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雄古國信奉苯教。可以說是秉承了苯教的意志,重返聖地。但是,苯教的運氣似乎並不佳,當象雄王朝的勢力返回玉城之後,無信者再次捲土重來,這一次,玉城被攻破,連當時的象雄王朝的女王都被俘了。”葉芽說到這裡的時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在感慨着什麼。
“什麼?”陳子云失聲叫了起來。要知道,象雄王朝極其神秘,在中原歷史文獻上,稱呼其爲羊同,其王朝君主事蹟,也極其寥寥,僅有一名君主是有幸在中原汗青上留下名字的,而且這君主的命運似乎不佳,因爲他是沾了松贊干布的光。他取了吐蕃王朝松贊干布的妹妹爲妃,但又冷落了這個后妃,結果這后妃便寫信串通了哥哥松贊干布,出兵把象雄王朝給滅國了。當然,到松贊干布在青藏高原崛起的時候,象雄王朝已經日落西山,不復昔日榮光了。但是葉芽一開口就提到了象雄王朝的女王,足以說明,葉芽對象雄王朝的認知,遠比當今世上所出現是文獻的記載還多。
“或許這個象雄王朝的女王的名字,你是知道的。”葉芽頓了頓,說道:“在古代的神話當中,這個女人被宣傳成了仙人,是傳說裡崑崙山上的西王母。”
“咳咳……”陳子云呼吸猛然一滯,大口大口地喘出濁氣。好一會才紅着脖子說道:“你逗我呢你?”
葉芽臉色平靜,她兩手一攤,說道:“你愛信不信的。膽子我這話,是絕對的真理。”
陳子云見葉芽神色不像是在扯淡,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是說真的?”
“自然。”葉芽聳了聳肩膀。
陳子云吸了一口冷氣,歪着脖子,苦着臉說道:“那是誰俘虜了她,該不會是周穆王吧?”
“聰明!”這一回,葉芽眼中反而露出了一絲的讚許。當然,這讚許的味道自然是很淡的。
“我靠!”陳子云險些又一口氣喘不過氣來。要知道,在神話傳說裡,周穆王駕車周遊天下,游到崑崙山一帶,受到了西王母的熱情招待,兩人還發生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這個神話經久不衰,雖然陳子云不相信這些神化了的說辭,理解爲周穆王在西域的某個小邦裡和人家的女王產生了一段情緣。但在葉芽的版本里,卻變成了勝利者和階下囚的身份了,實在太毀人三觀了吧?
聽到陳子云爆粗,葉芽也不以爲意,說道:“童話故事總是騙人的,真相總是會讓人心碎的。不是嗎?”
陳子云苦笑地點了點頭,又說道:“這麼說來,周穆王也就是所謂的無信者了?”
“這個自然?”葉芽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浮現了一抹複雜的情緒,說道:“不然你以爲,周穆王會吃飽了沒事幹,傾國之力,去攻打一個深藏崑崙雪峰當中的一個蕞爾小邦?”
陳子云又一陣無語。根據他所瞭解,周王朝可不是一個無信仰的王朝。只不過信仰較爲模糊,沒有特定的神祗,而是祭天地而已。不過這可以強調爲爲了加強王權鞏固的一些政治手段。比起殷商時期神權瀰漫的政權來說,周王室算得上是無信者了。
那後來呢?”陳子云很是關心這個問題。在他的記憶當中,西周的衰落,實際上也可以說是從周穆王的時代開始的。會不會就是因爲周穆王這一次勞師遠征,消耗了周王室的實力,最終纔出現了西周的衰敗?
“爲了贖回女王,象雄舉國上下籌措了鉅額的贖金,準備將女王贖回。但周穆王要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一件器物,外加一個條件。”
聽到這裡,陳子云不禁眉頭一挑,說道:“什麼器物?”
“你說呢?”葉芽每每關鍵的時候,都會跟陳子云賣個關子。
“玄鳥雕像?”陳子云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麼,一個名詞脫口而出。
“又對了。”葉芽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玄鳥雕像究竟有什麼作用?”陳子云不禁問道。玄鳥雕像一直在他的身上,他也清楚玄鳥雕像似乎隱藏着什麼神秘的信息,但他摸索了這麼久,卻是一點發現都沒有。“而且,數量也不止一個?”
葉芽笑了笑,說道:“玄鳥雕像的作用很多。但是,想知道這些,你還是自己去摸索吧,而數量?可能是九個,也可能是七個,傳說之中,有兩個版本。具體哪一個傳說更靠譜一些,我也弄不準。說不定這兩個傳說都是假的。據我確定知道的,現在世上,就只有你手上的一塊,和我手上的這一塊。”
“你的玄鳥雕像是從哪裡來的?”陳子云見葉芽不肯透露一點具體的內容,心裡有些失望。但是依舊有些不肯死心,想從葉芽口中套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葉芽又微微一笑說道:“這是個秘密。”
“子云,你過來一下。”謝楓的聲音在通訊器裡傳了過來:“我找到一些有頭的玉俑了!”謝楓的聲音裡有些古怪。
陳子云心中一喜。但他仍然不忘周穆王和西王母的事情,趕緊問葉芽道:“那周穆王提出的條件又是什麼?”
“退出玉城,永世不得靠近玉城一步。”葉芽的聲音有些冷漠,也因爲受到了這個衝擊,象雄王朝從鼎盛時期跌落谷底,近千年都無法恢復元氣。而周穆王還將一支無信者駐守在這裡,誅殺一切膽敢接近玉城的人類,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些無信者們,最終也也退出了這一帶,但是他們的後裔,卻把這裡當成了聖地,也自稱爲……守龍人。”
聽到最後幾個字,陳子云渾身一顫。
原來無信者就是守龍人!陳子云感覺到脊背一涼。陳子云望向葉芽的眼神有些複雜。在石洞裡遇到禪十七之前,葉芽當時就判斷出山洞原本是苯教的敵人,自稱爲守護者的無信者建立的,但她卻故意隱瞞了一個內容,那些守護者,實際上就是守龍人。
陳子云心裡難免有一個疙瘩。不過想到自己的一些資料,也不願和葉芽共享,他心裡也就釋然。自己都沒有對葉芽開誠佈公,葉芽自然也沒有義務要把所知道的一切像他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