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溪陷身在這樣的夢境之中,一次次的循環,一次次的瘋狂崩潰。
喬弈森撫摸着阮小溪的額角,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竟然和阮小溪不知不覺的認識了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有過誤會,有過分離,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他們是在相愛。
Ben的事情讓喬弈森知道了時間的可貴,他看着阮小溪緊閉的眼睛,輕輕撫摸過她的睫毛。
喬弈森溫柔的吻了阮小溪的臉頰:“你快些醒過來吧,我想之後的日子能夠和你一起度過,人生苦短,你再睡一天我們之間的時間就少一天。”
阮小溪在黑暗之中逃跑,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股溫暖的氣息,她一時間愣神,停下了急於奔跑的步子。
她聽到了喬弈森的話。
男人的溫柔就像是溫水熨進心底,甚至連周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起來。
她的腦中忽然涌起當初兩個人從相遇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她感覺到自己臉上有溼潤涌下。
“奕森,奕森……”
阮小溪在夢中交出了喬弈森的名字。
阮小溪之所以會選擇逃避,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喬弈森。
Ben是喬弈森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卻因爲他的原因,他慘死在了宋舟鴻的手裡,她還記得那天喬弈森崩潰一般的哭聲。
開始阮小溪還在想喬弈森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這麼難過,後來那天晨微出現後,她才知道喬弈森是因爲Ben。
Ben的死在他們的心裡都橫出了一道巨大的溝渠,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逾越過去的。
喬弈森沒有注意到阮小溪微微煽動的睫毛,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四個小時了,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處理。
“小溪,我要走了。”喬弈森幫阮小溪蓋緊了身上的被子:“我明天再來看你。”
起身的時候,喬弈森感覺到胃部難以自制的抽痛,劇痛襲來喬弈森幾乎站不穩腳步,咬着牙忍耐過這段突如其來的疼痛,他回頭看了眼阮小溪,終於還是直起腰走了。
喬弈森不知道,在他走出房門的時候,阮小溪就睜開了眼睛。
她看着喬弈森的背影,內心裡是無法壓抑住的自責。
阮小溪在剛剛喬弈森輕吻她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她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會看到情誼的臉,更害怕喬弈森的指責。
阮小溪下意識的摸了自己的小腹,發現那裡竟然是一片平坦。
“轟—”
一聲在阮小溪的心中炸響。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阮小溪愣在了牀上,很久她才消化了這個事實,這個孩子本來就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現在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害死了ben。
上天爲了懲罰她,才把這個禮物收了回去。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阮小溪下在病牀上睜着眼睛從天黑到天亮,知道清晨的時候,有人推開房門走進來,嘰嘰喳喳的小護士進來給阮小溪餵飯。
阮小溪暫時是還不想要接收到外人的目光。
Ben和孩子的死在阮小溪的心裡埋下了自卑的種子,她開始下意識認爲自己像是個罪人,她現在不敢面對任何人的目光。他甚至覺得任何看她的眼神都會待了控訴。
他們會告訴她:“你這個殺人犯。”
小護士壓根沒有感覺到覺到阮小溪的異常,她草草的給阮小溪喂完飯,就急匆匆的出了門,因爲接下來還有三四五個病人等着她照料。
阮小溪睜開眼睛,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整天,只要有人出現,她就會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知道喬弈森的到來。
喬弈森剛剛踏進病房,就覺得今天就有什麼不對。
他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就是這樣感覺,他看向病牀上的阮小溪,她依舊是緊緊的閉着眼睛。沒有絲毫清醒過來的樣子。
喬弈森走到牀邊,他握起阮小溪得手,今天得阮小溪和平日不同,她的手比往常還要冰涼,幾乎都沒有了人的溫度。
喬弈森遲疑的看了阮小溪的臉,他緊緊握着阮小溪的手,試圖溫暖她的冰冷。
阮小溪感覺到喬弈森滾燙的掌心,男人給他的皈依安全感是沒有人能夠給她的。
有那麼一瞬間,阮小溪真想就這麼撲進男人的懷抱之中,她想在他的懷中哭出聲音,她想把自己的脆弱全部都暴露在喬弈森的面前。
這段時間,阮小溪承擔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她沒有辦法在保持原本的倔強。
她甚至開始想,如果開始她沒有那麼一意孤行,她如果能夠好好的聽了喬弈森的解釋,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麼的意外?
Ben就不會死,他們的孩子也能好好地得到照顧。
喬弈森在溫暖阮小溪手心的時候,看到了阮小溪手腕上的一條長長的疤痕,那條痕跡現在在雖然已經癒合。但是根據他的形狀,他也能知道當初阮小溪在手腕上劃下的時候是有多麼的絕望。
宋舟鴻的話最近經常會會在喬弈森的腦海中回放,他還記得宋舟鴻說過阮小溪在他的身體下翻滾的事情。
喬弈森的心情非常微妙,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宋舟鴻的話,可是他的精神又會不斷地去想起那天的場景,他甚至大腦中會不斷出現宋舟鴻說的那話的具體場景。
世人都說,關心則亂,喬弈森也是如此。
宋舟鴻就是利用了喬弈森太過愛阮小溪這一點,纔會在死之前設下這麼一個圈套,他要讓喬弈森在自己的嫉妒和猜疑中度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而且阮小溪的孩子現在已經死了,喬弈森是沒有辦法再去驗證宋舟鴻的話。
阮小溪的手終於開始慢慢的回暖。
喬弈森笑道:“小溪,你睜開眼睛吧,我想你了。”
一句我想你了,就觸動了阮小溪心底最溫暖的那一部分。
她幾乎想立刻回抱住喬弈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