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緩緩揮手,她身後出現了一道門,門後黑暗一片,看不出裡面的景象。
“永生門已經打開了,去不去,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徐麗說完,身形竟然消失不見了。
門裡發出晶瑩的光澤。
“咱們不去。”江雪拉着我的手。
我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肯定是希望有鬼可以在這裡容身,不至於失去鬼心,成爲孤魂野鬼。
雖說死後無牽無掛,但是鬼都經歷了七情六慾,哪能那麼容易便放下?
但是想到徐麗的許諾,我還是拉着江雪往門裡踏去。
江雪此時有了實體,拉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我用力將她拉了過來,將沙漏放在門的位置,門緩緩合上了。
“張非!”江雪對我吼着,臉上帶着慍怒。
“江雪,我不得不這麼做。”我找回了前世的記憶,江雪對我而言,更是前世的如翠,已經闊別了一世,這一世確是人鬼殊途,無論如何,我也要拿到生機。
“你太自私了。”江雪臉上的表情帶着沉痛。
身後突然傳來異響,江雪躲在了我的身後。
一道石門緩緩轉過來,石門的後面,是一面鏡子。
江雪走出來,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鏡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實體的緣故,江雪變得膽子小起來。
試探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鏡子裡揮了揮,鏡子中的人也揮了揮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鏡子裡的人和江雪有些不一樣。
兜裡的錢包掉了出來,我彎腰撿錢包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鏡子裡的人影,發現我的影子,並沒有和我一起蹲下來。
我瞪大了眼睛,江雪此刻玩的有些索然無味,對着我開口:“張非,我原本打算來給你過生日的,誰知道就被你帶到這兒來了。”
“我的生日?”我連忙拿出手機,日曆上果然顯示今天是我的生日,時間停在了十二點,再也不動了。
“你來,是爲了陪我過生日的?”我問到。
江雪白了我一眼,在結界裡打量起來,鏡子裡的人影緩緩的動了,不一會,有兩個人鑽了出來。
長相,是我和江雪的樣子無疑。
兩人走到我們面前,江雪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的拉着我的手臂。
“張非,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眯着眼睛看着朝着我們走來的兩個人,無論是樣貌還是身形,都同我和江雪一般無二。
不好,這是要混亂我們的視線。
“快走。”我拉着江雪就向前跑去,面前橫空出現了一條河,攔住我們的去路,結界裡暗無天日,只有幾盞微弱的燭火。
看來,那個鏡中人該是對我們的考驗。
“江雪,你記住,我後背上有一顆痣,別認錯了。”我叮囑着。
江雪點點頭,用力攥住了我的手。
“沒事,我們一直在一起,就不會有人把我們分開了。”
說話間,後面的兩個人已經追了上來。
“江雪,到我這邊來,他要帶着你跳河。”那邊的“我”滿臉焦急,似乎擔心我把江雪給拐跑了一般。
江雪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遲疑,我急了,一把拉住她:“江雪,不要去,他是假的。”
“你說我是假的,我便是假的嘛?”那邊的“我”輕笑出聲。
我咬牙,對着江雪說到:“他們能迷惑心智,咱們還是跳河吧。”
若是分辨不清彼此,必然會壞事的,到時候,誰知道我們會不會活着出去,拿到生機。
江雪仍有些遲疑,顯然是被“我”的話打動了,眼看着就要放開我的手。
“張非,你快過來啊,我好害怕。”那邊的江雪突然開口,臉上的表情怯生生的,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也有些遲疑,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江雪,你看,他們爲什麼認定我們,而不是自己身邊的彼此呢,他們是假的。”我對着江雪說到。
對面的兩人越走越近,江雪用力抓着我的手,開口道:“好,咱們跳下去。”
“嗯。”我點點頭,拉着江雪便縱身跳了下去。
河水冰涼徹骨,我和江雪在河裡被衝散。
沿着河水一路向下,被湍急的水流衝到一處平地上,我爬起來,再不見江雪的身影。
心中一緊,趕緊起身尋找起來。
“江雪。”我大喊着,周圍卻一點回聲也沒有。
難不成,是被水流衝向結界的其他地方去了?這結界這麼大,我該怎麼找她呢?
正在焦急的時候,暗處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是江雪!
我趕緊迎了上去,驚喜的喊到:“江雪,你在這裡啊?”
她點點頭,親熱的挽上我的肩膀:“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我點點頭,只要我們不被衝散,那麼一切都好辦,我看向身後,方纔那鏡中的人,並沒有追上來,我稍稍放下了心。
“我們走吧。”我開口道,拉着江雪往前走去。
“好。”江雪乖巧的應着。
我腳步一頓,打量着身旁興高采烈的江雪,問到:“你不是很反感我來這裡嘛?怎麼現在…”
“在這裡多好啊,還能有實體。”江雪笑的甜甜的,又趴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有些愣神,江雪平日裡,沒有這麼黏人啊。
身後傳來一陣喊叫聲,聽起來,像是江雪。
我豎着耳朵聽着,待在我身旁的江雪突然身形一僵,站了起來,開口道:“我們快走吧,這裡好冷啊。”
聽她這麼說,我也感覺到了,到了結界之後,生機的抗寒能力似乎減弱了,不像從前那麼敏銳。
“走吧。”我拉着江雪的手,有了實體之後,江雪的手並不像從前那樣冷冰冰的了,反而帶上了一絲溫暖,捏起來也軟乎乎的。
結界裡寸草不生,一路走着,只有些黑色的岩石和湍急的河水。
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一個人影也沒能看見。
“這裡的人呢?”我疑惑的發問,照徐麗所說,結界裡已經人滿爲患,應該有很多人才是。
“興許,是不住在這裡吧。”江雪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皺着眉頭。
江雪乾笑着:“我不知道啊,猜測而已。”
心中疑惑漸深,江雪何時和我說話這麼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