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氣壓一直在片場持續着,整個劇組的人都不敢吭半句聲音,現在的辛微沉着臉,直勾勾地盯着那不服氣的女人,冰冷的氣場像一股氣流一般凝聚在身上,讓所有人沉默的憋着氣。
“那個……辛小姐,她說的話你別……別往心裡記,她……她……”連着兩次替那女人說好話的女子被身後的男子撞了一把,硬着頭皮打破了這冰火兩重天的氛圍。
“你別替我說話了,憑她現在什麼都沒有的低賤女人,她能拿我咋辦?”這女人不識好人心,硬是在這團火裡燒油,整個劇組的人巴不得將她的嘴巴封起來,可惜,根本沒有人膽敢站出來將這場僵局圓場。
“你別說話行麼?”
“你這添油加醋的女人,不想混了是不是?”
“我……”
“辛小姐,你大人有大量,真別跟她一般見識。”一名小助理偷偷離開片場,把劇組的製片人跟大導演搬來,一進片場,那凝聚在空氣裡的氣流讓兩個大男人摸着鼻子,有股想往回走的衝動,可惜,被小助理給堵住了門口。
“辛姐,樑導說得對,別跟她一般見識,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說着,葉醉煙又扯又拉的試圖將辛微拉離片場,結果辛微的雙腳好像生了根一般,聞風不動。“辛姐,你……”
辛微甩開葉醉煙的手,在衆目睽睽的走到那女人的面前,看着那張先是慌亂了一把然後強自震定的臉容,沉聲冷說:“我以騰越總裁夫人的身份懲一儆百以儆效尤,今天誰都不準替她求情,包括你們的傅二爺!”
“……”
“……”
“……”
辛微這話一出,整個片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這枚炸彈之中,包括葉醉煙在內,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這姓辛的女人是騰越的總裁夫人?
她是總裁夫人?
怎麼可能!
開玩笑的吧?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做夢,他們一定在做夢,啊,疼!
所有人的反應……全是不相信辛微是騰越的總裁夫人這個身份,尤其得罪辛微的那個女人,整個人幾乎站不住,還好被身後的同伴給穩住了,免去摔倒的窘態。
“辛姐,你開……開玩笑的吧?”昔日當了她一個星期的經紀人居然是騰越的總載夫人,她……她可大牌了!葉醉煙再想起那次她單刀匹馬的跑去騰越,毫無畏懼的向傅冠騰要人,而且要的還是總裁夫人,擦,哪裡有石磚,給她一塊撞屎了吧!
辛微無視葉醉煙的震驚,以冷眼的目光盯着被嚇倒的女人,“你,正式被解僱!”
“……”
解僱,她被這姓辛的女人解僱,憑……憑什麼?“你……你口說無憑,憑什麼我要相信你是騰越的總裁夫人?僱用我的是傅二爺不是你這賤女人,憑……”
啪!
那女人話還沒有說完,辛微寒着臉直接揚起手往那女人的臉上甩了過去,那清脆的耳光在偌大的片場裡一遍遍地迴盪,所有人聞聲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數十雙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被打的那個女人,目光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怕總裁夫人有個什麼損失,大總裁追究起來他們這些人擔當不起,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連飯碗都掉了。
“那個,二爺……”
站在門口的小助理,眼尖地看到往片場走來的傅冠臨,忙不迭地迎了上去,然後小聲地在傅冠臨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小跟班般跟着走了進去。
“發生什麼事了?”
傅冠臨一進片場,眉頭捏起,銳利的眸子像捕捉獵物般鎖住了辛微那纖瘦的身板,三兩步的走了上去。“你跑來影視城,老大知道嗎?”
傅冠臨的聲音驚醒了沉不住氣的辛微,她從醫院出來後到現在整整三個小時,那男人沒有找到她不把他急瘋啊?辛微想起傅先生,立馬的變了一個人,慌慌張張的模樣哪裡還像剛纔盛氣凌人的女強人,反倒像一個等着被宰的小羔羊。
“我回去了!”
“我送你!”
“謝謝!”
兩人像陣風般旋出了片場,這突變的情景讓整個劇組的人應接不暇,這……什麼情況?
“二爺跟那姓辛那麼熟,難道……是真的?”
“怎麼辦,我們還當着她的面說她的不是,她會不會跟二爺打小報告?”
“你現在關心這個有毛用啊,她是總裁夫人,要辭退咱們還得向二爺打小報告?剛纔二爺還不敢指責她呢。”
“怎麼辦?怎麼辦?”
“都是你,要不是你不懂看臉色,不添油加醋,又怎麼鬧成這局面?”
“咱們劇組若是事後被二爺追究起來,你等着收拾包袱吧!”這句指責是樑導說的。
“你們別自亂陣腳,咱們劇組還有個大牌紅人,她一定可以幫到咱們噠!”這話一出,整個劇組的人紛紛往葉醉煙身上投去,“醉煙,你都想咱們劇組平安無事將餘下的拍攝一次性過的吧,你跟那姓辛的又那麼熟,現在的經紀人又是大老闆的三弟,你一定能幫咱們劇組求情的吧?”
“我……”被點到名的葉醉煙覺得應不是不應也不是,簡直是進退兩難。“這個,我試看看吧,……但不一定能行的哈!”
“你能說就行!”
“對對對!”
“咱們等你的好消息!”
葉醉煙看着整個劇組的同事,無形的壓力像泰山一般壓在了心口,葉醉煙揉着發疼的太陽穴,硬着頭皮跑了出去。
傅冠臨送辛微回醫院的路上,靜謐的氛圍好像流轉着一股低氣壓,在等紅燈的時候,傅冠臨終於把目光投到副座的辛微身上,“聽劇組的小助理說,你要把個那工作人員解僱?”
“我是騰越的總裁夫人,我要解僱一個女人難道沒權利?”
騰越總裁夫人……傅冠臨沒有生氣,含着淡淡的笑容,以耐人尋味的口吻說道:“你終於承認這個身份了?”
“呃,我……”
“今天你在片場,在整個劇組的人員面前承認這個身份,你知道不知道給自己招來麻煩?”
“我是被惹怒了,一時沉不住氣所以……我真的沒有想過給自己招來麻煩,我……”
“在我印象裡,你一直比任何女人都強勢,沉不住氣這四個字絕對不會落在你身上,殊不知,你的轉變真的讓我大跌眼鏡。”
“強勢只是一個保護膜,一個能匹配他的保護膜。”她是女人,一個很普通很正常的女人,聽着別人當着自己的面前咒罵自己是低賤的女人,哪個女人聽了都會失控也會沉不住氣,難道她不能有這樣的負面情緒嗎?
“……”
傅冠臨沒有說話,只是在鏡裡瞟了眼看着街景的辛微,然後全神貫注地把目光投在前方的路上。
房車在東大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辛微一邊解開安全扣,一邊對駕駛座的傅冠臨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你是我大嫂,咱們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氣!”
“嗯!”
下了車後,辛微對傅冠臨揮了下手,然後像箭矢一般往病房跑,這時候一心記掛傅先生的她完全忘記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這個孕婦還沒有過三個月的,這麼一跑真不怕出個什麼意外?
“啊……”
“小心!”
辛微剛出了電梯,一個滑腳,整個人幾乎往下摔倒,一隻強勁的手臂突然出現,穩穩地扶住了她。
“謝謝!”
“別顧着跑,這地板剛被抹過,還有殘餘的水漬,這很容易打滑。”
“啊,謝謝,我會小心的!”
“嗯!”
男子含着笑,然後越過辛微,大步地往其中一間病房走去。
啊,傅先生,她家傅先生!
辛微像被觸了電一般,根本顧不及地板上的水漬,仍然小跑步地往病房跑去。
“老公,我……”
辛微一打開病房的門,睜着眸子瞪直了眼,偌大的病房裡一片狼籍,地板全是被打破的玻璃碎片,她不在的這三個小時,病房颳起了六國大封相?
“跑去哪了?”
看着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女人,傅冠騰根本沒有好臉色,這三個小時醫院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結果仍然沒有找着她,氣急敗壞的他拿着病房能摔的東西來泄氣,辛微一進門所以看到了這種狼籍的場面。
“你在生我的氣,我怕回來你又不理我,所以招了計程車到君臨探醉煙的班。”辛微嘟噥着嘴巴,解釋說。“我怕你急瘋了,所以讓二叔送我回來了。”
“二叔?”這女人不是不想公開關係嘛,怎麼這下叫老二二叔了?“你不是不想公開關係,怎麼在我面前承認了?”
“我……”辛微看着傅先生那張仍然很臭的臉龐,我了一聲羞澀的沒了下文。
“說,你是不是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