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克利站到了米爾的面前,這個陰沉的男人才再次開口道:“我沒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但我卻有操控你們生死的實力,叛徒也許只有她一個,但也有可能是你們所有人。”
說到這,這些幹部們嚇得連滾帶爬的擠向米爾,就連本來控制着薇莉的幾人也放開了她,生怕落後與其他人,而被米爾當成了「叛徒」。
“老大,我跟了你這麼久,我對你是最忠心的。”
“放屁,你有老子我跟的久麼!老大我纔是您最忠誠的屬下!”
“在老大面前稱「老子」你膽子真大!老大,我永遠都是您最忠實的一條狗,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醜態百出的幹部們,互相攀比着毫無節操的下限,露骨的話語也越來越誇張,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拍了拍手讓這些呱噪的幹部們安靜下來,“是不是叛徒我會分辨,都給我安靜下來。”
米爾話音剛落,看臺上瞬間變得靜悄悄的,滿意的看着這些聽話的幹部們,米爾纔將目光轉向了安克利,他突然對這個無比冷靜的年輕人起了些興趣,“安克利是吧,我很高興你能迷途知返,作爲獎勵,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小小的要求。不過你得告訴我,那些人裡面,還有沒有背叛者,如果讓我知道你欺騙我的話,你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會有哦。”
安克利本來還以爲需要費一番口舌,才能救下薇莉,沒想到米爾主動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米爾團長果然是個值得追隨的領袖,”說着,安克利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薇莉!把薇莉交給我處置就行!”
聽了安克利的要求,米爾用着曖昧的眼神在薇莉和他的身上來回打量着。
“有趣,你是想保護她吧。看來你很清楚,那顆小小的炸彈對我來說是多麼可笑,哈哈哈!你是個聰明人,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米爾大笑着彷彿看到了有趣的玩具,“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不過作爲交換,你必須臣服於我,對我永遠忠誠,如果有一點讓我懷疑你的忠誠,那我將會把這個女人的性命收回來,你明白麼?”
安克利看到米爾點頭同意之後,狠狠的鬆了口氣,沒有一絲猶豫,他果斷的點了點頭。
也許是這種果斷,讓米爾很是欣賞,所以,就連薇莉的背叛,所帶來的厭惡感也緩解不少。
米爾雖然心情好了不少,但他也並沒有高興到哪去,“安克利,你的要求我滿足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還有沒有其他人蔘與這可笑的背叛遊戲?”
米爾的問話,讓本來鬆了口氣的幹部們,再次將心提到嗓子眼。
“我……”
安克利剛想要開口,心痛欲絕的薇莉就立刻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安克,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出賣我?爲什麼會是你?誰都可以出賣我,但唯獨溫柔的你不可以,你知道麼!不可以啊!”
淚水順着薇莉那清秀的臉龐緩緩流下,打溼了她的衣襟。
而安克利聽到這些話,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的刺進肉裡都毫無察覺。
然而,來不及讓安克利猶豫,冷酷的米爾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巴掌大小的匕,並隨手一扔。只聽見“咻”的一聲,無法捕捉軌跡的匕,閃着點點寒芒順着不遠處地薇莉的臉頰邊劃過,“安克利,我有些失望啊。這是給你的一次小小的提醒,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一陣冰冷的觸覺傳來,薇莉下意識的擡起手摸了摸臉頰,溫熱的血液混合着淚水一起沾溼了她的手指,而安克利則是一臉後怕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敢再猶豫的他,順從的對着米爾說道:“你的這些幹部們有沒有反叛之心,我並不清楚。也許有,也許沒有。不過,臺下那些依附於團長你的蛀蟲們,卻無時不刻不在算計着黑血傭兵團。薇莉也只是被他們「綁架」的可憐人而已,那些蛀蟲們從來沒有爲她考慮過任何東西,只會不斷地向她索取,向她抱怨。所以!我要拯救她,把她從可笑的責任感中解脫出來。哪怕是用臺下所有蛀蟲的生命!”
說着,安克利的右手指向了空地外的一片楓林,“在那,就有這麼一羣卑鄙自私的人。他們打算打在薇莉引爆炸彈後,趁機給傭兵團製造麻煩呢。”
米爾順着安克利指去的方向望去,火紅的楓葉在秋日的陽光下,猶如溫熱的血液一般,充滿着惡臭的血腥氣味。
一直侍立在旁的巴東與米爾對視一眼後,便對着臺下的傭兵簡單的安排了任務。不多久,幾個手持鋼刀的傭兵立刻就鑽進那片楓葉林中。
只是片刻中的功夫,完成任務的傭兵們,就押着幾十個哆哆嗦嗦的人返回了空地。
然而看臺下的鎮民們,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兄弟,好友,渾身是傷的被押到了米爾面前時,這些只會索取的蛀蟲們,對於薇莉和安克利的憤恨與仇視也達到了頂峰。
“嗯,你很不錯!去看你的小情人吧。”米爾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克利,便轉頭跟巴東低聲交流了起來。
“薇莉,你現在安全了。”安克利走到薇莉身邊溫柔的說道。
然而薇莉只是呆呆的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男人眼神複雜,她不清楚此刻該怎麼面對這個背叛了了所有人,但又不顧一切保護她的人。
薇莉突然現現,她作爲一個人好像特別失敗,辛木鎮的鎮民也好,與她最爲親近的安克利也好。回想起來,她彷彿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行爲準則,天真的去要求其他人都要跟她一樣。
然而殘酷的現實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將她打醒,所有人都是自私的,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和**,做着那些只爲滿足自己的事情。到頭來卻是最想拯救所有人的女人,不但愚蠢的失去了一切,甚至連心中那最後的堅持,也都被這些人撕扯的支離破碎。
“薇莉,從現在開始,不會再有任何人需要你去拯救了,休息一下吧。”安克利很擔心現在薇莉的狀況,想要將她扶到邊上冷靜下。
然而薇莉只是冷冷的打掉了安克利伸過來的手說道:“你這麼做開心麼,是不是覺得內心很滿足,然後認爲我也要,依偎在你懷裡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是的,我很開心,只要能讓你得到解脫,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沒有了那些吸着你鮮血而生存的蛆蟲們。你就可以爲自己而活了,爲自己考慮,爲自己打算,而不是像這樣,永遠活在別人的未來裡。”安克利不可否認的承認薇莉的話,“說句心裡話,其實你現在怎麼看我,我都無所謂,因爲你解脫了,我也就解脫了。”
“……你說的很對,我也該爲自己做一次決定了,不是爲別人,只是爲了滿足自己而已。”薇莉聽着安克利的話,不知不覺的想通了,太過在意他人的看法和態度,只會傷害到自己和別人,等所有人都傷痕累累的時候,更只會加深互相的指責和仇恨而已。所以這一次,就讓她只遵循內心想法的去行動吧。
看着安克利關心的眼神,薇莉只能在內心的深處說上一句「對不起」了,“安克利,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現在離開這,我不想傷害到你。”
“嗯!?你想做什麼?”安克利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薇莉搖搖頭,她重新振作了起來。因爲此刻米爾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自己這邊,再次展現了笑顏的她,突然有些期待的看看米爾吃驚的表情,“你知道麼?安克,其實炸彈並不只有一顆。”
“!?不要做傻事!他們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安克利大驚失色的想要攔住薇莉,可惜薇莉早走準備,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便將他推出老遠。
這一次,薇莉那出規格外的炸彈,終於展現了它的可怕力量。
在現場幾百號人驚愕恐懼的目光下,一道猶如初升太陽般的熾烈光芒伴隨着震耳欲聾的炸響從那個簡陋的木質看臺上爆起來。
巧合的是,之前薇莉投放在食物裡的脫力藥劑,正好也在爆炸響起時同時起了作用,只見無數黑血傭兵團的成員們,因爲兢懼與無力,已經無法穩穩的抓住自己的武器了,失去力量的他們,只能呆傻的紛紛跌倒在地。
硝煙與恐慌成了這片空地上的主旋律。
……
時間往回倒退一小會,薇莉引爆鍊金炸彈之前。
就在辛木鎮到了最緊要時刻的關頭,一男一女來到了鎮子的正大門前,男人無精打采的跟在女人的身後,而女人則是一副看起來「世界上我最幸福」的表情下,大大咧咧的帶着身後的男人跨入辛木鎮內。
然而靜悄悄的鎮子裡除了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到一絲人影,見此情景的女人,心中立刻“咯噔”一下開口說道,“夏哲大人,我們可能來晚了。”
“不要告訴我,咱們這是白跑了一趟啊,現在的我,身理和心理上都無法接受這種事實,所以,不要再刺激我了,阿爾溫·真·吃貨大人。”
此時夏哲跟阿爾溫還沒來得及整理下混亂的思緒,突然就聽見一陣刺耳的爆炸聲,同時可怕的地面震動,裹攜着大量煙塵也隨之而來。
來不及多想,阿爾溫立刻拉上耷拉着臉的夏哲,以百米三四秒的度衝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當然這個溫和的度只是爲了照顧,在她看來「脆弱」的夏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