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餐辛小樂終生難忘。
在前不久她對蕭子越說過,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總統。
結果,這頓生日晚餐上,就來了總統跟她一起吃飯。
而且還不止一個總統呢。
是三個哦。
辛小樂覺得要是再多一個就好了。
倒不是別的,因爲四個人正好一桌麻將。
要是看四個總統打麻將,那是多好玩的事啊。
餐桌上的辛小樂特別矜持,也就沒吃多少東西。
不過下午吃的那麼多,也不覺得餓。
晚餐後,蕭子越開車送辛小樂回鄭家。
辛小樂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老公,今天我過生日,你還沒有給我吃生日蛋糕呢。”辛小樂對蕭子越說。
不是一定要吃,是有個生日蛋糕纔像過生日的氣氛。
“在糕點屋的時候,你不是把生日蛋糕拿去砸人了嗎?”蕭子越不緊不慢的說。
辛小樂一愣。
這纔想起來,她的確是拿一個臉盆大小的奶油蛋糕砸過那個想要勾搭蕭子越的美女。
但那上面又沒有字,她怎麼知道是生日蛋糕?
不對啊。
那個根本就不是生日蛋糕。
大叔這是在信口胡謅。
“騙子。”辛小樂不高興。
蕭子越也不哄她,只問她,“不和我說話是嗎?”
辛小樂纔不說是,說了就上當了,只看着蕭子越用力點了一下頭,就是不搭理你。
蕭子越一手打着方向盤,一手伸手拿香菸。
辛小樂一下子搶過煙盒去,“說好了不許吸菸的。”
“不是不和我說話嗎?”蕭子越揶揄。
“狡猾。”辛小樂這才反應過來,還是上當了,“老公,你這麼大的人了,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那是昨天說的,你自己看時間。”蕭子越把煙盒又搶了回去。
辛小樂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
沒電關機了。
只好伸頭去看蕭子越的腕錶。
可不是嘛,都凌晨一點了。
沒想到會玩到這麼晚。
蕭子越已經拿了一支香菸放到脣間,吩咐道,“給我點菸。”
辛小樂當然不會給他點菸。
“咱們現在這樣在一起,算是約會嗎?”蕭子越忽然問道。
“算啊。”辛小樂見他不再說點菸的事,還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說好的,每天約會的時候都可以一起睡覺,不如現在……”蕭子越邪魅的目光看過來。
辛小樂剛想說在熱氣球上不是已經那什麼了嗎。
但是剛想張嘴,就把嘴巴閉緊了。
那是昨天了,現在是新的一天。
可惡的蕭子越,跟她玩時間差。
“打火機呢?”辛小樂明白,現在就這兩件事可以選擇。
要是跟大叔那什麼,指不定會到幾點呢。
蕭子越把銀質打火機給辛小樂,辛小樂給他點上了香菸,然後把打火機放回他的口袋裡,而蕭子越趁着這個機會,吸了一口香菸,噴了她一臉的煙霧。
嗆的辛小樂直咳嗽。
蕭子越看着她那倒黴樣,笑了。
“不給生日蛋糕吃,總要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吧?”辛小樂知道生氣也是白生氣,不如要求點實在的。
“生日都給你過了,還廢那個話做什麼?”蕭子越不屑。
“可是我想聽。”辛小樂實話實說。
蕭子越就是不肯說。
這下辛小樂真的生氣了。
一路上誰都不再說話。
等到了鄭家外面的噴泉和雕像羣那裡的時候,辛小樂纔開口,讓蕭子越停車。
她要自己走進去。
“你認識路嗎?”蕭子越的口氣完全就是鄙視。
辛小樂這纔想起來自己會在這裡迷路。
不熟悉這裡的人肯定會迷路,這很正常。
但是,等等。
白天的時候,在這裡遇到墨文軒,墨文軒開車帶着她很快就繞了出去,一點冤枉路都沒有走。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墨文軒是這裡常客。
這樣說來,在這次來巴黎參加糕點比賽之前,墨文軒就經常來這裡。
也就是說,墨文軒早就認識鄭婉柔!
可是,爲什麼在沃斯學校的時候,這兩個人表現的又像沒有任何交集呢?
辛小樂想的頭痛也想不出答案來。
“豬,趕緊滾。”蕭子越忽然開腔。
辛小樂回過神來,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了,不遠處就是鄭家大門口。
“老公,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啊?”辛小樂問。
馮蘭說過,鄭家是最近幾年才搬到這裡住的。
鄭婉柔失蹤了十年,難道在她失蹤的這些年裡,蕭子越也經常來這裡?
“知道什麼是過目不忘嗎?這是獵人學校的基本功,對於走過一次的地形,就必須記住。你以爲都像你,蠢的就知道吃喝睡。”蕭子越慢條斯理的教訓辛小樂。
“有什麼可臭美的。”辛小樂翻白眼。
蕭子越經過特殊訓練,可以記住地形,她可不相信墨文軒也過目不忘。
這裡邊又有大貓膩。
“對了,老公,在糕點屋的時候,你把墨文軒怎麼樣了?”辛小樂看蕭子越一點傷都沒有,那遭殃的肯定是墨文軒了。
“你這麼關心別的男人做什麼?他的死活和你有關嗎?”蕭子越的聲音冷到了零下好幾十度。
辛小樂打個冷顫,“今天是他帶我出去的,不然怎麼會遇到你?”
如果不是這樣,你都不會給我過生日。
“你以爲熱氣球和小島是臨時準備的?你以爲總統可以隨叫隨到?”蕭子越用有史以來最鄙視的眼神看着辛小樂,智商真的是硬傷。
辛小樂卻開心的笑了。
“這麼說來,你是早就預謀給我過生日了?就算我不出去,你也會來鄭家接我,對不對?”辛小樂兩眼放光的看着蕭子越。
真不是她智商有問題,她只是每次碰到蕭子越就變笨蛋了。
“別轉移話題,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和那個醫生說話,要是讓我知道你不聽話。”蕭子越的話就到這裡,沒有說出來的後果自己腦補吧。
辛小樂看着蕭子越,大叔,轉移話題的是你吧?
“都幾點了?還不回去睡覺?”蕭子越又開始訓辛小樂。
辛小樂嚇得打開車門,下車就跑了。
蕭子越看着她走進鄭家大門,腦子裡還都是剛纔她開心的笑容,他的嘴角也爬上了笑意。
帶着這個不錯的心情,蕭子越掉轉車頭離開了。
辛小樂本來想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間去。
畢竟一個女孩子玩的這麼晚回來,不是什麼好事。
結果剛走進客廳,就看到裡面還亮着燈。
鄭嘯天和鄭夫人正坐在裡面。
馮蘭在一旁侍立着。
辛小樂忽然覺得像是三堂會審,肯定沒好事。
硬着頭皮走進去,擠出一個笑臉來,“爺爺,大伯母,這麼晚了,你們還沒睡啊?”
“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來,成何體統?打你電話還關機!”這是辛小樂認識鄭嘯天后,鄭嘯天第一次這樣聲色俱厲的訓斥她。
辛小樂只好把沒電的手機拿出來,還編瞎話說是去歌劇院看歌劇了。
看歌劇是高雅的事情,也可以表明自己沒有到不好的場所去。
反正不能說跟蕭子越在熱氣球上那什麼了。
鄭嘯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爸爸,小樂雖然二十多歲了,到底還是個孩子,貪玩,您就別生氣了,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鄭夫人很恭敬的對鄭嘯天說。
辛小樂腹誹,笑面虎,早幹嗎去了?
想看着我倒黴,結果爺爺沒追究,你就跳出來撿這個便宜好人當了。
鄭嘯天聽了鄭夫人的話,點點頭,起身走了。
“那什麼大伯母,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辛小樂學着剛纔鄭夫人的話說。
說完就想溜。
但是被馮蘭給攔住了,還暗中給辛小樂使眼色。
辛小樂不明就裡的回頭看鄭夫人。
鄭夫人還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壓根就沒有想去睡覺的意思。
“小樂,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鄭夫人很和氣的問道。
“不知道。”辛小樂覺得這樣回答最妥當。
“今天是你生日。”鄭夫人說道。
辛小樂一聽,原來除了大叔還是有人惦記她的。
但是鄭夫人口氣立馬一轉,“兒的生日,孃的難日,你更加不同,今天也是你父親的忌日。”
辛小樂明白她說的是鄭守成夫婦。
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爲辛國棟夫婦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沒有適應一出生就離開她的真正的父母。
現在一聽,心裡忽然難過起來。
“早上我出去玩的時候,爺爺沒有告訴我。”辛小樂說,當時鄭嘯天就和沒事人似的。
“唉,老爺子向來好強,從來不肯在外人跟前表現出自己的難過,每年守成夫婦的忌日,他都不準任何人提起,其實他心裡纔是最難過的。”鄭夫人嘆氣。
辛小樂想着一個那麼大歲數大老人,白髮人思念黑髮人,這種淒涼光景不是可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早知道今天她就不出去,而是陪着鄭嘯天了。
“小樂啊,雖然老爺子不讓提起,但是你身爲女兒,還是要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盡一些孝心的,好歹都要拜祭一下。”鄭夫人很體貼的說。
辛小樂自然不會反對。
“來,我帶你去。”鄭夫人拉住辛小樂的手,往後院走。
走過假山,那裡有一排獨立的建築,鄭嘯天告訴過辛小樂,那裡是家裡的祠堂。
當時辛小樂還覺得鄭嘯天守舊,都什麼年代了,還會有祠堂這種地方。
現在鄭夫人卻把辛小樂拉進了祠堂。
“拜祭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鄭夫人交代完,轉身就往外走。
辛小樂一頭霧水,這和打擾不打擾有關係嗎?
馮蘭見辛小樂不明白,就過來解釋,“二小姐,夫人的意思是,這是你第一次拜祭父母,最好能在這裡跪一夜。”
辛小樂算是領教到鄭夫人真正的厲害了。
跪一夜?
這不是借題發揮嗎?
而且她還不能不答應,不然就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