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到南陽管轄的下屬縣,又從縣裡轉車去鎮上,再從鎮上搭乘電三輪,這才找到撞鬼萱萱的村子附近,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
“老大,我可不是馬,你要累死我們啊?”
走下村村通修建的水泥路,踏上進村的石子路,賴小寶早已忘記之前的事,不知道第幾次抱怨肚子餓、屁股坐車疼、腿走的累。
成熟嫵媚的王曼,身穿小馬甲和牛仔褲,踩着秀氣的小跑鞋,成熟的身材在乾淨、清新的打扮下,又是另外一番誘惑。從在動車碰到*開始,一路上她都安靜的可怕,此刻靜靜走在百合姑娘旁邊,突然上前兩步,說:“三夜,我有一個問題。”
“你們先等等。”
交代一聲,跟着王曼走到遠處,她糾結半天說:“我們沒有同過牀,你騙我的。”
本以爲她會好奇業內的問題,沒想到是這個,我愣愣的說:“什麼?”王曼咬着下嘴脣,低着頭說:“我還是處女。”
噗!
好大一口唾沫星子噴在她成熟的面孔上,我連忙說:“對不起。”伸手幫她擦拭,她退後兩步,掏出紙巾自己擦着。“沒事。”
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氣氛沉默好一會,我說:“睡一張牀上,難道非要幹那種事?”
“我沒病,難道你有問題?”
“我很正常。”
這樣的王曼太奇怪了,我腦子有點打結,說:“你背心有顆很小的痣,還有……”簡單報出某個私密位置的情況,以及她睡覺的習慣,王曼猛的擡起頭,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說:“陳先生,我想我們並不合適。”
“就因爲睡一起沒做那種事?”我滿腦子漿糊。王曼低聲說:“你能做到這點,我很感動。可……可……我見到漫天飛的大蛇和佛影,還有……還有……你說殺人殺的那麼果斷,我感覺這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你也不是我認知中的陳莊守靈先生。”
封印記憶的後遺症又來了,當初認識王曼,那時沒有進入僞法術時代,我用的術法她都能接受,就算不覺醒前世,一路正常走到現在,她也會適應僞法術。
然而中間缺少了一個過渡,她還把自己當個普通小白領,看到這個世界,自然無法接受。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感覺自己是個凡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
又沉默了好久,王曼顫抖的說出了心聲。“站在你旁邊,我感覺壓力好大,應該是自卑和不自信吧!”
“操。”
暗罵着,終於弄明白她提出沒上她這個問題的原因了,在她認爲的超級溝壑面前,睡一張牀上都不動她,她肯定沒安全感,這纔出現了這種坑爹的想法。
弄明白病症所在,我不顧她的掙扎,強行捧着她的臉,認真的說:“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直以來,送到嘴邊的女人都不碰,就算女人問我是不是男人?我都懶得回答,因爲那羣人不夠格知道爲什麼。
鬆開王曼的臉,我走到旁邊,撿起路邊一根枯樹枝,戳着泥巴,歪頭看着天空,說:“知道我爲什麼以前不動你嗎?”
“嗯?”
“燕雀焉知鴻鵠志。”
潛藏在骨子深處的傲氣直衝胸腔,我捏着木棍說:“不成業內第一人,不*,這是自我鞭策。誘惑再大,也擋不住這縹緲無邊的志向。”
這種不合實際的志向,說出去都會讓業內人笑掉大牙,而我卻惦記着這個目標。
這種志向,就像兩個普通上班族聊天,一個說,這輩子想賺五百萬,五百萬是志向。另一個說,我想當皇帝,當皇帝就是笑話。
但這人說的是真的,一直在向這方面努力。
有大目標的人,有時候與沒有目標的人一樣,所以我很沒野心,默默努力着,但求某天登上巔峰。
再回首,天下莫敢不從!
“因爲是你,才說出自己的心聲。”
甩掉手上的棍子,我認真的說:“如果你等不了,我不強求。”
王者寂寞,陳三夜什麼時候?不寂寞了!
王曼癡呆的站着,呼吸急促的胸脯上下起伏。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突然驚醒,兩腿發軟往旁邊倒,還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髮香順着夜風吸進鼻腔,我溫和的笑着說:“走吧。”
“我不捨得走了。”
比蚊子還細的聲音響起,王曼抽出胳膊,小跑向百合姑娘。
女人心海底針,說的話變的這麼快?我都做好了封印她的實力,讓她當普通人的準備,突然又變卦,操之。
進入農村的石頭路邊有條十幾米寬的河,沿着石頭路走了大概兩三里路,遠遠的看到一排靠河的村子,而在不遠處卻聚集着五六個人。
一位婦女哭着要跳河,幾個人拉着她,她拼命的蹬地,不要命往河邊掙扎。
“等等。”
聽着遠處的哭喊,賴小寶停下腳步,掐着手指頭,眉頭越皺越緊。我問:“怎麼了?”
“遇事算前路,欲死測天機。”
二貨的氣質被神秘氣息代替,賴小寶像變了個人似乎的,咬牙說:“這是賴家的規矩。欲死兩字的意識是,見到別人尋短見,可以算輪迴,藉此查探天機,我現在用的是梅花易數,還沒算到輪迴,問題就出現了。”
“結果如何?”我問。賴小寶說:“前面的都不是人,是鬼。本來是鬼,那就沒辦法再算下去了。”
“鬼?”
我展開尋靈術,不遠處六人生氣活躍,氣血充足,完全就是正常人。
“別拉我……那個畜生只曉得打麻將,兩個娃掉水裡淹死了,都不知道。”婦人掙扎的沒了力氣,等人慢慢鬆開,她跪在地上給人磕頭,求人別阻攔她跳河。“今個拉住了我,難道還能守我一輩子?跳河不得死,上吊……喝農藥……”
咚咚的磕頭聲,沙啞求死的懇請,順着風吹過來,王曼和百合姑娘滿臉不忍,同時也嚇的擠到了一起。
“讓她死……你們都別攔着……”
一位男子從遠處村莊跑過來,眼睛猩紅,拉着婦人就往河裡拽。幾個人連忙阻止,男子瘋狂的說:“都別爛,老子剛死了兒,誰攔,別怪老子六親不認,捏死他家的崽。”
阻攔的人聽到這瘋話,不知所措的任由男子抓着婦人,拽下了河堤。
“你這個殺千刀的……”
到了河邊,婦人不肯走了,男子沿着木質小碼頭下到水中,硬把婦人嗆了好幾口,大吼:“大丫頭十三了,仔子也有十歲……”男子說着嚎嚎大哭,指着河面說:“村裡誰家的娃兒這麼大的還拴在褲腰帶上?誰他媽的不打牌?老子四五歲就滿村跑,也沒見被水鬼討債……”
哭天喊地的吼聲,傳了好遠好遠,可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噗通。”
男子把婦人丟上碼頭,一頭扎進水裡。“老子要看看這水裡是不是有閻王爺?”
婦人癡迷的坐在碼頭上,兩腿放在春季的水裡似乎也不知道冷,就那麼傻坐着。透過昏暗的夜色,看着模糊的背影,一般人都忍不住心底發毛。
“老大,這幾個人都是鬼命,說明……”賴小寶沉着氣,說:“說明已經被點了名,橋歸橋,路歸路,註定去填指標。”
簡單理解就是,修橋鋪路都是要死人的,某些地方隔斷日子就犯邪乎,會有人死在那裡。死在這些地方的人數足了,會有一段太平日子。
死的人就是充指標!
比如,壓河艄公的傳承就是防止“填河”發生的業內人。
“去找黃艄公,讓他老人家救命,這兩口子如果出事,上面兩個老人也完了。”
不遠處幾個人裡,有人大喊,接着又有人說:“萱萱那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這重病的回來,哎……艄公兒子死的早,兩爺孫相依爲命到現在,孫女出事,老人家哪有心思管閒事?”
艄公?撞鬼的萱萱?一羣死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