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斯的出拳速度快、而且變幻多端,雷樂的出拳力量大,動作敏捷,兩人一時間也打得難捨難分,但都默契地邊打邊朝林子深處靠,顯然是不想被別人打擾。就在消失在大家視線之際,帕里斯一個橫空迴旋踢把雷樂踢出了大家的視線中,接着,他自己一閃,也消失了。
真正的大戰一起,是誰都無法阻止的。
如果此時布魯塞爾一走的話,有這麼多人斷後,肯定沒人追的上。
但他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人,或者是低估了別人。這與他最後的失敗,是密不可分的。
他只是悠閒的看着,掏出一支古巴產的雪茄給自己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享受着濃郁的煙霧在口中繚繞的感覺。
眼下,他正半眯着幽光的似眼睛在煙霧當中閃爍,觀察着戰場上的每一個他所能看到的角落以及每個人臉上不同的表情。他相信無論對手怎麼掙扎,最後,勝利的旗幟依然會在他的身後朝着北方飄揚。
眼看衆人都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對手去了,安東尼站在一旁技癢難奈,不時摩拳擦掌流露出一副好戰的情緒。眼下就只有姜浩和夏恩兩人空閒着,他不喜歡姜浩,於是點了夏恩。他學着帕里斯那樣,一臉挑釁的對着夏恩鉤了鉤手指。夏恩冷冷一笑,朝他豎了根中指。他旁邊的姜浩卻抹了一把長槍,迎了上去。
就當安東尼準備上前去制裁夏恩的無禮舉動的時候,安德烈一把按住他的肩頭,很瀟灑隨性的說了句,“我去。”
安東尼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默許了他的行動。安德烈手裡拿着兩把反射着寒光的武士長刀,姜浩則是拿的一柄同樣寒光四射的銀龍長槍。
二人相視一眼,微微頷首致敬,在同一道月光之下,懷揣着各的想法和戰鬥初衷,交鋒了。僅一回合,兩人之間的戰鬥就迅速升級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其戰鬥之激烈,遠超了其他的人。
士氣這東西說來奇怪,看不見、摸不着、聞不到,但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士氣高昂,以半之兵,就可破數倍之敵。士氣低落的話,那就不言而喻了。
安德烈將他對龍介廢掉了斯捷潘右手的仇恨全部宣泄到了姜浩身上。他本身的實力不及姜浩,甚至比姜浩還略遜一籌,但憑藉着這股衝勁,竟然穩壓姜浩一頭,迫使他一直處於被動防禦的局面。
安東尼眼看姜浩被安德烈拖住,抽出一把銀晃晃的武士長刀,朝夏恩奔去,他要制裁這個對他無禮的傢伙!“老子就喜歡你這種狂妄的性格!你要能從老子手裡撐下三分鐘,算老子沒本事!”
安東尼的意圖太過明顯,夏恩眼見他過來,從腰上抽出一把菱形軍刺,迎了上去。既然避無可避,那就無須再避!“三分鐘?不想理你你卻還以爲是怕了你!”
安東尼趁他說話的當頭,長刀劃出兩道截然不同的方向,呈十字型的逼近夏恩。夏恩一邊退後一邊揮舞軍刺減緩了這一攻勢。安東尼看他要走,心中猛然想起了之前的阿剛,一邊攻擊夏恩一邊諷刺,“多虧有你這樣的廢物我的任務才這麼順利。”
說話間,長刀閃電般的刺向夏恩,刀尖微微顫動,根本辨不清要攻向何處,“你這種貨色,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在老子手裡!三分鐘簡直是笑談,老子五秒種搞定你。”
話音未落,夏恩的肩膀上已經捱了兩刀,刀刃紮在肉裡,剛一拔出,血液就像箭似的噴射而出,他向前揮出幾軍刺,將安東尼逼退,自己又急步倒退。夏恩已經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這傢伙的速度竟然快出自己這麼多,剛纔那兩刀根本沒看清楚就就逼了過來,眼下如果繼續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必須想出一個對策!
夏恩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剋制着因爲受傷而造成的心理恐慌,“‘信號旗’中的人果然不是蓋的!”
“嘁……臨時抱佛腳,現在拍馬屁,對老子沒用。”安東尼冷哼一聲,說完,轉而一刀劈上去,直逼夏恩頭頂。
這招要落實了,腦袋瓜肯定就跟西瓜一樣,被劈成左右兩半。夏恩舉刺來迎,一刀一刺兩金屬相格,“嗆……”的一聲,迸出數粒橘黃色的火花。
如此硬拼之下,夏恩處在守勢,又受傷在前,只能拿出四分力氣;安東尼處於絕對的攻勢,而氣勢越蓄越滿,又是十成的體力。此消彼漲,一強一弱,高下立判!
安東尼武士長刀在軍刺之上急轉直下,在最後一環的時候,刀刃一擰,軍刺脫手而出,劃過長空,直直的釘在了數米之外的一處樹幹上面,露在樹幹外面的軍刺柄嗡嗡顫動。
說起來慢,其實打的時候你來我往,迅捷異常,從開打的那一刻。前後交手不過十幾二十秒而已,夏恩一楞神間,胸口又被開了一道大大的血口子,夏恩且戰且退,越退越吃力。安東尼的刀法越來越凌厲霸道。
夏恩左突右閃,躲開了數次安東尼對他要害的攻擊,苦苦支撐了足足一分鐘,終於尋到了一個機會。是因爲安東尼過份輕敵,一刀橫掃過來,馬上又是一個迴旋鞭腿抽過來,卻沒想到夏恩狗急跳牆,臨時如有神助,猛然往前貼近一步,右手一抄,夾住安東尼的大腿的同時,左手按在安東尼右肩處,露出了安東尼的胳肢窩,一記積蓄已久的重拳搗中安東尼的下腋處。
這拳憋蓄已久,且含恨而發,十成十的力道,隱約可以聽到由於力量過大劃過空間而產生的破空聲,拳鋒到處,安東尼的黑色緊身勁衣破開一個大洞,在遠處觀望的布魯塞爾在那麼一瞬間彷彿看到了有好幾根安東尼的腋毛在空中飄散。
安東尼半邊身子近乎麻痹,差點把肺都給吐出來,但常年在戰場撕殺的他,在最後之際都不忘甩出一刀劃過夏恩的肩膀。
“Ma,B!”安東尼向後稍退半步,同時矮身蹲下,姿勢轉換飛快,來了一記掃堂腿,腿到之處,草皮紛飛。
夏恩地脛骨在掃堂腿猛烈擊打下幾乎斷折,失去方向,化做滾地葫蘆,滴溜溜的想往身後安全的方向滾去。
戰場瞬息萬變,安東尼重新奪回主動權,自然不肯輕易放手。他活動了下被打中的右手,道:“老子平生殺人無數,就你這拳讓老子吃盡了苦頭,不過你的反擊讓我多了點樂趣。現在,給你個留遺言的機會。”
“留遺言的機會是留給死人的,我不需要,你有什麼想要說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轉達給你想要轉達的人。”夏恩手背一擦,抹掉嘴角滲出的血跡。
“螞蚱死前還要蹦達幾下呢,你說什麼老子不在乎。”安東尼淡淡一笑,不爲所動。
“到底誰死還說不定呢!老子現在就捅死你!”他剛纔瞄到軍刺就在自己身旁這棵樹上,一把拔下軍刺,一躍而起。夏恩性格倔強,處於局面極端不妙的下風,還能主動進攻,但速度力量大減,已成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縭也,剛揮出一拳,又被踢倒了。
爲了防止夜長夢多,安東尼手中一晃,一道銀白色的寒光劃出一道優美的狐仙,在夏恩倒地又準備立起來之際,終結了他的生命。
夏恩甚至還來不及閉上眼,只微微張了張嘴,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血液就從脖子上裂開的口子中泊泊的往外冒,不時還冒起幾個斗大的泡沫。
安東尼看了眼夏恩仿若死不瞑目的扭曲的臉,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徑直朝布魯塞爾走去。
夏恩在淡淡的月光下,死了。
他是這此任務第二個死的隊員,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