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見到伊澤瑞爾,對於崔斯特來說當然是再高興不過的一件事情,萬萬沒想到,伊澤瑞爾會出現在“逆命”行動的小組成員之中。
“我叫伊澤瑞爾。”伊澤微笑着道,“來自戰爭學院。”
說完,伊澤很自然的走到崔斯特邊上坐下,這時候瑞茲已經走到了宴會廳中央。
“好了,再次歡迎你們來到戰爭學院,並參加逆命行動。”瑞茲微笑道,“雖然不得不承認,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個輕鬆愉快的晚上,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在這一夜享受歡樂的時光。”
說完這段話之後,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宴會廳內一片安靜,瑞茲的神情似乎有點尷尬。
然後過了大約半分鐘左右,他忍不住跑到門口去看了看,再跑回來,看起來有些苦惱:“基蘭老師不是應該已經到了嗎……算了,自從他開始研究時間魔法以後,跟他說任何和時間有關的東西都會出問題的,我還是自己去叫他一下吧。”
說完,他就徑直走出了宴會廳,連個招呼都沒打,屋子裡的人本來都在等着瑞茲接下來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全都愣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瑞茲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伊澤瑞爾看到崔斯特帶着疑問的眼神看向他,立刻說道,“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很嚴肅的,但是反正從我認識他以來,他就變成了挺好玩兒的一個人,不過你千萬要記住,瑞茲是戰爭學院裡面最強的法師,曾經有一個學徒對他很不尊敬,被他在雪地裡面定了七個小時,你們可千萬不要招他。”
“他的皮膚怎麼變成那樣子的?”崔斯特問道,“應該不是天生的吧?”
“這個我也不清楚。”伊澤瑞爾道,“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倒是也問過他,但是他似乎並不願意提起,有一次我開玩笑的問他是不是掉進了施過魔法的油漆桶裡,結果那天晚上我洗完澡正準備穿衣服的時候,他忽然冒出來把我定了兩個小時……我的天,我可沒有關窗戶,差點把我凍死。”
“兩個小時?”崔斯特笑眯眯的道,“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你這句話要是被他聽見,也得被定兩個小時。”伊澤瑞爾乾巴巴的道。
“說到這裡,之前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是這個‘逆命’行動的成員?”崔斯特問道,“哪怕之前不方便說,咱們在嚎叫沼澤的時候,你也完全可以告訴我啊?”
“不瞞你說,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逆命’行動這個東西,就連我加入這個行動,也是在班德爾城,之前瑞茲也根本沒跟我提過這件事情,是到了班德爾城之後,崔絲塔娜來找我,我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伊澤瑞爾道。
“崔絲塔娜?”崔斯特看了看遠處正跟璐璐說笑的小女孩,“就是那個崔絲塔娜嗎?”
“是的。”伊澤瑞爾道,“既然說到這裡,我不妨把班德爾城的故事講給你聽聽。”
彼時,伊澤瑞爾走在班德爾城的大街上,天氣很好,陽光也很好,街道的兩旁堆積着還未融化的新雪,整座城市看上去都是那樣安寧。
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就是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們,他不知道爲什麼,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很憂愁——或者說,緊張。
如果說趕路的人很緊張,他還可以理解,可是連在咖啡館裡面喝着咖啡的人看上去都很緊張,那麼就一定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雖然伊澤瑞爾這麼長時間的探險經歷告訴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同樣是他的探險經歷讓他有了極強的好奇心,思前想後,他決定還是去問問當地人。
伊澤瑞爾走進一間酒吧,要了一大杯啤酒,然後坐在了吧檯前,下午時分,酒吧本來就沒有多少人了,矮人老闆一個人坐在吧檯裡面,百無聊賴的擦着高腳杯,可即便是這個時候,伊澤瑞爾還是能看出他緊張的神情。
“老闆。”伊澤瑞爾問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什麼事情?”老闆似乎嚇了一跳,大睜着眼睛看了看伊澤瑞爾,“什麼事情會發生?”
“我沒有惡意的。”伊澤瑞爾笑了笑,“我只是很奇怪……我剛剛來到班德爾城沒幾天,就發現似乎這裡的每個人看起來都處在非常緊張的狀態,即便是他們在幹着非常悠閒的事情,神經也還是緊繃着,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你們在警惕着什麼?”
矮人老闆聽到這番話,長長的嘆了口氣:“果然,巨人們是感覺不到那些東西的。”
“巨人”這個說法不由讓伊澤瑞爾失笑,不過他還是專注於自己的問題:“您指的是什麼東西?”
“在山的那邊,有奇怪的聲音正在傳來。”矮人老闆幽幽的道,“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有什麼東西正在醒來。”
他的話讓伊澤瑞爾打了一個寒顫:“什麼東西……?”
“是的。”矮人老闆點了點頭,“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它要醒了,它要來了……可我們卻不能,也不敢越過石貂山脈去看。”
“要醒了,要來了?”伊澤瑞爾重複着矮人老闆的話,一時之間腦海裡興起很多恐怖的想象,也難怪班德爾城人會處在那樣緊張的生活狀態中了,“在什麼方向?”
“北方,當然是北方,我們處在瓦羅蘭大陸的最南方,即便是孩子都知道。”矮人老闆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似乎在嘲諷眼前“巨人”的愚蠢,“一定要說的話,是在東北方。”
“艾卡西亞?”伊澤瑞爾脫口而出,自從見過嚎叫沼澤的虛空獸以後,他對艾卡西亞這個地方非常的敏感。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矮人老闆嘆了口氣,繼續擦起杯子來,“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趕緊收拾東西,回老家去陪陪自己的親人朋友,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醒來了。”
伊澤瑞爾怔怔的聽着,機械的拿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溼透。