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通向公國中部重鎮--布魯賽琳市的官道上,正有一人孤零零的行走在上面。
雖說這條歪歪斜斜的大路是公國官方出資修建的,但僅僅只有一駕馬車寬度的官道,在「見多識廣」的夏哲眼裡,最多隻能算是鄉間土路。完全是用黃土堆積而成的所謂大道,因爲長期缺乏保養,路面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不平。
一個人走在顛簸不平的道路上,頭頂着秋意盎然的日光,暖洋洋的,還沒走上幾小時的夏哲再一次的感覺睏乏了。
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只有半個月的路程的夏哲,現在的背上卻多出了一個比他人還高的大型行李包。這裡面可是有整整一個多月的補給品啊。
這都得歸功於夏哲吃一塹長一智的腦袋,在荊棘花商團裡,他特地問了下約德爾到布魯賽琳市怎麼走、要多久,同時順道還要來一份公國地圖,最終在結合了自己的行進度與實際距離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段路程沒有一個月,他夏哲走不完!
爲了不在犯蘇珊嬸嬸與吉姆大叔的坑人錯誤,夏哲向荊棘花商團購買了大量的物資,而荊棘花商團爲了報恩,也就半賣半送的給他打包好這個一人高的行李,當然這這種反常的行爲,也讓約德爾他們這些鬼精靈的小鬼們非常好奇。
不可能說自己是因爲太懶,需要雙倍時間來趕路的夏哲,只能對他們解釋爲自己食量大。但聰明的小鬼們對此可是保留了很大的意見。
不過爲了感謝這些少女們(至於爲什麼約德爾也會被歸爲「少女」,就只能歸咎於夏哲懶得分辨了)的慷慨,夏哲不得不頂着讓他頭疼的麻煩,將他們護送到了離臨時營地最近的鎮子,碎石鎮。
在那裡,他們將黑血傭兵團的俘虜交給當地治安團,但是對於那些人販子擄掠來的女性們,夏哲簡單的腦子裡也沒什麼好辦法,甩包袱的宅男最後只能把麻煩,統統甩給桃蒂絲解決了,正好算是報仇了。
其實,本來夏哲還打算等到桃蒂絲清醒來後跟她好好算下“麪包墳墓”的帳,然而在那些被他拯救的女孩們的熱情攻勢下,甚至到了連睡覺都得時刻防着她們的地步。到了最後,面對這些打不得、罵不得的未成年人,夏哲明智的選擇了認慫。
他至今都還非常糾結着,那個看起來安安靜靜名叫莉莉的可愛蘿莉,居然想用一記「飛虎撲食」對他進行強吻,雖然蘿莉沒有得逞,但她的行爲已經引起了其他圍觀少女們的躁動。
最終心氣膽寒的夏哲再也不敢長時間的待在荊棘花從裡了,不然估計連貞潔都會保不住。所以,決心離開的夏哲在第二天對着昏迷的桃蒂絲撂下一句狠話後,狼狽的逃離了那裡。
不過,在告別了那些麻煩精後,舒坦一人上路的夏哲,心情異常滿足。
現在,懶洋洋的他隨便找了個直曬陽光的地方,舒服的躺了下來。感受着秋意漸濃的氣息,陣陣微風拂過大地,一浪浪草地順風而動,彷彿棲身於綠色的海洋搖籃之中,細微的“莎莎”聲不斷鑽進了夏哲的耳朵,成了他此刻最愜意的“安眠曲”。
……
接連的幾天下來,基本都是趕一會路就休息小半天的夏哲,在幹掉好幾只想要對他做些不好事情的野獸後,於一天清晨來到了一個名叫庫塔的小村子,這裡是地圖上通往布魯賽琳市的必經之地,打算好好休整下的他強打起精神,向着隱約可見的木屋羣奮力前行起來。
當他剛剛可以看清村子的輪廓時,四處逃散的村民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他們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這是夏哲在努力轉動腦筋後,才得出結論。
因爲剛剛趕了後半夜路的他,已經非常疲憊了,再加上現在又是清晨,這種時刻正是夏哲一天最沒精神的時候,就連腦子的運轉率也會比平常慢上好幾拍。
迷迷糊糊的走進這個村子後,狠狠的打了個哈氣的夏哲還沒搞明白什麼情況,就看見一道紅色的人影眨眼間,從他的面前呼嘯而過,順道砸倒了一片花花草草。將本來溫馨整潔的街道弄得一片狼藉。
嘈雜的聲響逐漸平息,然而揹着個大行李包的夏哲,卻成爲此時小村莊裡還站着的最醒目標誌物,所以他立刻成爲了入侵這座村莊的怪物的目標。
等到這個看起來就跟一顆枯死樹木一樣的怪物,邁着它那開了幾條叉的粗壯大腿移動到夏哲面前時,遲鈍的他才明白,原來他又遇上災厄了。
「災厄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少嘛。」
他打起精神,擡起頭看着這隻挺有喜感的災厄,筆直的身軀,整體呈現圓柱體的樣子,身體的表面全是乾裂的樹皮,繼續向上望去,它的頭頂(如果那些面朝天空的那段算的上頭的話)同樣開着無數分叉,不過這些稍細一些的樹枝樣的分叉更加茂密。
夏哲仔細的觀察了下整隻災厄,卻沒有在它那佈滿灰綠色苔蘚的軀幹上,看到任何可能得五官。對比了下之前遇到的災厄,夏哲再次得出一個看起來非常科學嚴謹的推理結論:“也許它就是棵樹吧,只是成了精而已。”
正當想要後退點,與災厄保持下距離的時候,從這個樹型災厄的頭頂,不科學的伸出一截小孩手臂粗細的枝條,還沒反應過來的夏哲瞬間被抽飛了出去,同時沒有五官的災厄,也從自己軀幹的內部,出了悶沉沉的“嗚嗚”聲,好像是在泄着憋在身體裡,永遠也無法咆哮出來的怒氣一樣。
現在,飛行中的夏哲也跟之前從他面前呼嘯而過的未知身影一樣,犁過一片花花草草,同樣造成一片狼藉,只不過夏哲這裡還多了許多散落一地的食物和水壺。
終於幹掉了面前那些討厭的東西后,樹人災厄停止了“嗚嗚”的悶聲,開始四處抽甩起自己的枝椏,繼續毀壞着它周邊所能看到的一切。
只是很快它就無法繼續愉快的破壞下去了,因爲一道消瘦的身影從狼藉的廢墟中站立起來。沒有任何的猶豫,決絕的身影帶着熱血沸騰的吶喊聲衝向了可怕的災厄。
他們熾烈的戰鬥,不斷的激起周圍的塵土,戰鬥瞬間就進入白熱化,勢大力沉的拳頭與刁鑽淋漓的枝條不停的製造出巨大的聲響,鮮血與乾枯的樹皮不時的從戰鬥中心激射而出,這讓還未撤離的村民們尖叫聲不斷。
夏哲這時也從廢墟中爬了出來,他晃動着腦袋,驅散了部分睡意後,纔將視線轉向的激烈的戰鬥中去。
只見那個乾枯的樹人正在與一道顯眼的火紅色身影戰鬥着,那個紅色身影不知爲何給了夏哲一種熱血青年的感覺,從他紅色的頭,紅色的練功服,紅色的靴子和不時飆撒出來紅色的血液來看,夏哲的感覺應該沒有錯。
無數充滿寄希的眼睛躲在角落裡,緊盯着那個倔強的紅色身影,他們默默的爲那位挺身而出的青年祈禱着。他是就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如果沒有他第一時間挺身而出,阻擋在邪惡災厄的面前,也許這個小小的村莊早在十幾分鍾前,就會血流成河,再無生機。
然而此時的戰鬥應該也進入了尾聲,熱血青年已經可以明顯看出頹勢,經過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他的拳頭也沒有剛開始的力道,本來可以閃避的攻擊,也因爲體力的流失,不得不強行用身體去硬接下來。
帶着強烈的喘息聲,再也無法有效的阻擋災厄那血腥攻擊的熱血青年,不甘的被重重的抽倒在地上。
樹人災厄在「進攻得分」後毫不停歇的開始追加攻擊,強力的枝條不斷擊打着倒在地上的目標,樹幹中低沉的“嗚嗚”聲,也重新的響亮起來,彷彿它在爲虐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對手而出的愉悅笑聲一樣。
暴虐的追擊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地上趴着的熱血青年也逐漸沒有了動靜,任憑災厄無情的抽打在他的身上。
許久,可能感到這個難纏的對手已經完蛋,它收起了沾滿鮮血的枝條,想要轉身繼續破壞其他東西,彷彿只有那樣,它才能泄心中不知爲何,永遠也消耗不完的絕望與怒氣。
不斷有傷心絕望的村民哭喊着,爲已經倒地不起的青年打氣加油。可他們這樣的行爲,並沒有任何效果,只是加劇了災厄對這些呱噪村民的注意力。
察覺着這些弱小瑟瑟抖的絕望表情,身上已經枯萎的樹皮好像都有些從新煥活力的樣子。
難得身心愉悅的樹人災厄還沒享受這種感覺多久,就被一道熱血異常的話語給打斷了。
“喂!破樹根,你在看哪裡啊,大爺我可是剛剛纔熱身完畢呢!再來打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