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解釋起來就難了,因爲他的性取向,我總不能跟他稱兄道弟吧,但要跟他說清楚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所以我只好僵硬的笑笑:“其實就是最好朋友的意思。”
“是這樣啊,那既然如此,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吧,好姐妹。”
我的眼角不自然的跳了跳,天,他真的太媚了!
“其實是這樣的。”尖尖垂了垂如羽翅一般的眼睫:“他做爲一個白朮士是不能殺生的,殺生會損他的修力。”
我只覺得呼吸一窒:“這麼嚴重。”
“對啊,所以我才擔心他,損修力一事可大可小,對於他來說,有可能會折壽,不過我也相信,剛纔一定是情況太緊急,所以他纔會使出這麼一招來。” 聽着尖尖的話,我想起我被小云掐住脖子的時候,葉帥扭頭朝我淡淡看一眼,他那樣波瀾不驚的表情,卻在心裡焦灼的爲我下了這麼大的決定,用一招至命的方式,寧願折自己的陽壽也要儘快將我從小
雲的手中救出來。
這麼重的恩情,我如何承受……
我一腳急剎將車子停在路邊大口呼吸着,我的心亂了。
“他不應該這樣救我,其實他用別的辦法控制住那個男人就行,當時我一定能堅持下去。” “可是小念,事後想想也許可以,但事到臨時的時候,有句話叫‘關心側亂’他雖然很優秀,但也架不住人類的七情六慾,所以我想當時大概是很擔心你吧!”尖尖拍了拍我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背:“你別想太
多,他沒有生命危險,我會幫助他調息幾日就能緩過來,只不過你也看到了,他不希望我把事情真實告訴你。”
“我知道。”我眼底一陣痠痛:“謝謝你了尖尖。”““對不起尖尖,因爲我,才害得他這樣了。”
“傻瓜,我們是好姐妹嘛。”
這句話讓我有些哭笑不得,緩了一會兒,我吸了吸鼻子再次啓動車子:“那這件事情就當是我們兩之間的小秘密好嗎,你也不要告訴他我已經知道真相。”
“當然,我聽你的。” 一路上尖尖才告訴我,原來術士分兩種,一種白朮士,像葉帥這樣的,他就衝着斬妖除魔去的,而另一種黑術士,就包括得多,比如小云男朋友這樣心術不正的,利用鬼魂和邪惡力量爲自己修煉和禍害
他人,這樣的,其實都算不上真正的術士。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達那家殯儀館。
等我們剛進那道大門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打着大黑傘的人站在路邊朝我們招了招手。
當下也沒多想,只是覺得奇怪,這大晚上的打什麼傘。
想歸想,但腳還是下意識地踩了下剎車,還以爲是葉帥那個朋友來門口接我們,哪知就在我的車子剛要停下,而燈光有一半打到對方身上時,我看到傘下露出來的半個下巴蒼白如雪。
“不是人。”我驀地慌不擇口地說出一句,剎車改成油門,沒有讓車子停下來。
車子繼續往前緩緩駛去,從後視鏡裡,那隻陰靈依然站在原地朝我們不耐其煩地招着手。
“小念,在這種地方,那種東西太多了,淡定一點。”尖尖安慰我說。
“我知道,可是他們每一個出現的形態都不一樣,想要適應談何容易。”
“你現在的狀況就像我剛被他帶出森林時一樣,我每看到一個人都覺得恐怖。”尖尖笑得露出好看的六顆牙:“在遇到他之前,我一點也不瞭解這個世界。”
說話間,前方又有一個人站在路邊朝我們招手,那是個中年男人,打着把電筒,臉上的陰沉被電筒光給照得白森森的很可怕,但,他腳下斜着一團影子。
我暗自吸了口氣,把車子停到他面前。
剛想做自我介紹,他卻一臉麻木的樣了:“處理過了嗎?”
“什……什麼?”我和尖尖都有些懵。
“葉帥不是說她身體裡有不乾淨的陰靈嗎,你有沒有處理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怪自己段位太低,都不好意思言語。
“行了,我知道怎麼做了。”他便也不再和我們多囉嗦了,上前拉開車門,將小云的屍體給拖出來扛在肩上,冷冷的:“你們可以走了。”
就這樣?
我和尖尖對視一眼,可他卻不想搭理我們的樣子,就那樣輕輕鬆鬆像扛着什麼物品似的,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走進了黑漆漆的大廳裡面去了。
“走吧。”愣了一會兒,我拉了拉尖尖的袖子。
這個世界真是怪人多。
我們出大門的時候,那個打着大黑傘的人依然站在那裡招着手。
……
回到市裡,我便讓尖尖用他自己的方式儘早離開了,他得回去看葉帥的情況,而小云的車子,我會將它暫時停到一個停車場去,葉帥說之後他會讓人去處理。
從此後,小云就徹徹底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帶着她的怨恨和不甘心,帶着那個小心眼兒男人變態報復的痛苦。
我不知道未來她的家人要怎樣渡過,但這究竟只能是她的結局,也是唯一的出路。
回到梧桐街,身心疲憊。
因爲小云的悲慘結局,也因爲葉帥對我的付出,心情很複雜,沉重壓得快要喘不過氣。
哪知就在我進樓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從黑暗中斜裡一下子就竄了出來,一把將我給緊緊抱住,嘴巴里的熱氣呼哧呼哧往我脖子上噴。
我嚇得渾身一震,雖然光線昏暗,而且對方出來得很突然,但還是在第一時間裡看清楚那張隱藏在凌亂頭髮下的臉。
“文老師,你怎麼了?”我驚道。
“鬼,有鬼……。”文老師哆哆嗦嗦地抱緊我:“救命,小念,我家裡有鬼。”
“你冷靜一點。”
雖然那個小男孩依然在她的背上,依然陰冷冷地勒着她的脖子,但我還能說什麼。 “真的小念,我一做夢,夢到那些可怕的事情,而且我能感覺得到,我家裡有鬼,我很害怕,怎麼辦?”文老師把我鬆開一些,但五指卻緊緊地拽着我的袖子,她的表情無助而絕望:“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