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尷尬,男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
可是這是大老闆親自下達的命令啊,但這人是大老闆本人啊,打了過後,萬一他老人家秋後算賬怎麼辦?如果不打,自己這算不算不服從領導命令?
男子有些爲難,雙手就這麼緊緊的抓着手槍,最後只得退而求其次,丟下槍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席宸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離着自己不過兩步距離的手槍,有些悻悻的撿起來。
金嘉意站在一旁,一言未發的等待着席宸的下一步動作。
席宸掩嘴輕咳一聲,“可能是被我突然跑出來嚇到了。”
“我有眼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席宸見她轉身便想要離開,忙不迭的跟上前,“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都是自己人,走近了我才發現原來是我的保鏢們。”
“看來我就是多此一舉瞎操心,以席總的小心翼翼,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置於險境。”
席宸驀地停止前進。
金嘉意察覺到他的停頓,自顧自的往前走去,突然右手被人強行拽住,下一刻,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一跌。
席宸抱着她,目光如炬,“你剛剛是在擔心我?”
金嘉意麪色微微泛紅,避開他的視線,道:“席總這話說重了,如果你死了,我還怎麼能活着離開。”
席宸笑而不語,指腹滑過她的面頰。
金嘉意撥開他的手,“席總的玩笑已經開完了,該送我回去了吧。”
席宸點了點頭,反手扣住她欲躲避的右手,緊緊的攥在掌心裡,“回家。”
金嘉意被他握着手,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陽光帶着絲絲縷縷的溫度落在兩人的肩上,她的話卡在喉嚨處未有說出。
快艇上,海風肆虐的拂過耳畔。
“剛剛我說的話是真的。”席宸的聲音有些低沉。
金嘉意眉頭微蹙,她甚至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只得愣愣的看着他一閉一合的雙脣。
席宸見她沒有回覆,繼續道:“你的沉默是沒有意見了?”
金嘉意扭過頭,索性懶得過問他說了什麼。
席宸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眼,後背處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面色泛着病態的蒼白。
金嘉意斜睨了一眼漸漸沉睡過去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毒辣模糊了自己的雙眼,還是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迷糊了自己的神志,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挺好的!
……
靜謐的別墅,一聲不容忽視的玻璃破碎聲驚異而來。
席三爺眉頭緊皺,看了一眼在地板上碎開的杯子,面色一沉,“沒死?”
屋內另一名男子自知失職,愧疚的低下頭,道:“沒有料到今天起了浪,魚雷偏離了軌道,沒有正中目標。”
席三爺跌坐在椅子上,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吩咐下去,馬上派人去海港。”
“大少那邊動作比我們快,我們這邊已經無人可用了。”
“啪!”席三爺拍桌而起,“無人可用是什麼意思?我席三爺在道上不是一年兩年,我不信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有本事撼動了我數十年的地位。”
男子沉默。
席三爺咬了咬牙,“既然動不了席大少,我就拿金嘉意開刀,把金主和姚翠花給我請來坐一坐。”
男子有些遲疑,“三爺,真的要這麼做?”
“你覺得我還有別的籌碼嗎?席宸不是很在意這個女人嗎,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在意。”席三爺笑意盎然的坐回椅子上。
男子退出書房,拿出手機,“去姚城。”
……
海港處,直升機早已待命。
金嘉意披着外套,看着他擡腳上了機艙,開口道:“我想先回姚城。”
席宸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先送你去醫院。”
“席總獨身一人無人可動,我背後卻還有整個金家,席家的家事我本不該摻和,可是對方似乎容不得我的置身事外,這一次席三爺在你我這裡撲了空,只怕是該輪到我父母了。”
席宸愣了愣,“倒是我疏忽了。”
金嘉意坐進機艙內,轟鳴的機翼聲有些刺耳,她俯瞰着身下的高樓,猶記得當年太子被罷黜離京時不敢置信的問她爲何要這麼做?
千載良相,永留史書,一代佞臣,千夫所指。
她爲什麼還要逆水行舟偏要做那個亂臣賊子?
其實很簡單,她想要活着!
活得不受牽累,不怕牽累,不忌牽累。
我孑然一身,良相也好,奸相也罷,死了便死了,那點名譽不求也行。
姚城外,本是晴空萬里的較好天氣突然陰霾四起,陣陣狂風吹拂過樹梢,片片落葉灑下,霎時便覆蓋了整個街面。
金家別墅,金主正興致盎然的守在電視機前看着自家寶貝女兒所演的電視重播,這一週的小葉有了幾個鏡頭,依舊是那一襲陰沉的白衣形象,着實有些駭人。
姚翠摸了摸麻將,嘖嘖嘴,“老頭子已經第四遍了,嘉意說過了要下週她的鏡頭纔會多,你別看了。”
金主沒有理會姚翠的碎碎念,繼續盯着屏幕,爲了更加清晰的看見自家寶貝,金主特意買了一臺102寸大屏幕電視,偌大的視頻畫面,高清環繞立體音效,可謂是360度無死角看清自家女兒,連毛孔都不能落下。
“老爺,外面有客到訪,說是席家派人來請您和夫人過去做客。”傭人匆匆從院子裡跑進說道。
金主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大笑道:“席家?”
“對方是這麼說的,這是拜帖。”
金主急忙拆開,火紅的請柬上熨燙着鎏金字體,帶着淡淡的香水芬芳,席家專用刻章清晰入目。
------題外話------
完了,閨女要被洗腦成功了,不行,我不能讓席大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