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爸爸,那個時候爸爸知道媽媽的身份,可是媽媽只當爸爸是對面學校一個普通學生,就和他聊開了,說這樣子的狀態很辛苦,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幹勁,覺得都不是爲自己而活了,爸爸就對她說了一句話,“從前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依舊如此,不要負擔,不要改變。”,雖然還是有點鬱結,不過媽媽還是照着爸爸的話去努力了,雖然有些時候還是會被孤立,不過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過和不安了。
直到畢業的時候媽媽都沒能知道爸爸就是那個給她造成了無盡壓力的人,而他們的再度相遇就是多年後的一次演講。
因爲在學生時代就各自有了目標並一直爲之努力着,再加上兩人本就是佼佼者,畢業後五年就已經各自闖出了名堂,而爸爸足以在最高學府內進行醫學講座,媽媽身爲被邀請者坐在最前排。再次見面兩人都很驚喜,演講結束後又碰了個面,回憶起了學生時代的艱澀舊事,再嘆如今已達成夙願,感慨起時光來。
相隔了九年的人,能再次相遇,並能認出對方,這段緣分,自然就跑不了了。
兜來轉去,他們的職業和身處的地方還是有聯繫,所以常常碰面,因爲很是合拍的性格和理想,最後終於走到了一起。
說到這裡你們可不要覺得腦袋那麼靈光的人一定很死板,覺得他們相處起來就是滿口文縐縐的討論各種別人無法理解的名詞、專業術語等等。其實不然,爸爸媽媽的都是那種比較活潑的人,所以在戀愛時期的各種約會行程,聽他們說起來我都羨慕得很。
小澄則是過不了一段時間就會抱怨國外的女孩子太開放,自己受不了,而我總會笑着調侃讓他乾脆就在國外尋一個另一半,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這個時候他真就義正言辭,一字一頓的告訴我他喜歡中國女孩子,而且最討厭粘人的。記得當時我還笑話他,說他近乎自虐,難不成還喜歡成天追着一個對他愛搭不理的女孩,卻沒有想到當時的一句玩笑日後卻真的會成真。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小澄對安旬的執念比我想的還要深。
接着,視頻那頭的他可憐巴巴的舉着我的照片問我什麼時候能再寄幾張給他,要濃情蜜意的那種。我頓時一陣哆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之後提議,“要不要我再每個節日拍一個視頻傳給你,讓你去炫耀一番啊?”,他在那頭居然還拍手叫好,結果自然是被我狠狠瞪得止住了話頭。
一年、兩年、三年、五年……日曆一頁一頁的翻過,我卻還是沒能習慣小澄不在身邊的日子,轉眼間我就已經脫離了學生的隊伍,成爲了爲生活而奔忙的上班族,漸漸的和小澄視頻的時間也少了,對於他的消息知道的自然也少了。
因爲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初入職場的我追求者已不在少數,但因爲年輕氣盛、心高氣傲,覺得一個都看不上眼,所以對於戀愛這件事情就一直拖着,直到我已經躍居一個大企業的企劃主管而年紀也走向“三”的時候,在父母的催促聲中我纔開
始考慮起自己的終身大事。
雖然覺得單着也挺好,但是爲了避免那些像挑選蘿蔔、白菜一樣的相親,我還是故作認真的在父母面前展現出自己正在尋覓的狀態。
在第一次見到丁圩的那一天,我並沒有把自己的一點點異樣告訴任何人,因爲那個時候我以爲他有了愛人,只當自己是因爲看到了一個優秀的男人而發出的讚賞,別無他想。
到了第二次,和他的同事們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得知他是一位醫生之後我在心裡竊喜,我想父親會喜歡他的,因爲他們選擇的是同一條路,所以必定會有共同語言。
回去後試探性的對父親提及了“丁圩”這個名字,沒有想到父親居然一下子放下了手裡的報紙,開始對他讚不絕口,“丁醫生啊,他很上進,雖然已經年至四十,但是以這樣的年紀在醫學領域能有這樣的成就,比你爸爸我強啊!”簡單的幾句話已經讓人快要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偏偏父親又補充了幾句,“丁醫生這些年身邊一直沒有伴,我有幾次還想,如果我的女兒可以嫁給他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他氣度不凡、謙和莊重又貼心,外表更是不用說,我的女兒呢,大氣漂亮又是我和你媽媽的掌上明珠,工作也好,你說說看,般不般配?”
當時的我只顧着爲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點頭再點頭,卻忽略了,愛情,不是隻有般配二字就可以的。
並不是不般配就沒有愛情了。
他總是個難以掌控的人,明明可以藉着這個機會找爸爸幫忙讓他平步青雲,事業更上一層樓,可惜他不屑於這麼做,因爲憑着他自己的努力他已經走到了自己所期望的高度,所以啊,我連可以用來要挾的籌碼都沒有,或者說,他連這個機會都殘忍的剝奪了。
可是想想我也覺得自己傻,如果他是這麼附言趨勢的人,我還會對他那麼執着嗎?怕是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人吶,就是個矛盾的個體。
我以爲我是得到了丁圩的認可,以爲可以在他身邊幸福下去,以爲日子會越來越好,可這些不過是我在知道了安旬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之前的曖昧幻想。
有了危機感,我就開始像個武士一樣捍衛起自己的城,連我自己都不敢想象,那麼驕傲的我居然開始做了一些連自己都不齒的事情,而所有的這些卻都是爲了對付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想想都覺得自己悲哀。
更可悲的是,我做的所有事情她都看在眼裡,都瞭若指掌,但沒有說出來、沒有戳破,我不知該說句感謝,還是該感慨她太有城府。
當你狠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驕傲和自尊算得了什麼呢?你會寧可拋下這些看不到的東西去一次次賭、一次次嘗試,讓他看到你,哪怕只多看一眼。
打從一開始我似乎就低估了安旬的魅力,其實也很好理解,在這個人人戴着虛僞面具的時代,能像她一樣活得自在,無拘無束,什麼都不畏懼也什麼都不在意的,幾乎沒有。所以像這樣子的一個人,又年輕,而且面容姣好,又
怎麼能不吸引別人呢?
對於小澄對她的喜歡其實我並沒有覺得驚訝,只是因爲自己的私念而無法理解,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弟弟爲什麼要喜歡她?可是在丁圩的思維模式裡卻反了過來,他覺得,他的小旬,別人連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在小澄回國外之前我曾問過他對於安旬的喜歡是不是隻是一時衝動,他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還記得那天他對我說的話,“姐姐你對姐夫的喜歡是衝動嗎?你告訴過我吧,從來只把別人當過客的你,是怎樣輕而易舉的被這樣一個你握不住的人打動的,你說你很清楚,那不是一種得不到而存在的佔有慾,那是深陷泥沼的深愛。我對於小旬也是如此,被她的獨特吸引,被她的故事而迷惑,只是想走到她身邊近距離的看一看,可是即使還沒能走過去,都已經捨不得離開了。”接着他嘆了一口氣,“不用安慰我去了國外就會好的,我自己清楚這是不會好的。你知道嗎,連我都看得出來,小旬和姐夫真的很像,因爲我們是姐弟所以也很相像,那麼,喜歡上了那麼像的另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可是姐姐,在我的眼裡,她沒有你重要,誰都沒有你重要,所以,我放棄了。”說完這句話他就毫不留戀的拉着行李箱通過了安檢,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小澄,爲了你這份心意,姐姐會努力把安旬看做你喜歡的人,去看顧,所以放心的去遠方守護吧!
可是你也要知道,爲了守護自己的家,已經三十歲了的女人必須要做點什麼,所以如果,我傷害到了她,還希望你,原諒。
女人的世界和男人不同,男人可以大度的放手,而女人則會從溫柔的兔子變成兇狠的狼,不顧一切去搶奪。
故事只是故事,而現實是……
太善良的人,總是走不到最終。
在日子過得完全顛倒,時間錯亂了足足三個星期之後丁圩好不容易可以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因爲很好的完成了一個研究課題且得到了官方的認證,連帶着他所在醫院都沾了光,他很難得的得到了一個三天的連休,對於這個來之不易的休假安旬簡直要衝到院長室去對院長連說三聲感謝。
“什麼嘛,從高考之前的那個星期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一個半月外加六天沒有去過超市了,又破記錄了。”安旬舉着她的專用記錄本用手指數着日子,不滿的抱怨。
“我怎麼記得你也不是個愛去超市的人?說起來現在商品的價格也不算便宜吧,你能給我解釋下每一次去你買的東西都不超過二十元是什麼原因嗎?”見安旬一副要好好和自己“算賬”的的架勢,丁圩也細數起她的“光榮史”。
“誰說去了就要破費啊,我那是節省開支,只買對的不買貴的,懂嗎?”被丁圩揭露了心裡的小九九之後安旬還是真理在我這方的模樣,昂首挺胸。“某人挑起這個話題是想和我炫耀你又漲工資和獎金了嗎?”雙眼一眯,安旬嘟起嘴巴斜了一眼丁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