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龍面色依然毫無改變,眼神都未動一下,彷彿沒有看到楊風似的。血紅的氣焰,迅速聚集膨脹,看上去碩大無比,夾雜着股股勁風撲面而至。
楊風揮劍刺向木易龍防守最爲薄弱之處,全力一擊,就在劍芒距離木易龍不到半丈之時,木易龍全身再次被紅芒籠罩,宛如神人,滿面容光煥發,發須飄飄。
強勁的紅芒全力抵擋着楊風這破釜沉舟的一擊,紅色劍芒撞上炙炎之色,兩者相互融合並且迸發出璀璨刺眼的光芒,將木府大院映耀的如同白晝,四下景物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所有的景物之上都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罷了。
楊風的身子如斷線風箏,在光芒迸發的一瞬間,被巨大的力量推斥着,飛出三五丈的距離,這才踉踉蹌蹌落了地,險些站立不穩,飲血劍狠狠地插在地上,支持着楊風搖搖晃晃的身子。
絲絲血跡掛在楊風嘴角,楊風臉色蒼白如紙,看樣子受了很大的創傷,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那堅毅的目光,依然如火如炬,直視着木易龍所在之處,但除卻刺眼的光芒,什麼都看不真切,只有耐心的等待,楊風心裡想到:既然自己受到了如此衝擊,他便更不可能安然無恙了,但願這一次沒有失敗。
紅芒緩緩減弱,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顯露出來,很微弱的輪廓看上去格外的不清晰,時隱時現,給人一種很飄渺的感覺。
隨着紅芒的消散,木易龍終於再次現身了,面色微微有些難看,看樣子,他的確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但他的身體依然堅挺,筆直地站在那裡,都不曾看到一絲的顫抖。
楊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木易龍,心頭突然一驚,想起方纔自己全力一擊之時,木易龍並未反擊自己,緊緊幻出一層護體光罩,自己便受了如此反傷。楊風已經不敢想象,若是方纔木易龍給予自己全力一擊的話,會給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但,他那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自己是前來刺殺他的刺客,他不應該對自己手下留情,不應該是如今這個樣子的。
楊風百思不得其解,但師尊的命令還是要繼續執行下去的,楊風踉蹌着向前走了幾步,險些栽倒在地,努力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驀然拔出插於地面的飲血劍,顫抖不止的雙腿竭盡全力支撐着身體。
只見飲血劍之上紅芒閃爍,流光溢彩,很是好看,但,好看的背後那足以毀天滅地的威力即將展現出來……
“血祭,一人一生只能四次血祭,每用一次,就會對身體傷害一次,輕者半月,重者數年纔可恢復。”師尊的話語在楊風耳邊縈繞,若不是如今非常時期,無論如何楊風都不會使用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但,眼下,除了強悍的血祭,楊風再想不出什麼招數將木易龍置於死地了。
真氣通過楊風手臂源源不斷向飲血劍匯聚而去,幾乎將全身真氣都抽乾了一般,只見飲血劍瞬間光芒暴漲,血紅之色格外濃重,使整個木府大院再一次映照的如同地獄一般陰森可怕,四下全都籠罩在了血紅之色中,看上去這裡彷彿剛剛發生過一場慘不忍睹的混戰一般。
隨着飲血劍上紅芒漸漸強盛,楊風的臉色越發蒼白,只是在飲血劍血紅之色的映照下看不出來罷了。
楊風的手臂猛然縮回,三根手指重重點在自己胸口三處位置,只見楊風的臉色迅速變色,漲的通紅,在紅芒的襯托下,楊風的臉色紫紅紫紅的,更加的詭異……
“不!”木易龍面孔因爲吼叫而極度扭曲,但他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是害怕血祭的威力?還是怕楊風受到重創?這個,無從知曉。
飲血劍上暴漲紅芒漸漸的夾雜了一些藍色的光芒,且越來越強盛,慢慢的,藍光壓倒了紅芒,成爲了主色調。
楊風現在處於一個狂暴狀態,剛纔手指點下的三個穴位是對人體傷害最大的三個,楊風漸漸感覺胸口發悶,一股股暖流涌上,流過喉管,大量溫熱的腥澀的液體積滿了他的嘴。楊風忽的拋出手中劍,指尖的藍光瞬息消失。
劍身翻滾着向高空飛去,上飛三丈有餘,劍身緩緩落下。楊風仰頭一聲“噗”,一大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形成一條逆流而上的紅色瀑布,包裹住下落的劍身。劍身開始發生變化,本來錚亮的劍刃此刻更加血紅如洗,通體散發着嗜血的紅色,懸浮在空中。
楊風眼睛微閉,口中振振有詞:“血祭天下,大災大難皆可化。血祭之體,置之死地而後生。”雙手不斷的翻來覆去,懸浮空中的劍身隨着楊風手掌動作舞的霍霍生風。
“啊,去!”楊風忽地睜開惡魔般可怕的雙眼,掌心向外,猛然推出,通體籠罩着血腥之色的劍身拖着一條長長的紅尾巴,疾速向木易龍飛去。
劍形迎着木易龍的護體光罩飛去,兩道極強的光芒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楊風眼中嗜血表情越發瘋狂,劍身籠罩着的紅光就越深,直楞楞向前撞去。
木易龍臉色凝重,他萬萬沒有想到楊風會用如此狠毒的招數來對待自己,看樣子是定要置自己於死地了,目光越發黯淡,幾乎沒了一絲的光彩,怔怔地看着飲血劍拖着長長的尾巴向自己飛來。
飲血劍拉出一溜紅芒,直射向木易龍,這一次,看樣子勢在必得,不殺木易龍誓不罷休。
眼看着飲血劍就要撞上木易龍了,他卻仍然沒有閃躲的跡象,難道是因爲他知道這血祭一出,很難避開,索性就不再閃躲,想要一個痛快麼?
楊風催持這飲血劍,飲血劍的速度更加迅猛,宛如出海蛟龍,下山惡蟒,氣勢洶洶地撲向毫無反抗意思的木易龍,而籠罩在木易龍全身的護體光罩,此時也正在漸漸黯淡下去,看樣子,木易龍是真的不打算做一丁點的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