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的恐怖手段,讓所有黑斗篷都不寒而慄。
看着一動也沒動過的男人,就這樣讓三位喝下「淨化藥劑」的強大血繼者,莫名其妙的變成一片血霧,再加上遠處英雄們的不斷呼喊,「夏哲」這個名字瞬間就成了死亡的代名詞。
黑斗篷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有一絲動靜,然而當他們現身邊的同伴也同樣跟自己一樣茫然無助的模樣時,他們又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愛德華身上。
可是愛德華此刻也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因爲夏哲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以說,他一個人頂着遠比其他人加在一起還要巨大的壓力。
只不過,事情現在不是沉默就可以解決的了,看夏哲的樣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夏哲,你所謂的愧疚……是指那些死在我們手上的英雄麼?”愛德華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
然而,夏哲卻搖搖頭,“既然踏上英雄這條路,那死亡也同樣不可避免,像現在,你殺我,我殺你的行爲,最多隻能算是我們的私人恩怨。而且,我想死在英雄手上的黑斗篷也不在少數吧。”
夏哲的觀點一下子讓愛德華蒙圈了,這還是英雄該說的話麼?難道同伴的性命在他眼裡一文不值麼?
然而,夏哲接下來的話卻讓這些黑斗篷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但是,你們因爲仇恨不分好壞,沒有人性的濫殺無辜,甚至只是爲殺戮而殺戮,這樣的行爲,我無法忍受……說實話,我現在真恨不得將你們殺死,可是你們死了又能怎麼樣呢,那些無辜往生的人就可以安息麼?所以,殺死你們,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就跟焚燒垃圾一樣,只會污染環境。”
夏哲直白的侮辱,讓黑斗篷全部漲紅着臉,可是卻沒一個敢還嘴,就連愛德華也不敢。
“不過,垃圾也是有垃圾的作用,如果你們願意贖罪,我可以讓你活着,但是你們必須要去找到那些死在你們手上的無辜者,找到他們的家人、好友,用最愧疚的誠意去向他們賠罪,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向他們補償,無論你們怎麼做,讓那些失去親朋好友的家屬,自內心的原諒你們……這!就是你們這些垃圾最後的用處!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那我只能說抱歉了。”
然而,夏哲所說的東西實在太過瘋狂,這幾乎比「以死謝罪」更加殘忍,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原諒,這怎麼可能,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嘛。
“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吧,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吧。”終於,有人無法承受壓力,開始反駁起夏哲來,而因爲他的帶動,越來越多的人,覺得哪怕是死亡,也會比未來的下半輩子,都活在屈辱和折磨中要好的多。
“你們都是這樣想的麼?”看着騷動的黑斗篷們,夏哲平靜的說道,“垃圾就是垃圾啊,敢做不敢當,既然害怕贖罪,那當時爲什麼要犯罪呢?或許是我對你們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你們不光是大件垃圾,還是不可回收的那種。”
聽着夏哲的話,愛德華突然心中一跳,只見他立刻對着夏哲身後的黑斗篷們大喊,“快跑!分散跑!”
瞬間,頭腦靈活的黑斗篷已經察覺到危險,開始瘋狂逃竄。
可惜,這些人可笑的度,在夏哲看來也就比烏龜快上一點而已。
無數血霧接二連三的從空地上爆開,最可悲的是,這些死去的黑斗篷們,居然連最後的慘叫都無法出。
“不要!!!”愛德華眼珠向外突出,絲絲血珠順着他的眼眶流下,然而,他的咆哮沒有一點用處,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幾百號黑斗篷永遠的消失在了世界之上,甚至他們什麼都沒留下,除了一團團鮮紅的印跡。
可是,想要做些什麼的愛德華,卻現自己根本不敢,也無法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他只是死死的盯着依然還留在原地的夏哲,心中只剩下一片悲哀。
第一次,他現自己最爲自豪的力量,居然一點用都沒有,甚至面對那個年輕的英雄,他連移動腳步的膽量都失去了。
「這就是害怕麼?好久沒有感受這種感覺了。」
呆傻的愛德華,承認了自己的害怕,就這麼癱軟的坐在地上,原本他以爲他很勇敢,哪怕面對無法對抗的夏哲,也會毫不猶豫的向他起衝鋒,可當最終,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勇敢,他只是一直在欺壓比他還膽小的敵人,以爲自己很勇敢罷了,直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摧枯拉朽般擊垮了他虛假的信心後。
“你願意贖罪麼?”解決完面前的一切,夏哲再次對着愛德華開口了。
身爲黑暗戰團的最高領導者之一,愛德華在內心中掙扎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這一刻,他不再是強大到沒有天敵的「界限以上」,他只是一個年過半百畏懼死亡的老傢伙罷了。
聽到這裡,夏哲終於收回了自己的氣勢,不再理睬這個再不會有威脅的老人。
“記住你答應我的,下半輩子,就好好取得他人的原諒吧,包括哪些執迷不悟的傢伙。”
“我……會的。”
……
夏哲在不遠處所做的一切,同樣也印刻在英雄們的眼中,說實話,剛開始他們是非常崇拜夏哲的,可當他將黑斗篷們一一擊打成血霧之後,原本的歡呼也逐漸低沉,原本的興奮也不再躁動。
現在,對於正在往回緩步移動的夏哲,他們打從內心裡升起了恐懼,這種恐怖無關立場,只是單純的恐懼罷了。
有些不放心的阿爾溫在看到事件結束,便立刻衝向了夏哲,而歌莉婭在稍微停頓之後,也飛快的跟在阿爾溫身後。
回想着剛纔朝着她的面部砸來的鋼鐵碎石,再想想那個將她緊緊護在懷裡阻擋火焰的身影,歌莉婭就對剛剛心中的升起恐懼,感到羞愧不已。
不顧一切奔向夏哲的歌莉婭,甚至過了阿爾溫的度。沒一會,情緒化的女人便一頭紮在了夏哲的懷裡,同時口中一個勁的說着,“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