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夏在我教訓了鬼娃一會兒之後,說到了正題,“雲曉曉,其實作爲守魂人,不該把鬼魂的事兒說出來,但既然你是捉鬼師,我就不瞞你了,沒錯在八幾年的時候,咱們學校確實發生了一些靈異的傳說,而且前幾次我告訴過你們的傳說也都是真的,不是我編出來的,事情還要從83年底的搬遷事件說起。”
我跟林菀坐在椅子上靜靜的聽着,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門上露出了一雙驚恐的血紅眼睛。
“83年的時候,全市改革,重新開放高考政策之後,學校爲了擴張規模,大量招生,可生源多了,住宿就成了大問題,那時候,市區地價高,學校在權衡考量之後,買了現在的校址,當年是位於市東的一片墳場,這件事兒曾經引起了市領導的關注,拆遷、搬遷三年之後,學校的怪異事件越來越多,而且都可以斷定,確實不是人爲的。”
聽到這兒,我跟林菀都嚥了咽口水,繼續緊張的看着胡夏。
她也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很多事情都是人的自私造成的,如果學校方面不貪圖地價便宜,或者在拆遷的時候注意一些,可能就不會……”
她話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女生的尖叫,還有咚咚的撞門聲,我們三個人連忙衝出去一看,宿管大媽像是瘋了似的,敲着一間宿舍的門,“玉紅,我知道你在裡面,你打開門,讓媽進去!”
玉紅?
我們三人對看了一眼,樓道里混亂一片,很多女生竊竊私語,但誰都不敢上去攔,宿管大媽的力氣好像很大,手上還拿着滅火器,萬一傷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胡夏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指着瘋狂的大媽說,“有問題!”
我鬼眼一動,果然在大媽身上發現了一隻血鬼,它壓在大媽身上,不斷的晃着大媽的腦袋,我氣的就要衝上去,胡夏攔住了我,“你現在出手,這幫女學生不定會說你什麼,看我的!”
她說着往前走了一步,從後面包抄,拎起一邊的掃把敲在了大媽身上,大媽猛地仰頭,吃疼的倒在了地上。
血鬼見我發現了它,咯咯的笑着逃走了。
“追!”我跟林菀連忙追上去,可血鬼早就不見了蹤跡。
我嘆了口氣,“算了,咱們先去看看宿管大媽怎麼樣了。”
等我跟林菀跑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被送上救護車了,我跟胡夏對看一眼,三人打了車往醫院趕去。
剛到醫院門口,就被秦楚攔下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能碰陰氣重的東西!”
他眼裡染着怒火,胡夏連忙躲到了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了,林菀見狀不經意的護在胡夏前面,嚴陣以待,生怕秦楚會一發火,對胡夏出手。
我知道今天這事兒是我莽撞了,連忙笑嘻嘻的對着秦楚說道,“別生氣,我就來看看,什麼都不動!再說,要是說陰氣重的話,你身上陰氣最重了。”
秦楚皺眉,“你!”
我嘿嘿一笑,手猛地抱住秦楚的腰,撒嬌似的說着,“老公,寶寶一切正常,你就別生氣了!”
然後趁着秦楚驚愕的時候,趕緊對林菀使眼色,她倆從一邊的側門鑽了進去。
我感受着秦楚身上的冷意皺暖,心頭一跳,趕緊鬆開了手,“我沒什麼別的意思。”
周圍不少人都朝我們看了過來,“現在的小夫妻啊,真是不分場合!”
我眨巴眨巴眼,揪了揪秦楚的袖子,“我就上去看看,反正來都來了。”
秦楚的俊顏一笑,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什麼都不能動!”
“嗯!”我連忙下了保證,倆人並肩往病房裡走去。
等我們到了病房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甦醒過來了,還有一個女大夫在給她做檢查,秦楚不耐煩的推門而入,我們仨緊隨其後。
女大夫回頭,正撞上秦楚的冷眸,她微微愣了下,然後說道,“病人家屬到外面等一下,我一會兒找你們。”
秦楚臉色不善,剛要說話,被我捂着嘴拽了出去。
“忍忍!忍忍!”我不停給秦楚順着氣兒,這可是在醫院,大庭廣衆的,要是鬧出什麼人命來,可就不好了。
不一會兒,女大夫走了出來,衝我們招了招手,“跟我來!”
她的眼睛很漂亮,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這樣的女人很迷人。
然而秦楚身上像是帶了隔離電網,處處散發着寒意。
女大夫掃了秦楚一眼,沒有多說,而是看向我們,“你們是病人的什麼人?”
“侄女!”
“女兒!”
我跟胡夏開口回答着,林菀尷尬的站在一邊,不知該說什麼好。
女大夫皺了皺眉,“坐吧,病人現在情況很不好,其實前幾天,她就到醫院來就診過,但我懷疑,她的病情不光是身體的問題,更多的是精神方面,你們家屬的平時有沒有關注過病人的日常生活,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
這個醫生的眼神還真好,居然能猜到精神方面!
我跟胡夏交流了個眼神,一起說道,“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女大夫皺眉,似乎很不滿意我們的說法,“你們既然是家屬,就應該多關心關心病人,知道了嗎?算了,你們去看看病人吧,她可能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好!謝謝大夫!”我連連應和着,拉着胡夏跟林菀出了麼。
秦楚走在最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女大夫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就在我們離開之後,女大夫接了個電話,“喂,朱局長,什麼事?”
她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眉頭輕皺,好看的眼眸像是淬着星光,連忙追到走廊裡,但已經看不到我們的影子,她趕到病房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被我們辦好手續,接出醫院了。
直到她追出醫院,我們剛上了出租車,我看着後視鏡裡女大夫的眼神,料定她已經發現了什麼。
“司機,開快點!”林菀連忙催促着。
宿管大媽剛剛轉醒,看到周圍是我們,茫然的擡頭問着,“我這是怎麼了?”
“您沒事兒,就是在宿舍摔了一跤,我們現在送你回去。”她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宿管大媽輕輕嗯了一聲,看到手上的泥土和擦傷,信以爲真,根本不記得這都是她在砸門的時候,自己弄傷的。
我們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只要回到學校,她肯定會發現什麼,到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了,難道親口告訴她,你是被鬼上身了?
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總比讓她留在醫院或是警察手裡的好。
送大媽回到了宿舍她休息的房間,胡夏就說有東西要拿,上了樓,我反鎖上門,把大媽按在椅子上,“剛纔發生的事情你全都不記得了
,是不是?”
大媽茫然的看着我,點了點頭。
“你記得最近發生的事是什麼時候?”我繼續問着,林菀忽然扯我的袖子,“曉曉,胡夏出去了!”
我順着小窗戶一看,正好看到了胡夏跑遠的背影。
林菀氣的直跺腳,“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她肯定是去找老師了!”
“不會的。”我眼神凌厲的搖了搖頭,都不知道自己有些像秦楚了,“她要是不想幫咱們,剛纔就不會跟咱們去醫院了,她肯定是有事兒,別急。”我倆再一轉身,宿管大媽癱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了。
我倆慌忙的扶起她,“大媽,你怎麼樣?”
她渾濁的眼裡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整個人癱軟的靠在我倆身上,“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一邊說,身子還瑟瑟發抖。
林菀嘆氣道,“她的症狀我在書上見過,是肌肉痙攣後遺症,在經受過嚴刑拷打之後很容易出現,你看!”她拉起宿管大媽的袖子,果然看到胳膊上全是傷痕,但看疤痕的顏色已經很久了。
“那現在怎麼辦?”宿管大媽口齒不清的晃着身體。
“把她扶到牀上去!”林菀如此說着。
我倆一使勁,把大媽放到了單人牀上,這時,就聽外面傳來了警笛聲!
“完了!”我四處一看,推開了一邊的側窗,“快走!”林菀先爬了出去,我拿椅子把門頂上,然後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宿管大媽,也跟着跳了出去。
我倆正琢磨不知道該哪兒的時候,胡夏騎着摩托車出現了,“朱澤原帶着警察來找你們了,快走!”
林菀猶豫着要不要上胡夏的車,她的行跡確實很可以。
胡夏擔憂的看了看我倆身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一咬牙,拉着胡夏坐了上去,一輛摩托拉我們三個人,堪堪能坐下,胡夏加快了速度,趕在朱澤原闖進去之前,我們已經桃遠了。
“朱局,現在怎麼辦?”一個小警察問道。
朱澤原身後鑽出來一個拿着聽診器的女大夫,赫然就是剛纔在醫院跟我們見過面的,“讓開,我要先給病人檢查身體!”
她快速的做了檢查之後,鬆了口氣,“病人沒什麼事,我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們要把病人帶走的?”朱澤原問着。
“就是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說這大學的病人都讓我注意一下,我剛想起這位阿姨就是在這學校工作,她們已經把她帶走了。”女大夫擦了擦頭上的汗,納悶的說着,“她只是個普通的看門阿姨,會知道什麼呢?是不是搞錯了?”
朱澤原搖頭,“既然這幾個學生這麼關心她的病情,甚至還偷偷帶回學校來,就一定有什麼問題!”朱澤原看着牀上躺着的大媽,皺眉問着,“她身體狀況怎麼樣,能不能接受強制問話?”
“你是誰?”女大夫驚慌的看着朱澤原,連忙搖頭,“不,不可能,她已經上了歲數,要是強制問話對她的身體很不好,作爲醫生,我不同意你這麼做!”
朱澤原眼神一冷,看着女大夫說道,“韓韓,你不是第一次跟我們警方合作,我的做事方法你很瞭解,不要讓我說第二次,讓開!”
“你!”韓韓皺眉看了看宿管大媽,“讓你的人出去,我的病人我自己會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