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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抵達案發現場時,我才發現封南新的抱怨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成分。
現場赫然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拍照的記者,哪怕警察強行封鎖,卻也依舊有人試圖闖入,然後拍一兩張彌足珍貴的照片。
“怎麼不攔住?”我不禁納悶地問。
胖子也是嘀咕道:“就是啊,那些拍照的人也是,都不要命了嗎?這樣子強行往裡闖?如果他們沾染到冤死者的不潔之血,很容易出現各種靈異事件平,哼,真是自找麻煩。尤其是邪神的存在,說不準會在現場留下一些東西呢,萬一有人偷偷摸摸拿走,那他們就完蛋了。”
耿成只能苦笑:“現在的媒體和記者,猖狂得很,而且國家倡導言論自由不是嗎?正常的人命案如果掩藏的話,很容易惹來民衆的方案,甚至是批評如潮。那對仕途可是有很大幹擾的,別說我,就算局長都未必扛得住。這年頭網絡如此發達,你有一丁點黑料,都可能被網民編造得天花亂墜,描述成人渣。人言可畏吶。”
封南新撇嘴:“至於那批不要命拍照的人,他們不是報社和網站的正經攝影師,只是一羣賣照片的人罷了。如果能夠搶到第一手照片的話,倒手賣掉,輕易就能撈一大筆錢,所以他們才趨之若鶩。”
“原來如此。”我恍然道,然後在耿成的授意下換上一套警服,免得很容易被人戳破身份。
畢竟,本來人命案關注就高,何況是連環殺人案。
而且死狀如此悽慘可怖,已經曝光到網絡上的殺人案,必然引起全民熱論,全國的眼光都會集中在此地。
這個節骨眼兒,如果我們一羣江湖道士打扮模樣的人,吊兒郎當地現身,那肯定會引起無數非議,而且國家努力隱瞞的關於靈異世界的陰間的消息,也將不脛而走,帶來巨大的輿論狂潮。
那樣的話,真的就太糟糕了,我們也會成爲萬衆矚目的爭議人物,對於我們的生存之道來說可謂大災難。
沒多久,我們一衆假警察來到城市南郊的這棟廉價租房中。
房東正在抹淚,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淚地抱怨:“我是瞧他們兄弟倆凶神惡煞,不得不租給他們的,而且價格被壓到了最低,因爲他們威脅我說,如果敢胡亂漫天要價的話,就會來燒我的房子。我也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是那種混道上的壞蛋,居然得罪了別人,而且被殺得這樣慘。”
我不禁蹙眉,張嘴詢問:“先生,您說他們是得罪人了?您從哪裡得知的?”
“哦,他們臨死前的那天晚上,我聽見他們在屋子裡大聲地怒罵,說是不該去搶那些東西,搶回來以後得罪了鬼神!另一人說都是報應,活該他們倒黴。然而,連續兩天沒見人影,直到今天,也就是第三天,他們房間中傳來屍臭,我才發現了屍體。”房東解釋。
這時候,耿成也是皺了皺眉,他只瞧了死者一眼,就壓低嗓音告訴我們:“這兩個傢伙是入室行竊的慣犯了,溜門撬鎖特別嫺熟。奇怪,他們爲何會跟邪神有關聯?”
“小偷?”我若有所思。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半偷半搶。”耿成露出輕蔑之色,哪怕死者爲大,他依舊瞧不起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哼,這兩個雜碎是徹頭徹尾的人渣。他們最愛乾的事兒,就是在街頭開摩托車搶些老太太老爺爺的腰包。他們下手的對象很難去追趕他們,所以得手率很高,也很不容易被我們警察給逮到。再加上那些老人基本上都老眼昏花,很難出庭指證他們,所以,纔會讓他們一直猖獗地逍遙法外。他們在公交車上偷包時,曾經被一個見義勇爲的青年逮住,那時候他們動了刀子,捅了他一十三刀,堪稱罪大惡極。幸虧那時候他們的彈簧刀是那種文具用的,不厲害,所以被青年的骨頭給折斷了,這纔沒有釀成大罪。事後,他們花錢找了一個厲害的律師脫罪,簡直是可恨!據說,事後他們還報復了那個青年,毆打掉了人家好幾顆牙……就因爲這個,我們警局沒少找他們的麻煩,但凡跟他倆有關的,我都會放在心上,而且一定從重處理!”
耿成一下子說出無數的肺腑之言,而且話語中怒意滿滿,可見對他倆印象非常深刻。
“賊,爲何突然暴斃呢?”我喃喃自語,“房東說,他們在臨終前說不該搶東西……莫非是,他們偶然間弄到了屬於邪神的東西嗎?”
耿成眼前一亮,立刻吆喝衆警察,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搜屋子,尋找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們也參與其中,而我更是找到一個單間,坐在牀單上,啓動陰陽瞳四處掃描。
胖子守在門口,防止被記者誤闖拍攝到這一幕。
10分鐘後,我細緻地翻找每一寸地皮,然後又在房屋的任何角落都觀察了一遍,疲憊不堪,眼睛感覺都快瞎了,卻是一無所獲。
胖子見狀,也是鬱悶的嘆了口氣。
但這時候,白雪孫磊吳浪他們仨,卻是直接推門闖入,臉上有雀躍之色:“找到了一些東西,王曉前輩您來瞧瞧!”
我跟胖子對視一眼,趕緊後腳跟上,來到後院中。
那裡赫然是有一顆巨大的槐樹,枝葉繁茂。
我卻是如遭雷擊,呆若木雞!!!
在我的陰陽瞳中,居然完全都沒有感受到它的存在啊,這顆槐樹如此之大,我竟然一無所知,如果不是裸眼瞧見,我可能這輩子都沒法靠陰陽瞳觀察到它。
震驚中,我慌慌張張地再次啓動陰陽瞳。
果然!!!
依舊是瞧不到,明明就在我眼前,但是這種窺視陰陽的神通,居然被誤導了,完全將那顆槐樹當成透明般的存在,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就是藏匿在這顆老槐樹的樹杈上。”白雪笑了笑,臉上卻是有一絲忌憚,“這顆槐樹居然得三人合抱,真是棵真正的古樹啊。呃?王曉前輩您用陰陽瞳在看啥?”
衆人頓時紛紛瞧向我。
而那些陌生的警察,見我雙眸化爲陰陽兩色,也全都傻眼了,一個個目瞪口呆,手中正在乾的活兒都不禁掉在地上。
驚掉了一地下巴的我,卻根本顧不得那些彷彿瞧見妖怪的眼神,而是澀然苦笑着告訴衆人:“我的陰陽瞳告訴我,眼前空無一物,你們信嗎?我明明肉眼瞧見了,但是,陰陽瞳卻完全瞧不見。要知道,陰陽瞳能夠令我輕易瞧見任何的孤魂野鬼啊,就比如說,隔着500米外的那棟屋子,裡面就徘徊着一個渾渾噩噩的孤魂野鬼。”
說罷,我指向隔壁的一間房子,在閣樓的天花板中,封着一個骨灰甕。
裡面赫然是用特殊法子將骨灰全都封死,所以那鬼魂徘徊不去,終生不對安息。
但那只是小鬼罷了,法力低微,我順手就能碾死。
耿成一愣神,也是震驚地說:“那棟房子……的確,根據左鄰右舍的說法,那是棟鬼屋啊。因爲新租客總是抱怨說,天花板上經常會傳來很響亮的老鼠跑過的噪音,所以原房主特意搞了一堆滅鼠藥和黏鼠的板子。但是後來……”
“後來咋了?”胖子聽得津津有味地問。
耿成喟嘆:“後來滅鼠藥完全沒有被吃的痕跡,而黏鼠的板子上,清晰地出現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後腳跟痕跡。而且,就是在狹窄的天花板上!自從那以後,鬧鬼傳說不脛而走。而且,人們發現那棟屋子乾淨得很,根本都沒有任何的老鼠蟑螂,但每晚上依舊會有老鼠爬過天花板的噪音,你說驚悚不驚悚?誰還敢去租房呢?”
我撇撇嘴,沒閒心去理會一個小鬼。
又將注意力轉移到這顆槐樹上,眯縫雙眼:“我有預感,這棵樹一定來歷獨特,請警察們替我跑跑腿,去問問那些鄰居們吧。”
“ok,小事一樁。”封南新做事風風火火,立馬就去幹了。
而我則開始在樹下徘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觸摸它的軀幹。
入手,一片冰涼!
槐樹樹蔭下極其陰冷,令我不寒而慄。
“這個鬼地方,感覺就像在冰窖裡一樣。”胖子打個哆嗦,有點惱火地伸出腳,踹了槐樹一腳。
然而,我緊接着就感覺到顱骨中傳來一陣轟鳴般的巨響。
我不禁微微一晃,本能地扶助槐樹,然後我就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憤怒襲來。
或許是福至心靈,我慌忙一腳又蹬在胖子屁股上,把他踢得跳了起來。
“搞啥啊,王曉?你中邪了吧!”
“別隨隨便便瞎踢,這棵古樹活了多少年了,成精了都說不準,你知道它經歷多少風雨蟲蛀雷劈,纔好不容易存活至今?人家容易嗎?”我一瞪眼,胖子立馬慫了,只能扁了扁嘴。
而我立刻感受到,那股子恐怖的怒意如潮汐般褪去,依舊是冷冰冰的意味。
這令我心中蹊蹺,瞬間意識到一件事:這樹,不一般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