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招,便是佯裝中伏,借對手放鬆警惕時,拳部重擊對手最柔弱的地方。
男人最柔弱的地方則是胯部。
在真正的實戰當中,早已經沒有了男女之防,有的只是生死一線。
傾玥匕首翻轉,彷彿束手就縛一般,準備硬挨拓跋畫的一擊,同時將匕刃送進他最柔弱之處。雖然此招太過陰毒,但是在生命危機之時,傾玥再不願意表現什麼狗屁的偉大情結!
什麼疫情,什麼太叔衛,什麼蠱毒降誅術,統統去見鬼。
現在,只有她,只有她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拓跋畫陰森一笑,大喝一聲,重擊貼着傾玥心口擊入——
“玥兒!!!”
空間中爆來一道驚心動魄的悲鳴!
剎那間,傾玥根本無法辨識那聲音是屬於誰的,就覺得自己耳邊“嘣”地一記!
彷彿山崩地裂一般,重重地砸了出去,眨眼間,她覺得自己身體一輕,眼前頓時觸到一片雪白……
“長卿……”傾玥下意識地喃喃,眨眨眼,卻發現自己看到的卻是穿着深玄色的護衛服。她擡起頭,一張絕世驚豔的臉熟稔地映入眼簾,竟真的是她的長卿。
“玥兒,玥兒,你沒事吧,你沒傷到吧?”
夙燁宸臉色蒼白,緊緊抱着懷中纖秀的女子,大掌抽出,在她身上來回摸索,傾玥感覺到他的大掌透過薄薄的衣料而來,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仰起臉望着他,那雙妖孽的鳳眸,深瞳亂顫,彷彿是失掉了自己的心般,慌亂,彷徨,無助,緊張。
“我……我沒有受傷。”
傾玥抓住夙燁宸的大手,她兩隻小手抱住他的一隻大掌,緊緊地,聲音堅定安撫道,“我沒有受傷,真的,一點傷都沒有!”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會如此緊張自己。
她以爲,他們之間是彼此喜歡的,僅僅是喜歡而已。
哪怕他爲了她,帶領着滄雲國攻打莫國,在傾玥內心深處,也有着執拗的偏見,覺得滄雲國就算攻打莫國,也必定會有着除自己之外的其他原因,即使長卿因爲攻打莫國之事,而被人割了一劍。
因爲傾玥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前世是怎麼死的。
她是死在男人
的手上。
在這一世,無論她多麼用心,她的心總會遊離之外,帶着連她也無法剝離的防護膜,本能地防備男人,防備任何男人。
可是現在,見到長卿的樣子,傾玥覺得自己的心竟隱隱而痛。
她伸手捧着男人的臉,要他的眼瞳正視自己,看到面前的男人鬆了口氣時,絕冶的鳳眸中竄出驚喜慶幸之時,傾玥的心頓時涌上一股酸楚。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緊張她呢。
面前的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傻這麼笨。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所付出的一切,是不是值得?
他究竟有沒有去衡量,他爲自己付出了這麼多。自己又爲他付出多少呢?
這個傻男人!
這個笨蛋!
“那就好。”
夙燁宸收回手,將她放到身側,徑直朝着拓跋畫而去。
此刻拓跋畫倒在地上,因爲衝力,身體撞斷了旁邊的大樹,足有人腰那般粗的樹幹從中折斷,拓跋畫與樹倒在一起,地上猶餘一灘鮮血。
“不論你是誰,有怎樣的目的,傷了蕭傾玥便是傷了夙燁宸,到了地府,別報錯了名號。”
夙燁宸大掌罩向拓跋畫命門,總是搖曳生姿的溫潤鳳眸,此刻冰寒毒戾,兇惡畢現!
“你若殺我,蕭金庭的軍隊早晚會被瘟疫覆滅!”
拓跋畫猛地仰起頭,猙獰凌厲威脅道。
這會兒,傾玥走上前,抓住夙燁宸的手臂,阻道,“他說得沒錯,這個人,現在還不能殺。”
夙燁宸長眸逆出一絲更加陰沉的嗜殺與暴毒,即使有傾玥阻止,他也不打算放過眼前的這個曾經害過她的人。
剛纔那一瞬,若非他傾盡全力來救,傾玥就會被這人擊中後心。
只有夙燁宸明白那一擊之後造成的嚴重後果,到時候他的玥兒,會被洞碎胸口,連一線存活的希望都沒有!
留這個的人存活世間,只會令玥兒的危險增加無數分。
傾玥抓住夙燁宸的手臂,卻感覺護衛服之下,這男人的手臂勁筋根根暴起,她能感覺到上面跳動的奔勃的脈息,她仰起小臉來看他,對他這樣的憤怒並不陌生,之前在與楚北辰對峙時,他同樣這般憤怒,同樣這樣嗜殺。與他之前的溫潤溫柔樣
子,簡直天地之別,可奇怪的是傾玥竟然一點都不反感,對這樣的夙燁宸,她內心反而越發覺得酸甜交織,嘴角不由自主地往外泄出笑意。
她知道若是再阻止他,阻止他不準動手,一定會如從前一般,他一定會不高興,就跟從前一樣,他也許會負氣離去。
亦如當初她護着肖胥,卻不料與弘驥對峙,眼前的這個男人便吃醋便負氣離去。
拓跋畫與肖胥不同,但情況卻似乎差距不大。
傾玥不願去挫傷夙燁宸待她的一片至心,她揚目,看到男人被束起的發冠中,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根雕刻得精緻小巧的木簪子,這東西不正是自己問路時隨手撿的嗎…她瞬間想到,之前與拓跋畫對峙時,懷中的簪子掉在地上。
“你這木簪子真好看!”
傾玥依然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開,清秀的小臉卻是漾起了笑,冷色的瞳溢滿溫暖,直仰頭看着他。
夙燁宸俊美的臉色猶如一片皎皎月下的深潭,神秘而危險,只不過在聽到傾玥的話之後,他面色氤氳的嗜血殺意突然轉危爲安,一雙妖曳的長眸突然染上緋色,彷彿忘記了拓跋畫,他伸出手撫向自己髮絲之中的木簪子,低眸對上傾玥的冷瞳,笑得仿若春花盛開,音色溫醇性感——
“玥兒,我聽聞司奇的彙報,一路前來尋你,聽到那小販說你買了這木簪子,於是我便趕到了這藥鋪,果然看到木簪子……”
傾玥聽着這男人一副輕鬆的口吻,心頭直尷尬。
那小販有多麼難纏,傾玥是知道的,他肯老老實實地告訴長卿實話纔怪。
傾玥微思,便知道長卿必定用了不少的手段,可是他卻說得這樣輕而易舉。
“……玥兒,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
傾玥神志微轉,聽到長卿這樣問她。
“嗯……”
傾玥望着那木簪子沉吟,只看到那木簪子上精巧雕刻的根本是一朵絢爛的月桂花。傾玥額頭冒汗,心說這簪子該是女人戴的吧,他怎麼還給自己戴上了?
“那些書生都喜歡戴這種木簪子,以示淡泊情懷。玥兒你看,我戴上好看嗎?”夙燁宸對於自己頭髮中的那根簪子興奮奕奕,轉眼就把拓跋畫給拋在了腦後,還跟個孩子一樣拉着傾玥回答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