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某地,一座氣勢恢宏的廟宇拔地而起,廟宇有些殘破,邊邊角角的牆壁清晰的出現着許多的裂痕,廟宇前的空地上,戰馬的嘶響,箭雨破空的裂帛聲,以及那如萬人一起呼喝的殺音,駭人心神。
廟宇之巔,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坐着,晃動着雙腿,她眯着眼睛看着下方某人虛擬出來的戰場,驟然間她臉色大變,猛然站起,那看不出胖瘦的長腿微微一曲,“砰”的一下衝天而起,留下那深深凹陷下去的腳印以及不斷往下方散落的石屑。
女人俯身而下,如同出膛的炮彈,速度極快,二三十米的高度似乎在她眼裡如同兒戲。
“砰!!”
一陣巨響,大地似乎都輕微的晃了晃,女人未做任曲腿前滾之類的防護動作,平平穩穩的站在了這如同水墨畫似的戰場之間,她的重型鎧甲噼裡啪啦的響了幾下,自動的從她身上剝離開來,一副絕世容顏瞬間呈現出來。
不管身邊擦身而過的千軍萬馬,女人單挑着鳳眉,直直的朝前方舉起了手,嬌柔道:“馬際,你是否連我也要殺了?”
女人的話似乎有種凝固時間的魔力,剛還氣勢洶洶往前衝的千軍萬馬瞬間被定格住了,緊接着空氣中泛起了層層的漣漪,這巨大的戰場如同玻璃一樣由中間開始出現裂紋,慢慢的朝四周擴散,直到“啪!”的一聲碎裂開來,如同花絮似的漫天飛舞,隨風飄散。
廟宇依舊還是廟宇,只是它前方的浩瀚戰場卻是不見了蹤影,廟宇前方二個男人遠遠的對峙着,一個女人攔在中間,如同一支沒有憑依的小舟,泛在大江之中,孤苦無依。
“馬際把畫筆收了!”女人見二人氣勢不散,皺着眉對着一個拿着畫筆的男人喝道。
叫馬際的男人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着,腦袋抽搐似的動了兩下後,平靜下來,柔聲道:“是!”
女人盯着馬際手中的畫筆慢慢的沒入掌心,才鬆了口氣的轉身,眼中帶着絲絲媚意,望着另一個男人,風情萬種的笑着道:“丙龍,爲何與馬際過不去呢?”
丙龍?居然是範天華口中再也聯繫不上了的丙龍!!!
丙龍赤luo着上身,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下來搭在肩上,嘴角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道:“蘇妲己,既然我已經對你有了戒心,就別在我身上浪費你九尾的能力了,沒用。”
丙龍緩慢的說着,擡手擦拭着應該是剛剛打鬥中,因受傷而從口中溢出的血沫,他瞟了馬際那呆滯的眼神,惋惜的搖了搖頭:“黑榜第五的天才神童果然是天賦異常,就算我動用了本源之力也必敗無疑,只是他心神被你所惑,五品的實力刻板毫無靈動,說好聽點叫一板一眼有模有樣,說難聽點就是死人一個,除了機械式的重複手中動作,再無戰鬥本能可言。”
“惑字倒是有些不恰當,我衷心的希望你下次能用愛這個字眼來形容。”蘇妲己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接着道:“再說了,馬際這人出了名的一根筋,如果不是魅惑成功了,你以爲他會乖乖聽我的?老早就把這裡的情況傳回去了,到時候引來一大羣老不死的,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
丙龍嘆息一聲,盤膝坐下,看模樣似乎很是疲憊,他緩緩閉上眼,一條赤紅色的虛影從他後背竄出,隨即在他腦袋上盤旋不去:
“是錯是對?”
蘇妲己擡頭望着無雲的藍天,嘆息道:“大世之爭,如果不想變成紅粉骷髏,如果不想與那黃土爲伴,爭不得我也要爭上一爭!只怕道胎是快要來了!”
……
道胎,二大高手口中的道胎張淑芳此時正黑着一張臉,徹徹底底的把那冰臉給粉碎了,她惱怒的注視着蘇小小,不滿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捷徑?”
蘇小小一本正經的打量着身邊的四人,道:“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嘛,再說了誰知道各位英雄實力如此高強,卻沒有半點野外的生存經驗呢?”
隨即她似乎實在是壓抑不住心中的快意,笑得前俯後仰。
陳弘旭與範草包無奈的對視一眼,望着彼此一身的狼狽,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至於憨貨似的狗熊,他一路上除了傻笑之外,陳弘旭倒是再也沒見過第二種表情。
事情要從五人到了非洲開始說起,五人一到,也知道時間緊迫,馬不停蹄的朝着此次的任務地點前進,只是這人生地不熟的,雖說大概的位置還是知道一點,可真要尋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似的力不從心。
在誤打誤撞下,不知殺了多少見人起異的土著後,蘇小小主動的宣佈接下來的路程將由她來帶領,她似乎以前也來過這裡,是以衆人也就同意。
只是沒想到的事情是,這貨居然帶着大家一頭扎進原始叢林,說是有什麼捷徑,衆人信以爲真也不在意,畢竟五個人都是實力高強之輩,對猛獸蛇蟲之類的打心眼裡看不起。
沒錯,猛獸蛇蟲大家可以毫不在意,,可蘇小小這貨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爲衆人找些事情,專挑那種噁心無比的路來走,恰恰是這詭異的地形,讓衆人吃勁了苦頭,一些原本看上去坦蕩蕩的陸地,一腳踩下去,居然整個人都能陷了進去,而衆人趕路自然都是注重速度,哪可能毫無顧忌的隨時全身覆蓋着氣勁,來屏蔽那任何時候都有可能飛濺起來的臭泥?
一路下來,雖說衆人毫無損傷,但衣裳髮飾之類的早就凌亂不堪。
陳弘旭幾個男人倒也罷了,張淑芳卻是有些忍無可忍,雖說她驕傲異常,但畢竟還是個女人,脫離不了女人愛美的那種範疇。
只看她此時頭髮上那沾着的一片片乾枯的泥巴,身上如同彩繪似的印着一些雜草,污垢,就能想象她這時候的暴怒心情。
張淑芳怒視着蘇小小,看得很認真,很仔細,而蘇小小則是眯着眼睛,嘴角帶着笑意,眼中卻是泛着一絲絲冰冷的殺意。
片刻,張淑芳平復了情緒,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此時內訌,我至少能夠殺了你們那邊三個男人,而你們最多隻是把我打到重傷,所以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了,任務爲主,當然有件事情本來我是不想解釋的,但怕大家心中會有一些芥蒂——我之所以那天遲到,是因爲要請出我背後的桃符,爲這次任務增加一些保障,只此而已。”
蘇小小完全沒理會張淑芳後面的話語,她緊咬着字眼,窮追猛打道:“你確定打起來能殺了我們這邊三人?”
說這話時,蘇小小大有深意的遞給了陳弘旭一個邀請的眼神。
“任務地點,我已經能夠感應到了,至於是否要鬥,隨你們自己,我一併接下就是了!”張淑芳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前行,依舊驕傲得無懈可擊。
蘇小小對着張淑芳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隨後詢問似的看着陳弘旭,徵詢他是否要鬥上一鬥的決定。
陳弘旭搖了搖頭,瞪了蘇小小一眼,後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四人並排前行,朝着前方漸行漸遠的張淑芳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