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武聖’柳行甫見狀立即迴轉,他身形如電般的趨至贏佳客的身邊,並奮力出掌將他震的飛出。
“快!跑!”這位信奉前世孔孟之道的老者此刻鬚髮皆張,衝着蒼南客與喉鶲嘶聲大吼,而就在這一瞬間,一枚爆裂彈已在他的身畔炸響,將這位體術天下第一的武聖炸得屍骨無存。
就在這時,洞窟中隱隱傳來淒厲的廝殺聲和呼喊聲,槍彈在石壁間激盪,電光在陰暗處交相輝映。前方武侯門處,揮舞着十八般兵器的關公祠武者們,正向着入侵的全副武裝的支脈戰士們做出迎擊,他們雖勇猛無懼,視死如歸,卻被密集的貧鈾彈雨和可融化一切的電漿彈打得屍橫滿地。
蓄勢已久的奇襲簡直是出奇的順利,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已將享譽數百年的關公祠武者徹底擊潰,順利通過由這些體術高手把持的唯一入口,數百名殺紅了眼的戰士立即一擁而入,在綠意盎然的‘顯聖石’內部展開攻勢,他們見人就殺,甚至不曾放過手無寸鐵的宮中侍女。
此時在無名水潭的岸邊,爆裂彈的威力將沒有來得及逃出爆炸範圍的蒼南客和喉鶲重創,他們斷手斷腳並都被齊齊震得暈了過去,而被柳行甫在臨死前推開的贏佳客看上去卻毫髮無傷。
船民之王此時狼狽的從草地間爬起,他盯着剛纔所站之處的那攤已分辨不出人形的血肉,渾身顫抖,涕淚橫流。
“行甫!”他哭着大叫,一腳深一腳淺顫巍巍的試圖奔過去。
“嗬嗬……哈哈……”岸邊突然聽見有人在一側大笑,在朦朧的視線中只見一名男子由遠處踱步而來,他面容精幹,雙目有神,全身穿着一套灰褐色的戰鬥甲,齊肩扛着一把碩大的戰鬥步槍,雙手分抓着步槍的兩端,步履奇大,滿面的笑意。
“是……是你!”贏佳客已從婆娑的淚眼中分辨出來人。
“是我,可不是我麼?”那人徑直的從贏鳳雛的身側繞過,嘻嘻笑着靠近船民之王。
“大哥,沒想到一年不見,您怎麼又把自己弄肥了一圈。”他撅着嘴脣嘖嘖的道。
這個在贏鳳雛身後阻擊三聖並把柳行甫炸死的男子,卻正是贏佳客的弟弟贏佳賓。
“爲什麼?爲什麼?我什麼都給了你,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對我?”船民之王無力的盯着自己的親兄弟,在遭大難後一向沉穩的他此時已是六神無主。
“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贏佳賓一臉奇怪的看着他的大哥,但在這之後卻又微笑起來。“其實鬼才知道爲什麼。”他笑道。“關於這個人神共憤的古怪問題,也許你該親自去問問羽神他老人家才能得出答案。”
“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和鳳雛這丫頭,你們竟然聯手來對付我?”一向與侄女不對牌的支脈領袖如今卻走到了一處,贏佳客至今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什麼時候嘛,讓我想想……”贏佳賓裝模作樣的託着腮幫。“也許是昨天……也許是前天……不不,都不對,是在我這侄女令人跌碎眼鏡的搶了那艘該死的遊輪之後!”
“四季號遊輪,海森伯格家族的寶貝,用用腦子,佳賓,她的瘋狂行徑會害了你,害了歸途派的所有船民!”贏佳客臉帶憂色的道。
“你又是在老生常談,在說我沒腦子麼,大哥?這種論調您可是幾乎說了一輩子。”贏佳賓在大笑後面露猙獰的道。“從小就被老頭子說我什麼都不如你,得了所有甜頭的你又假惺惺的盡在我面前扯這扯那,代父教子,這蠢話是你當年在老頭子死後說的吧?你教了我什麼?弱到爆的孔孟之禮,僞善的君子之道,遵循什麼狗屁的傳統,執守什麼見鬼的船民法則,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不過是壓着不讓我超越你罷了。”
“瞧瞧你身上的那攤肥肉!你如今還配做這個王麼?”贏佳賓怒道。“是誰在你這幾十萬主脈都快餓死的時候給你送來給養和零件,又是誰在骷髏黨要來坦塔羅斯行刺你時給你事先預警?你之前責怪我與骷髏黨與惡靈騎士們走的太近,但你覺得那些給養和情報是怎麼來的?天上掉下來的麼?”
“你說我沒有腦子,但在你頤養天年萬事不管的時候,我卻和鳳雛在爲了全體船民的未來而打拼,如今在我們倆之間,你覺得是誰更配做這個王呢?是你,還是我?”
一個由‘用用腦子’而引發的長篇大論讓贏佳賓將多年的怨恨統統的發泄出來,他一臉怨毒的將憤怒表達完畢,臉色恢復如初,露出一副似是而非的微笑。
“瞧,這就是你的賴以爲傲的資產。”他指着被炸的焦黃的地面上柳行甫的那堆碎肉。“我知道他是你最大的依仗,手裡的一張王牌,但那只是無稽的舊時傳統和唬人的蹩腳把戲。”
“這樣的一個終生浸淫在武學之道,你將全部身家性命交付其手的所謂高人,卻還抵不上10個星幣一枚的爆裂彈。”他盯着垂頭喪氣的船民之王,臉上的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在歡笑。
“你現在還覺得傳統是那麼的重要麼?大哥?”贏佳賓突然手臂一鬆,將肩後的那柄步槍轉了一圈持在手中,他拉動槍栓,槍口則指向他的哥哥。
“佳賓叔叔,到這裡就可以了,他不能再做什麼,請留我父親一條命!”見勢不妙的贏鳳雛此時在他身後大叫道。
“這可不是事先說好的計劃呢,鳳雛。”贏佳賓轉過身來皺起眉頭,槍口卻仍對着船民之王。
“除掉三聖就等於奪去了他的依仗,這裡的奢華全貌我已派人在主脈的九個洞穴中播放,如今族民已不再當他是王,他已經是個廢人。”贏鳳雛一臉求懇的說道。
“是麼?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這倒是讓我多心了。”贏佳賓聞言點頭收回自己的步槍,並轉身邁開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