水寨開始了一場真正的百蟲宴。
畢竟這裡可是有幾百道菜,都還完好的擺在桌子上,而四大古寨帶來的人,還有天水寨的人加起來也有幾百,在大阿滿的號召下,廣場上點起篝火,衆人興高采烈的,美美的享用了一場。
這一次,四大古寨的人全部改變了立場,重新和天水寨站在了一起。
這一場狂歡,一直持續到午夜才散去,四大古寨的人因爲太晚了,無法回去,於是天水寨的人熱情的把他們留下,住在自己的房屋裡,然後在廣場上面,搭起了許多臨時的帳篷。
後半夜凌晨一點,許多人都已沉沉睡去,廣場上帳篷裡的寨民們,也漸漸褪去了激動,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鼾聲。
寨子裡點起了很多燈籠,鑑於地火寨今天敗退,爲了提防地火寨會來報復,所以加了許多巡邏的守衛,分成兩個隊伍,在寨子周圍巡查。
娜扎今天也很興奮,一直抓着白常嘮叨個不停,不過古力看出不對,硬逼着娜扎去睡覺了,把時間留給了白常和馬瑤光。
兩人也一直沒有睡意,就在寨子的吊腳樓上面,一起坐着看星星。
不知怎麼,一直幹練利落的馬瑤光,今天有些不自在起來,她坐在白常身邊,擡頭看着夜空,忽然嘆了口氣,低低說道:“活着真好。”
白常也有些感慨,點頭道:“是啊,活着真好。”
今天百蟲宴兩人經歷的事,看似有驚無險,但其實卻需要莫大的勇氣。如果十方乾坤抑制不住毒王的毒性揮發,或者白常採用的以毒攻毒辦法失敗,那兩人現在應該已經停屍靈堂了。
“你說,地火寨的人還會來報復,或者繼續和天水寨過不去麼?”
馬瑤光開口問道,白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死心的,但對於我們來說,只是這個寨子的過客,天水寨的未來,終究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馬瑤光歪頭看着他,忽然笑了起來:“可你明明有這裡的地契,就算地火寨佔了地盤,但這裡依然還是你的,你爲什麼不拿出地契呢?”
“呵呵,你以爲我是傻子啊?對於那些人來說,地契什麼的根本就沒用,反而會給我自己惹麻煩。你真當王同林送我地契是好心麼,他是想讓我捲入這裡的紛爭,然後借刀殺人。”
“這些商人果然沒有好人,處處心機,等我們回去,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馬瑤光哼了一聲,臉色冷了起來。
白常卻是一笑,道:“算了,畢竟我傷了他的兒子,他派打手打不過我,廚藝比賽比不過我,就連他的老父親也要和我拜把子,他奈何我不得,就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也是人之常情。”
馬瑤光道:“你還真是好說話,難道就這麼放過他了?”
“不然呢,找個罪名去抓他,還是在他回家路上套麻袋?呵呵,要對付那種人,我自有辦法,別忘了,他兒子的傷還沒有痊癒,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白常頓了下又說:“再說,這次來苗疆也是誤打誤撞,見到了馬大叔,也算是……”
馬瑤光忽然轉過了頭去,默然不作聲。
白常自知失言,不該提起馬空羣,不由笑了下,說:“其實你也不必在意,人生有驚喜就有意外,最起碼你還能再見到馬大叔,可我,這輩子也再見不到我爸啦。”
“對了,當年逼死白大叔的人,我們要不要去找他算賬?”
馬瑤光想起這件事,看着白常問道。
白常自然不會忘了這件事,他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沉吟道:“馬大叔在臨走前,說出了一個名字,他說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雖然多,但只要找到九龍教的黃公權……可惜,他的話沒有說完,不過這個黃公權,我是一定會去找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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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教,九龍教……”馬瑤光微微蹙眉,唸叨着這個名字,忽然道:“我想起來了,九龍教是茅山教的一個支派,地點就在江西宜昌一帶,這是一個法教門派,信徒大多聚集在九龍觀,等這邊的事情結束後,我們立刻就去江西如何?”
白常想了想,說:“這次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家裡還有工作要忙,就不必跟着我去奔波了。”
馬瑤光道:“我沒事,反正假期有一個月,現在還有一大半呢,再說你自己去的話,我不放心。”
白常看着馬瑤光一副擔心的樣子,逗她說:“怎麼,你是怕我被別的女人搶走麼?”
馬瑤光臉上微微一紅,哼聲道:“誰稀罕,你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朋友而已。”
“哈哈,那咱們兩個的龍鳳雙珏……你想耍賴了?”
“那我不管,反正這件事我不知道,當年也沒徵求我的意見,我……”
馬瑤光說着起身要跑,白常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扳過來,結結實實的按在腿上,戲謔的看着她的眼睛說:“那我從現在開始追你,好不好?”
“呸,誰要你追,你這個邪門歪道,臭流氓……”
白常哈哈一笑,看着馬瑤光滿臉通紅的樣子,心緒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去。
馬瑤光不斷掙扎,卻是越來越沒力氣……
然而,就在兩人距離只有半公分的時候,白常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廣場上的一個角落裡,一個三米多高的身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緊貼着牆角,往寨門外走去。
“什麼人,站住!”
白常一聲大喝,推起馬瑤光,縱身就跳下吊樓,追了過去。
馬瑤光正意亂情迷,猛然聽白常大喊,也睜眼看去,頓時驚駭不已。
那、那三米多高的黑影,難道就是娜扎所說的天神?
隨即,她也跳下吊樓,一起追去。
但跑了幾十米,她就越來越是心驚,寨子內外明明有兩個巡邏隊,廣場上還搭了無數帳篷,可是兩人這般大喊,居然沒有一個人起身出現。
她忍不住掀開最近的一個帳篷,這才赫然發現,裡面睡着的一個漢子,雙目圓睜,嘴巴大張,竟似已了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