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軟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臉像死人一樣白。
抽着冷氣呼疼的嬌喊刺人心扉,像在呻吟,又像在哭泣,更像厲鬼撕裂的咆哮。
“藥……藥……”小菜慌了手腳,不知道是要照顧孕婦還是要去拿藥。
陳皮縮了縮瞳孔,面帶不忍的說:“三……三……哥,你有沒有辦法?”
“救不了也不會去救。”
我回到屋裡見孕婦緊夾着兩腿,淫邪之氣是從襠部傳出來的,雖然沒有看到血跡,但知道她肯定流了些血。陳皮抓着腦袋說:“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幅樣子,裝個毛的酷,說話別總欠揍的說一半。”
死胎留在肚子裡有不少日子了,沒有引產,大人卻詭異的活着,不管是什麼因素讓她還活着,但她不久後絕對會死。這是病,與鬼神無關,胎兒壞在肚子裡,我根本救不了。
人與*,重點不在鬼而在於人,必須以人的邪淫之氣爲引才能與*。氣由心生,心邪氣才邪。淫由行留,付出了行動才能留下淫氣。
簡單說能與*的男女,是滿腦子只有*並且付出了行動亂搞的人。當然,結過天、地、人三婚,也就是被老天爺承認的夫妻不算數,不過那也有特殊條件爲基礎。
食色性也,適當不能過,過了就要承擔後果。
孕婦老公還活的好好的,身上這麼重的淫邪之氣,我不會爲她賣單,所以不會救。
小菜端了一碗“安胎藥”過來,急急忙忙的給孕婦喝下去,孕婦喝完藥神奇的好了,她緩和一會,不適的夾着腿拿了紙巾跑去屋外的廁所。山村的廁所大多在外面。
我看着藥碗冒着濃郁的陰氣,皺着眉頭問:“這藥是哪來的?”
“我和二哥去找鎮上老中醫求的。”小菜眼神微動,轉身放好藥碗回來,說:“陳先生,這個藥有問題。”
四家鎮的“老中醫”就是個出馬的老頭,懂些皮毛的藥理,一直以老中醫自稱。這“安擡藥”的陰氣濃的嚇人,難怪死胎不墜,這藥絕對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不知道,我又不是醫生,只是想說孕婦最好別喝冷的。”說着,我招呼也沒打,拉着陳皮往外走。
這個小姑子也有問題,她被問到藥,轉身去放碗是爲了掩飾慌亂眼神。
這一家子都不正常。
陳皮低着腦袋,很順從的跟着我出屋。到了臺階,他嚴肅的說:“孝子,你發現了什麼?”
“勸你一句,離叫小菜的女人遠一點。”我剛下臺階的梯坎,孕婦從廁所過來故意撞到了我身上,手有意無意的往老子那個地方撞,我趕緊閃開,眼看孕婦要倒下,陳皮眼疾手快的去扶,我趕緊一腳把他踹開,冷臉說:“回莊。”
陳皮歪了兩步跳到臺階下,踉蹌幾步才站穩,他拍着被踢的地方不爽的說:“孝子,這一腳老子記着,等老子叫上賣炭的,一起弄死你。”
孕婦摔在臺階上,膝蓋磕出了血,手上也磨破了皮,她有些哽咽的起身,站在臺上彎腰提起孕婦睡衣檢查着膝蓋,輕輕的吸氣聲聽着很誘惑。
兩條腿被她拉的在昏暗中若隱若現,還好她後面沒人,說不定能看到某些不該看的風景。
啪!
陳皮斜着眼偷看,我一巴掌扇在他頭上,說:“老子可不想你媽到我家門口堵門,罵老子是睡小棺材的。”
“嘿嘿。”陳皮乾笑兩聲,說:“有本事你讓你媽去我家堵門啊?沒媽孩子是根草,你還是根雜草。”
我默不吭聲的往陳莊方向走。陳皮像個娘們似的不停嘰歪,用力的諷刺,每當老子要發飆,他就閃閃縮縮的說:“三哥,您可是高人,高人不該對凡夫俗子動氣,賣炭的如果在,也一定這麼認爲。”
剛要出村,二孝子醉醺醺的追上來,他身後還跟着兩個人。他擋在我前面,說:“姓陳的,別以爲會裝神弄鬼,老子就怕你。”他先給自己鼓足了勁,伸手指着我質問:“你幹嘛推我媳婦,老子兒子要是有事,老子廢了你。”
指頭在我眼前晃盪,不等我說話,陳皮握着他的指頭用力往回掰,咔嚓一聲,指頭似乎被反掰斷了,二孝子的酒被疼醒了一些,陳皮沒有停手,一腳踹在他的小腹,把他踹的退後幾步,摔倒在了地上。
陳皮唬着臉說:“姓陳的也是你能罵的?孝子是老子請來的,你動他一根毛,信不信老子砍你一隻手?”說着,他對一旁兩個臉色憋紅的人吐了口唾沫:“怎麼招?要打架?”
“哥幾個,弄死個*養的。”二孝子甩着手指爬起身,撿了塊磚頭,衝過來。
醉酒的另外兩人有樣學樣,隨手撿起腳邊的東西,圍上來向我們招呼。
我和陳皮分頭跑,三個人分散了追打我們。不認識的醉漢拎着乾枯的棍子追着我,我跑出十幾米遠,回身愣愣的看着他背後,說:“有鬼!”
他本能的回頭,我藉機揮起夜蕭掄在他脖子上,一腳踢在他大腿內側,連着又是一巴掌抽的嘩啦響。
醉漢緩和一些憤怒的拿着棍子就打,可以我已經跑的離他有了兩米多遠。
留意另一邊的陳皮,那小子野蠻的掄着磚頭,把二孝子按在地上猛砸,這一頓毒打下來,二孝子絕對全身青紫的躺好幾天。
另一個醉漢看着陳皮發狠,提着東西發抖就是沒敢幫忙。
被我放風箏的醉漢,又連着捱了不少拳腳,他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大罵:“你小子有種的別跑,算什麼好漢。”
我撿起不長的爛木棍砸過去,木頭劃過一條弧線精準的砸中他的腦袋,他吃疼的扭着上身去撿木棍要砸我,我趕緊衝過去一腳踹在他背後,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嘭!嘭!
“哼……別……打了……”
我擡腳猛踹,醉漢開始還咬着牙不吭聲,慢慢開始求饒。我又踹了一腳,拍手站在到邊說:“好漢都躺在地上啊!”
醉漢在地上氣的眼皮直翻,身子只要有異動,我就搖搖手上的夜蕭,他嚇的不敢動。
“陳皮,你在幹嘛?”小菜跑過來,見她哥被按着抽,氣呼呼的過去推陳皮。
陳皮身子一歪,早停止了掙扎的二孝子又掙扎了起來,他弄翻了陳皮,一腳踹在陳皮身上,咬着牙搖晃的支起身子,找到磚頭要砸被小菜拉着的陳皮。
我趕緊跑過去,踹在二孝子側腰上,又瞪着眼睛問小菜:“誰說老子推倒了你嫂子?”
孕婦明顯想借守靈人的勢,然後去做些什麼,就算借不成,她也不會傻到得罪我,反而給她要辦的事情找麻煩。假設孕婦要對付的是夫家,那麼小菜應該是她的對手,如果讓孕婦惹了我,我去找孕婦麻煩,笑的應該是小菜了。
“我看到嫂子在門口跟你撞到了,然後她摔倒了,難道不是你推的?”小菜神情不變,好像只是她誤會了那一幕。
陳皮甩開小菜,眯着眼睛說:“你讓我找孝子來就是要找他麻煩?”
小菜見對她唯唯若若的陳皮突然翻臉愣了愣,說:“誰沒事找他麻煩,不是你說你哥們很厲害,如果嫂子真遇到了髒東西,他一口唾沫就能讓髒東西魂飛魄散嗎?”
“孝子,走了。”陳皮咬着牙,捏着拳頭,死命的盯了小菜好一會,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帶着沉重的失落走出幾步,又說:“小菜,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蹲着撒尿的女人不差你一個。”
陳皮跟我關係並不好,但陳莊人的脾氣都特怪,在莊內可以打生打死,在莊外誰欺負姓陳的看到都得上。這也是我在八門凶煞爆發時緊張陳莊的原因,陳莊讓人有種歸宿感。
而陳皮和賣炭的兩人是古怪中的古怪,平常像賴皮無奈,真遇到事情會特光棍。不過好像,我在他兩的眼中才是怪人。
陳皮明顯喜歡這女人,可惜這丫頭逆了他不能逆的毛。他的性格就是“你不仁,老子就不義”,就算不捨得也幹你孃的。
“不走了,這事還管定了。”我望着孕婦家的方向,說:“在老子地盤上搞事,都他媽的活膩歪了。”
我指的是鎮上的“老中醫”,那碗“安胎藥”。
老傢伙弄鬼弄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