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愛上你呀?四年前跟四年後你的身份地位差這麼多,像我這麼一個愛慕虛榮,貪圖名利與富貴的拜金女……”
“說夠了沒?”他厲聲地低喝了聲,聽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貶低她自己,他就覺得猶如芒刺在心般難受!
“我是在好心的給你分析……”
“閉嘴!”他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蔣星星一臉委屈地撇了撇嘴,扭開了臉。
“好心沒好報!”應凌軒隱隱地聽到她的一句自言自語時,嘴角卻沒忍住地翹了一下。
感覺自己好像被她牽着鼻子走了,應凌軒又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收斂了多餘的情緒。
“你要去哪裡跑步嗎?”蔣星星沒話找話地問道。
“嗯。”他應了聲,目不斜視。
“我跟你一起去吧!跑完,你陪我一起去買早餐,如何?”蔣星星朝他眨了眨眼,提議道。
“不如何!”應凌軒瞥了眼她腳上穿着的拖鞋,是他的!
等下,得帶她去置辦一點她的東西了……
“一起吧一起吧!這裡我還不熟,你先帶我熟悉一下環境啊!”她晃着他的手,嬌笑着撒嬌。
“蔣星星……”
“唉呀,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現在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跟我結婚是爲了報復我!這些我都知道,也深深的記下了!可是我現在真的感覺不到傷心難過,也不痛苦!所以,你真的不妨聽聽我的,跟我談場戀愛試試?”她又一次好心的給他出主意,不惜讓自己戴上“厚顏無恥”的帽子。
“你做夢!”應凌軒又是一聲冷哼,再一次毫不猶豫的拒絕她。
“好吧!不談就不談唄!別生氣嘛!”她無所謂在聳了聳肩,只有心裡,卻像是被扯掉了一道口子般。
應凌軒想縮回手,蔣星星再一次故技重施的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抽手。
“蔣星星!”他抿着脣,不悅地皺眉。
“哪,我的鞋子不合腳,一不小心就摔倒了!難道,你希望明天的早報上看到,應太太因爲沒有一雙合腳的鞋子而摔倒在應先生面前的新聞嗎?我這也是爲了你的面子,是不是?”蔣星星無辜地眨眼,指了指腳上那雙男式拖鞋,爲自己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應凌軒無言以對地翻了個白眼,只得任她抱着手臂,走出電梯。
“應先生,早餐吃什麼?”她仰頭看着他,笑嘻嘻地問。
“這裡沒有牛肉卷給你吃!”應凌軒沒好氣地回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美國早餐都吃牛肉卷?”蔣星星愣了一下,帶着一絲審視的目光緊盯着他。
從一年半前開始,她的門口總是會出現一個牛肉卷,一杯新鮮的早奶和一個每天變着花樣的水果。
風雨無阻。
剛開始時,她以爲是莉莎或是嘎啦放的,後來問過才知道,他們都沒給她送過早餐!
而至今,她都不知道,給她送早餐的人是誰!
“……猜的!”應凌軒也愣了一下,隨即恢復鎮定地撇了撇脣,不甚走心地回道。
“難道說,我每天的早餐,你是送的?”蔣星星試探地問。
“你確定你是清醒的?”應凌軒斜睨了她一眼,冷聲地諷刺。
“不是就不是唄!”蔣星星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
他恨她入骨,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而且每次她胃病發作時,早餐就會被換成小米粥,也總會出現一瓶胃藥……
他不可能是這麼關心她的人!
應凌軒只沿着公寓外的環城西路跑了不到一千米就放棄了,停下腳步看着身後蝸牛一樣,拖着不知道幾千噸“老殼”爬行的蔣星星,他真的折服了!
嘆了口氣,無奈地走到她面前,她二話不說便往他身上一靠,拿着拖鞋的兩隻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整個人都快掛在他身上了。
“我……我實在跑不動了!”蔣星星喘着粗氣,小臉潮紅,汗水溼了頭髮,粘在了她的額頭上。
“……”應凌軒翻了個白眼,扯下她八爪魚般的雙臂,轉身背對着她蹲下身子:“上來!”
“你要揹我嗎?”蔣星星眼前一亮,看着眼前寬闊的背,心裡小鹿亂撞。
“你能自己跑回去?”應凌軒不答反問。
“不能!”蔣星星說完,便不再猶豫地火速跳上了他的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要掐死我?”應凌軒差點被她給活活勒死,拍了下她的手,後悔自己幹嘛這麼心軟,她回不回得去關他屁事!
犯得着讓他多管閒事的去揹她麼?
“對不起對不起!第一次被人揹,我……我太緊張了!好開心啊!”蔣星星忙鬆了手,改攀着他的肩膀,將臉貼在他的背後,小臉紅紅的。
分不清是因爲運動後紅的,還是因爲害羞……
應凌軒揹着她站起身,側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第一次被人揹?
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甜絲絲的……
“我們去哪裡呀?”她趴在他背上,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一側頭,溫熱的呼吸便在他耳畔輕撫而過。
他怕癢,縮了下脖子。
“買早餐。”
“我想吃油條,豆漿,麻團,油叉子!”她想着中國的早餐就垂涎欲滴。
“胃不痛了是嗎?”他側頭瞪了她一眼,不悅地斥責。
“你怎麼知道我胃疼?”蔣星星又驚了一下,胃痛的事情,她連幼熙都沒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應凌軒久久沒回答。
“應先生,你老實回答,我在美國那一年多的早餐和胃藥,是不是你讓人送的?”蔣星星不得再次懷疑,哪怕以他恨她這樣的藉口,都掩蓋不了心中的那團疑雲。
牛肉卷她可以只當成美國很多人也都喜歡這樣吃,但是這胃病,她是真的誰都沒告訴過!
除了那個給她送早餐的人,莫名的知道外,就連跟她同事了四年多的公司裡的人都不知道!
“是嗎?竟然還有人給你送早餐和胃藥?難怪你在美國呆着都不願意回來了,原來還有心心念唸的人了!”應凌軒冷笑了聲,極盡諷刺之意。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估計又是我的哪個愛慕者吧!唉,誰叫我天生麗質呢?被人心心念念着,也是沒辦法的,你說呢?”蔣星星覺得自己的臉皮能抵過一堵城牆的厚度了,可是沒辦法,他守,她就得攻!
否則,兩個人只能永遠原地踏步!
她不願意他真的一直活在仇恨中!
她想讓他幸福,就算讓她丟儘自尊心,丟盡矜持和羞恥心,她也要努力!
應凌軒的腳步頓了下,託着她臀部的手突然的鬆了開來:“下去,自己走!”
“不要!”蔣星星忙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勾住他的腰,不讓自己往下滑:“你看看我的腳底心,都走出血泡了!剛纔被什麼硌了一下,老疼老疼了!我走不了路的,你得揹我回家!”
應凌軒聞言,忙托起她的腳,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她的兩隻腳底心,除了有幾處確實被硌的紅了,哪裡有她說的什麼血泡!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有大血泡?”蔣星星晃了晃腳,故作可憐兮兮地問。
“何止!你這是二級殘疾,這輩子都要在輪椅上過了!”應凌軒的大掌用力拍了下她的臀部,皮笑肉不笑地嘲諷。
蔣星星的屁股上被他這一打,臉都紅成了紅蕃茄!
而他的話,卻又讓她沒忍住的噴笑出聲:“那你等會吃完飯,推着輪椅帶我去上班吧!好不好?我一個人在家裡,吃喝拉撒都沒人伺候!”
“那就先去買張輪椅。”應凌軒的脣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我覺得先去吃豆漿油條吧!我好餓啊!跑步太消耗體力了!”蔣星星餓得肚子都咕咕叫了。
應凌軒的額頭一排黑線垂下,她才跑了幾步?還好意思說跑步太消耗體力?
最後,他還是揹着她去找了一攤路邊的早餐點。
雖然是路邊攤,但卻是人滿爲患,排着長長的兩條排伍,都是附近上班的或是晨起買早餐回家的居民。
“沒想到,竟然還開着!”蔣星星興奮異常,拍着應凌軒的肩膀直嚷嚷:“快放我下來!我自己排隊!”
“不是殘疾人麼?”應凌軒只得放她下來,看着她像只猴子般“哧溜”從他背下滑下,利索地穿好拖鞋,拉着他排在了隊伍後面。
“我是心殘身不殘!”蔣星星咧嘴一笑,爲了這豆漿油條,她也算是拼了!
“……”應凌軒抿了抿脣,連話都不想說了。
“你後來沒來這裡吃過嗎?我以前有帶你來過的,那時,你還說這裡的豆漿是最好喝的!”蔣星星牽着他的手,回想着兩個人爲數不多的和平相處的回憶,她輕輕地笑了起來。
“沒來。”應凌軒不屑地哼了。
蔣星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哼了聲,真能掃興!
等了半個小時,才總算輪到他們倆。
老闆匆忙間看了倆人一眼,馬上堆出一臉熱情的笑容對應凌軒說:“小夥子,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啊!”
蔣星星看了看應凌軒,又看了看早餐攤的老闆:“老闆,他經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