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一邊後退一邊搖頭,村長舉着那把魔術匕首一步步逼了上去。
楊正退到門邊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從門外拿起一樣東西對準了村長,獰笑着說,“跟你混了這麼久,你以爲我是白混的?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我大吃一驚,楊正的手裡端着的居然是一隻形似諸葛連弩的弓箭,三隻弓箭頂在弦上,瞄準了村長的胸口。
村長看着楊正搖頭,“楊正,我原本以爲你黃龍村裡也算個人物,爲什麼一再向我證明你連豬都不如呢?如果我不把諸葛連弩留在家裡讓你看見,你怎麼敢放心追到這裡落出你的原型?你算白跟我混了這麼久,難道連弓箭沒有箭頭也看不出來嗎?”
楊正嘶聲大叫,“胡說,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說着手一鬆,三支箭矢連珠般的射向了村長。
箭矢全部射中了村長,村長卻只被撞得後退了兩三步就站住了身子,毫髮無損,那三支箭矢掉落在了地上,果然沒有箭頭。
楊正嚇得目瞪口呆,村長冷冷的看着楊正,從口袋裡掏出三個閃着寒光的箭頭,在楊正眼前晃了兩晃,“箭頭在這!箭矢上的箭頭早就被我動過手腳,是蠟的!”
這場狗咬狗的鬧劇一波三折,他們誰生誰死我雖然不在乎,但還是看得我的心被揪得緊緊的。
忽然聽到丫頭,“啊呀”一聲醒了過來,我趕緊扭過頭去看。丫頭滿臉的驚恐的立刻鑽到了我身後。
這丫頭裝瘋賣傻,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一會兒楚楚可憐,一會兒不可想象,我對她本來也沒太多的好感。但此時此刻面對村長和楊正兩個惡魔,我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如果村長或者楊正哪一個要傷害她,我會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她的安全。
村長一把拎起楊正摔在了地上,一腳踏住他的臉,陰測測的說道,“說,幕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楊正在村長的腳下拼命掙扎,“沒有人,真的沒有人,救命啊,救命啊。”鬼哭狼嚎的叫聲遠遠傳了出去。
但我清楚,在這斷魂山腳下的小石屋,根本不可能有人來,石屋離村子又有這麼遠,就算楊正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見。
村長搖頭,忽然加重了腳踩的力度,“不要叫了,你不要讓我在你臨死之前還讓我看不起你!其實,我還是應該誇獎你的。你受別人指使能在我面前演了這麼多年的戲的確很不簡單。只可惜,你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命!你有什麼冤屈的話的話留着到閻羅王面前去訴吧。記着,下輩子千萬別再做人了!”
村長說完舉起了那把魔術匕首,割破了楊正的咽喉。鮮血咕咕的從楊正喉頭流出,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在面前殺人,當即嚇得呆住了!
村長將那把沾血的匕首放到楊正的屍體上擦了兩擦,然後用嘴輕輕一吹,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刀啊好刀,雖然捅不死人,但割破人的喉嚨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着他站起身獰笑着向我和丫頭站立之處走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後退了兩步靠牆站住了身子,失聲叫道,“你,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自然是想問這瘋丫頭,當年她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她!”村長舉起那把匕首,晃了兩晃又往前走了兩步。
“你站住!我早就跟你說過,她當年只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能知道什麼?”我怒聲大吼。
村長微笑着搖頭,“不,不,我也早就告訴過你,如果她爹並沒有跳下斷魂崖現在還活着呢?你說他會不會來找她,把事情告訴她?”
“你就這麼肯定她爹當年找到了那筆寶藏的下落?你也不想想,如果她爹當年真的找到了那筆寶藏,又爲何不將寶藏取出,然後帶着丫頭遠走高飛?而且,你今晚去斷魂崖立刻就會知道後四句古井兇謠的秘密,自然就能知道寶藏的下落了,又何苦步步緊逼?有的事*速則不達,如果你現在動丫頭一根汗毛,今晚我就是拼死也不會跟你去斷魂崖!”後面兩句話我說得大義凜然。
村長呆了一呆,走到離我不到一尺的距離停了下來,用那把魔術匕首在我的腦門上敲了兩敲,笑着說道,“小子,你有膽量,居然敢跟我叫板,看來我錯看你了……嘿嘿,不要緊,收拾這丫頭也不急於在今天,一切等過了今晚再說!”
走一步算一步,誰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誰又還能不能夠活到明天?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聽他把話一說完,揪緊的心立刻鬆了一口氣,兩眼緊緊的盯着這張近在咫尺猙獰的面孔,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話算數,只要你不傷害丫頭,我今晚跟你上斷魂崖!”
“好!一言爲定!”村長將匕首塞進了口袋又說道,“小子,有一件事情我還得提醒你,千萬別妄圖逃跑,逃跑的話小哥照樣還會被零刀碎剮!”
我本也沒打算逃跑,當下默默地點了點頭。
趁着這空擋,丫頭忽然從我的身後鑽出,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逃出石屋,瞬間不見了蹤影。
村長很快將楊正的屍體拖了出去,擦乾了水泥地上的血跡,然後將石屋的鐵門哐噹一聲關閉上了鎖。透過那扇裝有鐵柵欄的小窗戶,我看到村長將楊正的屍體扛在肩上,走進了石屋後的斷魂山。
或許,楊正的死根本不會在村子裡引起什麼反響,愚昧的村民見不到他的蹤影肯定會認爲他只是失蹤了而已!想起村長心狠手辣的手段,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沿着牆壁渾身無力的坐了下來。
今晚約我和村長去斷魂山的神秘女子究竟是誰?這裡面有沒有什麼陰謀?村長真的敢冒着生命危險帶着我去赴約嗎?小哥……他此刻在嘎巴大叔的藥廬裡怎麼樣了?他今晚會不會偷偷潛進斷魂山上斷魂崖一探究竟?
所有發生過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我腦海裡亂晃,整個沒有一點頭緒。我迷迷糊糊的想了一會,倦意襲來,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石屋外喚我,“哥,哥,你怎麼了?還好吧?”
我一驚醒了過來,竟然是秋雁的聲音!她怎麼來了?
我趕緊爬了起來走到窗戶前往外一看,果然看到秋雁穿着那件黑白相間的衣裙俏生生的站在石屋外。
“你怎麼來了?”我緊張的望了望遠處,擔心離去的村長有可能突然返回。
秋雁微微一笑,落出兩排潔白的貝齒,“哥,你別擔心,他們此刻正在村裡忙着呢?沒空過來!”
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總而言之你放心就是,他們此刻絕對無暇過來!”秋雁得意的抿着一張小嘴脣,嘴邊落出一種殘忍的笑意。
我的心暮然一緊,“你和你姑姑不會又在村子裡殺人了吧?”
“什麼又在村子裡殺人?跟你說吧,我姑姑並沒有來,只是我在村子裡製造了一點小混亂,夠他們忙上一個下午的時間了。”
村裡既然沒有死人,我稍稍放了心,想起八爺爺離奇死亡的事情,忍不住問道,“秋雁,你告訴我,八爺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我看得很清楚,你姑姑當時在臺上表演,手中那把沒有箭矢的弓箭根本不可能射殺八爺爺,是不是你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你姑姑的表演所吸引,然後悄無聲息的潛進八爺爺身邊用三步斷魂刺殺了他?”
秋雁並沒有正面回答我,忽然狡黠的一笑,“哥,如果我告訴你,那個死去的並不是真正的八爺爺,你信嗎?”
並不是真正的八爺爺?這下我吃驚更甚!楊正臨死前質問村長的話又在耳邊響了起來,“我問你,八爺爺爲何臨死前形態舉止判若兩人?這中間有什麼貓膩?”。
莫非,八爺爺在去戲臺看戲之前就已經死了?而去看戲的八爺爺只是一個替身?我被弄糊塗了,失聲驚問,“什麼意思?”
秋雁崛起一張小嘴笑道,“那個八爺爺是假的,真的八爺爺早就被人殺了藏到了地窖裡。剛纔我就是把藏在地窖裡真正八爺爺的屍體弄了出來,放到了村口的古井旁。村裡忽然之間出現了兩具八爺爺的屍體,村民都被嚇暈了,正忙得團團轉呢!”
八爺爺早就被人殺了?殺害他的會是誰?會是村長嗎?如果是他,那他爲什麼要殺害八爺爺?莫非在那個鬧鬼的晚上,是村長趁着混亂將八爺爺殺死,盜走了小哥留在八爺爺家的那半張草圖?然後,再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與八爺爺形態舉止酷像的替身代替了八爺爺?
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那晚,我從嘎巴大叔的藥爐去八爺爺家找小哥,村長與小哥發生爭執,那個八爺爺他……他竟然是隔着一副幔帳與我們說話,而且任由小哥與村長爭執,很少說話,那個八爺爺一定就是假的了!而村長,一定心裡有數!他擔心小哥會發現八爺爺是假的,所以才推稱八爺爺病了用一副幔帳遠遠隔了開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村長的確是太歹毒了,這一切簡直就是做得天衣無縫!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被人發現了其中的秘密!陰魂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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