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穆嶼慢慢逼近她,直視她清澈見底的眼睛,“你並沒有男朋友,我說的對嗎?”
她微微一怔,佯裝微笑,有些心虛,“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騙你呢?”
“董正楠都承認了,你還不準備告訴我實話?”
禾弋憋紅着一張臉,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讓穆嶼知道了這件事,而且說出這事兒的人,竟然是董正楠,他不是一直強調隱婚嗎?
那又爲什麼要跟穆嶼說他們已經結婚的事情?
他就這麼不想她和穆嶼有什麼牽扯往來嗎?但是這樣的風格又不像是董正楠會做出來的事情,畢竟這件事還沒有到值得他親自出馬的地步。
不然,上一次她跟穆嶼在飯店的時候,他就應該出現,而不是隻給她打個電話,以示警告。
茶餐廳裡,穆嶼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面前的黑咖啡已經喝了一小半,而一雙修長的腿也交疊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迴應。
比較禾弋,她就顯得有些惴惴不安,檸檬汁的酸讓她眉頭皺緊。
她不知道爲什麼董正楠要在她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們是夫妻的事情告訴了穆嶼,這人的心思太深,她實在是猜不出來,就因爲這樣,她才覺得惶恐。
總覺得這人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而反觀穆嶼,既然他都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爲什麼還會過來找她?
大概是知道這個問題她不好回答,穆嶼交叉着兩隻手,眉眼低垂,溫潤清俊,“我有時候在想,爲什麼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如果一個女孩子在不屬於自己的城市裡上班,是很需要一個愛人在身邊陪伴的,而且我比其他人,更爲優秀,卻不讓你所動,你也說過,你的男朋友很優秀,放眼望去,就算是再優秀,北城董正楠當數第一,除了我,沒人敢自稱第二。”
禾弋看着他,手指慢慢攥緊。
“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個人,還真的比我優秀。”
“我……”她抿了抿嘴脣,欲言又止,“這件事,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
“其實那天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看見你,我就應該想到,一個小小的市場調研部的助理,怎麼可能會越界來到總裁辦公室等候。”
她沉默,無話可說。
這件事,她要怎麼解釋?她根本沒辦法解釋,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
“是,沒錯,我的確和董正楠結了婚,所以穆嶼,對不起,你的喜歡,我無力承受。”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穆嶼像是早就猜出她會這樣說似的,看着她有些無助的眼神,平靜的開口,“如果,現在的你,沒有跟董正楠結婚,你會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禾弋看着他,沒有回答。
穆嶼眉心微蹙,又多問了一遍,“願意?還是不願意?”
她輕輕笑着,眉眼彎彎,笑容雖然明媚,但裡面充斥着全部都是苦澀。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痛恨“如果”這兩個字。
穆嶼屈指在桌前又敲了兩下,“這個問題,需要想這麼久?”
“我願意,沒有董正楠,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你在一起。”
穆嶼也笑了,但是在他的眼中,並沒有表現出太驚喜的樣子。
“那我想知道的是,爲什麼之前在學校,你會拒絕我,那個時候,應該沒有董正楠的存在吧?”
禾弋搖頭,“你再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他的表情歸於平靜,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裡有一絲的錯愕,但話還沒有問出口,她先點了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穆嶼自嘲的笑笑,“那你現在說你願意,是真心?還是在同情我?”
“真心,我沒有騙你。”這一次,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穆嶼沒有着急迴應,只是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又緩緩放下咖啡杯,姿態優雅。
“如你所說,我們兩個能在一起的前提,是沒、有、董、正、楠、的、存、在……或許現在的我沒辦法跟你表達我的心意,但是我不討厭你是肯定的,你很優秀,而且也有足夠的資本讓那些女孩子爲你着迷,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有我的苦衷和原因。”
穆嶼低頭思索片刻,“你和董正楠之間,一定有什麼故事,但是我不介意禾弋,只要你的內心不抗拒我,那麼一切事情都不是難事。”
禾弋斂眉,“我已經結婚了,我們……沒在一起的可能,剛纔說的那些,都是建立在如果的基礎上,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但我不介意,你可以和董正楠離婚,跟我在一起。”
離婚?說的輕巧,她也不是沒提過。
禾弋知道這事兒已經瞞不過穆嶼,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吐露給他,“就算我以後會跟董正楠離婚,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先不說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像現在這樣對我那麼執着,單拿我自己來說,我就接受不了一個身體有污點的自己,站在你的身邊,我配不上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這一切只是你自己這麼認爲的,但是禾弋,請你別忽略我說的那四個字——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有沒有被董正楠玷污過,我介意的是你內心會抗拒我,只要你不抗拒,那我就告訴你七個字,”他平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堅定非常的說出來,“我要我們在一起。”
禾弋苦笑,“我不明白,我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爲什麼你還執拗的放不下我,我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是值得你那麼喜歡的?”
“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理由嗎?”
“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需不需要什麼理由,我只知道,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這麼大個餡餅。”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猜忌心很重,你才23歲,爲什麼要把自己表現的那麼社會?比起現在,學校那會兒的你,更吸引我。”穆嶼忽然握住她覆在桌上的手,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通過實際行動,轉述給她。
禾弋下意識的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